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星星小鎮(4)

星星小鎮(4)

阿倫與邢濯象征性地握手,随後阿倫的親信将他喊了出去。

那親信說:“海曼羅在昨天救了幾個孩子,并把他們帶回了流浪者營地。那些孩子應該都是象牙塔裏的學生。”

“孩子?”阿倫皺了皺眉頭,“你急急忙忙跑來就為了說這事?一群孩子而已,不必那麽緊張。”

“但是海曼羅沒有将這件事上報。”親信嚴肅道,“若不是這次還留下了一些我們的人,海曼羅的誠信度可是大打折扣。”

阿倫沉思片刻:“你說的也有道理,海曼羅這個人不知在打什麽算盤,不過你聽我說,上将已經答應給我們帶路了。”

親信震驚道:“他願意帶我們去地下城?怎麽可能?這樣一來,他可就是螢火城的叛徒了!”

“難以置信吧,忠心耿耿的螢火城的上将,竟然有一天會成為螢火城的叛徒。”阿倫啧啧嘆道,“這大概就是愛情的力量吧!我早說了,像巴納德那樣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問題源頭的做法,早晚要出大事。”

親信冷笑:“也別太樂觀,上将和星星部落不是敵人,也很難是隊友。你知道的,他和我們從來不是同一個立場。”

阿倫被一桶冷水澆醒:“你說得對,你說得對。不過我們手上有他在乎的人,原本下下策才是要挾,現在他肯自願是最好的。我最不喜歡逼迫別人做事,那樣很沒意思。”

星星小鎮的大門處,小鹿徘徊着,望着外面廣闊無盡的荒漠。

奧爾迪跟在他身旁奇怪地問:“你為什麽那麽想離開小鎮?守衛也說了沒有通行令出不去,你就算再這多來回幾天也沒用啊。”

“我想出去。”小鹿堅定道,“不管用什麽辦法,我想要出去。我要見阿倫,我要見你們的阿倫酋長!”

後半句是對看門的兩位守衛說的。

守衛這兩天見慣了小鹿,不太客氣地答:“見酋長需要提前申請,請問你有申請嗎?請出示申請記錄以及準訪證明。”

奧爾迪一臉尴尬地小鹿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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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怒了:“別再胡鬧了!我不知道你出鎮到底要做什麽,但是你這樣是根本行不通的!”

小鹿大概也意識到了,沮喪地低下頭。

奧爾迪看對方委屈的模樣,将手搭在對方肩上,輕聲說:“我或許有辦法帶你出去,你知道我是個農夫,我有時候要去隔壁小鎮進肥料。”

小鹿的眼神有了光:“真的嗎?你可以幫我嗎?”

奧爾迪低笑:“當然。我是說,幫忙都需要……你懂的。星星部落一向主張自由,所以沒有人有義務幫助別人,除非——”

小鹿倒退了半步,敏銳地察覺到奧爾迪的言外之意。

這些天奧爾迪收留小鹿在家裏住,還給他提供食物和幹淨的水,又不要他做任何的事,這樣的示好一定是有代價的。

奧爾迪佯裝生氣:“你要是這樣,咱倆可就沒什麽好談的。”

小鹿猶豫道:“你、你真的可以帶我出鎮嗎?”

奧爾迪保證道:“我甚至可以帶你見阿倫酋長,只是你得告訴我你要見他做什麽——信任是合作的基礎,這你得同意。”

小鹿點點頭:“和我一起來星星部落的……朋友,被阿倫酋長抓走了,我擔心他的安全。”

“朋友?”奧爾迪詫異,“哪種朋友?”

“這個沒必要說吧。”小鹿皺了皺眉頭,“你先帶我出去,我自然會把一切告訴你。”

奧爾迪本來心思也不在這上面,走了兩步,将小鹿攬回懷中,拿臉頰蹭了蹭他的臉頰,說:“真開心你這麽配合,不過我們得等入夜了再行動,現在光天化日的可太顯眼啦。”

小鹿被擠得難受,又不敢拒絕,眼下大概只能相信奧爾迪沒有騙人。

他們還沒走回家,就看見天空中飄來幾輛飛艇。

這回小鹿機靈了,他說:“阿倫酋長,他要去哪?這飛艇的速度好慢,難道是——”

說着,他想飛奔回小鎮門口,卻被奧爾迪攔腰抱住。

奧爾迪的狐貍尾巴藏不住,死死地摟着小鹿:“着什麽急,阿倫酋長的飛艇總愛在星星小鎮上空飛來飛去,他是酋長嘛,要視察民情!等明天我就帶你去見他,現在你可別着急,咱們回家慢慢聊——”

小鹿歪着頭,一口要在奧爾迪的手臂上。

奧爾迪吃痛大喊:“奧喲!你怎麽跟狗一樣咬人啊!”

小鹿得了自由,撒開腿就跑。

他們沒有走遠,很快就跑回了小鎮門口,果然,阿倫的飛艇落在小鎮門口,對方正從飛艇的門裏走下來。

奧爾迪追了上來,捂住小鹿的嘴,怒道:“好好的對你你不接受,我的耐心已經沒了!你一個螢火城來的難民,沒有人能救你!我撿到你你就得是我的,早晚都得是我的!”

砰!

一梭子彈斜斜地擦過他們。

奧爾迪吓得飛快地放開手,只見阿倫的手上,一把槍,槍口還冒着煙。他上前罵道:“是誰教你這樣對待螢火城來的貴客?你知道我現在應該殺了你,只要我那麽做,其他人的都會支持我,你已經觸犯了星星法律,強迫他人是決不允許的。”

奧爾迪害怕地哭喊:“我錯了!我錯了!我以為是螢火城來的難民,難民并不受星星法律保護,請您一定要看在我不知情的份上,原諒我的粗魯!”

阿倫朝奧爾迪踹了一腳,讓他滾邊上跪着去。

然後,他把小鹿扶起來,抱歉道:“星星部落的人不是這樣的,你可千萬不要因此害怕——”

“上将呢?!”小鹿打斷他,并朝他身後的飛艇看。

飛艇的門內,隐隐約約又走出一個身影。

穿着黑色的長款大衣,襯衫也是黑色的,身形挺拔,一只手插在衣服的口袋裏,如果忽略對方有些瘸拐的步伐,稱得上逸氣淩雲。

小鹿立馬跑過去,擔憂地問:“你沒事吧?”

邢濯穩穩地接住這只因奔跑而身形不定的小鹿,沉聲說:“沒事。星星部落的醫療技術很不錯,我的腿再過一陣子就可以複原。”

“……那就好。”小鹿稍稍低下頭,意識到自己的表現實在有些過,找補道:“我這些天總感覺你……不太好,我以為又是之前的情況。”

在邢濯瀕臨死亡前,小鹿通過通感回顧了他的死亡記憶。

邢濯輕輕地抱住他,拍着他的背安撫:“我沒那麽容易死掉,別為我擔心。”

“……我沒有。”小鹿否認。

邢濯低笑,然後仔細看了看小鹿,除了沒有鹿角外,和他記憶裏的沒有什麽兩樣。他又何嘗不是日夜擔驚受怕,小鹿虛弱得讓他總覺得,下一秒就再也見不到了。

“這是什麽帽子?誰給你戴的?”邢濯奇怪道。

“哦,是奧爾迪。”小鹿摘下頭頂的針織帽,“他說我額頭上的傷口很難看,戴帽子可以遮一下。”

邢濯冷冷地瞥了一眼遠處還跪着的農夫,拿過帽子,随手扔到農夫面前,說:“不需要,你什麽樣子都是最好看的。”

“我倒覺得挺溫暖的。”小鹿漫不經心說,“你們要去哪裏?”

這才是今天見面的原因。

邢濯遲疑道:“螢火城。”

小鹿問:“你決定幫助星星部落了?”

阿倫走到他們身邊,拍了拍邢濯的肩膀。

邢濯說:“準确來說,是合作。”

小鹿搖搖頭:“你還是要選擇戰争嗎?”

邢濯愣住,看着對方的雙眼,短暫地皺了皺眉頭:“我從來沒有選擇,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解。”

“跟我回森林。”小鹿說。

邢濯拒絕道:“你還不明白嗎,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森林也會毀滅的。就算我們能躲在森林裏幾年,能躲一輩子嗎?”

小鹿說:“我沒有一輩子那麽久。”

邢濯艱難地偏開頭,轉過身,緩了緩神。

阿倫以為這邊道別完了,過來說:“夥計們,得上路了。”

邢濯沉聲說:“放他走,讓他回森林。”

阿倫搖搖頭:“不行,至少現在不行。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星星小鎮又不會虧待他,等我們凱旋歸來,你想做什麽都行。”

邢濯指了指農夫:“不會虧待他?!我說,放他離開。”

阿倫面色有些難看。

顯然,小鹿是能影響邢濯的人,就這麽放跑人質,沒人願意。

小鹿看着他們兩人僵持,忽然說:“我跟你們一起去。”

阿倫欣喜:“哦,這主意不錯。”

邢濯發怒道:“不可以!”

小鹿:“為什麽不可以?我可以控制變異蟲群——雖然我未必會幫你們進攻誰,但我不想你們再惹怒牠們。”

邢濯抓着他的臂膀:“這一去有太多的變數,我不想你再有危險。”

小鹿反問:“那你有危險呢?”

邢濯很揪心,聽小路這麽說,他沒有半分喜悅。

小鹿繼續說:“你攔不住我,就像我攔不住你一樣。”

阿倫招了招手:“夥計們,就這樣吧!帶上你的小情人也挺好的!我老婆也經常跟着我南征北戰,照顧我的生活,不過這次她沒來,她得照顧孩子啦。等你有了孩子你就會明白,那有多重要!”

螢火城圖書館。

海曼羅帶人四處搜查,直到打開了管理員的電源。管理員還是那個少女,正安靜地坐在角落裏看書。

海曼羅悄步上前,輕聲道:“抱歉打擾到你,請問,你可以告訴我地下城的通道如何打開嗎?”

少女緩緩擡頭:“地下城?”

海曼羅答:“是的。我的朋友告訴我,螢火城的地下城在圖書館有一個入口,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将感激不盡。”

少女想了想,擡起手指,指向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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