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眼看破

一眼看破

“這樣晾着,不容易幹的。”

簡單的一句話,将祝岚夕剛才遮遮掩掩做下的事情揭露無疑。

“我知道,你閉嘴。”祝岚夕臉轟地一下紅了個徹底,慌忙邁步,擡手去堵他的嘴。

卻忘了腳下擺放着的木盆,一個踉跄直接撲了出去。

腳下失去平衡,身子緊緊貼着他,兩|團柔軟和臉直接磕上他微硬的胸膛,她忍不住吃痛擰眉,口中輕“嘶”一聲。

懷中之人宛如火爐,燙手得很。

男子清冽的氣味混雜着微微汗味襲來,祝岚夕無措地撐着他的手臂借力起身。

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拳頭大小,祝岚夕慌神間想擡頭致謝,他微紅的耳垂和回避的表情卻令她愣怔一瞬。

他這是……害羞了不成

回想方才親密的觸碰,祝岚夕也後知後覺有些羞意,小小聲道:“多謝。”

“嗯,你先去吃飯,我把你屋子的衣櫃裝好,就帶你去老三那。”謝景辭掩飾的摸了摸鼻子,悶聲回道。

原來他搬來的這些木板是給她做衣櫃用的

想起她那只能和雜物堆放在一起的行李,不由得生出些感動之情。

沒想到他這般細心。

這情還未在她心中溢滿,便被他一本正經的話打翻:“你這樣曬真的不容易幹,我這兒又沒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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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岚夕臉上紅暈蔓延至纖細的脖頸,她氣惱地瞪了他一眼:“不用你管!”

專心裝你的衣櫃去就是了,瞎操心那麽多!

謝景辭擰眉,她這突如其來的怒火讓他摸不着頭腦,他明明無一句話說錯,竟還要遭她白眼。

真是來讨債的祖宗!

謝景辭動作很快,她吃個飯的功夫,他就已經将衣櫃裝了個大概。

竹屋陰涼處下,他拍了拍衣櫃,對她說:“等會兒去老三那兒,記得順便拿些蘭驅草來防蟲。”

“嗯。”因着方才的話,祝岚夕還有些不高興,聞言只是悶聲點頭。

謝景辭瞧着她鬧小脾氣的樣子,他略傾身,捏了把她氣呼呼的小臉,勾起一側的薄唇,淺笑道:“走了。”

他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讓祝岚夕有幾分愣怔,擡起手掌捂住被捏的左臉。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背影幾秒,随後擡步跟上。

遠處山巒巍峨,近處綠茵搖曳,斑駁的光影斜斜從樹上射下。

幽靜無人的小路上,粗布麻衣的硬朗糙漢在前面大步流星開路,華衣出塵的冷豔美人在後面漫不經心跟着。

後頭之人步子邁的小,兩者距離離得遠了,前頭那位便一言不發的停下步子,在原地等她。

就這麽一停一跟,原本他只需要一炷香的時間,今日硬生生花了比平日多出一倍的時間。

陽光明媚,曬人得緊。

這才一會兒功夫,祝岚夕飽滿的額間就生了一層密汗,凝脂如玉的肌膚也被曬得微微發紅。

謝景辭瞧了幾眼,暗罵一聲嬌氣。

心中卻盤算着等會兒回去的時候,得從老三那兒借把傘給她打着。

若是曬破了皮又得給她上藥,麻煩!

藥屋主廳裏堆積着晾曬過的各式藥材,只堪堪留了條過路的窄道。

祝岚夕跟在謝景辭身後,隐隐約約聽到了裏間傳來的說笑聲,沒想到主屋內的人竟是昨日的沐卿小姑娘。

屋內,黃衣少女笑彎了眼,對她眼前之人步步緊逼,眉目間滿是傾慕和愛意,大膽而熱烈。

而她對面的藍衣男子,隐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此刻不知道為何,卻是雙頰緋紅,連連擺手後退。

退無可退,一下撞在了身後的藥架上,哐當一聲,裝着藥草的竹編簸箕掉在地上。

他們這才注意到屋內不知何時進了人。

四人面面相觑,那兩人似是沒想到會有人進來,頓時慌了神,手忙腳亂的收拾起地上的東西。

須臾,沐卿将東西一股腦全塞給許南浔的手中,攏了攏耳邊垂下來的秀發,尴尬的扣着手道:“謝大哥,祝道長,你們怎麽來了”

“怎麽嫌我礙着你撩漢子了”謝景辭輕哼一聲,絲毫不給面子,一語戳穿少女心思。

此話一出,祝岚夕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對上他“我有說錯什麽嗎”的神情,心中扶額無奈。

人家一小姑娘,怎能禁得起你這般調侃

豈料……

沐卿先是嬌羞一笑,随後大大方方承認了:“謝大哥知道就好,來年你不是多個弟媳就是多個妹夫。”

“你拉我作甚?”腰間衣物時不時被人拉扯一下,沐卿皺眉,回頭低聲問道。

她身旁的許南浔被她直白戳穿,一張俊臉紅了個徹底。

原是自己多慮了,祝岚夕見狀不由捂唇輕笑。

“阿辭來這兒是……”許南浔撓了撓後脖頸,拿沐卿沒有辦法,只能轉移話題道。

“我給你找了個幫手。”謝景辭朝祝岚夕擡了擡下巴。

謝景辭身側筆直站着位氣質脫俗的女子,想必這位便是沐卿口中,謝景辭帶回來的那位道長了。

寨中多是些山匪,身上難免受些外傷,許南浔一個赤腳大夫,略懂些岐黃之術,治跌打損傷是個中好手,但若是遇上什麽疑難雜症,他就難免有些束手無策了。

找幫手這事他只在謝景辭面前提過一嘴,沒想到他還真放在了心上。

這道長看着便是可靠的。

“在下許南浔,以後還勞煩道長多多指教。”他抱拳作揖,溫聲招呼。

祝岚夕回禮:“貧道祝岚夕,煩請許大夫多多指教才是。”

兩人拘禮客套一番,便自顧自一同坐于一旁的矮桌上,商量以後他們交替坐診的事。

兩人言笑晏晏,頗有種相見恨晚的意味。

謝景辭和沐卿分坐于長榻兩側,眸底盡是陰沉,手中各自拿着一塊紅豆餅,塞于口中,狠狠咬了一口,動作如出一轍。

沐卿餘光瞥了謝景辭一眼,頗有種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她彎腰朝其靠近,朝其悄悄招了招手,示意他靠過來說話。

她行跡詭異,神情猥瑣,很明顯這古靈精怪的丫頭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謝景辭擰眉湊了過去,便聽到一句:“你此刻神情,與那捉奸的怨婦一般無二。”

似是還嫌不夠,她板着臉一本正經,又補了一句:“祝道長莫不是你的老相好”

他眯緊了眸子,心底莫名騰起一股躁氣。

“胡言亂語。”

天真無邪的少女緘默片刻,恍然大悟般小聲道:“原來是單相思不成”

話語裏透着一絲疑問,實則心中已是十分肯定。

他銳利的目光好似兩把鋒利的刀子,看得她心裏一陣發虛,弱弱問道:“難道不是”

怎麽可能呢?

她娘可是經常誇她有一雙慧眼,看人看事還從未有過偏差。

謝景辭眉心跳了幾下,這臭丫頭,怎得這般有眼力見

“閉嘴。”他蹙眉道。

只叫她閉嘴,卻沒否認。

沐卿了然邪笑,目光幽幽的看向那小半張浸染于日光裏的側臉,螓首峨眉,面美如冠,美得不似凡間女子。

難怪某人時至今日都還是老光棍一個,原來不是不想娶妻,而是娶不到心中想娶之人。

許是她眸光太過熱烈,那人似有所察覺,回眸看來,眉眼善良溫潤,笑意惑人。

被美色晃了眼的沐卿愣了愣,緊接着回了個更加明媚的笑容。

嘶,這道長姐姐~

祝岚夕和許南浔商量過後,便決定三日一輪換,還定了個不成文的規矩,外傷找許南浔,內傷找祝岚夕。

臨別前,沐卿特意清了清嗓子,用随意的語氣問道:“祝道……岚夕姐姐,日後我常去找你玩啊?”

祝岚夕站于臺階下,仰頭剛想應答,就被人粗聲打斷:“走了,別磨蹭。”

謝景辭似乎是有了些不耐煩,不想惹他不高興的祝岚夕只好朝沐卿對了個“好”的口型。

後者笑得眉眼彎彎,模樣十分親近可人。

謝景辭将手中紙傘塞進祝岚夕手中,回眸警告似的掃過沐卿稍顯嘚瑟的臉。

後者撇撇嘴,但随即想到什麽,假裝面露俱怯之色,身子一軟偏進了許南浔的懷裏,哭唧唧地控訴道:“嗚嗚嗚~南浔哥哥,他兇我,我好害怕~”

許南浔僵持着身子,手懸在半空,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只能紅着臉幹巴巴重複道:“不怕,不怕。”

榆木腦袋!

沐卿暗嘆一聲。

溫香軟玉在懷,都不知道把握住機會,跟謝景辭不愧是兄弟,活該娶不到媳婦!

她悄悄從許南浔懷裏探出頭,瞧着合她胃口的美人道長跟在謝景辭身後漸行漸遠。

回了謝景辭家後,兩人默契的各自去忙各自的事了。

他拿着從許南浔那兒要來的蘭驅草去熏櫃子,她則去收拾晾曬的衣物。

順便也将那人的一起收了,連帶着褲衩胡亂卷成一團,放在了他的床榻上。

天氣悶熱,給她安置完衣櫃的謝景辭已是大汗淋漓。

祝岚夕靠在門框上看着他忙前忙後,目光觸及他滑落進脖頸內的汗珠,她心思微動。

抽出袖間暗袋裏的帕子,咬了咬下唇,邁步上前,趁着他沒反應過來之時,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嗓音溫溫柔柔道:“瞧你,這汗……”

話音未落,手腕就被他給握住了,強硬的力道讓她松了力道。

那淺青色的帕子便順着風飄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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