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前兩天一直在下雪,雪融化了之後就會在地面結上一層淺淺的冰,不仔細看根本分辨不出來。
所以喻沐楊每次出門都很小心,小區的物業不錯,能把地面上收拾得很幹淨,可出了小區就懸了。田媛特意給喻沐楊打電話囑咐,讓他以後打車上下班。
起初喻沐楊不太在意,後來有次加班到深夜,腳底滑了一下,險些摔倒;好在旁邊是座高聳的建築物,喻沐楊及時扶住牆面,身上瞬間落了一層汗。
那之後,他乖乖打車通勤,有些希望今年的雪可以少一點,心裏矛盾,他明明很喜歡下雪天的。
走出小區,喻沐楊一眼就看到了蕭席的車……或者說看到了蕭席,因為他的車就是普普通通的SUV,惹眼的是那個靠着車站着的Alpha。
蕭席今天穿了一件長款的羊絨大衣,純黑色将他的皮膚襯得更加白皙,五官俊朗,鼻梁簡直像哪位藝術巨匠用鑿子一點一點雕刻出來的。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的鼻尖紅着。喻沐楊撇開眼,心想怎麽不凍死你呢,冰天雪地的騷包給誰看?
見他來,蕭席大步走到他身邊,問他:“你是不是要去産檢了?”,“我可以送你去醫院。”
喻沐楊低着頭拒絕:“我可以自己打車。”
“還是我送你吧,車裏一直開着暖氣,很暖和,”默了默,他又補充,“況且這裏也不好打車。”
喻沐楊眉頭一挑,打開打車應用,瞬間就有司機接單。
“……”蕭席垂眸,喃了聲,“好吧。”
一縷白煙順着他的吐息在空氣裏飄搖,消散。
僅僅是劃了兩下手機的工夫,喻沐楊的指尖就變得冰涼,迫不及待地縮進衣袖。
恍惚間,他突然想到盒子裏的嬰兒鞋,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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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啊。”喻沐楊說着,徑直走向副駕駛,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幾分鐘後,蕭席放慢車速,平穩地駛入主幹道。
車裏安靜了好一陣,蕭席沒話找話地問:“你最近睡眠怎麽樣?”
“還行。”喻沐楊答。
車裏很暖和,上車不久後,喻沐楊就摘掉了圍巾,又在等紅燈的時候脫掉了厚重的棉襖,蕭席幫他抓着袖子。
“我聽我的同事說,整個孕期都會有點睡不安穩,身體很容易浮腫……”
蕭席突然噤聲,就在喻沐楊好奇他為什麽不說下去的時候,卻聽到他的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
喻沐楊搖搖頭,“不用道歉,是我決定要生的。而且總是道歉的話,對小葵也不公平,它的存在不是個錯誤。”
“嗯,”蕭席想了一陣,“以後不這麽說了。”
車又開出一截,喻沐楊撫着小腹,突然伸手去摘蕭席的抑制貼。
蕭席吓了一跳,穩住方向盤,驚訝地看着他,“怎麽了?”
“信息素,”喻沐楊抿唇,帶些忐忑,“不是說我可以随便用?”
“是沒錯……”這麽說着,蕭席将抑制貼徹底撕掉。
淡淡的雪松香氣仿佛一雙溫柔的手,覆蓋在喻沐楊的腺體上,他舒服地閉上眼睛。
“很擔心等會兒的産檢嗎?”蕭席問。
喻沐楊順時針揉着肚子,本來不想分享的,他的那些焦慮聽起來好像杞人憂天,還會讓別人跟着擔心。可蕭席有點不一樣,喻沐楊不怕蕭席覺得他疑心病太重,也特別想把蕭席拖下水,最好能比他還焦慮。
“我最近加了兩次班,把生物鐘搞亂了。可能在擔心今天的檢查,所以從昨天晚上就一直失眠……”
“我看書上說,10到14周就可以從B超裏看到寶寶的樣子,18周就能看出他有沒有先天缺陷或者殘疾……”喻沐楊頓了頓,低頭看着什麽都看不出的腹部,“剛懷上小葵的時候,我跑了馬拉松,還經歷了很長一段時期的低潮期,最近的心情也談不上多好。我很想快樂一點,保持充足的飲食和睡眠,這樣小葵可能會更健康,可我就是不争氣。”
車裏的雪松氣息變得濃烈,Alpha迫切地想讓他的Omega放松下來,哪怕是通過如此原始的方法。
蕭席下意識地想要道歉,喻沐楊的很多負面情緒都是他帶來的。如果他沒有提出結婚,或者他能早點發現自己的心意,跟喻沐楊說清楚,後面的一切就不會發生,或許他們兩個能滿心期待地一起迎接這個小生命。
可惜人生并沒有什麽“早知道”。
或早或晚,喻沐楊一定會被他傷害。
或早或晚,他一定會悔不當初,然後笨拙又迫切地想要彌補,卻往往适得其反。
蕭席想要安慰喻沐楊什麽,偏頭看去,Omega已經抱着衣服睡着了。嘴巴微微張着,晶亮的口水順着唇角淌下。
抿唇偷笑,蕭席偏轉空調的風口,讓喻沐楊睡得更舒服些。
這一覺睡得格外踏實。
不知不覺,車已經在醫院附近停穩了,喻沐楊又睡了一會兒才醒來。
他睜開眼睛,然後和蕭席對上視線——
即使已經不喜歡這個人了,還是會臉頰一熱,然後慌亂地轉回去,用手背蹭一下嘴角。
“阿姨還沒來,”蕭席淡定地坐正了,“我請她來了聯系我,你可以再休息一會兒。”
喻沐楊的耳廓發燙,搖着頭說:“不休息了。”
再休息就該打鼾了。
信息素的安撫效果很顯著,喻沐楊剛才甚至夢呓,蕭席琢磨着,突然笑了。
喻沐楊皺着眉頭:“你笑什麽?”
“我們現在,背着你媽媽,背着所有人,好像在偷腥啊。”
“你是不是有病啊?”喻沐楊抱着衣服,想要下車。
“诶,別別,我錯了,”隔着粗針毛衣,蕭席握緊Omega細瘦的手腕,将他拉回來,“要走也把衣服穿好了再走,當心感冒。”
“煩人!”喻沐楊惱羞成怒,将厚重的棉襖穿好,又裹上圍巾,只露出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出來,像居住在童話森林裏的小棕熊。
蕭席嘿嘿笑着,将棉襖的帽子給他拉緊一些,陪他一起下了車。
産檢時蕭席沒有陪同,結束後,喻沐楊攙着田媛的胳膊走出來,發現蕭席還在門口等着,極盡谄媚與殷情。
車裏的雪松信息素還沒散盡,田媛坐上後座,很刻意地瞥了喻沐楊一眼,喻沐楊回以純真的笑容。
轉頭看向窗外,然後猝不及防地想起蕭席的那句“我們好像在偷腥啊。”
上次胡珊生日,李漣正式跟她求婚,之後兩個人就一直忙着籌備婚禮。
胡珊追求浪漫,将2月14號定為婚期,這樣算下來,留給這對準新人備婚的時間就相當緊張。
工作間隙,喻沐楊時常被她拉着詢問意見,有時候是菜式,有時候是現場的鮮花,有時候是伴手禮。
“喻哥,你來當我的伴娘吧。”胡珊在午飯時提議。
喻沐楊正埋頭苦吃,聞言愣了一陣,“那時候我肚子都大了,不好看吧?”
“那有什麽的?将來我就可以告訴小葵,它也參加了我的婚禮了!”胡珊将盤裏的肉都夾到喻沐楊那邊,她最近在減肥,“求求你了,喻哥。”
喻沐楊點點頭,“行吧。”
“那下了班陪我去試婚紗,”胡珊順杆爬,“我老公今天加班,沒人陪我去呢。”
胡珊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己,喻沐楊只能點點頭,“好。”
“嘿嘿,試完紗請你吃飯!”
陪胡珊試紗的時候,店員撺掇着喻沐楊也試試新郎禮服。
“咱們店的都是當季新品,正好你等你換上了,跟新娘站在一塊兒,也能看看兩個新人的禮服相不相配。”
厚厚的遮簾後面傳來胡珊的聲音, “喻哥,你幫李漣試試吧,不然等他休息我還得陪他來一趟,下輩子讓李漣當牛做馬報答你!”
喻沐楊嗤了聲,不由勾起嘴角。只要跟朋友在一起,他的心情就不會很差,直接同意了。
李漣要比喻沐楊高一點,差不多瘦,西褲的褲腿長一個指節的話就沒什麽問題。那天胡珊試了三套婚紗,喻沐楊就任勞任怨地換了三套西服。
他有些累了,但也忍不住想,胡珊有很多閃光點,其中有一點他最感恩,那就是她從來不會特殊化對待他。
他皮膚黑,當代社會的Omega的皮膚一個比一個白淨,其他人介紹喻沐楊的時候都會在後面補充,“小喻是個Omega喲”。然後對方就會露出震驚的表情,接着是玩味的笑。
胡珊不一樣,她介紹喻沐楊的時候就說這是喻沐楊,是她的領導兼好友,其他都不重要。
最近他懷孕了,身體再不舒服也勉強挺着;組裏的同事在劃分工作的時候都會把他的那部分工作單獨拿出來,幾個人商量着有什麽能幫忙做的,盡心盡力地照顧着他。
但喻沐楊總覺得不至于,只是懷個孕而已,腦子還是很靈活的;但說出來多少顯得有點不知好歹了,最後只好誠惶誠恐地跟他們道謝。
胡珊顯然沒有放他一馬的想法,見喻沐楊閑着,就把自己的工作分一些給他,也經常幫他從組裏攬活兒,讓他對所有成員的進度和能力都能有所把握。
将來喻沐楊休産假,胡珊會接替他給項目收尾,喻沐楊一點不操心。
快九點,胡珊終于敲定了今天試的第二套禮服,拉着喻沐楊多角度拍了好多張照片。折騰得太晚了,倆人沒吃晚飯,胡珊把他送上出租車之後去接李漣下班。
回家路程漫長,喻沐楊怕在這會兒在車上睡了,晚上躺床上就睡不着了,強打精神看着城市的夜景。快到家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掏出手機解悶,然後看到胡珊在朋友圈裏發了一張他穿着禮服的照片。
配文是:【今天喻哥要嫁給我[飛吻][飛吻][飛吻]】
沐楊靠着靠枕,輕笑着點贊。
下車的時候,細沙一般的雪花被風卷着撲了他一臉。
“怎麽又下雪了?”司機嘟囔了一句。
喻沐楊擡起頭,這晚的天空特別高,黑洞洞的,不斷有細細簌簌的雪花落下來。如果真的有造物主,那每次降下雪花的時候,他都在思考什麽呢?
一路上小心翼翼,喻沐楊終于順利坐上電梯,直達公寓那層。
門一開,樓道的燈光竟然亮着,然後他看到了蕭席。Alpha坐在他家門口,身邊還放着一個蛋糕。
喻沐楊心髒一顫,對,今天是20號,蕭席的生日。曾經珍重地記在手機裏,下載了專門的app用于提醒,覺得自己怎麽都不可能忘記的日子,竟然這麽容易就被忘掉了。
蕭席站起來,跺跺腿,開朗地問:“陪胡珊去試婚紗了?”
“你怎麽知道?”喻沐楊驚訝。
“我看到她朋友圈發的照片,”蕭席摸摸鼻子,看上去很落魄,盡管他的外表跟“落魄”這個詞相距甚遠,“我不敢點贊,怕胡珊發現好友列表裏面有我,再把我删了……那樣我就永遠都沒機會看到你的照片了。”
“無聊。”喻沐楊斜了他一眼,掏出鑰匙打算開門。
蕭席從地上撿起蛋糕,抱在懷裏,可憐巴巴地問:“我能進去嗎?”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的家人從來沒給我過過生日,我也沒有朋友幫我慶祝……”
想起自己最終也忘記了這一天,喻沐楊有些心虛,關門時故意留了道縫兒,站在玄關換鞋。
“那我進來啦?”蕭席的聲音從門縫裏擠進來,像個第一次去朋友家做客的小朋友,處處特別小心。然後他走進來,心滿意足地朝喻沐楊笑。
玄關的吊頂做了兩盞燈,在這麽死亡的光線下,蕭席看着仍舊耀眼,很真誠地對喻沐楊說:“謝謝你陪我過生日。”
喻沐楊傻乎乎地想,也許今晚的雪其實是造物主的禮物,送給蕭席這樣沒有得到任何生日祝福的孩子,以漫天冰晶的絢麗光景……
回房換了身睡衣,再出來,蕭席已經将蛋糕包裝拆開,正往上面插蠟燭。
“今年一開始我就覺得自己30歲了,可嚴格來講的話,今天才是我30歲的第一天。”蕭席擡眸笑,“快過來吃蛋糕。”
喻沐楊頓了下,坐到桌邊,“巧克力口味嗎?”
“巧克力黑櫻桃,”蕭席答,“前陣子胡珊的朋友圈裏總發巧克力相關的事物,我就猜你喜歡。”
“嗯……我确實很喜歡。”
蕭席又露出接近童稚的笑容,“那就好,證明我沒買錯。”
他給自己折好聖誕帽,戴在頭頂,又關了餐廳的燈,将插在蛋糕上的蠟燭點亮。
“喻沐楊,可以給我唱生日快樂歌嗎?”蕭席的聲音帶着亦真亦假的可憐,“從小到大,沒人給我唱過生日歌。”
喻沐楊心情複雜,但他一向不善拒絕,就乖乖唱起了歌。
在喻沐楊尴尬的歌聲裏,蕭席雙手合十許願,然後吹滅蠟燭,興沖沖地問,“喻沐楊,你知道我剛才許的願望是什麽嗎?”
“蕭席……”喻沐楊殘忍打斷,“你是不是還不明白,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我很謝謝你的好意,你送那些東西給我,關注着我的喜好,不停向我釋放善意,這些我都看到了。可是,如果是兩個月以前的我,看到你做這些事,我會非常開心,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可是現在我不喜歡你了,你做的這些事情,于我看來騷擾多過于感動,你能理解嗎?”喻沐楊低着頭說。
“……就算是不覺得感動,”蕭席執着地問,“我們不能做朋友嗎?就把我當成一個關心你的朋友不行嗎?”
喻沐楊無奈地笑。
“怎麽做朋友啊,你三番兩次地對我告白,我之前那麽那麽喜歡你,這些全部都一筆勾銷了嗎?”
“蕭席,別再努力了。你這樣做會給我帶來更大的心理負擔,我會覺得有愧于你,我們之間的關系就越扯越亂。”喻沐楊撫着肚子,“我很慶幸小葵擁有一半你的基因,你那麽優秀,他要随你多一些才好,但也僅限于此,我……”
蕭席低下頭,“可我不能放棄你……”
此刻他正式成為一個孩童,一個拿不到糖果就撒潑打滾的孩子,“你知道我的生日願望是什麽嗎?”
緊接着說,“第一個願望是希望小葵順利出生,你們父子平安;第二個願望是希望你能喜歡我,第三個願望也是!”
喻沐楊凝神望着他,突然笑了,自在地拿起一旁的甜點刀切割蛋糕,“蕭席,你知道嗎?”
“第三個願望是要留在心裏的,講出來就不靈了。”
長久的寂靜。
窗外落雪聲簌簌,像生生撥開一顆怦怦跳動的心髒。
現在想想,很多殘忍的事情發生時總是無聲的,像他傷害喻沐楊,像喻沐楊拒絕他。
喻沐楊給自己和蕭席裝盤,因為沒吃晚飯,他一口氣吃掉了一半的蛋糕,而蕭席一口都沒吃。
吃完就開始犯困,喻沐楊頻繁地打着哈欠,暗示蕭席快一點離開他的生活空間,蕭席當然懂得。
他起身,沉默地穿戴整齊,走至門口。喻沐楊看着他漂亮的臉頰,總覺得他要哭了。
“等等——”終究還是不忍心,喻沐楊快步走回卧室,拿着個小紙片出來。
“生日快樂,蕭席。”他将紙片遞給了他。
蕭席接過“禮物”,翻轉着看了幾遍,終于看明白了。
“這是……”
“嗯,寶寶的B超照片,一切正常,”兩雙腳隔着約半米的距離,喻沐楊探身給蕭席指着,“這裏,這個圓圓的東西,就是小葵。醫生說它現在還沒有一個西紅柿大,所以我還不會顯懷,它在照片裏也只是小小的一個。一切都很正常,他很健康。”
蕭席稀罕地看着,用指尖觸了觸喻沐楊說的小圓點,其實他什麽都沒看懂。
可還是覺得高興,他用力擁住喻沐楊,熱烈到足矣融化窗外的雪花。
“謝謝楊楊,”他貼着喻沐楊的耳朵,“第三個願望不靈就算了,我不希望你喜歡我,我希望你愛我,而且我會努力的。”
及時抽身,他得逞地看着喻沐楊笑,“我不會放棄的,你的顧慮我都明白,我還需要些時間想想要怎麽讓你能接受我,此前我盡量不打擾你。”
“謝謝你今天陪我過生日。”
蕭席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扭轉了局勢,現在換喻沐楊覺得錯愕。
他張張嘴,“啊”了聲,臉頰沒出息地開始燒。
“我的生日還沒過,”蕭席看了眼客廳牆上的挂鐘,“我可以跟你要個祝福的吻嗎?”
下一秒,一股力量突然将他推出門外。
啪——門在他面前合上了。
年末,整個城市都忙碌起來。
喻沐楊的團隊想公司提交了第一版運行方案;蕭席則忙着期末考試的試卷與作業審核。
那個雪夜過後,蕭席果然如他承諾的,很少打擾喻沐楊。
喻沐楊覺得有點不适應,有時心裏空落落的,但也不過如此。
每周一,蕭席都會來公司講課,喻沐楊早就對這樣的見面習以為常。
午休的時候,他忽然想吃肥牛飯,胡珊陪他一起去買;然後就這麽意外的,他在就餐區裏看到蕭席,對方正和一個Omega談笑風生,爽朗的笑聲站在外賣候餐口都能聽到。
順着喻沐楊的視線,胡珊也發現了蕭席,惡狠狠地罵了句“渣男”。
也不知道蕭席是對喻沐楊敏感,還是對“渣男”這個字眼敏感,倏然朝他們望過來,眼睛一下睜大了。
他安頓同桌的Omega,“你等等”,然後大步流星,朝着喻沐楊走來。
“你別誤會,他是我的同事,他才剛得了個女兒,我把他約出來就是想要跟他取取經。”
“我沒誤會。”
喻沐楊下意識地否認,随即意識到,什麽誤會不誤會的,都是蕭席的圈套。
他完全可以表現得不在意,本來也沒什麽好在意的。
“産後Omega的腺體很虛弱,對信息素不敏感,也不會分泌太多,所以他沒戴抑制貼,因為于我與他都構不成威脅,戴了反而會覺得悶。”
蕭席努力地解釋:“這些也都是他告訴我的,關于孕期的每個階段的知識我都記下來了。以後你有不懂的,與其自己焦慮,不如打電話問一問我,萬一我剛好了解呢?”
喻沐楊點點頭,“知道了。”
倒是胡珊,站在一旁嘟囔了句,“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誰知道你有沒有瞎撩騷呢?”
喻沐楊嗔了她一眼,鬼使神差地,又看向那個Omega的背影。
蕭席擋在他面前,一臉無奈,“我們真的沒有那什麽……”
哪什麽?
答案不言而喻。
喻沐楊的餐好了,他拎起袋子,視線掃過蕭席,陪胡珊買午餐去了。
下午上課,蕭席的眼睛幾乎是一有機會就會飄向喻沐楊。
喻沐楊即便再求知若渴,也架不住Alpha這麽直勾勾的視線。
課間休息,他低着頭,走進設備間。
剛進去就被拉進一個懷抱,Alpha抱着他從裏抵住門,咔噠,狹窄的空間裏僅剩他們兩個人了。
雪松信息素慷慨地填充進喻沐楊的細胞,Omega滿足地嘆謂,瞪着眼睛,視野裏毫無焦點。
“嗯,喻沐楊,”趁着Omega最虛弱的時候,蕭席輕咬着他的耳朵。
不痛,麻麻的,爽。
喻沐楊自然地喃了幾聲,柔軟的舌尖呢哝,叫他的名字,“蕭席……”
“哎,喻沐楊,”蕭席箍緊他的腰,輕柔地啄吻他的腺體和脖頸,“喻沐楊……”
蕭席用哄誘的,蠱惑地語氣教導他,“這個才叫偷腥,你看到的那些什麽都不是,知道嗎?”
喻沐楊的臉頰燒成淺粉,低低地罵了兩句,又被Alpha兜着屁股抱起來,放到積了灰的廢棄電腦桌上,含住喉結,糖一樣想要裹入腹裏。
《小葵日……
小葵已被爸爸捂住了眼睛,今天的日記可以不記。
來晚了,今天忙,不好意思。明天可能好一點,但我不敢做出任何保證,通常都是自打臉,嗚嗚嗚嗚嗚!謝謝讀者們不離不棄的閱讀,肯定會更的,請大家繼續看下去啊啊啊!(鞠躬)(磕頭)(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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