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回到自己院子裏的柳嬌兒聽了丫鬟環兒的禀告,臉色很不好:“王爺當真是為了他才把人放了?”

環兒恭敬站在下面:“是,吉全當時就在屋裏,王妃不過是提了一句,王爺就把人放了。”

柳嬌兒氣極反笑:“我倒要會會咱們這個王妃,看看別人口中的京城第一公子是怎麽行那些狐媚子事,勾引王爺的。”

“可是現在進不去春榮院……”環兒揣測道:“難道主子是想讓他自己出來?”

“不用那麽麻煩,”柳嬌兒朝環兒招了招手,示意她俯耳過來。

……

“裴恒呢?”蕭文星看到遞到跟前的藥碗,第一反應就是找唯一一個不強迫他喝藥的主角。

突然發現他到這個世界,問的最多的就是主角在哪,這個主角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待在他身邊嗎?到處亂跑,什麽時候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

來福端着藥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柳側妃帶着後院一衆夫人來給王妃敬茶,王妃去了偏廳接見。”

蕭文星皺眉,裴恒被安王強搶進府,逼迫着嫁人,不想着報複,居然還願意接受安王後院的那些女人敬茶?這人怎麽想的?

這要是蕭文星自己不鬧他個天翻地覆,也要讓所有人不得安寧。

蕭文星看向來福:“你去看看,別讓她們鬧起來,傷了裴恒。”

來福心想王妃一個大男人跟那麽多女人在一起,要擔心的話怎麽也應該擔心夫人們吧?

但是他面上一點都不敢暴露,他不知道蕭文星之前有逃避喝藥的前科,聽話的把藥放到了床邊的矮幾上,準備去偏廳。

剛轉身就聽見蕭文星的聲音:“讓他們都出去,我要休息。”

來福又轉身回來,彎腰行禮:“是。”

裴恒得到下人禀告說後院夫人來給他敬茶,原本是要拒絕的,只是他們對安王的情報有誤,只能從他身邊人下手,收集一些情報。

“王府後院規矩素來嚴格,平日裏我等就是連王府的侍衛也不曾接觸。原本也不敢來打擾王妃,只是想到王妃雖然也是男子,但到底是嫁給了王爺,與我等姐妹也差不離,這才貿然前來。”

偏廳裏,柳嬌兒坐在裴恒下手第一的位置,表面微笑着,心裏快怄死了,世人皆之安王好色,卻少有人知道他有一個特殊癖好,那就是将搶來的美人按照容貌分個三六九等。

後院的女人不管家世背景,只分容貌優良,長得越好看的地位越高,柳嬌兒一向是最好看的,這也就是她雖為小官養女,卻成了安王側妃的原因。

她在王府耀武揚威多年,如今竟然被一個男人爬到了自己頭上。

最讓她生氣的是面前這個男人長得确實比她好看,所以柳嬌兒一開口就在挖苦裴恒,說他雖為男人,卻行妻妾之事,跟她們這些以色侍人的女子一般無二。

裴恒自然聽出來了,但是他也不惱,世人皆以為是安王将他強搶進府,卻不知是他有意為之。

不過是嫁人罷了,只要能夠保住家人性命,他不在乎,反正總有一天他會離開安王府。

裴恒看着擠滿整個偏廳的各種風格美人,心想至少安王好色這一點是沒有錯的。

他面上不見一絲惱怒,把完這手裏的茶盞再也沒有多給她們一絲眼神:“皇家規矩森嚴世人皆知,想來王爺也是為了諸位名節考慮。

裴某身邊伺候的皆是男子,以後諸位還是莫要在王府随意走動,以免沖撞了諸位。”

柳嬌兒氣笑了:“王妃的意思難不成是要我們這些做主子的,去避着那些低賤的奴才?”

裴恒擡眸:“側妃慎言,他們雖在我身邊伺候,簽的卻是活契,均為良籍。”

裴恒這話說出來,偏廳裏的好些人都變了臉色,他們都是被人以各種理由送進來的,賣身契都拿捏在別人手中,早已不是自由人了,雖然現在是王府的夫人,可是貴賤與否也只在主人一念之間。

柳嬌兒下手同側的一位綠衣女子開口說道:“王妃說的是,我等為人妻妾,平日裏最重要的便是伺候好王爺,都是伺候人的,哪有什麽尊貴低賤之分。”

她聲音柔柔弱弱的,人也長得溫婉可人,說出來的話表面看着自謙恭順,卻跟柳嬌兒是一個意思,裴恒看不上她們,也是在看不上自己。

裴恒本不想與她們多言,只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今他們都生活在安王府中,這人既然對他抱有敵意,還是弄清楚的好:“不知這位夫人怎麽稱呼?”

綠衣女子從座位上站起來,向他行了一禮:“妾身姓白,名玉荷,王妃喚妾身玉荷便好。”

裴恒微微偏頭,似是想到了什麽:“聽聞前不久王爺得了一個江南的美人,獨寵了一陣,應該就是白夫人你了吧?”

白玉荷低垂眉眼:“妾身不敢。”

裴恒算是明白了為何白玉荷對自己有這麽大的敵意,是覺得是他的出現導致安王對她恩寵不在?

還真是無妄之災,就安王後院這麽多人,誰都能看出他不是個長情的。

裴恒頓覺興致缺缺:“男女有別,茶便不用敬了,既已見過,諸位請回吧。”

來福到了門口還沒進去,就看到後院的夫人們一一走了出來,探頭一看,見裴恒安然無恙的坐在那裏,心想主子果然是多慮了。

這時他突然被人從背後拍了一下,把他吓一跳,轉身一看是太後留在王府的太監之一,好像是叫根子。

根子一臉疑惑的看着他:“來福,你怎麽這?讓你端給王爺的藥呢。”

“已經端過去了,”來福拍着胸口,安撫受驚的小心髒。

根子又問:“王爺喝了嗎?”

來福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老實回答道:“不知道,王爺讓我把藥放下,就打發我出來看王妃了。”

根子表情一言難盡:“王爺之前一直嫌藥苦,不肯喝藥,你就這麽把藥放那兒,王爺怕是等到藥涼了都不願喝一口。”

來福一聽急了,連忙往蕭文星所在的屋子跑去。

跑到門口又怕蕭文星已經休息了,努力調整好呼吸,這才推開門,悄無聲息的進入。

走到床邊一看藥碗已經空了,頓時松了口氣,心想根子就會瞎說,王爺素來是個閑不住的,現在因為頭上的傷無法行動,心裏肯定憋屈的慌,怎麽可能因為藥苦就不喝藥呢?恐怕還巴不得能喝多點藥,早點把傷治好呢。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眼中重傷未愈的王爺,已經能自己下床把藥倒了,屋裏的那盆羅漢松都快撐死了。

蕭文星之前說要休息,不過是為了把人打發走找到的借口。他昨天睡多了,現在根本睡不着,來福一進來他就發現了。

現在看來福一個勁的盯着藥碗看,為了防止他發現什麽,蕭文星主動開口道:“我感覺已經好多了,你去把劉太醫找過來,讓他給我看看。”

來福心說,看吧,自己猜的果然沒錯,不過主子也太着急了吧,這才多久?傷怎麽可能好那麽快?

來福心中腹诽卻不敢說出來,只能依令去找太醫。

……

安王府很大,就像他們現在住的春榮院,原本就是用來準備給安王妃住的。

正房偏房正廳偏廳,主人住的院子,奴仆下人們住的院子,再加上假山流水庭院,是府裏僅次于安王住的院子的第二大院。

即使安排了衆多侍衛巡邏守護,但也有隐蔽別人難以察覺的地方,最合适被上隐秘自身的刺客和探子利用。

而作為大将軍之子的裴恒手底下具有善于這方面的探子。

在角落留下記號,裴恒回到偏房立刻就有人輕巧的翻窗進來,正是之前的那個皮膚黝黑,穿亞麻布衣的漢子。

不同于之前,這次門外有自己人把手,裴恒也就未做掩飾,直接坐于桌前與來人說話。

漢子單膝跪于裴恒面前:“大公子那邊傳來消息,喬大夫已經準備好了。”

裴恒點頭:“很好,青炎現在不宜挪動,你将喬跷帶進來給他看看,宮裏的太醫不足為信。”

“是。”

“人已經放出來了,先停下夜探地牢的計劃,派人盯着林正,若是有機會,便将他領到安王後院,也不必進誰的院子,最主要的是要讓安王知道。”

“是,”漢子先是領命,然後又有些遲疑的問道:“公子是想借安王的手除掉林正?”

裴恒卻是搖頭:“林正跟随安王多年,這點小事不足以讓安王對他下手,最後不過是些小懲罷了,他害了青炎,我們若是不做出反擊,反而引他懷疑。”

“只是林正與我們無冤無仇,突然對青炎下手,背後必然有人指使,暫且留他一命,順藤摸瓜找出幕後之人,再除掉他也不遲。”

“是。”

裴恒一下一下摩挲着手指,這是他思考時的下意識動作:“盯緊了那些人,這次他們的圖謀沒有成功,恐怕不肯善罷甘休,一旦那邊有所動作,立刻向我彙報。”

“是。”漢子又等了一會兒,沒聽到裴恒的下一步吩咐,這才行禮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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