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段珩掩上門,走近。
倒了兩杯茶水,端起一杯遞給楊枝枝,終是忍不住笑道:“看夠了?”
聽着段珩沉如暖玉的嗓音,楊枝枝眨眨眼道:“段大人俊美無雙,自是看不夠的。”
但是直視段珩深邃的眸子,楊枝枝到底定力差了些,臉頰微紅地接過杯子移開視線,抿了口茶水掩飾。
“那日……是我口不擇言,誤會了大人,還望大人不要同我計較,我給大人道歉。”楊枝枝主動開口。
段珩沒立刻接話,輕笑一聲道:“近日,我在查一個案子,一個偷心的案子。犯事者我早就找到了,卻苦于找不到讓他自首之法。”
雖然段珩這話題扯的莫名其妙,但是偷心什麽的怪吓人的,楊枝枝有些緊張道:“當真有如此殘暴之人?我怎麽沒聽人說起?是不是這案子被上頭封鎖了,怕引起恐慌?既然找到了賊人,那便直接來硬的,把他抓起來啊,等他自首做什麽?!”
楊枝枝覺得自己分析得相當到位,放低聲音道,“難不成是關系戶?上頭有人,不好輕易下手?”
段珩聽着這有理有據的分析,忍俊不禁,“楊小姐所言極是。那依小姐,是來硬的,還是徐徐圖之?”
“那自然是來硬的。偷心賊,不即刻繩之以法,等着過年嗎?!”
“哦?是嗎?”段珩意味深長道,“既如此,楊小姐偷了我的心,無故冤枉我這事便罷了,那我親眼所見之事……”段珩湊近,嗓音低沉,“枝枝……你可要給我個解釋?嗯?”
段珩這番操作着實有些燒腦,楊枝枝眨眨眼,再眨眨眼,這套路差點沒跟上。
段珩也不催她,只笑着喝茶。
楊枝枝大腦高速運轉,得出的結論便是,自己這個偷心賊偷了段珩的心,段珩同自己表白了?!
楊枝枝大腦裏瞬間蹦出了一大片絢爛的煙花,但是想着自己可不能輸給一個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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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楊枝枝本着扳回一成的初心,靠近段珩,主動攬住段珩的脖頸,道:“段大人等着賊人自首好繩之以法,那賊人自首還不成嗎?就是不知,大人這兒有幾顆心,經得起幾個人偷啊?”
段珩正了神色,望進楊枝枝的眼,似是承諾道:“心自是只有一顆。生生世世,一心一意,絕不辜負。”
“阿珩……”楊枝枝動容,不知為何有些想哭。
實在說不出別的話,楊枝枝擡頭,吻上了段珩的唇,還輕輕啃了一口。
楊枝枝确實扳回了這一成,對于古人來講,這親吻着實大膽了些。
看着段珩微紅的耳尖,楊枝枝笑道:“不知民女這道歉之法,大人可還滿意?”
未及段珩開口,楊枝枝察覺段珩突然繃緊了身體,眉頭蹙起。
“怎麽了阿珩?”楊枝枝忙道。
“這茶水有問題。”段珩拉過楊枝枝的手腕把脈,見楊枝枝脈象穩定,松了口氣。
“這裏不是……”楊枝枝差點說“這裏不是你的地盤嗎”,及時收了口道,“這裏不是慕王爺定的雅間嗎?何人膽大至此?”
見段珩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楊枝枝慌了,忙道:“此毒何解?你沒事吧啊,我這就去喊人……”
“哎不必……”段珩拉住楊枝枝,安撫道,“是我大意了,不過是宮裏慣有的□□物,無色無味不易察覺。這次份量下的極少,不出半個時辰藥效便會消失。”
敢情這是上官慕送給自己的“大禮”,真是謝謝他了。
“那你們習武之人,能不能運功什麽的,将毒排出體外啊?不然對身體會有損傷吧?”楊枝枝尋了扇子,替段珩扇着。
“呵……你們還是少看些話本子。內力只能壓制毒素,哪能輕易将融入骨血的毒逼出?”
中了情藥的段珩,感官越發敏銳,楊枝枝身上隐約的桃花香,被放大數倍,沖擊着他的意志力。
真不知道二皇子是來幫自己的,還是折磨自己的。
“枝枝,我還是離你遠些罷,我怕傷着你……”段珩眸中染上了一絲侵略,越是動用內力壓制,催發的越快。
楊枝枝臉頰微紅,打開雅間的窗戶,讓湖風吹進來,好讓段珩沒這麽難受。
“阿珩,這情藥可是下在了茶水裏?我也喝了,為何我無事?”楊枝枝坐在一邊的榻上,說話轉移段珩的注意力。
楊枝枝閉眼深呼吸,确實沒什麽異樣。
“是啊,我也奇怪。這藥蠻得很,只一點點便會發作。”
楊枝枝低頭看看自己,再摸摸自己的手腕腳腕,直到摸到脖頸上的繩子,才恍然。
“難道是它!”楊枝枝欣喜地拿出挂在脖子上的血玉佩,“這是我娘留給我的,我便随身帶着做個念想。”
段珩凝眸看了看,道:“血玉佩?确實是稀罕之物,至于它竟有解毒之功效,我倒是未曾聽過。”
“除了它我想不到別的了,我身上沒其它特別的物事。”楊枝枝露出纖長的脖子,柔美的手腕。
段珩痛苦且無奈,強行移開視線,喉結微動道:“枝枝……莫要誘惑我。”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快将玉佩戴在身上,看看能不能緩解。”楊枝枝邊說邊摘下血玉佩。
“不用,你且放好,莫與他人提起,有它護着你,我也能放心些。情藥已至我丹田,我調息一番便可。”
“嗯,好。”
段珩閉目調息,楊枝枝緊緊盯着他的臉,生怕錯過他的一絲異樣。
見他的面容神色,逐漸恢複正常,楊枝枝才稍稍放了心。托着下巴看着,描摹着段珩臉龐的輪廓,将他的眉目刻進心底,而後便亂了心走了神。
“你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段珩看着傻笑的楊枝枝,無奈地走近,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
“呀,大人你好啦?!”楊枝枝望着段珩,眼神不自覺瞟向下方,“是藥三分毒,這……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吧?”
段珩撫了撫楊枝枝的鬓發,道:“你腦子裏整日都在想些什麽?”
而後段珩湊近楊枝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
說完便反客為主,吻上了楊枝枝的唇。由淺嘗至熱烈,生怕自己的情意表現得不夠清楚。
吻罷,段珩将楊枝枝緊擁入懷道:“得爾如斯,夫複何求?”
楊枝枝抱着段珩勁瘦的腰道:“我亦然。”
兩人抱着膩歪了會兒,天色将晚,段珩便不舍地送楊枝枝回家。
大晉民風開放,男女公然牽手,并不會惹來非議。
楊枝枝主動握住段珩修長的手,段珩唇角弧起,立刻牢牢反握住。
段珩掌心有一些繭子,楊枝枝忍不住撓了撓,惹得段珩捏了捏搗亂的手,無奈道:“莫胡鬧。”
楊枝枝便輕笑出聲。
兩人你侬我侬的,在畫舫門口,遇到了莊益清。
段珩以本尊身份也來過畫舫幾次,莊益清自然是認識的。
“小女子見過段大人、楊小姐。二位貴客這是要走了嗎?”莊益清主動上前見禮,見到二人交握的手,神色未變似是毫不在意。
段珩斂了神色,只颔首,交握的手自是不舍得松開。
楊枝枝這個現代的靈魂,自然不會扭捏,笑道:“見過莊舫主。天色已晚,我們要回家了,後會有期。”
“二位慢走。”莊益清笑容美豔,送他們出了畫舫。
莊益清心裏其實是有些訝異的,段少卿不近女色、不茍言笑、甚至有些苛刻,竟不知何時對楊小姐上了心,他眼裏的溫柔是逃不過她的眼的。
看來,自己以前當真是小看了這位楊小姐。能讓指揮使區別對待的,也确實不容小觑。
不過也好,憑着自家指揮使的消息網,段少卿和楊小姐的關系他自然會知曉。若他對楊小姐真的有意,那他也可以就此打消念頭了。
而自己也不用費心去對付楊枝枝了,敢同自己搶指揮使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對刑蕭,莊益清有着近乎變态的依戀和占有欲,當然是單方面的。
自打與段珩戳破窗戶紙,互訴深情之後,楊枝枝每天的生活都是帶着粉紅色泡沫濾鏡的。
連孫念念都忍不住打趣:“小姐,你近日與段大人感情很好哦?你每天就差把大人的名字刻在臉上啦!”
楊枝枝捏捏她的臉頰道:“我還沒找你算賬呢。還沒嫁出去呢,就胳膊肘外拐,有事沒事就去找聽竹出主意。”
孫念念小臉通紅,佯怒道:“小姐你不識好人心。我同聽竹能有什麽?我還不是為了幫你和段大人,你倒反過來說我了!不同你說了,哼!”
說完,孫念念便跑開了。
楊枝枝好笑地繼續打算盤。
沒一會兒,楊枝枝被幾道視線盯得後背發毛,皺眉擡頭。
對上了兩位女子的視線,準确地說,應該是一對母女。對視只一瞬,但是對方眼裏的敵意,讓楊枝枝敏銳地捕捉到了。
見這對穿着華貴非尋常人家的母女上了酒樓二樓,楊枝枝想了會兒,也沒認出這二人是誰。
又一次,楊枝枝感受到了穿到沒有自己角色的書裏的憋屈。牽一發動全身,因為自己這個未知因素,導致整本書的劇情出現了較大的變化,連原劇情的走向都有了很大的偏差。
楊枝枝去後院找孫念念,只大概描述一番,孫念念便怒道:“這對壞母女來做甚?小姐莫怕,她們要是敢作亂,我定饒不了她們。”
楊枝枝立刻知道了那對母女的身份,孫念念口中的“壞母女”只能是長公主上官汐和她的女兒溫彤。
說得直白點,就是自己的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妹妹。
上官汐害死了原主娘親,暗中定是沒少欺負原主。現在不一樣了,她若是敢來犯,楊枝枝必會反擊,絕不叫她們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