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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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莊偌謹的首肯後，姜晚開始着手和香城電視臺洽談節目錄制的事。
莊偌謹讓姜晚優先處理這件事，到莊氏集團培訓随之延後。
莊偌謹到香城的那天，姜晚正好去了電視臺。
莊偌謹在路上問她，要不要順路載她回公司。
姜晚當時确實和編導聊得差不多了，但她下意識不想要麻煩莊偌謹，她找着理由推脫。
莊偌謹回複道：“沒事，我不趕時間。”
姜晚再推脫下去就不夠意思了，反正開車的人也是鄭司機，高幾率沈戈也在車上，這不過是老板體貼下屬的一番心意。姜晚把電視臺的定位發給了他後，趕緊和編導把剩下的事宜定下來。
洽談結束，姜晚剛好收到莊偌謹已到的消息，姜晚快步出去，編導熱情地一路送她。
電視臺的門口就停着一張車，沒有進來，但不是之前鄭司機常開的黑色商務車，姜晚有些卻步。
姜晚沒有走過來，駕駛座的人按下了車窗，露出了莊偌謹的臉。
編導率先驚呼：“莊大少爺！”
姜晚驚了，沈戈呢？鄭司機呢？為什麽是莊偌謹開的車？
編導連忙走過去，對莊偌謹做起了自我介紹。
編導的話幾乎沒有一秒停頓，但莊偌謹還是沒有表現得不耐煩。最後，他收下了編導的名片，“具體事項你聯系姜晚就好。”
“好的好的，姜小姐很友好，一直都積極地和我們保持聯系，我們合作得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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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編導稱贊姜晚，莊偌謹輕輕地笑了笑。
這個笑容很短暫，但姜晚捕捉得一清二楚。
姜晚的心顫了顫，上前和編導道別。
編導回去電視臺的路上，兩步一回頭，如果不是當事人還看着這邊，她似乎很想要拿出手機拍照。
姜晚理解編導的興奮，稍稍往前一步，擋住了編導窺探莊偌謹的視線。
盡管莊偌謹的身份是商人，但他的長相和身材放在娛樂圈也算是出挑的，他的氣質沒有商人的世俗，又比藝人要淡雅。
姜晚瞄了一眼車裏，果然沒有其他人。
她緩慢地上了副座，似乎在确認這個舉措對不對。
莊偌謹也不催促她，等她系上安全帶後，他問：“回桃香居？”
姜晚怔了怔，這才看了時間，居然已經是午休時間了。
姜晚覺得莊偌謹這個問話大概是有含義的，她理解過後反問道：“你吃午餐了嗎？”
“沒有。”莊偌謹的嘴角彎了一下，沒有下文。
姜晚只好繼續揣測着他的意思，“……要一起吃飯嗎？”
“好。”莊偌謹這次笑得更明顯了一點，“吃什麽？還是你定。”
“好餓，想吃一大碗飯。煲仔飯吃嗎？這附近有家新開的店，環境不錯，不是那種大排檔的模式，反而更像是一間咖啡廳。”
“可以。”莊偌謹一如既往地好商量。
——
到了餐廳，滿座了，要取號排隊等位。
姜晚不介意等待，但擔心莊偌謹會不耐。
然而他一臉平常。
姜晚提議：“要不換別的？”
“不用，等等沒事。”莊偌謹看她都把取號紙都捏緊了，“還是你趕時間？”
大老板都在這裏，她還有什麽理由趕時間。
“我是擔心浪費你的時間。”
“那是得看和誰在一起。”莊偌謹帶着姜晚到一旁等候區的木椅坐下。
姜晚差點把取號紙捏成了一個紙團。
從小到大，她的閱讀理解分數貌似還可以，莊偌謹的意思是……和她一起不算浪費時間？
姜晚坐在莊偌謹的身旁，等了幾分鐘，木椅又擠進來一個人，手肘撞了她一下，她稍稍呼痛。
“不好意思啊。”來人道歉了一句，可絲毫沒有把空間讓給姜晚。
“坐過來點。”莊偌謹隔壁也有人，他沒法往旁邊挪動，只好讓姜晚更挨近他一些。
姜晚照做了，手臂貼着他的手臂，腿貼着他的腿。
她不由得低頭，他的手随意搭在腿上，修長的手指相當迷人。
姜晚反而有些手腳不知道往哪兒放的感覺。
她想要轉移注意力，她問莊偌謹：“今天怎麽是你親自開車過來的？沈戈和鄭司機呢？”
“沈戈出差了，鄭司機家裏有喜。”
“噢，這麽剛好……”
“怎麽了，和我獨處會有負擔嗎？”
“怎麽會。”姜晚生怕莊偌謹猜疑，趕緊補充，“這又不是第一次了。”
話是如此，每次剛見面時，她都會下意識拉開距離，随着時間的深入，她才會慢慢又在他的面前顯露出自我。莊偌謹倒是希望，她這段适應的時間能夠趕緊縮短。
莊偌謹接過姜晚手裏的紙團，慢慢地把紙張鋪平，“沈戈是我的個人助理，他幾乎要協助我旗下大部分的事務。之前他都和我一起來桃香居辦事，是因為當時還處于收購初期，我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幫我打點。現在桃香居有了你，等你的工作上了軌道，沈戈就可以放手，讓他專心去處理其他工作了。”
姜晚聞言，頓時有了使命感，“我會努力的。”
“壓力肯定會有的，但不要給自己太多，有什麽不懂的，可以随時問我。”
哪怕這句話高幾率是客套，但從莊偌謹的口中說出來，就已經足夠振奮人心了。
不過，姜晚的內心還有一層薄霧籠罩着。
“我有一個問題确實不懂，為什麽你會讓我當你的秘書？這個崗位，應該大把人争破頭都想要，就算是內部升遷，桃香居也有很多優秀的人，但陳經理說……是你選的我。”
“調崗都這麽久了，你一直沒問我，我還以為你不在意。”但是今天一看到她，那張笑臉後的陰郁，就知道她的內心還有困惑。
“我怕我問你這個問題，好像在質疑你的眼光，也顯得我很不自信。”
“關于我眼光的事，你倒是可以放心。”莊偌謹轉頭看她，帶着輕柔的笑，“我的眼光一直很好。”
姜晚也跟着露出了笑：“這是稱贊我吧？”
“當然。”
姜晚的小梨渦加深了。
莊偌謹舍不得移開目光，“你心中的顧慮，我都清楚。和其他人相比，你的履歷未必是出挑的，但你對桃香居抱有相當熱枕的心，這是其他人都無法和你比拟的，你是真心希望桃香居能夠更好，迫切想要為桃香居出一份力。只要你一直有這份心，你就能勝任任何的工作。”
莊偌謹會選姜晚做秘書，并非完全是出于私心，他對她說的都是實話。他極為注重細節，桃香居上一任的秘書，他不是沒有給過她機會，但她的心思沒有用在工作上，一份會議紀要雖然是簡單的工作，卻拖延到要他親口問了兩次，內容的錯誤更是慘不忍睹，如果她有認真檢查過，壓根是不會犯這樣的基礎錯誤。如果他當時不在會議現場，單看這份會議紀要的話，也會造成他工作上的出錯。
莊偌謹聽聞她的名字和姜晚的很相似，他下意識将她們比較起來。他知道姜晚的視頻一開始選材到後期發布全部都是她親力親為的，他似乎真的沒有在她的視頻裏看過錯別字。
沈戈打聽到，桃香居秘書入職當天，是姜晚帶着她到各部門打轉，最後還申請了去生産車間，然而秘書沒有領情。
姜晚不是他的秘書，卻比他的秘書還要充滿熱情。
如果她願意往上走的話，莊偌謹覺得可以拉她一把。
姜晚和莊偌謹排的號到了，兩人就此中斷了公事，專心去享用午餐。
餐廳的裝潢确實走的是咖啡廳的風格，菜單則是中西結合，傳統的、新派的都有，還能搭配上一杯專業咖啡師出品的咖啡。
姜晚的目光，在菜單上傳統和新派的兩款煲仔飯猶豫不決。
莊偌謹說：“各點一個吧。”
“好。”姜晚合上了菜單。
煲仔飯未出爐，咖啡倒是先端上來了。
莊偌謹點的是手沖咖啡，聞起來很香，但姜晚對咖啡的研究沒有那麽透徹，看到一片黑只覺得苦。她點的是融合了水果的特調咖啡，酸酸甜甜，越發開胃了。
對座的莊偌謹拿起咖啡杯，姜晚不由得又順着他的手看。
直到他輕抿一口咖啡時，她突然想起，她給他沖的咖啡多了，卻沒親眼看他喝過。
姜晚越看越入迷，不期然又和莊偌謹對上了視線。
被人如此觀望，莊偌謹似乎習以為常，他放下了咖啡杯。
姜晚問他：“好喝嗎？”
“不錯。”
“和我沖的比呢？”
“沒得比。”
“噢。”那當然，人家那是昂貴豆子、專業的咖啡師。她也就問問而已。
“你不想當我的秘書，想去做咖啡師了？”
“那我以前好歹也算是你的專屬咖啡師，想要一些鼓勵很正常吧。”
“所以我才說沒得比。”
“嗯？”
“你給我沖的咖啡，不是最好的，但卻是我印象最深刻的。”時至至今，他記得每一次她端咖啡進來時的身姿和微笑，哪怕咖啡豆不是最好的，但她能夠化解一切的酸苦。
一天之內，能夠等到莊偌謹三番四次的肯定，姜晚覺得今天是她的幸運日。
自從遇見莊偌謹後，她的困難總能撥開雲霧、迎刃而解。
不如說，莊偌謹其實是讓她感覺到正面情緒的人，她才會把一切視作是幸運。
這時煲仔飯也出爐了，一份傳統的，一份新派的，店員不知道哪份是誰的，并列放在餐桌中央。
姜晚讓莊偌謹先選，畢竟她剛才就是選不出來。
莊偌謹遞給她勺子，“介意和我分享嗎？”
“當然不介意。”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兩人的勺子不約而同率先伸向了那份新派的煲仔飯。
一口下肚，皆是一愣。
姜晚艱難地開口：“好像……”
莊偌謹穩住神情，喝了一口咖啡，“有些奇怪。”
姜晚笑了出來，店員路過剛好路過他們這一桌，她稍稍前傾，莊偌謹配合她，側耳傾聽。
姜晚壓低聲音說：“我們踩雷了。”
我們。
莊偌謹笑了笑。
口腔內還殘餘着那份奇怪的味道，然而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的心情。
反而和對方在一起時雀躍的心情，徹底占據了所有感觀的上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