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七月初六，楊枝枝穿書後首次進宮參加正式宴會。用過午膳，淩嬷嬷和孫念念便忙前忙後地替楊枝枝梳洗打扮。
楊枝枝穿上了阿全做的緋色浮光錦月華裙，孫念念替她梳了個複雜的十字髻，配以珍荟館孤品珍珠流蘇金簪，并琺琅彩發梳。
為了将珍荟館的米粒珍珠更好地推廣到貴女圈，楊枝枝費了點小心機，邊說邊讓孫念念用胭脂在自己額間點了個花钿，花钿中間黏了粒小米珠。
楊枝枝對自己的創新很是滿意，唐宋老祖宗的審美果然是在線的，楊枝枝自戀地覺得自己可以搞個美妝博主的副業了。
楊枝枝平日着淺色衣物為多，這緋色當真是第一次穿。阿全不愧是眼光毒辣的未來布莊接班人，這身衣裙相當的襯楊枝枝。
淩嬷嬷眼裏是藏不住的驚喜和欣慰，道：“我家枝枝果然是大姑娘了，今日怕是要将所有官家小姐們比下去。不過奶娘還是要多嘴一句，宮裏比不得外面，貴人多得很，還是要謹言慎行、謙虛恭謹些，哪怕吃了小虧，也要忍着退一步，知道嗎？”
孫念念亦是驚喜道：“哎呀娘您放心，段大人不也去赴宴嗎，有他在，會護着小姐的。”
“你懂什麽？男女定是隔開的，真有什麽段大人第一時間也顧不上。而且這婚約到底還沒定下，還是低調着好，女兒家是要護着名節的。”
楊枝枝握着淩嬷嬷的手，寬慰道：“奶娘您放心，我會注意言行，盡量不讓人挑錯。”
當然，若是有人強行找茬碰瓷，楊枝枝也不會吃啞巴虧。
“好好，你是個有主意的孩子，我就擔心……這娴貴妃不會再找你了吧……”想到上次娴貴妃傳楊枝枝入宮的事，淩嬷嬷就後怕。
“今日是皇後娘娘主局設宴，娴貴妃不會來出風頭的，您放心吧。”
“如此便好。”
申時剛到，段珩便來接楊枝枝進宮了。
看到楊枝枝的那一瞬，段珩只覺世間萬物都成了虛影陪襯，唯獨那抹緋色讓人移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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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枝枝對段珩的反應很滿意，故意端着淑女的架子，緩步走到段珩身前，福身行禮道：“段大人安好。不知小女子的打扮，可還入的了大人的眼。”
段珩揚着淺笑，道：“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能與小姐共攆，在下之幸。”
“嘻嘻，我今日好看吧，能豔壓群芳吧，不會給你丢人吧。”楊枝枝甚是得意。
“我倒寧願你普通些，段夫人如此貌美，為夫惶恐至極。”段珩無奈道。
“我們走吧，莫要誤了時辰。”楊枝枝輕捏段珩臉頰，挽着他上了馬車。
段珩考慮确實周全，知道楊枝枝怕熱，馬車裏早早備了冰桶，甚是涼快。
見楊枝枝提了兩個做工精美的鎏金嵌寶石妝奁上車，段珩好奇道：“這是作何？”
楊枝枝獻寶得意道：“這都是我設計的，好看吧～是給皇後娘娘和四公主的，感謝那日娴貴妃手裏搭救之恩。”
然後楊枝枝學着杜婉約刁鑽的樣子道：“杜小姐八成要這樣說，楊小姐到底是商賈之女，慣會溜須拍馬這一套。”完了被自己逗笑，“我學的可像？”
“她是何模樣我從未注意過，你像不像她我說不上來，要是同那些上大理寺無理取鬧的河東獅比，确實有幾分相像。”
楊枝枝都忍不住為段珩鼓掌了，瞧這比滿分答案都标準的回答，人杜婉約壓根就沒被段珩正視過，殺人誅心啊。
段珩唇角含笑望着楊枝枝，舍不得移開眼，“枝枝，你額間這花樣甚是別致，京都貴女近日的新裝扮嗎？我好似從未見過。”
“這可是我自創的，僅此一家別無分號。好看吧～今日宴會過後，我這珍珠花钿妝定會流行起來，到時候珍荟館和寶妝閣就要小賺一筆。哎呀，當真是財源廣進啊。”楊枝枝感覺金元寶在向自己招手了。
“而且我賺錢也是為了大晉好啊，我們都是按時交稅的好子民，賺的多交的多，左昭又要笑彎了眼呢。”
“是，夫人以充盈國庫為己任，當真是大晉之福。”
“嘻～小嘴真甜。”
與此同時，孫念念同聽竹在趕馬車，也在聊天。當然了，聽竹話少，除了附和，大都是安靜耐心地聽着。
楊枝枝在馬車裏隐約聽到孫念念在說着“我家小姐的緋色月華裙好看吧，阿全的手藝當真了得”，忘記交待這丫頭莫在段珩面前提及阿全了，楊枝枝心虛地看了眼段珩，見段珩神色如常，想着他應當沒留意外頭的動靜。
楊枝枝稍稍提高音量，道：“阿珩，念念不能随我進宮，你有什麽法子安排一個暗衛跟着我嗎？我總感覺白蕪和杜婉約今日會做小動作，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楊枝枝不好直說劇情走向，只能推給直覺。
方才孫念念在外頭說的話，段珩聽得清清楚楚，心中打翻了山西陳醋，面上卻穩如泰山。自己是朝廷命官，斷不會同一個普通百姓計較。
聽得楊枝枝的要求，段珩毫不猶豫道：“好，我來安排。一個暗衛可夠？要不要多來兩個？”
楊枝枝被逗樂，有權有勢的段珩當真是迷人，“不用，一個足夠了。若是她們敢耍手段，我總要個幫手。”
“好。一切以保護自身安全為前提，莫要傷着自己。”段珩對楊枝枝就是兩個字“縱容”。
楊枝枝知道，憑段珩大理寺少卿的身份，是沒辦法安插暗衛進宮的，但是錦衣衛指揮使刑蕭可以。這皇宮大院，本就隐藏着暗衛，守護着帝後安危，刑蕭臨時安排一個暗衛跟着自己，并無難度。
段珩顧着楊枝枝名節，快到宮門口時下了馬車，換了另一輛馬車。
幸虧自己半路截胡，出手夠快，有權勢又心細且英俊的完美男二，當世無雙啊。
孫念念特地将馬車趕得慢一些，待到宮門口的時候，段珩、左昭還有上官慕已經在互相寒暄了，宋熙詞和白嫣也在一邊張望着，顯然是在等楊枝枝。
楊枝枝習慣性跳下馬車，無奈今日穿得過于華麗隆重，站車沿邊許久，邁不開腳。
孫念念好笑地去扶她道：“小姐您急什麽？娘讓我再提醒您，要注意規矩，莫失了分寸。”說完吐吐舌頭，“娘就是瞎操心，憑小姐的能力，什麽場合拿不下。不過我不能跟着進宮，無法時刻護着小姐，您可要仔細着些，切莫獨處，定要在人多的地方呆着。”
孫念念又開啓了小老媽子模式，楊枝枝耐心地聽完她的絮叨，輕捏她的臉頰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随聽竹二人世界去吧，難得段大人給聽竹放假，切莫浪費好時光。”
“您又打趣我，那我走了哦。”孫念念一步三回頭，極不放心地同聽竹走了。
楊枝枝今日的裝扮讓衆人眼前一亮，白嫣毫不掩飾地誇贊道：“哇枝枝，你這又是哪裏學來的裝扮，真好看。”
左昭輕攬宋熙詞肩膀，驕傲道：“阿詞我沒說錯吧，楊小姐挺有趣吧。”
有趣個鬼，我又不是玩具，還有趣。念在人前要給三品大員左昭大人留個面子，楊枝枝瞪了他一眼沒吭聲。
宋熙詞輕笑道：“是啊，楊小姐着實是個妙人。楊小姐今日的裝扮屬實別致，我倒是從未見過。”
“我自己搗鼓着玩兒的，二位小姐若是喜歡，改日我教你們可好？”楊枝枝道。
“甚好甚好。”白嫣喜道。
“哎呀，段少卿當真是有福之人。”左昭大抵真的把段珩當模範和榜樣，時不時要狗腿一下。
段珩笑笑，不置可否。只眼裏的光和愛意，毫不掩飾。
“行了，時辰不早了，別傻站這宮門口，我們進宮吧。”上官煜折扇一合，做總結發言。
恰好此時，有兩名宮女前來迎接，正是上官清安交待了，特地來給楊枝枝三人領路的。
其中一個楊枝枝識得，正是那日随四公主出宮的貼身侍女月舒。
楊枝枝将兩個妝奁遞給月舒，客氣道：“勞煩月舒姐姐先行将這兩個妝奁放在四公主殿中，這是宋小姐、白小姐還有我的一點心意，妝奁裏有信紙，我都寫清楚了。”
月舒忙接過妝奁，行了一禮道：“三位小姐費心了，奴婢一定帶到。還請小姐快去禦花園吧，公主等候多時了。”
楊枝枝給謝皇後準備的是珍珠團壽紋十八子手持，給四公主的是琺琅彩垂珍珠璎珞和同款手镯。皇家人不缺金銀珠寶，楊枝枝只能靠設計讨歡心了。
雖說是相親宴，但到底男女有別。因此，男子們在禦花園外圍交談，女子們則在裏頭的綠蔭長廊裏。
禦花園大都是名貴的花草古木，大樹上應景的挂滿了紅色綢帶。禦花園的角落裏亦擺滿了冰桶，帶來了絲絲涼意。
本次宴會出嫁的大公主上官清平也回宮幫忙了，謝皇後只要做些決策就行。不得不說，晉仁帝的五個子女對謝皇後是發自真心地敬重的。
酉時之前大家随意賞景游戲，到了酉時，就得去大殿赴宴，宴會結束還有煙火晚會，然後就結束了今日的宮宴。
席間有看對眼的男女，或者是皇後覺得合适的男女，後續征詢雙方看法，若是達成共識，便下旨賜婚，成就佳話。
有道是冤家路窄，楊枝枝三人在小道上遇上了白蕪等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楊枝枝三人在宮裏自然是守規矩的，面對敵人，也要皮笑肉不笑地行禮打招呼。
白蕪和杜婉約也是這麽想的，唯獨一個陌生面孔的小姐，語氣不善，像是要惹事。
有人強出頭，白蕪和杜婉約自然樂得看戲，作壁上觀，收漁翁之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