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Day34
Day34
通訊裏的聲音在此刻像是中斷了一般，一時間只能聽到電流聲。
過了片刻，安吉拉才回答道：“主管，您為什麽會這麽問？”
“我們的每一句對話都會被記錄在檔案中，您實時可以去查看。您還記得您第一天到來時我對您所說過的話嗎，我告訴您，您能信任的——只有我。而您現在居然在問我我是否會對您造成不利？”
“您是經過精挑細選才被挑出來作為腦葉公司的主管，我是您的副手，我為了公司而存在，您對于公司是不可或缺的，那麽您對我而言也同樣如此。”
安吉拉繼續說道，她的語速漸趨于平穩，帶着人工智能的機械音調，“我不會對您産生異樣的想法，也絕不會背叛您的。請您，相信我。”
安吉拉的話語仍舊在說着，但是涼宮冬卻沒有心思在聽下去了，因為在安吉拉切斷他和B通訊之前，B所說的那個測謊儀在此時生效了，按照B所說的操作指示，如果響起警報，那麽就說明安吉拉在說謊。
現在安吉拉似乎聽不見，但是涼宮冬卻能夠清晰地聽到腦海裏響起來的“滴滴”聲。
那是警報的聲音。
安吉拉在說謊——或者說，B在說謊？
兩個選擇在他的腦海裏跳出，涼宮冬深吸了口氣，他打斷了安吉拉的話語，說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會對我造成不利的，安吉拉。”
安吉拉輕笑了聲，說道：“是的，您就應該這樣信任我，主管X。”
通訊被切斷了，但是涼宮冬深知那只是安撫安吉拉的話語，他并沒有同自己所說的話一般信任安吉拉。測謊儀發出的警報聲如鲠在喉，他确實無法做到視而不見安吉拉的謊言，可惜那只是一次性的測謊儀，沒法二次驗證。但是從醒來後他認知中安吉拉的表現和現實中的根據看，安吉拉确實對自己有過隐瞞。
涼宮冬很快到達了位于橫濱的港黑大廈，這裏戒備森嚴，但是他出示了腦葉公司的标志後，便有人出來前來接待他，帶他去見目前的港黑首領——據說不久前港黑才經過換血，新任的首領成功上位了。
前來接待涼宮冬的是一個有着橙發、留着辮子的男人，他生得有些矮，涼宮冬低頭看他時，發現從對方钴藍色的眼睛中傳出一絲驚訝，那種眼神像是見到熟悉的人變得生分才會出現在眼睛中的。
“中原中也幹部會帶你去見首領。”旁邊的人在這時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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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宮冬皺起眉，他看見這位名叫中原中也的幹部嘴唇翕張着，似乎想要叫出他的名字，但是很快就猶豫着閉上了嘴，說道：“跟着我，我帶你去見首領。”
“好。”涼宮冬說道，他跟着對方走上電梯間，電梯門合上時，他低頭看過去，對着中原中也問道：“你認識我？”
中原中也遲疑了片刻，回答道：“是。”
“十年前，在橫濱你救過我。”
涼宮冬收回視線，他看着不斷上升的樓層，緊抿着嘴唇，想要說什麽時，卻聽見電梯響起了“叮”的一聲，已經到達了港黑首領所在的樓層。
中原中也钴藍色的眼睛在涼宮冬的身上停頓了片刻，他看向敞開的電梯門，說道：“走。”
中原中也說着，在提到後一句的時候語氣顯得有些不滿，“那時我是羊之王，現在是那家夥的護衛。”
涼宮冬跟在中原中也的身後，穿過一道長長的走廊，而後是一扇門被打開，出現在人眼前的是一張書桌，以及坐在書桌後的黑發男人。
港黑的首領渾身都被黑衣包裹着，他的黑發顯得蓬亂，當兩人進來時，他正垂着腦袋，室內光線黯淡，他的面孔看不真切，像是被陰影覆蓋，在聽到腳步聲後他擡起頭，讓人看見他臉上和身上纏着的大量繃帶。
“中也，你先出去吧。”
“哈？”中原中也皺起眉，他瞪着首領，說道，“為什麽，太宰治？”
這位被下屬直呼了本名的港黑首領笑了聲，聲音聽起來很是散漫，說道：“暫時回避。”
中原中也轉過身，他遲疑了片刻，才走出去、順勢将門帶上了。
首領的辦公室內只剩下他們兩人，這時候涼宮冬才開始細細打量這位港黑的首領，他的單眼被繃帶裹着、整體看上去有些文藝氣質，若不是處在這個位置的話，或許會叫人覺得是個多情的憂郁詩人。
“腦葉公司——”對方咀嚼着這個名詞，對着涼宮冬說道，“那麽你今天是代表什麽來和港黑合作？”
太宰治的聲音不急不緩，帶着淺淡的笑意，似乎是早就知道涼宮冬今天會來，從話語裏就能夠聽出他有十足的把握這樁合作會被促成。
涼宮冬眯起眼睛，他說道：“我代表我個人。”
涼宮冬聽到了手指輕輕敲打桌面的身影，太宰治從椅子上站起來，他手上似乎拿着一本書，他邊向着涼宮冬走來，邊說道：“聽起來，你已經知曉一些內幕了。”
京都。
這間隐蔽的屋子處于一扇極具年代感的木門之後，論上歷史，也是非常長久，追根溯源起來，或許能追尋到平安京時代，各家族的咒術師代表聚集在這裏、為解決詛咒而商議方案。
但是發展到了今日，他們卻已經沒有了那樣的初心，圍坐在這裏的人無一不是咒術界的高層，為首的老頭子神情嚴肅，他咳嗽一聲，說道：“大家都知道今天我是為了什麽才把你們叫過來的。”
老人的話剛說完，就有個稍微年輕些的人開口道：“我們絕不能向五條悟透露那個信息。”
“得罪了一個特級咒術師......還有辦法彌補、但是我們不能得罪他們，那個公司，不是現在的咒術界能夠抗衡的——”
老人聽了他的話，也是嘆了口氣，說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是，請坐下，我們還要聽其他人的意見。”
——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從門上傳來了一聲巨響，木門被徑直踹爛了，它被甩在牆上，落下來大片的灰塵。
“老頭子們，關起門來在裏面偷偷摸摸地商量什麽呀？”
煙霧還未散去，但是僅憑借這個聲音，坐在裏面的高層就坐立不安了，他們知道來者是誰。
為首的望過去，他看見了五條悟臉上的表情毫無尊敬，反倒是相當的不屑，他頓時惱怒地站起來，強裝着鎮定，說道：“五條悟！就算你是特級，在這裏也不能——”
面對他的憤怒，五條悟蔑視般瞧了高層的老人一眼，便拉了把椅子坐下，他翹着二郎腿，談話間比起商量，他的語氣更像是在威脅，他說道：“哎~請說說你們口中的那個得罪不起的公司吧，怎麽樣老頭子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