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Day35
Day35
“......”
坐在主座上的老人像是被五條悟的話語氣到了，他怒目圓瞪，老人的胸口劇烈起伏着，手指指着五條悟，卻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哎——”五條悟笑起來，他望了一圈坐在木門後的小黑屋裏的人，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是同樣的難堪，這不由得讓他嘴角揚起的弧度更高了些，“怎麽啦？不好意思講出來嗎，老頭們？”
“五條悟！”有人率先敲着桌子站起來，他手指着五條悟，怒吼道，“你無權闖進這裏！”
然而就是話語落下的瞬間，那人突然感受到右側的手臂一涼，随即一股劇烈的疼痛感從他的身體蔓延開來，他怔怔地低下頭，看見自己的右手竟然是被精準操/控的術式連根炸斷了，直到他眼睛望過去時，他的右臂才掉到地上，發出重重的聲響。
血從他的斷肢處噴濺開來，這個高層瞪大了眼睛，從他口中發出來的卻不是對五條悟的痛罵，而是近似求饒般的哭泣聲。這一幕使得坐在房間內的高層都被震撼了，他們知道五條悟身為特級咒術師很強，卻沒有想到五條悟已經強到了這種地步，更沒有想到他會當着一群高層的面就這樣動手，這毫無疑問的是一種威懾。
然而在他們震驚得說不出話的時候，始作俑者卻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五條悟的臉上帶着笑意，他指着那個被斬斷了手臂的高層，說道：“哎，我查過了哦，他身為咒術師，卻和詛咒師勾結呢~之前你們養着的吸收咒術的咒靈，就是他弄來的吧。”
五條悟的聲音頗具少年氣，他說話的語氣像是調侃，但是在這時候卻無人能笑出來，在場的咒術高層在這時候才從震驚中恢複過來，他們都不由得攥緊了手掌，認識到要是今天忍下來了，以後一定會被五條家、被這個初出茅廬的白發小子騎在頭上。
“五條悟，你這是違反——”
五條悟瞥過去，看了說話者一眼，他顯得極為輕松，說道：“你也是其中之一嗎？”
這像是在威脅，仿佛是在說再不同意五條悟的要求，下一個被斷肢的就是那個斥責的人了。五條悟的尾音冷下來，氣氛逐漸趨于冰冷，在強大的實力壓迫下，在場的高層沒有一個敢當着五條悟的面大聲反駁的。
“現在來好好聊聊你們口中的合作夥伴吧，老橘子們。”
五條悟說着，他掃了一圈，最後只有那個為首的高層老頭站起來。
老人深吸了口氣，像是克服了莫大的心理壓力，才緩緩開口說道：“我知道你最想知道的信息。”
五條悟挑起眉，說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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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宮冬。”老人閉上眼睛，他的胸口起伏着，而後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才睜開眼睛，說道，“是我們給他布置的捕捉虎杖悠仁的任務，卻也是他自己同意了接受的。”
五條悟的表情不變，他依舊是笑着的，但是衆人卻能夠感覺到房間裏的氣氛又冷下來一截。
“我想知道的是，十年前，他是怎麽活過來的。”五條悟說道，他摘下來眼睛上的罩子，蒼藍色的眼睛深不見底，如同一片深沉的海，現在這片海裏掀起來巨浪，在掃過在場的高層時告訴他們要是欺騙撒謊了，那片海中便會掀起巨浪将他們吞噬。
五條悟收斂了笑容，他一字一頓地說出來，“還有你們，有沒有對他那本就不聰明的腦袋動過手腳。”
五條悟的話落下後，現場的高層都噤聲了。
站起來的老人又是沉默了片刻，等到五條悟催促似的敲了敲桌子，才緩緩開口說道：“我們沒有動手腳。準确來說，我們并不知道。”
“‘他’是那家公司的主導者。”老人說道，他似乎是苦笑了一聲，“即使你覺得我們作為咒術界高層有多大的權力，我們也無法幹涉到那家公司。它是位于這個領域之外的存在。”
五條悟眯起眼睛，他說道：“繼續講。”
老人說道：“我們給他布置的任務，也是經過它同意才能進行的。”
“說清楚些，那是什麽公司？跟你們又有什麽關系？”
老人在這時候表現出極度的慌張，他支支吾吾地不想在吐露信息，最終卻意識到無論如何在今天也逃避不開問題，才接着說道：“腦葉公司。”
“它擁有某種技術，能夠通過情感産生一種完全清潔的能源，一個國家一天需要多麽龐大的能源供應，你能想象嗎？而通過和它簽訂條約，只要付出些小小的代價、履行那微不足道的義務，它就給我們提供這完全節能的能源。平常它的中央主控人工智能對我們下達命令，我們也是服從它的指令，并無幹涉的能力。”
老人說道：“如果你想知道更多關于涼宮冬的信息，我勸你放棄。”
“......”老人停頓了片刻，才又緩緩開口，說道，“而且你要說他為什麽能夠活下來，根據我的了解，我的猜測是——”
“涼宮冬根本不是人類！”
五條悟在這時候笑出聲，他放肆地笑起來，白發的青年從椅子上站起來，他雙手插兜，說道：“你以為我會信嗎？”
那名高層的老人在此刻怒吼道：“這就是真相！”
五條悟聳肩，他小步走着，鞋跟踩踏在木制地板上，發出吱呀的聲響，卻像是死神來臨的節奏，他不屑地嗤笑一聲，說道：“或許這可能是部分的真相。但我能夠确定你們沒有完全把事實告訴我，盡是些推卸責任的話，老家夥們這麽沒誠意——”
五條悟笑起來，他背對着坐在房間內的衆人，說道：“我看你們也老了，等着換人坐這個位置吧~”
話語落下的瞬間，那名還站着的老人摔落在了椅子上，在場的咒術高層都知道，五條悟憑借武力是足以能夠推翻他們的，對方沒有這麽做的原因他們不得而知。但是今日五條悟的話卻如同審判一樣，他們頭上懸着的達摩克裏斯之劍終于落下來了。
坐在房間裏的高層怔怔地看着大搖大擺出去的白發男人，他們不約而同地握緊了拳頭。
橫濱港/黑大廈最高層。
一本書籍被翻開，平放于首領的桌面上。
上面落着近似于預言般的字句，一句一句讀下來，足以讓人感到震撼。
看着沉默着翻閱它的涼宮冬，太宰治輕聲笑了下，說道：“涼宮先生，這就是我的誠意。你的呢？”
涼宮冬擡起眼，問道：“你想要什麽？”
太宰治支着腦袋，白色的繃帶纏繞着他的大半張臉龐，只有他嘴角挂着的虛假的笑能夠表面地體現他的情緒，他沒有說話，但是卻給人一種智者的氣韻。
過了片刻，太宰治才開口道：“‘它’第一次出現，是龍頭戰争的時候。”
“嗯？”
太宰治繼續講道：“也可以稱之為煙霾戰争。橫濱大大小小的幫派都參與進去了，織田作就是在那場戰争中撿回來五個孩子的。”
涼宮冬皺起眉，對方口中的人名他并不認識，不過聽起來太宰治只是随便提起一句。
“起初是大小幫派開始摩擦，之後嚴重了，有了別國武裝勢力參與，連化學武器都用上了呢——後來那些致人死亡的煙霧被認定為産成能源的廢棄物，是當時不清潔産能技術造成的後果。當時死了不少人，許多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那樣慘烈的景象。”
涼宮冬盯着他，意味不明，随即太宰治從抽屜中拿出了一張照片，照片看上去很是古舊，整體泛黃，邊角也有些褶皺。
太宰治用手指點着那張照片，遞過來，他繼續支着下巴，開口說道：“聽說被那種化學煙霾殺死會很痛苦的。要是我選擇自殺，肯定不會選那種方式的。”
太宰治的話聽上去意味不明，涼宮冬的視線從太宰治手下按着的照片移開，他眼神古怪地瞧了太宰治一眼，而後見到太宰治移開了手指，露出來下面按着的照片。
照片拍得不甚清晰，背景是彌漫着的大片綠色霧霾以及高樓下堆疊的屍骨，而在畫面正中，是被抓拍下來的三個人。
其中有着一個黑發金瞳、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他的臉龐模糊，卻能從氣質和打扮辨認出他與涼宮冬幾乎一致。
涼宮冬微微瞪大了眼睛，這時候他聽見太宰治說道：“這張老照片就是拍攝在煙霾戰争時期的。”
涼宮冬屏住了呼吸，他眨了眨眼睛，繼續看下去，只看見那身形長相與自己差別無一的人雙手插兜站着，給人一種極端冷漠的感覺。而他身邊站着的、正是涼宮冬在公司中所見的人工智能，安吉拉。
在黑發金眼的男人身邊的不遠處，有個灰發綠眼的人在遙遙地看着，卻沒有接近他。
涼宮冬深吸了口氣，他的腦海中逐漸形成了猜測，安吉拉告訴過他腦葉公司的技術是從咒靈身體中提取能量，這種能源是完全清潔的，現在能夠肯定腦葉公司開始出現并開始崛起是通過這場戰争，那麽很有可能，他知道公司的內部不同于它表現出來的那麽無害，最可怕的猜測，這場死了許多人的煙霾戰争就是由腦葉公司一手挑動引起的。
涼宮冬拿起那張照片，他深吸了口氣，雖然是疑問的話語，但是他的心中卻早已有了答案，他說道：“這是我麽？”
“應該是。但我完全沒有關于這的記憶。”涼宮冬擡起眼，說道，“公司删除了我的記憶。”
太宰治垂下眼眸，他翻着那本攤在首領桌上的書，說道：“你失去的不止記憶，或許還有人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