第27章 縣試
縣試
秦子楚輕輕地摸了下那些傷處,輕聲道:“是不是做木活了?”
蘇小寒點頭,“嗯。”
“做什麽了,我能看嗎?”
蘇小寒擡起眼,用商量的口吻道:“我還要打磨一下,等回家再給你看好不好?”
秦子楚笑了一聲,“當然好啊。”
看小寒的模樣,似乎是給他的禮物之類的。
雖然好奇的不行,但秦子楚還是按捺住心裏的急切,沒再提這事。
“相公,是後日發案嗎?”
秦子楚點頭,“來鎮上這麽久還沒出去看過呢,明兒小寒帶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好啊。”
當日兩人繃緊的神經終于松下,很早就睡了。
第二日睡到自然醒,然後兩人梳洗一番吃過早飯出門。
亭山鎮算是中型小鎮,規劃的還算齊整。
像他們現在在鎮的東邊,因着考院的關系,這裏就自然成為了讀書人的聚集地,私塾、書鋪基本都在這裏。
上回蘇小寒買紙就是在附近。
往前面去就是鎮的中心,衣食住行樣樣俱全,是采買購置的首選。
西邊是普通居民區,南邊是富人區,剩下北邊是工人做工的區域,全鎮唯一的木料行就在那裏。
經過熟悉的書鋪門口,蘇小寒停下腳步,“相公,家裏的紙快用完了,進去買點吧。”
“好。”
蘇小寒一進門就被掌櫃給認出來了,畢竟是大客戶嘛。
“小夫郎你來啦,這回要買些什麽?”
說完他就看見了跟在蘇小寒身後進來的讀書人。
面若冠玉,氣質出塵,和漂亮的小夫郎站在一塊兒別提多般配了。
掌櫃眼睛一亮,“這位想必就是小夫郎的相公吧?”
蘇小寒點頭,“嗯。”
掌櫃立刻道:“二位瞧着可真般配,一雙璧人似的。”
蘇小寒聽的臉紅,倒是秦子楚很淡定,“多謝誇獎。”
“二位這回要看些什麽?”
蘇小寒指了指正中那一疊紙,“還是買紙,這回棉紙和毛邊紙各要兩刀。”
掌櫃驚了一下,他在書鋪這麽多年了還從未見人紙用的這麽快的,除了那些富家子。
但看上回小夫郎買東西的模樣,似乎也不像富家子啊。
難道是這位相公讀書格外用功的緣故?
掌櫃一邊思索一邊熟練地給他們打包,包完以後試探着問道:“這位相公,能否請您替我們小店題個字?”
秦子楚剛要婉拒就聽對方又道:“我多送二位一刀毛邊紙。”
秦子楚話到嘴邊拐了個彎,“可以。”
題完字以後,蘇小寒把客棧地址留給掌櫃,請他派人給送過去。
等兩人離開後,書鋪的小夥計一臉疑惑地湊上來,“掌櫃,你這是為何?”
掌櫃看了他一眼,“這讀書人瞧着特別,左右一刀毛邊紙也不算什麽,留個可能罷了。”
“也沒什麽特別的呀,不就是長得好看些,個子高一些,哦還有紙用的格外快些?”
“紙用的快說明人家讀書用功,說不準将來就能考出點功名來,到時候他這題字可就值錢了。”
小夥計撇了撇嘴,“先前的掌櫃也這麽做過,喏,咱們外頭的匾額還是鎮上的祁秀才題的呢,這都多少年了不還是個秀才?”
剛才那個讀書人看起來年輕的很,應該剛剛參加過縣試,就算将來有功名那得考到什麽時候去了。
掌櫃剛才其實就是被一陣強烈的直覺驅使才要了秦子楚的題字,這會兒回過神來,自己也覺得挺莫名的。
“罷了罷了,此事不要再說了,幹活去。”
繼續在街上閑逛的夫夫二人并不曉得掌櫃和夥計的對話,兩人多得了一刀毛邊紙,心情不錯。
“掌櫃一定是看相公面相好。”
秦子楚捏捏蘇小寒的臉,笑道:“才不是,一定是看小寒長得可愛。”
蘇小寒嗔了他一眼,相公又亂說。
一股油香味突然鑽入鼻腔,秦子楚定住腳步朝四周看過去。
“相公怎麽了?”
“小寒,這附近有油坊麽?”
“有啊,前頭就是。”
順着小寒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油坊的招牌。
“這是鎮上最大的油坊,家裏吃的油也是在這裏買的。”
秦子楚站在門口想了一會兒,側頭問道:“小寒,過幾日是不是要翻田了?”
蘇小寒點頭,“是啊,相公怎麽突然問這個?”
秦子楚笑了,他剛才突然想起來,榨油剩下的菜籽餅不就是極好的肥料麽?
做基肥,做種肥追肥都不錯。
“小寒,你們往年種田的時候用肥料嗎?”
“肥料”這個詞有些陌生,蘇小寒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相公說的是糞水。
“有的,爹和阿爹會澆些摻了水的糞水。”
“我在書裏看到過,這榨油餘下的菜籽餅就是很好的肥料,我們買些回去用吧。”
“菜籽餅?”
“就是榨油剩下的像餅一樣的東西。”
蘇小寒恍然,“油枯啊,那東西還能當肥料嗎?”
“可以,而且效果很不錯。”
蘇小寒眼睛一亮,相公說有用,那定然是有用了。
油坊的掌櫃聽說他們要買油枯,一臉莫名。
倒不是說沒有人買這個,只是過去買油枯的都是那些吃不起正經油的,指望着油枯裏殘留的那一點點油味兒呢。
眼前這兩位好像沒窮到這個程度吧。
掌櫃好心提醒了一句,“二位,我們油坊榨油很徹底,油枯裏那是一滴油都不會剩下的。”
秦子楚笑了一下,“我們不是拿來吃的,有別的用處。”
掌櫃也沒多問,想來這兩人也買不了多少。
他領着秦子楚和蘇小寒去堆放菜籽餅的倉房,指着堆得高高的菜籽餅道:“你們自己裝吧,裝完我再說價。”
油枯沒什麽用,一般有人要的話也就幾文錢一筐子。
結果秦子楚看了一眼就道:“這些我們都要了。”
掌櫃:“……”
蘇小寒也愣了一下,但他信任相公,所以什麽也沒說。
最後掌櫃也沒稱,直接要了他們五十文。
但是因為價錢太低,掌櫃不肯幫他們送,要他們自己過來拉。
交完錢以後,兩人就離開了油坊。
蘇小寒有點懊惱,“要是咱們把獨輪車帶來就好了。”
“沒事,咱們去找鎮上的木匠,從他們那兒雇一個夥計幫着送一趟。”
“只能這樣了。”
說起獨輪車秦子楚又想起一件事。
“小寒,這附近有布莊嗎?”
“有的,相公我帶你去。”
蘇小寒以為秦子楚要扯布做衣裳,結果他進去問的卻是帆布。
“相公,咱們要這個做什麽?”
“我剛剛想起來,這帆布可以加在獨輪車上,這樣推起來就更省力了。”
這叫加帆車。
蘇小寒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啊?”
秦子楚笑眯眯道:“小寒見過船嗎?”
蘇小寒搖頭,“沒有,只有有錢人家裏才有船。”
秦子楚攤開掌心,用手指給他畫了一艘簡單的船只圖,解釋道:“一般船身上都會加上帆,帆可以根據風向調整角度,給船提供動力,這樣船跑的就更快啦,放在獨輪車上也是一樣的道理。”
蘇小寒明白了,“相公好厲害。”
帆布不是常用的東西,所以布莊的掌櫃着實找了一會兒才給他們抱來一匹,上面肉眼可見的蒙着一層灰。
掌櫃咳了一聲,“就這一匹,你們要的話都拿走吧,不單賣。”
這東西本來就不好賣,要是再裁那更賣不出去了,幹脆一塊兒全賣了。
兩人把價格還到了半兩銀子,然後蘇小寒付了錢。
接下來就沒什麽了,兩人在鎮上随意走走看看,吃了晚飯才回客棧。
明日就是發案的日子。
發案就是放榜。
只是縣試的放榜和院試那些不太一樣,因為錄取的人數大概是院試的兩倍,所以為了節省空間,大永朝使用的是圓圈的方式。
把錄取的人名寫成一個大圈,圍繞着中心依次列開。
夜晚躺在床上,秦子楚簡單做了個複盤,覺得自己應該問題不大,該答的都答了。
想清楚以後,幹脆抱着小寒睡了。
一切等明天結果出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