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渣男
渣男
不得不說,現在的網絡發達程度超乎了裴超雪的想象。
當天晚上12點都還沒過,各大主播群和選手群就傳出了浮流婚禮上有個女生把Awake隊服吐了的這件事。
更有好事者想拍照,試圖八卦一下事件女主角,結果被荊哲攔下來了。
當時的裴超雪正因為吐了荊哲的隊服而萬念俱灰。
整個人萎靡不振,甚至有點精神恍惚,也沒精力去注意手機上的消息。
等她徹頭徹尾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翌日中午,刺眼的陽光穿過半透光的窗簾,一聲不吭地鑽了進來。
亮堂堂的光線籠罩下來,晃得裴超雪皺起了眉。
她在困倦中擡起胳膊擋了下眼睛。
眼前再次陷于黑暗,伴随着規律又細微的空調聲,她的睡意重新湧了上來。
然而還不等她睡着,卧室外忽然傳來一陣開門關門的聲音。
迷糊間,裴超雪挪開手臂,半睜開睡意惺忪的眼,看着天花板茫然地想着,家裏該不會是進賊了吧。
“咚咚咚”三聲傳來,這次的聲音距離比剛才近了許多。
好像就是在敲她卧室的門。
裴超雪不由得感慨,這賊還挺有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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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哝了一句,她便翻了個身,迷迷瞪瞪地想繼續睡。
興許是回味了一下自己的話,兩秒後,睡意朦胧的她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整個人陡然清醒。
她僵硬地轉過頭,視線緩緩移到雪白的卧室門上。
敲門聲已經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可能是外面的人覺得她沒醒。
裴超雪空洞地盯了一會兒那扇門。
昨晚的記憶如幻燈片般一頁一頁從眼前閃過。
雜亂的思緒逐漸被理順,愈發清晰——
昨晚她把荊哲隊服給吐了。
又因為不知道該怎麽賠一件一模一樣的,另辟蹊徑提出了一條解決方案:“我幫你洗幹淨吧。”
她還邀請荊哲上樓監督她洗:“你要是擔心,可以親自盯着我洗。”
不洗幹淨絕不睡覺:“我就是今晚不睡也不會讓你的隊服受委屈。”
她記不清荊哲對她每句話是什麽反應了,只知道他最後無可奈何的目光依舊歷歷在目。
然後,大概真的是酒壯慫人膽,她毫無眼力見兒地頂着這束詭異的目光,倒了一大坨洗衣液在衣服上。
檸檬的清香幾乎充斥整個房間。
再之後,她好像就被荊哲趕回卧室了。
她!都!
幹!了!
什!麽!啊!
雖然每件事看起來都很符合邏輯,但總感覺哪裏好像有病。
有時候記性好也不是好事,就像此刻,裴超雪寧願自己什麽都不記得。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
可偏偏這些混亂的記憶歷歷在目,讓她尴尬到窒息。
裴超雪崩潰地捂住臉,埋在被子裏不肯出門。
過了幾分鐘,外面再次響起腳步聲。
這次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從客廳延伸到門口。
接着便又是一陣開門關門的聲音。
整個房間重歸寂靜。
裴超雪默默當了一會兒縮頭烏龜,終究還是沒忍住出去看看情況。
她蹑手蹑腳地下床,連鞋也沒穿就偷偷走到門邊,打開門探出腦袋。
整潔的客廳空無一人,只有一件外套晾在窗邊,滴滴答答落着水。
水彙聚在地上粉白的盆裏,此刻裏面已經接了不少了,衣服顯然不是剛晾起來的。
裴超雪的視線從盆裏緩緩上移,就見一件眼熟的黑色外套挂在晾衣杆上。
上面那行白色字母極其惹眼——
Awake。
裴超雪:“……”
她有點想去火星,帶着這件罪證一起。
她絕望地從門邊滑下去,蹲坐在地上緩了一會兒。
最後還是覺得,有些事情,總歸是要面對的。
艱難地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她一邊唉聲嘆氣,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步一步挪到衣服旁邊。
這水滴的,看着也不像是機洗的。
更像手洗。
應該是她昨晚吵着鬧着非得給人家洗幹淨的結果。
裴超雪默然無語地盯了幾秒外套,最後還是嫌棄地湊上去聞了一下。
嗯?
好像還行。
上面什麽痕跡也沒有,只剩檸檬洗衣液的味道了。
她掂了一下櫃子裏的洗衣液,心裏想着——
不枉我倒了大半瓶。
哀怨地放下僅剩的洗衣液,裴超雪揉了揉發燙的臉頰,終于從愧疚和丢人的陰影中邁出了一小步。
好歹她也努力洗衣服彌補了嘛。
荊哲看在她這誠懇的态度上,應該不至于大肆宣揚她這些丢臉的事跡。
想通了後,裴超雪終于放下心來,準備去洗手間洗漱冷靜一下。
然而路過茶幾的時候,上面的一袋東西忽然吸引了她的目光。
腳步一頓,她湊上前拿起來看了一眼。
是一份粥和湯包。
底下還有張紙條。
紙條上的字遒勁有力,工整又不失恣意的美感,裴超雪幾乎一眼就看出來它出自誰之手。
是荊哲的字。
以前每次寫作文,只要荊哲正經交了,語文老師必誇一遍他的字。
當時裴超雪坐在他前面,老師每每把卷子發下來的時候,她都忍不住捏着荊哲的卷子多看幾眼。
唯獨那天她看得久了點,還嫉妒地吐槽了句,寫得這麽放蕩不羁有什麽好看的,哪裏有她好看。
結果就被荊哲聽見了。
坐在她身後的荊哲忽然拿筆敲了敲她的肩,坦然又淡定地回了句:“嗯,沒你好看。”
裴超雪:“……”
這話聽着哪裏怪怪的,但因為她說了別人壞話,一時間有些心虛,沒有仔細琢磨。
荊哲看着她僵硬的臉色,忽然閑閑地牽了下嘴角,面不改色地伸出手:“我卷子。”
那只勁瘦修長的手伸到面前,裴超雪的目光不由得被吸引。
她下意識盯着看了一會兒,不知怎的忽然惱羞成怒,把卷子一把拍在他手心:“還你!”
現在裴超雪捏着那張紙條出神許久,感慨良多。
感覺上一次見荊哲的字,已經是六七年前的事了。
但她還是能想起那些卷子上一筆一劃勾勒出的字跡。
她都沒意識到自己記性居然這麽好。
漸漸收回思緒,裴超雪重新垂眸,認真看了一遍上面的內容。
其實攏共也就兩行字,一目了然——
【午飯】
【衣服清理幹淨了,最好再用洗衣機洗一遍】
簡簡單單的兩句囑咐,乍一看好像沒什麽問題。
但裴超雪仔細琢磨了一下第二行字,大腦逐漸宕機。
她呆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開始不停在腦海中翻找昨晚洗衣服的記憶。
卻一無所獲。
一切都在她倒完洗衣液、被荊哲趕回卧室的那一刻戛然而止,沒了下文。
思緒斷了線,裴超雪再次品味了一番紙條上的話。
這話說得,怎麽感覺那衣服是荊哲自己洗的?
得出這個結論後,好不容易從愧疚感中走出來的裴大小姐又縮回去了。
她絕望地仰天哀嚎了一聲。
如果有選擇的話。
她想換個星球生活。
可惜以目前的科技水平,她沒有其他選擇。
整整一下午,裴超雪都抱着抱枕坐在沙發上,無聲地盯着那件隊服。
她百般折磨地給自己做了一通思想工作後,可算是放棄了當縮頭烏龜的念頭。
她拿出電量早已耗盡的手機,連上充電器,試圖以裴超雪的身份聯系荊哲,來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然而她剛打開微信大號,就有一堆消息彈了出來,給她的思緒打了個岔。
以施念為首,葛揚和陸知盈緊随其後。
施念的消息基本都是問她有沒有到家、喝酒有沒有不舒服、地址具體是哪她來送藥之類的。
後來她好像得知了是荊哲送裴超雪回家的,還怕她不開心,和她道了個歉。
而葛揚這個叛徒,就跟昨天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
消息依舊是在套她話,問她住哪、在哪個小區、這兩天出不出來玩、該不會被荊哲賣到山溝溝裏去了吧什麽的,順道還吐槽了一遍她把他新車吐了的事。
裴超雪看到他的消息就想到昨晚的事,火蹭的一下就上來了。
她也不管葛揚聽不聽,直接氣勢洶洶地發了個長語音:“你不提我都忘了,你倒還自己送上門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昨天你那麽急着把我摁車裏是為什麽,跟我爸聯手算計我,你哪兒來的臉跟我算賬?”
“你還坑了荊哲不少錢吧,現在還好意思來套我住址騙我出去再去我爸那撈一筆?”
“怎麽?又想好又想巧又想老牛不吃草?便宜全給你一人占了?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去吧。”
發洩了一通,她也根本不想看葛揚回複,毫不猶豫地把葛揚拉黑了。
以至于葛揚只能在“婚禮突擊大隊”的群裏瘋狂艾特她:【@裴超雪,接電話!】
裴超雪根本不想理他,直接無視。
而陸知盈的消息基本都是想到什麽發什麽,前言不搭後語:【我加了你那個相親對象,我感覺他有點難搞。】
【你喝酒斷片嗎?】
【給你記錄一下,你把你前男友衣服吐了。】
【有人想拍你照片,但你前男友沒讓。】
【但我不一樣,我偷拍到了,你等着被醜照拿捏吧。】
【幫我打聽一下你那相親對象喜歡什麽,我找不到話題。】
裴超雪:“……”
合着這位也是來給她添堵的。
她撫了撫心口,給自己順了一遍氣,才終于鎮定下來,勉強平心靜氣地回複:【行。】
陸知盈那邊回得很快,看她說話了,立馬問道:【你酒醒啦?】
【你跟你前男友怎麽樣啦?有沒有進展?】
本來裴超雪都已經退出和陸知盈的聊天框了,但看她又問了個這樣的問題,還是沒忍住重新點進去——
【綿綿雪:?】
【綿綿雪:什麽進展?】
【陸知盈:荊哲昨天送你回家的,你不會不記得吧?】
【陸知盈:我蹭SF的車走的,不過中途他們非要八卦一下荊哲,我也跟着去了。】
【陸知盈:然後我就發現他車一直停在你家樓下沒走。】
【陸知盈:但我熬不過他,我先走了。】
【綿綿雪:……你認真的?】
【陸知盈:騙你的話,我一輩子追不到你相親對象好吧。】
【陸知盈:跟我說實話,你倆昨晚幹嘛了?是不是幹柴烈火舊情複燃?】
裴超雪想了想,回複:【不是。】
【昨晚我督促他進行了洗衣液功效的相關研究,成果很贊[/大拇指]】
【陸知盈:???】
陸知盈沒懂她在說什麽屁話,只當她昨晚發了個酒瘋,沒繼續問,依舊自顧自道——
【對了,我早就好奇了,你說荊哲會不會還喜歡你啊?不然他昨天幹嘛跟葛揚翻臉?】
【我感覺他以前好像就看不慣葛揚,我一直都覺得是因為你和葛揚關系太好了。】
裴超雪:“???”
不得不說,陸知盈的話确實讓裴超雪感受到了一絲詭異的震撼。
不知道是被她離譜的猜想震撼的,還是被其他什麽。
她回過神來的第一反應就是否認:【不可能。】
【陸知盈:???】
【陸知盈:怎麽不可能?我看人很準的好嗎?】
【陸知盈:高中的時候我就猜到得手的人肯定是你。】
盡管陸知盈很不服氣,但裴超雪比她還不服氣:【他看不慣葛揚是因為葛揚打游戲太菜了,他自己以前親口說的。】
【陸知盈:……】
【陸知盈:姑奶奶,你是傻還是呆啊?】
自己到底是傻還是呆,裴超雪不知道。
她只知道,如果荊哲還喜歡她的話,那萊特斯諾在他那又算什麽?
前幾天兩個人一起直播一起帶粉一起打游戲,多少冒了點暧昧的苗頭。
現在陸知盈突然說他喜歡的是裴超雪本人?怎麽可能呢?
雖然理智告訴她不可能,但她的思緒還是難以抑制地混亂起來。
裴超雪有點理不清了。
沒由來的煩悶突然漫了上來,她悶悶不樂地敲下幾行字:【反正就是不可能,我現在也沒有和他複合的想法。】
【昨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陸知盈:噫,翻臉不認人,可以,有我當年的風範。】
【綿綿雪:……】
裴超雪沒再搭理陸知盈,退出聊天框去看其他人留的信息。
等處理完微信大號上堆積成山的消息,她才終于想起自己原本想幹嘛。
她是來找荊哲挽救形象的。
不知道為什麽,陸知盈的話本已被她抛到腦後,結果此刻卻重新飄回了眼前。
莫名的壓抑感逐漸在空氣中彌散。
裴超雪抱着抱枕,耷拉着眼皮看向茶幾上空空如也的餐盒,思緒萬千。
荊哲現在還喜歡她,她是不信的。
她寧願相信荊哲喜歡萊特斯諾。
至于裴超雪……
對他來說,可能只是一位恰好需要幫助的老同學,兼任前女友罷了。
而這位老同學又是好友婚禮上的伴娘,他作為新郎的好友,當時也沒喝酒,幫忙送人安全到家也是情理之中。
換個人,他應該也不會袖手旁觀。
但裴超雪還是陷入了一片怪異的泥潭,上不去下不來。
因為仔細想想,荊哲做的事不單單是送她回家。
還幫她解圍堵葛揚的嘴。
給她出了葛揚洗車的錢。
在她狼狽至極的時候給她衣服擋住了別人的目光。
甚至順着她這個傻叉的意洗了那件髒衣服、給她買了午餐。
這幾件事交織在一起,裴超雪不禁迷茫起來。
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些事。
更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荊哲這個人。
這感覺讓她極其別扭。
就像是,家道中落的你突然遇到了世仇,你以為他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會落井下石,于是對他張牙舞爪。
誰料人家不但沒有那樣做,反倒還給你雪中送炭。
還不止一塊炭。
格局大到顯得你心胸狹隘小肚雞腸。
讓你忍不住感嘆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我真不是個東西。”裴超雪揪着抱枕,自言自語般喃喃。
她揉了揉發紅的臉,茫然了良久,卻仍舊對這段關系無從下手。
就在她無措之際,她腦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個人——
Z。
與其自己在這琢磨來琢磨去,不如去參考下別人的想法。
好歹都是男生,總歸會有一些值得參考的地方。
一不做二不休,她直接打開了微信小號,打開和Z的聊天框,逐句鋪墊起她幹的好事——
【萊特斯諾: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昨天幹了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Z:什麽?】
【萊特斯諾:我把Awake隊服吐了。】
【Z:……】
【Z:我知道。】
【萊特斯諾:???】
就在裴超雪疑惑他怎麽知道的時候,Z又發來一張長截圖。
是電競圈某個大群的聊天記錄,看樣子是威威截的,不知道怎麽傳到Z這裏來的——
【Joyful:卧槽,浮流婚禮,有個女生把Awake隊服給吐了!】
【Joyful:[/圖片]】
【威威:你這什麽圖啊,啥也看不清,除了Awake背影以外能看到啥?】
【Joyful:Awake不讓拍啊我能怎麽辦?】
【果然C:我擦,拍不到女主角那你好歹直播下Awake的反應吧?】
【Joyful:那衣服是他自己給人家的,他能有個毛反應啊?】
【果然C:?】
【威威:??】
【GOGO:???】
之後就是衆人的一大串問號。
無聲的問號足以表現這幫人的震驚,裴超雪呆滞又尴尬地盯着這段聊天記錄,一時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良久,她才緩緩回神,滿臉幽怨地問Z:【威威發給你的?】
【Z:他發群裏的。】
裴超雪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去找“上分如坐牢”那個五排群。
果不其然,那群一天沒看早已99+,裏面全是威威逍遙和俞靜妮在八卦,一直就沒停過。
【威威:卧槽我真後悔沒去浮流婚禮,早知道爬也要爬過去。】
【逍遙:我去了我也沒看見啊。】
【俞靜妮:哎我這個圈外人就更別提了。】
【威威:我剛問了SF的人,Sim和Bliss喝嗨了啥也不記得,Gamma和AQ就知道裝逼吊胃口,一直跟我打太極,氣死我了!】
裴超雪大致看了幾眼聊天記錄,幾乎都是對她的好奇與對兩人關系的猜測,還有對沒去婚禮的追悔莫及。
她頂着一張怨憤至極的臉退出了聊天框,轉而去找Z吐槽道:【沒想到現在網絡傳播速度這麽快,我看他們昨晚就開始讨論了。】
只不過哀怨的同時她又真心慶幸:【還好沒拍到照片,不然我就丢人丢大發了。】
那種狼狽不堪的慘狀,她自己都不想看,更別提被當八卦到處傳,再被人各種點評。
說到這事,裴超雪似乎又想起了什麽,思維開始不由自主地發散。
剛才陸知盈和Joyful都提到了荊哲幫她攔住了想拍她照片的人。
雖然裴大小姐很不想承認,但在這件事上,她也确實不得不感謝他。
荊哲向來是個會照顧別人情緒的人。
畢竟以前她就發現了,荊哲雖然平時悶悶的還高冷,看起來好像什麽都不在意,但其實什麽都看在眼裏。
包括她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脾氣。
她在分手後一直生荊哲的氣也是因為這個。
他明明就知道,當時只要給她個臺階她就會下來,但他就是不願意給,就是要跟她僵着。
他什麽都清楚,卻偏偏不肯跟她和好。
想起分手這件事,裴超雪抿了抿唇,氣鼓鼓地哼了一聲,指尖開始在屏幕上戳戳點點。
字裏行間都帶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怨氣與不解:【你說他這是什麽意思?】
【都分手幾百年了,他沒事還對前女友這麽好幹嘛?】
消息一發出去,Z那邊沉默了很久。
久到裴超雪都開始在客廳來回踱步了,Z的分析才遲遲傳來——
【Z:有沒有一種可能。】
【Z:他還喜歡你?】
本來陸知盈說這話的時候,裴超雪只是感覺迷茫又震撼。
等理了一會兒思緒後,她又覺得陸知盈這只是從女生角度的分析,說不定還蒙了一層陸知盈曾經對荊哲的濾鏡,未必客觀全面。
然而現在看見作為男生、而且對荊哲毫無濾鏡的Z也說這種話,她立馬就炸毛了:【他怎麽能喜歡我?!】
【Z:?】
【萊特斯諾:他喜歡我,那萊特斯諾算什麽?】
【Z:……】
一種種可能性從裴超雪腦海中不斷湧出,又被她一種種排除。
直到萦繞在眼前的迷霧被她這樣緩慢撥開,某種可能性開始暴露無遺,她才如靈光一現般,猛地拍了下大腿——
【萊特斯諾:噢!我知道了!】
【萊特斯諾:兩邊釣的臭渣男是吧,我懂了!】
【萊特斯諾:他完蛋了!】
【Z:?】
還好荊哲不愛罵人,不然一句卧槽都不夠用(惆悵.jpg)
依舊前20發紅包,明天繼續,麽麽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