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宮裏來了個新妹妹

第04章 宮裏來了個新妹妹

“二哥，你不會是在因為大哥的死難過吧？”明明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在排除了其他的答案之後，胤禩還是把胤礽大過年的還頂着張哀怨的臉歸結到了胤禔的死上頭，盡管論及上輩子的關系，他和胤禔還要更好些。

“怎麽可能！”太子爺想也沒想就把八爺的話頂了回去，他會為了那個冤家的死難過，開什麽玩笑呢。

他就是想不通，胤禔哪天死不好，幹嘛要死在和自己相同的日子，這樣以後他們兩家的後人燒紙錢，不會搞混了嗎？如果八爺知道太子爺的思維已經擴散到了如此詭異的地步，他估計會後悔自己的白癡問題的。

“我想也是，可你現在這幅哀怨的表情是為了什麽啊？”胤禩也覺得，胤礽不應該會對胤禔的死挂心的。将心比心，如果挂掉的是現在坐在龍椅上的那位，他也不可能會難過的。

“我無聊不行啊。”太子爺拒絕回答八爺的問題，把話岔了開去。

就像八爺說的那樣，雍正爺的駕崩他是不會難過的，可是小弘歷登基後的舉動，還是讓他這個“八爺黨”的魁首都看不下去了。他甚至覺得，能看到老四有這麽個抽風的兒子，他給他當回孫女兒，也值了。

登基之後，弘歷忙的第一件事不是別的，而是給他的高美人擡旗，把高家全家擡進了鑲黃旗。

“不是吧，這還是孝期呢……”胤禩覺得，如果胤禛泉下有知，肯定會被他不孝的兒子給氣活的。

“我覺得吧，這只是開始，小弘歷搞不好還有新招……”太子爺說這話的時候，眉頭跳個不停。

果然，弘歷剛登基沒兩天就宣布了，“人子盡孝，無論天子庶民，以盡心盡禮為誠。所以舊制天子居喪，心喪三年，禮喪以日代月，只服二十七日喪禮，于理不合。朕以孝治天下，先要自己作表率，怎麽能令天下人服孝三年，而自己只服二十七天的孝呢？這個制度改了，大行皇帝大殓，就在乾清宮南庑搭起青廬，朕當竭盡孝子之禮。”

如果弘歷的話只說到這裏，而他也能堅持做到，太子爺和八爺是絕對不會鄙視他的。

可新任皇帝又補充了，“但朕為天子，政務繁忙，如因居喪，荒怠政務，适背了皇阿瑪托付深意，反而為不肖之子。因而三年內，朕将在乾清宮如常辦事，繁細儀節着由履郡王主持，這樣既不誤軍國大事，朕又可以盡孝子之職。”

“高啊，這招真高。”太子爺無語望天，弘歷的做法看似拉長了居喪日期，其實是連二十七日正式居喪也取消掉了。

“老四什麽眼神啊，千挑萬選把皇位給了這麽個主兒。”胤禩頓時覺得，大清的未來，前途無亮。

“他有得選嗎？”太子爺白了八爺一眼，除了還不到兩歲的弘曕，胤禛活着的兒子就兩個，而弘歷看上去，相對還是那個比較靠譜的，如果登基的是弘晝，比弘歷更出格都是有可能的。

“二哥，你早點篡位吧。”不是八爺大度，而是身為女兒身，他沒有坐上那個位置的可能，只能寄望于太子爺。

“小八，你不覺得現在就想這個問題太早了嗎？”他這個身體還不到六歲啊，想篡位，實在是不現實。

“我這叫未雨綢缪。”八爺用力握了握拳頭，他不想告訴太子爺，他想要他篡位，主要還是為了他自己。

因為八爺他，實在是不想嫁到蒙古去，而倒黴催的乾隆皇帝，現在就他一個女兒。

盡管太子爺和八爺都不把小鉗子這個“便宜阿瑪”當回事，但是小弘歷在不抽風的時候，還是個很不錯的阿瑪的。

比如二阿哥進上書房念書，他就特意安排了最好的師傅和伴讀，生怕別人不知道永琏是他看好的儲君人選似的。

乾隆對三格格同樣很好，為了不讓自家閨女長大後去蒙古和親，他愣是把和親王弘晝的嫡長女搶進了宮，收為養女。

從順治開始，清朝皇帝就有從兄弟那裏搶女兒來養的習慣，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能多幾個公主撫蒙古。

“聽說咱們要多個妹妹了？”皇帝的養女，歷來是養在皇後名下，胤礽對新妹妹，還是有所期待的。

“不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有什麽好看的啊……”胤禩對妹妹就沒興趣，原因是富察皇後開始讓他學針線了，他學得慘不忍睹。這新妹妹來了也是要學的，要是人家比他小三歲的小姑娘學得比他好，他多丢人啊。

如果八爺知道他們這位新妹妹的身份，他肯定就不會再頭痛了。

“囡囡啊，你進宮了可別忘了阿瑪啊！”和親王府，打從乾隆要收養女的聖旨下來，弘晝就天天抱着寶貝女兒念叨個不停，他家囡囡都還沒叫過他阿瑪呢，以後就得叫他五叔了，他不甘心，嗚嗚……

“丢人！”弘晝沒有看到，他懷裏的小姑娘不安分地扭了捏小身子，無聲地吐出兩個字。

“囡囡，叫聲阿瑪來聽好不好。”自家女兒什麽都好，就是不愛說話不好，弘晝都快用上求的了。

可惜他家女兒還是沒有反應，看得弘晝想哭的心都有了，他不要囡囡第一個叫阿瑪的人是他的無良四哥啊。

看着弘晝可憐兮兮的模樣，康熙爺的內心是無比糾結的，不是他不想開口，而是他開不了口。

和八爺一樣，康熙爺也是雙眼一閉，再雙眼一睜就來了這裏。

可不同的是，他和弘晝沒有任何恩怨，最多就是以前孫子太多，沒注意到弘晝而已。

盡管弘晝也是個愛抽風的，不過在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寶貝女兒面前，卻絕對是個稱職的阿瑪。

因此每次看到孫子求自己叫阿瑪，康熙爺都很無奈，他真的是開不了這個口啊。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這輩子投成了女兒身，上輩子的事情就可以說是煙消雲散了。

要是真能忘記前塵，把自己當成和親王府的大格格，也是很好的。

可是……康熙爺握緊小拳頭，猶豫要不要讓弘晝如願。

“囡囡，你就叫阿瑪一聲吧，一聲兒就好。”弘晝把女兒抱得愈發緊了。

然後，康熙爺覺得自己的額頭一濕。屋裏下雨了嗎？他好奇地擡頭看去。

“阿瑪，別哭……”最終，康熙爺還是心軟了。不管怎麽說，這個身體是弘晝女兒的，幫人家小姑娘叫聲“阿瑪”，也不是什麽很丢人的事情，大不了他一輩子不讓弘晝知道自己是誰就好。

“我就知道，我家囡囡最聰明了……”康熙爺不開口還好，他這一開口，徹底把弘晝給叫哭了。

如果說康熙爺管弘晝叫“阿瑪”還有那麽點歉疚的意思在裏面，他管弘歷叫“皇阿瑪”就可以說是咬牙切齒了。

畢竟，他老人家來這邊也有些日子了，雖然礙于年齡，對弘歷在朝堂上的表現不是很清楚，但從弘晝的荒唐舉止不難看出，弘歷對待兄弟不是個很能容人的，要不弘晝也不會為了自保荒唐成那個樣子。

偏心眼的康熙爺就沒想過，他家“便宜阿瑪”的荒唐是從骨子裏帶出來的，以前不過是礙于雍正爺的冷臉不敢發作，現在弘歷壓不住他，自然就抽了起來，要不他怎麽能想出“活出喪”這樣的無聊舉動，就是避嫌，也顯得過了啊。

皇家的養女，歷來都是養在皇後名下，正好富察皇後那裏又有個比康熙爺大不了幾歲的三格格，為了省事，富察皇後把兩個女兒放到一塊了，也省得二阿哥進上書房後，三格格整天一個人玩兒，悶得慌。

進宮後，康熙爺有機會直接看到弘歷的表現了，誰知不看還好，這一看差點氣死他。

那混小子可真敢吹啊，他什麽時候成他最重視的孫子了——弘皙呢，你把弘皙放到哪裏去了——憤憤地握緊小拳頭的康包子不知道，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太子爺，有着和他完全相同的想法。還有啊，胤禛的皇位明明是他親傳的——雖然沒能親口宣布，可是那傳位的旨意，确實是他親拟的——怎麽就成“因子得位”了，他要是真的“看孫子立儲君”，那就輪不到老四了，機會最大的是胤礽才對，盡管弘皙的得寵，很大程度是從胤礽而來。

黑着張小臉拼命在心裏吐槽的康熙爺不知道，就因為他這些不冷靜的表現，他的身份被人懷疑了。

和親王府大格格進宮的時候，太子爺和八爺仗着先來一步的優勢，把自己隐藏得很好。

畢竟，他們能來這裏，其他人說不定也能來，要是來的是自家兄弟也就算了，萬一來的是仇人，那就不好玩了。

為了安全起見，太子爺和八爺重新回到紫禁城的第一天，就深深地把自己的身份隐蔽起來了，除了兩個人單獨相處，決口不提以前的事，更有甚者，太子爺連寫字都特意換了筆跡，就怕不小心漏了馬腳。

而老爺子就不同了，他到這邊還沒遇到過“同類”，警惕心自然沒有胤礽他們強，再有就是弘晝寵女兒的程度，比起“嚴父慈母”的弘歷和富察氏，完全不是一個境界的，康熙爺被他養了兩年，心理年齡明顯呈退化趨勢。

在這樣的背景下，康熙爺的身份被他兩個兒子懷疑進而發現，真是一點都不冤枉。

那天，康熙爺無意間看到了太子爺的功課，因為太子改了筆跡，所以康熙沒認出來，還小聲嘀咕了句，“字兒真醜，哪裏比得上我家保成，也就比老八好了那麽點兒。”就是這句話，老爺子同時得罪了兩個兒子。

“小八，你要不要認皇阿瑪？”太子爺的表情異常嚴肅，他生氣的，當然不是康熙說他“字兒真醜”的事，他介懷的是他那條“生而克母”的罪名，明明就不是他的錯，皇阿瑪怎麽可以那麽狠心地說出這種話來。

“辛者庫賤婦所生……我有資格認嗎？”八爺的臉色比太子爺還要難看，老爺子對他，同樣是毫不留情。

于是，太子爺和八爺達成共識，都裝作不知道康熙爺的存在，還他當是皇後養女就是了，該怎麽着就怎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