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京都貴女圈排位也看家世背景，理論上楊枝枝作為丞相嫡女，排名是很靠前的。無奈她在貴女圈的人設就是爹不疼後娘不愛，在這個捧高踩低的社會，自然沒人把她放在眼裏。
其次，便是宋熙詞，太傅德高望重，作為太傅嫡孫女，宋熙詞在貴女圈中也是很有分量的。
因此，白蕪和杜婉約等人的嚣張态度還算收斂，畢竟是大家閨秀，本性還是收着點的。
“我說二妹，咱們好歹是親姐妹，怎麽在此聚會，也不喊上我這個長姐？還是煜王爺照拂，允了我們幾個好姐妹來此避暑。未曾想，二妹倒是先在這兒享受了？”在提到上官煜的時候，白蕪臉上難掩得意。
“長姐得父兄親自教導，被寄予厚望，鮮少得閑，我不敢打擾。”白嫣語調依然沒什麽波瀾，但嫡庶有別，只能忍着。
楊枝枝甚是同情白嫣，但是這種場合，自己也不好出頭，只能低着頭當透明人。等日後白嫣嫁給了上官慕，有的白蕪好受的。
不過按照原書劇情，白蕪也是心悅上官慕的，且設計嫁給上官慕做了正妃，白嫣只能做側妃。怎麽看她今日的态度，她喜歡的其實是上官煜？
上官煜應該不會看上這等貨色吧？楊枝枝想着，自己要不要出手點醒上官煜。
然而，楊枝枝想做透明人的願望終究是落空了。白蕪和杜婉約今日來此的目的，主要還是會一會楊枝枝的。
“這位小姐是？倒是面生的很。”
猛的聽到自己名字，楊枝枝回神，見是杜婉約在說話，且她的眼中不懷好意。
楊枝枝可不需要慣着她們，行了個同輩禮後，笑道：“我也覺得幾位小姐甚是面生，既然面生，定是沒有過交集，那以後也不需要有。既如此，就不用互相報家門了吧，我這記性着實不好，大抵是記不住的。”
“你！”杜婉約動怒，漲紅了臉。
宋熙詞忍笑，圓場道：“這避暑山莊大得很，各位小姐且各自賞景吧。楊大小姐是我們的私交好友，不常與外人走動，就不介紹給諸位小姐認識了。”
“是啊婉約，這楊大小姐打小沒了娘親，又在莊子上長大，自由慣了，哪看得上我們這些恪守規矩的迂腐女子。”白蕪話裏有話，暗示楊枝枝沒娘教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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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同楊小姐慣愛與男子勾搭相比，我們這些人啊确實是迂腐的很。”杜婉約道。
“長姐，杜小姐，你們……”白嫣聽不下去了，想幫楊枝枝說話，卻被楊枝枝拉住衣袖打斷了話語。
“呵，二位小姐長相清麗、嗓音上佳，同芙蓉閣的姐姐們倒是可以比上一比。”楊枝枝笑不達眼，慢慢走到人前。
“你竟拿我們與戲子相比？！”杜婉約惱羞成怒。
“難道不是嗎？方才表現得不認識我，這會兒倒是把我的身家說得清清楚楚，二位小姐這唱戲的功夫到底還是差了些。”楊枝枝散着駭人的氣場，眼神帶着銳利，竟是逼得二人說不出話來。
楊枝枝望着二人的眼睛，繼續道：“別的尚且不論，單是同男子勾搭這事，還請二位小姐慎言。二位是天天跟在我後頭呢，還是派人調查我，無論是哪一條，我終究是丞相嫡女，忠臣之後，你們随便窺探我的隐私，我是定要讨個說法的。”
“你……你明明同慕王爺有婚約，卻還與段少卿糾纏不清，不是水性楊花，又是什麽？且楊小姐倒是大度得很，同白二小姐處得勝過親姐妹。”
杜婉約被逼得口不擇言，竟還想借着上官慕挑撥楊枝枝與白嫣的情誼，然而她想多了，楊枝枝對上官慕毫無興趣，更不會因為他争風吃醋。
“呵……我與嫣嫣相見恨晚，志趣相合，确實情同姐妹，至于勝沒勝過親姐妹我可不敢妄言，如果勝過了，我只能說，這親姐妹之情也不過如此嘛。”
楊枝枝笑了笑，繼續道，“我與慕王爺有婚約？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皇上可有下聖旨？若是沒下聖旨，杜小姐可是置慕王爺名聲不顧，且妄自揣度聖意？我在莊子上散漫慣了不懂規矩，可今日那麽多知書達理的世家小姐在這兒，我且請教各位一句，這揣度聖意當如何處置？”
楊枝枝這嘴皮子跟上了膛一樣，當真是犀利的很。
敵方小姐們被堵的啞口無言，這方宋熙詞和白嫣等人都是忍着笑的。
還未等宋熙詞出面圓場，一道男聲回了楊枝枝話。
“妄自揣度聖意者，輕者杖責，重者砍頭。念着諸位小姐是無心之失，那便去大理寺或者錦衣衛，關上幾天，好好思過吧。”來人錦衣華服，把玩着折扇，嗓音帶着戲谑，竟是上官煜。
“三哥說得沒錯。本公主聽說啊，那大理寺和錦衣衛的牢房黑乎乎的，滿地的老鼠蟑螂，整日整夜都是慘叫喊冤聲，最适合反省思過了。哪位小姐進去了，也好探探實情，看是否真如傳聞所言。”搭腔的還有四公主上官清安。
聽到這兩人的聲音，楊枝枝忍不住就笑了，這次是發自內心地笑，這都給自己撐場子來了。
白蕪狠狠剜了眼楊枝枝，天真地以為自己靠山來了。
楊枝枝為她的無知和愚蠢，感到默哀。
三皇子和四公主都來了，衆人呼啦啦行禮，跪了一地。
上官清安是上官慕喊來的，有暗衛來報，說是白嫣被刁難，那麽多世家小姐在，上官慕不好親自出馬，便請了自家四妹過來。
至于上官煜則是遇上了上官清安，聽聞楊枝枝也在，便來湊個熱鬧。再加上，白蕪等人是自己放進來的，上官煜有責任做個論斷。
“諸位小姐都起來吧。”上官清安開口，在人前公主的派頭端得有模有樣。
說完便朝楊枝枝眨了眨眼睛，楊枝枝回以淺笑。
“本公主聽聞，有人在皇家避暑山莊尋釁滋事，便同煜王爺過來看看。”
白蕪準備惡人先告狀，立馬做委屈的模樣，眸中含淚，楚楚可憐。
可她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分量，她的一句“王爺，您……”還沒說完，便被上官煜打斷了。
“白小姐，你言辭懇切求了本王許久，本王看在白尚書的面上，勉強允你進避暑山莊一次。你竟是來妄議皇家及重臣之女的，這事怕是白尚書也護不住你了。”上官煜全然不給白蕪面子，态度冷漠疏離。
白蕪沒想到愛慕的上官煜會這樣說，大腦一片空白，竟是愣住了。
到底是自家姐妹，白嫣有些不忍，想幫着求情。被楊枝枝拉住，白嫣就是這樣，太過聖母，楊枝枝有些恨鐵不成鋼。
還好白蕪反應過來，淚流滿面跪下道：“王爺和公主明察啊，妄議皇家的不是我，是杜小姐啊。在場那麽多小姐呢，她們都可以作證。”
“白蕪你……”杜婉約又驚又怕，卻又不敢反駁，心下把白蕪恨死。
“白小姐說得好像沒錯，三哥，方才好像确實是杜小姐在說話。”上官清安看不慣杜婉約很久了，可算逮着機會收拾她了。
杜婉約還算穩得住，忙跪下道：“是臣女失言，但臣女真是無心的，求煜王爺和四公主饒恕，也請楊小姐寬宏大量，原諒我。”
不得不說，杜婉約的段位确實是高。原書中對她倒沒有過多的描述，差點輕敵了。
若是楊枝枝不原諒，倒顯得她小肚雞腸了。楊枝枝确實不是寬宏大量的人，不過今日初涉這貴女圈，也不好把事情鬧得太大，且大度這一回吧。
“久聞楊小姐大名，不知楊小姐如何說？”上官煜展開折扇，意味深長地望向楊枝枝。
“呵……杜小姐言重了，大家皆是來賞景游玩的，無關緊要的人或事我自是不會放在心上。一切還是憑王爺和公主做主。”
“好！既然楊小姐都這麽說了，那此事便算了，若有下次，本王絕不輕饒。”
上官煜如此給楊枝枝面子，惹得白蕪嫉妒到發狂。
楊枝枝以為這戲到這兒就可以散場了，未曾想上官煜還借機享受來了。
“既然諸位小姐來此賞景，不如展些才藝助助興？不知本王與四公主有沒有這個榮幸。”
上官煜話雖這麽說，眼神卻是不懷好意地瞥了眼楊枝枝的。
好你個上官煜，把我們都當猴呢，還給你來才藝展示。不就是不小心幫着芙蓉閣搶了你們家生意嘛，都是無心之失。
今日到場的小姐都是有些技能在身上的，琴棋書畫皆是打小培養的，唯獨楊枝枝，是個未知數。
“溫相博學多才，名滿京城。楊小姐青出于藍，想必有大才在身。今日借煜王爺和四公主的光，我們也算是有福了。”見上官煜沒表态，白蕪開啓捧殺模式。
杜婉約嘴上附和着，眼中卻滿是嘲諷。這楊枝枝一身銅臭氣，舉手投足間毫無規矩可言，這琴棋書畫定是好不到哪兒去。
上官清安和白嫣有些擔憂，生怕楊枝枝當衆出醜，畢竟楊枝枝除了擅長跟錢打交道，并沒有展露過別的技能。
宋熙詞打量着楊枝枝的神色，見她并無慌亂之色，心下了然，便也不做聲了。
上官清安輕咬唇瓣，還是開口道：“三哥，這世家貴女的歌藝舞技琴術，宮宴的時候，我們都是欣賞過的。今日來得突然，也沒提前準備，便算了吧。”
“四妹說得在理，有些貴女們的琴藝舞技确實是聽夠了也看膩了，索然無味，且毫無新意。”上官煜邊說邊看了眼白蕪，後者霎時白了臉。
“不過，這楊小姐第一次見面，本王直覺楊小姐必有過人之處，萬不會讓本王失望，是嗎？”
上官煜都把話說得這麽明确了，楊枝枝再裝聾作啞便說不過去了。
見上官清安還想為自己周旋，楊枝枝心裏一暖，打斷道：“既然煜王爺不擔心頭痛耳漲，那臣女便獻醜了。煩請給我一把琵琶。”
上官煜絲毫不惱，露出得逞的笑道：“洗耳恭聽。”
楊枝枝本想低調賺錢，無奈總有刁民把自己推成焦點。丞相之女，承這名頭之重，誰讓自己爹是天下文人的表率呢，總不好丢了他的臉面。
再者，關鍵時刻，總不能躲在好姐妹身後當鹌鹑，是時候讓她們刮目相看了。
等下人取琵琶的功夫，楊枝枝已經盤算好了，現代曲子就不彈了，回頭還要多費口舌編造曲子的源頭，且彈一曲《淮陰平楚》吧，定要好好刺激刺激上官煜的耳膜。
楊枝枝坐在繡椅上，只撥弦拿琴的姿勢，便是內行。
白蕪和杜婉約對視一眼，原本看戲嘲諷的眼神皆變得猶疑。
待楊枝枝斂了神色，凝了氣勢，奏出了這肅殺名曲，白蕪和杜婉約眼中染上了不敢置信和妒火。
上官煜是意料之中的驚喜，上官清安、宋熙詞和白嫣等人是震驚後的狂喜。
曲畢，楊枝枝呼出一口氣，穩了情緒，然後抱着琵琶起身，道了句：“獻醜了。”
上官清安忙鼓掌誇贊道：“楊大小姐當真是含明隐跡、不露圭角，這琴藝遠甚宮裏最好的琴師呢，當真是了得。”
“公主謬贊。”
上官煜展開折扇，附和道：“本王就知道，楊小姐不會讓我們失望的。托某些跳梁小醜的福，算是不虛今日之行了。”
楊枝枝看了他一眼，懶得接話。
白蕪和杜婉約低着頭不敢出聲，今日本是來打壓楊枝枝的，卻反讓她出盡風頭。果然此人心機深沉，慣會僞裝。
楊枝枝穿書後首次貴女圈聚會，出圈爆紅，一時間想低調都不行。
這一點，可是觸到了上官汐的底線。楊枝枝若老實安穩地做個商賈女便罷，若是搶了自己女兒的風頭，她是必然要出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