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Day32
Day32
涼宮冬回答道：“不。”
這着實是個麻煩的場面，在這句話落下的瞬間，涼宮冬看到五條悟的神色一變。
涼宮冬擡起眼眸，他鎏金色的眼睛即使在這片刻被帳籠罩後黑暗的長廊內、也顯得格外耀眼，在看到那雙眼睛的同時，五條悟立刻反應過來，他中了涼宮冬使用的幻術。
白發的男人皺起眉，在意識到這點之後，他立刻就發動六眼中的術式去探查，能夠看透一切術式的眼睛在頃刻間變破除了幻術的阻撓，他眨了眨眼睛，馬上就回過神來，面前的人已經不見了。
五條悟用六眼根據着殘留的術式痕跡尋找對方的位置，他很快就找到了，在不遠處的街道轉角口，涼宮冬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而他的學生正跟在涼宮冬的身後——看上去像是也被幻術控制了。
五條悟的第一反應便是過去了這麽多年，涼宮冬的幻術倒是進化得厲害了許多，只是比不上最強的他，而後高專時的記憶在他的腦海裏閃過，他不由得想起來被欺騙時的惱火。五條悟追上去，而在破除了幻術的阻撓後，抓住涼宮冬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站住。”五條悟說道，他的聲音冷了下來，而後他補充道，“悠仁，麻煩也醒一醒啦~”
涼宮冬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他回過頭，發現剛才還處于自己控制之下的虎杖悠仁眼神變得清明了。這個粉發的少年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剛才差點被懲戒鳥咬斷手掌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走廊的轉角樓梯上，但是還沒有等虎杖悠仁開口說話，五條悟就先一步說道。
“悠仁，你先離開。老師需要單獨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五條悟的聲音帶着輕淺的笑意，只是虎杖悠仁看着五條悟緊皺着的眉，他根本就沒有笑的意味，虎杖悠仁點了點頭，他舉起手，說道：“好的，五條老師！”
然而，當虎杖悠仁正想要離開的時候，他被一把權杖攔住了去路。
涼宮冬手上的權杖似乎是從虛空中取出的，權杖上的蛇果鮮豔，纏繞在權杖上的蛇似乎在緩緩移動着，它擋在虎杖悠仁的面前，從它的身上散發出來一股磅礴的壓力，即便涼宮冬沒有說話，也已經表明了他的意思——虎杖悠仁不能離開。
涼宮冬眯起眼睛，他鎏金色的眼瞳在此刻格外耀眼，他說道：“我這次的任務是捕捉兩面宿傩的容器。”
五條悟雙手插兜，他站在階梯的最上端，睥睨般向下俯瞰而來，他撇着嘴，說道：“是誰叫你來的，涼宮冬？”
其實不必問，五條悟已經猜到了答案，可是他卻想要問出來，從涼宮冬的口中知道确切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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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宮冬沉默了片刻，他擡起眼，說道：“高層。”
僅僅兩字，卻像是平地驚雷一樣落在空蕩蕩的樓房裏，氣氛沉寂下來，在樓房的外界，似乎響起了驚雷，一場傾盆大雨仿佛即将來臨，氣壓驟然降低，整個空間似乎都陷入了這種凝滞中，虎杖悠仁晃着腦袋左看右看，他咽下一口唾沫，也不知道自己是該聽五條老師的話趕緊離開，還是繼續留在這。
五條悟笑起來，他的笑聲張狂，帶着諷刺的意味，他邊笑着邊從樓梯上緩步踏下來，頓時，一種壓迫感無端地降臨在人的身上，涼宮冬下意識地深吸了口氣，他在這時候感受到了一股無與倫比的威脅感，将攔着虎杖悠仁去路的權杖收起，直指向下來的五條悟。
“哎，看來他們說得果然沒錯。你真的背叛了，那還裝什麽失憶呀？”
五條悟一字一頓地說出來，他蒼藍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涼宮冬，像是伺機而動的猛獸，這時的氣氛已經不可用緊張來形容，簡直是一點就燃的情況，虎杖悠仁偏頭看了眼五條悟，見自己的老師打了手勢，他順從地點了點頭，沿着樓梯離開了樓房。
這并不是涼宮冬願意看到的情況，他回過頭，揮動着手中的ego武器失樂園，從權杖的尖端劈砍出一股巨大的沖擊波，順着虎杖悠仁離開的方向而且，目的是為了斬斷他離開的道路，而此刻剛才飛在涼宮冬身邊的懲戒鳥也随之追上去，但是還未等權杖的威力實際落下，涼宮冬在這時只是眨了眨眼眸，便發現攔在自己面前的人變成了五條悟。
涼宮冬的瞳孔驟然縮小，他看見白發的男人朝着自己沖過來，體術上的差距是強大的ego武器也無法彌補的，他的手腕被五條悟牢牢握住，而後權杖的尖端指向了身邊的牆壁。
——轟！
巨大的轟鳴聲在耳邊響起，這快要倒坍的破敗房屋似乎都搖晃起來，天花板上掉下來細碎的塵土，空間似乎都被切割得支離破碎，失樂園的強大威力擊穿了那面牆壁，直直地穿透它到了其後更多的房間，幾乎将整個樓房都貫通了。
“哎呀，威力真是大呢。”
涼宮冬立刻回頭，這時候虎杖悠仁已經不在他的視線中，他下意識地要追上去，随即被抓住了手腕，他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直視着面前那雙蒼藍色的眼睛，在這時候雖然涼宮冬還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是一種無端的恐懼卻在這時候攀上了他的心頭，他想起來剛見面時五條悟施展的領域展開，頓時便皺起眉來。
“讓開！”
“才不要呢。”五條悟挑眉，說道，“幹嗎要讓你服從上層的命令去抓我的學生啦？涼宮冬，想清楚些，我和那些高層的爛橘子可談不到一塊去。”
這時候五條悟的話聽起來像是最後的警告，或許，在這時候解釋是可能的，涼宮冬眨了眨眼睛，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沒有失憶。以前不認識你。現在我要完成任務，之後會解釋。”
五條悟勾起了嘴角，他的嘴唇翕動着，說道：“解釋？”
“涼宮冬，你以為到了這種時候我還會相信你麽？”
涼宮冬緊抿着唇，他一言不發。
五條悟說道：“活捉我的學生？嗯，別想啦，還是我活捉你好了。看起來那群老橘子對你還挺滿意的呢，哦對了，現在正好讓你償還以前欠我的債務。”
“我——”
就在此時，涼宮冬握住手中的權杖，在對方手上的力量驟然放松的時候，他從五條悟手中抽出權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随即他将手中的失樂園指向了五條悟，說道：“我會履行之前的承諾。”
不過并不是現在。
但是對方似乎已經不太相信這句話了。
在被武器指着胸口的情況下，五條悟反倒顯得更加張揚，他蒼藍色的眼睛流露出自信，話語中則是滿滿的不屑，他說道：“雖然涼宮你看上去比以前強了些，但我可是最強的~”
“欺負弱者的話，等會要是你哭了怎麽辦呀？”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是當失樂園的權杖揮動下去的時候，五條悟閃開的速度根本是人眼都無法直視到的，極快的速度使得這狹窄的走廊似乎都扇起來一股強大的風，涼宮冬身上的白色外套被吹得獵獵作響。
——嘭。
涼宮冬只覺得手腕處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他的手霎時間脫力。那柄權杖從他的手上脫離，掉落到了地上，發出了輕聲的響。
随即涼宮冬被掐住了脖頸，巨大的壓力從那裏傳來，涼宮冬不可控制地被帶着撞到了牆上，疼痛伴随着暈眩的感覺而來，但是這下撞擊卻是控制好力度的，除了讓他腦袋發昏外似乎沒有別的影響了。
五條悟站在他的身前，白發的男人沒有笑，他的神情看起來異常嚴肅，過了片刻涼宮冬睜開眼睛，他看見五條悟湊近來，男人的呼吸都觸及到他臉頰的皮膚。
五條悟的手指拭去了涼宮冬臉上沾着的灰塵，他說道：“哎，涼宮冬，不會真的被打哭吧？”
涼宮冬眯起眼睛，他解除了眼睛上的逆卡巴拉抑制器的限制，忍住了一瞬間湧上來的精神污染，他的視線在此時模糊不清，但即便這樣，解除了所有限制後發動的幻術讓已有了防備的五條悟下意識晃神了。
幻覺在那時間湧上來。
五條悟看着自己的手染上鮮血，他擡起眼，看見被掐着脖子抵在牆上的人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
他見到了自己最難以忘懷的記憶。
涼宮冬渾身鮮血，緊閉着雙眸、像是死去了一般，一切都和十年前五條悟親眼見到的一幕重疊，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連手上用的力都松懈下來，直到最後完全松開。
“......涼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