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讨債

讨債

與此同時，SF基地。

逐漸西下的太陽已經躲到了遠處高樓大廈的身後，将天際映得火紅成片。

荊哲坐在飄窗邊，橙紅的陽光落在他身上，仿佛給他冷峻的身影勾了一層暖融的金邊，眉眼也跟着舒展開，整個人柔和了不少。

此刻的他低眼正看着手機。

屏幕裏，氣憤的女孩依舊在絮絮叨叨：【沒想到他現在都會兩邊釣了！】

【行吧，他等着被制裁吧！】

【我要讓他知道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看到這裏，荊哲原本微擰的眉忽地一松，眉梢輕挑。

他牽了牽嘴角，問道：【你想怎麽制裁？】

屏幕頂端的名字瞬間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

過了一會兒，女孩的消息彈了出來：【本來我只是想騙他網戀然後把他甩了，還想給他留點面子。】

【但他既然有腳踏兩只船的意思，那我合理懷疑實際上不止兩只船，說不定還有他的粉絲！】

【我要找到他的把柄，公開他的惡劣行徑！】

見狀，荊哲點出她話裏的漏洞：【他平時不是經常和你直播？他粉絲還能不知道？】

【萊特斯諾：渣男話術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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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斯諾：好多渣男一邊跟女朋友說那只是同事，一邊又謊稱自己單身跟同事暧昧不清，我就遇到過這種人。】

【Z：？】

【Z：你被渣過？】

【萊特斯諾：我看別人被渣過。】

看到這句話，他沒由來地笑了一聲，正想回點什麽，門口卻突然傳來一陣小心翼翼的敲門聲，“方便我進去嗎？”

荊哲指尖一頓，擡眼看向門口：“進。”

話音剛落，門便開了條門縫，荊辰的腦袋探了進來：“你沒在補覺啊？聽說你中午才回來。”

“醒了。”說話的時候，荊哲又垂眼看向屏幕，指尖飛快地輕點出一句：【那你的制裁計劃想好了？】

【萊特斯諾：還沒有，我先想想，想好了告訴你。】

【Z：好。】

然後對面便沒了動靜，大概是去制定計劃了。

荊哲等了一會兒後，才擡眼看向荊辰：“有事？”

荊辰确實是帶着正事來的，但剛才路過一樓的時候聽見Gamma他們正在八卦荊哲，此刻他這個當哥哥的也想跟着了解一下情況。

他把自己的事先擱在一旁，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聽說昨天浮流婚禮，你隊服被一個姑娘吐了？”

“噢不對，”荊辰話鋒一轉，哼笑道：“是你把隊服給一個姑娘讓人家吐的。”

聞聲，荊哲睨了他一眼：“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好奇那姑娘是誰。”荊辰拖開椅子在一旁坐下，推了下眼鏡，一本正經地分析起來，“我猜這姑娘肯定是你認識還挺熟的吧，不然我估計你也懶得管。”

雖然他說得有些道理，但荊哲卻只是輕挑了下眉，沒搭腔。

好在荊辰早就習慣在荊哲面前自說自話，此刻也不惱，依舊認真分析着：“浮流這邊和你的共同好友基本都是主播了。不過我記得，浮流老婆好像是你高中同學吧？”

“這麽一想，這女生好像也就兩種可能。”

可能是今天荊哲心情不錯，他難得順着荊辰的廢話應了句：“哪兩種？”

“一個是你高中那個前女友，”提及裴超雪的時候，荊辰頓了下，轉而擺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不過你跟她複合的可能性為零，畢竟她那個爸可真不是個東……”

話音未落，荊辰忽然瞟到荊哲擡眼看了過來，正在說話的他霎時噤聲。

一種莫名又微妙的對峙感徘徊于兩人之間，連氣壓都低了幾分。

他觀察了下荊哲的臉色，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投降道：“怪我沒管住嘴，早就知道你不喜歡提她，我不提了好吧。”

說出來別人可能不信，在生意場上游刃有餘大殺四方的荊總，在弟弟面前反倒變成了察言觀色的小辰子。

也不是他慫，實在是他虧欠荊哲。

荊哲高二那年，荊辰大學剛畢業，當時因為母親荊璨正病痛纏身，父親肖斯海躲債失蹤，他身為家裏唯一一個成年男人，孤注一擲去跟朋友合夥做生意，想把荊璨的醫藥費賺了。

然而某次他和那朋友吃飯，順便帶了荊哲，回家後荊哲就讓他退出項目，說是那朋友說話做事看起來靠不住。

但荊辰覺得荊哲還小，就算性格穩重也算不了什麽，他見過的人比荊哲多多了，社會上的事哪輪得到他一個高中還沒畢業的小孩插手呢？

于是他執意參與了那個項目。

誰承想後來還真被熟人擺了一道，損失慘重。

不僅把原來的資金搭了進去，還賠了不少，直接負債累累。

這個決策性失誤無疑是讓原本就不夠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好在荊哲想辦法給他兜了底，把醫藥費籌齊了。

不然荊辰可能真要切腹謝罪。

也是因此，即便現在荊辰已經創業成功身居高位，也一直對這個弟弟尊重、順從，又愧疚。

以至于現在他幾乎是無條件順着荊哲。

除了某件在他雷區的事。

比如，和裴超雪複合。

“算了，反正你倆現在也沒聯系了。”荊辰自顧自地低聲道，轉眼又接上之前自己賣的關子：“你怎麽不問我第二種可能？”

他這一出弄得荊哲意興闌珊，但他還是頗給面子地敷衍了下：“那第二？”

“第二種可能，”荊辰忽然笑了笑，調侃般拍了拍荊哲的肩，一副八卦兮兮的表情：“這幾天我聽說你和一個叫萊特斯諾的女主播關系不錯啊？嗯？”

荊哲：“……”

“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猜不出來了。”荊辰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來來來，跟哥說說，把你隊服吐了的姑娘是不是她？”

“……”荊哲沉默良久，忽然古怪地掃了他一眼，才勉為其難答道：“是吧。”

然而這答案讓荊辰很不滿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這個‘吧’是怎麽個意思？”

大概是不想和別人探讨自己的感情問題，哪怕是親哥也不行，荊哲強行扯開話題：“你今天是特意過來八卦的？”

“那倒不是，我就是好奇你的感情狀況。”荊辰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你今年也二十五了，該找對象了。”

聞言，荊哲輕嗤一聲：“你先找吧，馬上都要過三十大壽了。”

荊辰：“……”

突然被打擊了一通年齡，荊辰一口氣憋在心裏上不去下不來。

他拍拍胸口給自己順了順氣，總算放棄了找怼，轉而提起今天來找荊哲的目的：“算了，我不說廢話了，說正事啊，你确實跟萊特斯諾挺熟的吧？”

雖然前後提到的都是萊特斯諾，但荊辰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一本正經，并不像剛才那樣吊兒郎當。

察覺到不同，荊哲掀了掀眼皮，将目光投向他：“怎麽？”

“托你的福，我最近看了下她各個平臺上傳的物料。”荊辰做起事來倒是毫不掩飾，此刻也大大方方承認，“本來我是想看看我這未來弟妹人怎麽樣，誰知道我居然有了新發現。”

稍頓，他拍了拍荊哲的肩，意味深長道：“我覺得她挺适合配音這行的，想把她簽過來，這個任務交給你應該不難吧？”

荊哲：“……”

不知道為什麽，他這話一出口，荊哲的表情忽然變得一言難盡起來。

荊辰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你這什麽意思？”

“沒什麽。”荊哲不自在地別開眼，忽而問道：“你去找過她麽？”

荊辰如實回答：“我倒是發過郵件，但她沒回，不知道有沒有看見。”

話落，荊哲沉默了片刻。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忽然開口道：“難度有點大。”

荊辰：“？？？”

興許是聽荊哲說難太過罕見了，荊辰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臉上的詫異掩都掩不住：“你居然會覺得難？”

“這有你說服SF預支薪資難嗎？”

“這有你七年不退役局局首發難嗎？”

“這有你……”

“行了。”荊哲被他念叨得頭疼，直接出聲打斷他的話：“這些沒法相提并論。”

“怎麽不能相提并論？”荊辰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腦回路，“你連SF那麽難搞的領導都能說服，你還說服不了一個對你有意思的女生？”

然而荊哲也并沒有和他理論的意思，一口咬定：“不一樣。”

“我就搞不懂了到底哪兒不一樣？怎麽就難了？”荊辰把椅子往前拖了拖，坐到荊哲面前，看架勢是要好好跟他說道幾句：“她嗓音條件好，臺詞功底佳，完全就是吃這碗飯的料。”

說着，他忽然頓了下，猜測道：“是不是覺得這行沒當主播賺錢？沒事啊，我們不限制她直播，她把配音當個副業都行。”

“不是這個問題。”荊哲揉了揉太陽穴，“是她沒法跟我們簽。”

“沒法跟我們簽？”

荊辰早就習慣了主動去猜荊哲的言下之意，畢竟荊哲本來就話少。

此刻荊辰也沒追問，反倒是若有所思地琢磨了一下這句話，自己腦補道：“噢！她有合約在身是嗎？”

荊哲：“……”

荊哲：“？”

“哎那我怎麽沒聽說過她呢？”荊辰還是覺得哪裏不對，摸了摸下巴，又猜測道：“她是不是以別的CV名簽的？不叫萊特斯諾吧？”

荊哲：“……”

“噢那怪不得呢，”荊辰猛地一拍大腿，認同地點點頭：“現在女CV确實沒什麽資源，她被埋沒也有可能，不過沒關系，你想其他辦法把她簽過來，我手上的項目絕對有适合她的角色。”

荊哲：“……”

“還有，最近華都的北業華音在到處收購，還大量簽新人占領市場，這幾天都收到我們南都來了。”

對于這件事，荊辰有些嗤之以鼻，他順口提了句：“北業華音就是你前女友的老東家，雖然你前女友前段時間和他們解約了，還被封殺了，但我還是覺得那公司被她污染了，我們得先下手為強，不能讓你的未來女朋友也被簽到那破公司去。”

荊哲：“？”

“封殺？”荊哲冷不丁擡眸看向荊辰。

“是啊，封殺。”荊辰似乎有些幸災樂禍，“估計得罪誰了吧，具體的不知道，管她呢。”

他對打聽別人八卦沒興趣，最多也就是有人提了他聽幾句，沒人提他也不會主動問，此刻也因為怕荊哲不高興而轉移了話題：“不說她了，沒意思。反正你把你未來女朋友簽過來就行了。”

荊哲：“……”

荊辰：“我看好你。”

荊哲：“……”

另一邊的裴超雪。

她趴在沙發上翹着腿，面前擺了個平板，屏幕裏密密麻麻勾勒了一張思維導圖，寫滿了計劃，甚至還有不同發展方向。

她耳邊還通着和秦筱的電話：“不是吧？你不是剛決定網戀報複前男友嗎？怎麽又遇上渣男了？”

“因為我發現我那個前男友就是個渣男。”裴超雪憤憤道。

對此，秦筱也早已見怪不怪：“我就說呢，你上次還說他不是渣男。”

“是渣男就簡單了啊，你把他騙到酒店去呗。”

裴超雪：“？？？”

這馊主意顯然不在裴超雪的預料範圍內：“不、不是，這，進展這麽快的嗎？”

“渣男不就是這樣的嘛。”秦筱說得輕飄飄的：“他不騙炮他當什麽渣男？你直接一步到位，拍他進酒店的證據，然後用小號跟他對峙。”

裴超雪：“……”

裴超雪撓撓頭，總感覺哪裏怪怪的：“不、不用這麽快吧，我還想玩兒會兒呢。”

“而且……”她頓了頓，遲疑道：“萬一他起疑了拒絕我，我豈不是丢大人？”

“……呃，好像也對。”秦筱想了想，反倒被她說服了，又換了個角度：“那要不然你就先跟他增進一下感情，跟他約個會什麽的？等他上頭了再拆穿他，這樣打擊更重。”

聽起來很有道理，裴超雪點點頭，又繼續制定計劃了。

在經歷了草拟、細化、推翻、再草拟、再細化、再推翻的過程後，幾個來回下來，她終于知道自己第一步該幹什麽了。

她應該，加好友。

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自己正上頭，她邁出了萬惡的第一步——

打開“婚禮突擊大隊”，無視了還在哀嚎的葛揚，找到群成員裏的荊哲，然後添加好友。

裴超雪知道SF的日常安排，她估摸了下這個時候正是SF晚訓的時間。

所以她下意識以為荊哲不會那麽快就通過，她還有時間組織開場白，順便還能去跟Z商量一下有沒有需要修改的。

然而她忽略了昨天是浮流婚禮，大半個電競圈的人也和她一樣喝得爛醉如泥，SF直接放假一天，根本沒在訓練。

所以十秒不到，好友申請就通過了。

荊哲出現在了她的消息列表中。

裴超雪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愕然了好一會兒才手忙腳亂地打開小號，找Z探讨開場白。

只不過還不等她發消息，Z就跟及時雨一樣降臨了。

他突然問了句：【計劃想好了？】

見狀，裴超雪連忙回複：【差不多了，我已經加了他好友了，但不知道開場白該說什麽。】

【Z：計劃呢？】

【萊特斯諾：大概就是，借着賠隊服約他出來吃個飯逛個街看個電影什麽的，看他什麽反應。】

【萊特斯諾：最好再留個照片，以後當證據。】

【Z：可以。】

【萊特斯諾：所以我開場白該說點什麽？】

【Z：直接說隊服的事。】

斟酌了一下，裴超雪決定乖乖按軍師的建議行事。

經過幾番醞釀，她先是發了個打招呼的表情包，然後像擠牙膏似的一點一點往外冒——

【昨天的事麻煩你了，謝謝。】

【衣服我按你說的又用洗衣機過了一遍，可我還是覺得有點膈應。】

【但是隊服我買不到，聽說官方周邊和你們自己的那件也有點區別，要不然我賠你一件其他的吧？】

【明天有時間嗎？有的話我請你吃個飯？順便把衣服賠了，我怕我買來的你不喜歡。】

發完這麽一串消息，裴超雪把聊天記錄截了個圖，小心翼翼地發給Z，咨詢他的意見。

【萊特斯諾：我這樣說可以嗎？】

【萊特斯諾：他會不會不上鈎？】

【Z：可以，不會。】

見Z都這麽說了，裴超雪瞬間放下心來，安靜等待荊哲的回複。

過了一會兒，手機嗡的一振，荊哲的消息應聲傳來：【沒有。】

裴超雪：“？”

她反手把截圖發給Z：【說好的肯定會上鈎呢？】

誰承想她剛發完，荊哲的第二條消息又發來了：【今晚有。】

裴超雪：“……”

她又手忙腳亂地去撤回譴責Z的消息。

可惜Z已經看見了：【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明天真沒空？】

【萊特斯諾：……打擾了。】

悻悻地換回大號，裴超雪揉了揉有點疼的臉，覺得Z說得有理。

荊哲明天還要訓練，沒時間也很正常，畢竟人家不像她，自由工時随時直播。

默了默，她莫名有種惡意揣測了別人的感覺，說話語氣都小心了三分：【那就今晚？地點你定。】

荊哲那邊倒是沒多猶豫，直接抛來了三個字：【星環港。】

星環港是一家大型購物中心，處于南都最繁華的商圈，每天客流量極大，甚至有點不夜城的意思。

離裴超雪現在住的地方不到三公裏。

所以她沒多想就應下來了：【好，那你想吃什麽？】

【荊哲：川菜吧。】

看着這句話，裴超雪緩緩地眨了下眼，【那時間呢？六點半？】

【荊哲：可以。】

見時間地點都定了下來，裴超雪頓時放下心。

她跟Z反饋了一下結果後，就去洗頭洗澡了。

臨出門前，她還化了個精致豔麗的妝，試圖在荊哲面前挽回一點形象，再扳回一城。

打車去星環港的路上，裴超雪笑嘻嘻地跟Z聊着接下來的安排：【我待會兒借着發朋友圈的理由，偷拍一張他的醜照怎麽樣？】

稍頓，她又斂了嘴角的笑意，撇着嘴，一臉不爽地自顧自道：【真煩，這人沒有醜照。】

【算了，拍到就是賺到，有把柄捏手上就行。】

【就是不知道什麽樣的照片算把柄，有沒有什麽建議借我參考一下？】

消息發出去沒幾秒就收到了Z靠譜的建議——

【Z：一起逛街的照片。】

裴超雪看着這條消息，開始陷入沉思。

不得不說，Z确實給她提供了一個新思路。

Awake和女生一起逛街，這事足以在網上引起不小的轟動，尤其是在電競圈。

如果她是名不見經傳的普通人也就無所謂了，跟着上一次熱搜也不至于出什麽大事。

但很可惜她并不是。

當初她被裴宏豈發現在做配音演員，就是因為一條#盤點幕後高顏值CV#的熱搜。

她只是在剛入行時的一則采訪視頻裏露過臉，結果就被路人投票投成了所謂的CV女神，也為她吸了一波粉。

那段時間，走在路上都有人好奇地打量她。

好在三分鐘熱度的人多，熱搜的大風一過，便熄了火，除了圈內人以外沒什麽人關注了。

但裴超雪現在還是有點熱搜恐懼症。

她怕引火上身，導致裴宏豈又在熱搜上看到她，然後發現她的行蹤，找人把她騙回去。

默了默，她猶豫着回複Z：【還是算了吧，鬧太大不好。】

【而且我還在躲我爸呢，不能讓他看見。】

【他最近又把相親對象塞過來了，我得安分點。】

意識到還有這些破事堵在這兒，她突然覺得，自己約荊哲出來這個決定實在不太妙。

就沖荊哲那張臉，以及曾經在世界賽上奪得的榮譽，無論是圈內還是圈外，關注他的人絕對不會少。

她跟這麽一個惹眼的人物一起出門，說不定還真會上熱搜。

萬一又被她爸，或者葛揚那個叛徒看見怎麽辦？

越想越焦慮，裴超雪放下手機，頓時就沒有給荊哲添堵的興致了。

她看着窗外的景色愈發逼近星環港，心裏也愈發後悔起來。

沒事招惹這麽一個巨型目标幹什麽？

早知道就網上聊聊得了。

路程不遠，車很快就到了星環港。

裴超雪頂着一張憂心忡忡的臉下了車。

她站在路邊，糾結了會兒，最後還是沒忍住，去街對面的藥店買了個口罩。

不管荊哲會不會被別人拍到，至少她得為自己做足準備。

大不了就說自己昨晚着涼了有點感冒。

偷偷摸摸戴上口罩，裴超雪的安全感總算有了回暖的跡象。

她對着手機整理了一番發型，然後又去商場的潮牌店買了個棒球帽，這才徹徹底底放下心來。

腦袋也不縮了，背也不彎了，走路的姿态立馬恢複到原本大大方方的樣子。

随着心情漸漸放松，她哼着歌上了扶梯，朝約定好的川菜館走去。

然後在門口取了個包廂號，坐着等荊哲。

距離六點半還有一會兒，裴超雪百無聊賴地打開微信小號，随便扒拉了兩下，開始賊兮兮地以萊特斯諾的身份試探荊哲——

【萊特斯諾：Awake，今晚有空嗎？來雙排呀。】

沒幾秒，荊哲的消息就回了過來：【今晚不太行，有事。】

裴超雪挑了挑眉，頂着一副無辜的語氣繼續道：【啊？什麽事呀？】

【SF聚餐嗎？】

【還是約會呀？】

她這消息發出去，荊哲那邊一時半會兒沒再回複。

裴超雪看着安靜的手機，口罩下的笑容逐漸猖狂。

這能怎麽回複？

一邊跟暧昧對象聊微信，一邊又要赴前女友的約。

能實話實說才見鬼了。

只要他表現出一點撒謊騙人的跡象，這就能成為日後跟他對峙的證據。

裴超雪輕哼一聲，抛下這個世紀難題後便懶得再搭理他，準備把手機放回包裏。

結果還沒等她放進去，振動再次傳來。

她打開一看，就見荊哲回複了兩個出乎意料的字——

【Awake：讨債。】

裴超雪：“？”

還是前20發紅包~

明天上夾子，所以原本8月9號0點的更新推遲到23點30，大家見諒，周末給大家加更補償，麽麽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