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膩歪
第38章 膩歪
這次聞舒邀請二人來,除了要答謝這些天他們對自己的照顧,更重要的還是要請陸文州這個老江湖幫忙出謀劃策。
“他們要我交股份,不然就鬧着要分家。”
說這話時他毫不避諱聞钰在場。
陸文州嘴裏咬着半截生黃瓜,漫不經心道:“你想怎麽辦?”
言下之意分家也不一定是壞事。
那麽大的醫院,聞舒一個人撐不下來,這點當事人自己也清楚。
“他們想分就分,我沒意見,但我怕這一分會讓老員工寒心,特別是那幾個老專家,都是金字招牌,他們要是也跟着走了,恐怕醫院要關門。”
聞舒說完就要摸桌上的高腳杯,接過入手的卻是瓶酸奶,他側頭看了眼聞钰,見對方正規規矩矩吃盤子裏的牛肉。
有服務生上來為他再填一只高腳杯,被許念揮揮手趕走,意思是他們不喝酒。
陸文州沉吟片刻,擡首道:“我可以給你注資,這麽一來你們就是陸氏旗下,背靠大樹好乘涼,既能安撫民心又無後顧之憂。”
好麽,狐貍尾巴總算露出來了。
“不成,”聞舒搖頭,“落到你手裏我說的就不算了。”
雖說他對經商一竅不通,卻也不至于笨到把自己給賣了。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飯,說到底商人都是重利的。
對方幫他并非只是單純的朋友之情,更多的還是其中有利可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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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州被拒絕也不生氣,反倒是笑了下,從桌上拿起一只梭子蟹開始扒,“或者你也可以出錢把他們的股份買過來,看他們願不願意,自願最好,不願意的······”
他頓了頓,目光擡起,透着點寒意看向聞舒,“人麽,哪兒有十全十美的。”
都是些髒手段。
聞舒之所以不混圈子,就是讨厭他們這幅高高在上,仿佛能主宰人生死的模樣。
他不知道聞濤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也這樣。
“還有件事,”聞舒開口道:“你在林安有沒有熟人?我想把我哥的那部分産業轉到小钰名下。”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他怕方琳有同夥。
“沒有,”陸文州将剝好的螃蟹肉送到許念盤子裏,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手,看向聞舒的眼神裏帶着些嘲弄,“真當自己還是大少爺啊?學學你哥當年,還是要自己闖出來的才叫江山,不然連傀儡都沒得做!”
聞舒吃癟,依着自己的脾氣就要發作,聽一旁的聞钰道:“小叔叔,你也幫我拿個螃蟹吧。”
聞舒聽罷伸手夠了只,剛要遞過去又想起什麽,像個小孩似的咧嘴一樂,“會吃麽?你就要。”
聞钰眨巴眨巴眼,露出一臉天真無邪,“你幫我好不好?在家裏時都是爸爸幫我的。”
總不好意思拒絕這麽乖的小朋友吧?
聞舒沒轍,開始為聞钰拆螃蟹,轉頭就把自己要發火的事兒給忘了。
夜裏八點,四人在停車場作別。
許念似乎有心事,趕在聞家叔侄離去前讓他們等一下,轉身去自己車上拿了盒茶葉下來。
聞舒見狀不明白他的意思,許念卻說這是當季新茶,要他一定嘗嘗。
天寒地凍的,什麽茶樹能發芽?
“你去開車,我幫他送過去。”許念把車鑰匙向站在身後的男人一抛,也不管對方同不同意。
聞舒想說不用,一盒茶葉而已他拎得動,無奈許念根本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硬推着他往前走。
“你什麽意思啊?”聞舒不明所以,打開車門讓聞钰先進去。
許念示意他開後備箱,裝作是在往裏放東西,壓低聲音道:“我給你塞了張名片,這人是陸文州的舊相識,應該提前打過關系,你就打着他的旗號先用,有什麽難辦的跟我說,實在不行我幫你再去磨磨。”
聞舒心頭一熱,握住了許念的手。
照理來說他是該好好感謝許念的,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說,平時只有別人求他的份兒,從來沒有他需要感激對方些什麽。
頭二十年他是一條大路通羅馬,但凡有丁點兒彎都能被他哥給捋直了。
許念知曉聞舒的脾氣,拍了拍對方手背安慰道:“大家都有堅持不下來的時候,凡事都要往前看,別回頭。”
話說得真切,也只有當事人清楚,這并不只是在幫聞舒,也是在幫自己。
未來他勢必要與陸文州鬧掰,這是無可避免。
那個男人在對自己的問題上一貫小肚雞腸,他容不下他的家人,所以只能殊死一搏。。
許念上了車系好安全帶,見陸文州遲遲不肯發動,不禁 催促:“想什麽呢?”
直到對方瞥他一眼,許念才明白過來——陸大爺他吃醋了!
他覺得有趣又新奇,湊上前問道:“幫你成人之美你還不樂意了?”
“成什麽美什麽?”陸文州踩下油門,故意似的,把坐在副駕駛的許念使勁兒晃了下。
“你怎麽不講理啊!”許念揉着自己的後腦勺,不疼,他裝的。
陸文州拿餘光掃他,沒好氣:“你就給人當保姆吧!到時候也不用成人之美,直接跳過去,還不美死你!”
許念被氣笑,肩膀一抖一抖,胃都快給笑抽筋了,他拉過男人的手幫自己揉肚子,開始給對方順毛:“行了啊,別沒事兒找事兒,人家也就這個時候求着我們,真等到站穩腳還用得着我啊,再說了,你明明有關系還不拿出來,看聞舒知道以後恨不恨你!”
陸文州心煩着呢,趁等紅綠燈的間隙扭頭瞪他,“你聖母就聖母,怎麽還開始傳教了?”
許念懶得搭理他,心說:“聖母個屁!老子是在給你積德!”
車開進地庫,不巧車位被人給占了,陸文州心裏那叫一個氣,當場就要打電話給物業。
許念最看不慣這種特權階級的做派,就好像全世界都得圍着他們轉似的,立馬不悅道:“知道幾點麽還給人打電話!趕緊找個靠邊的把車停了!”
陸文州看他眉頭皺着,手在揉肚子,以為是胃疼還沒好,語氣立馬柔了許多,“還難受啊?”
許念閉着眼睛點頭,模樣蔫蔫兒的,怪招人疼。
實際上他只是吃太多,撐着了而已。
這下陸文州老實了,也不吵也不鬧,乖乖找了個偏僻的位置把車停穩,又殷勤地繞到副駕駛給人開門。
解安全帶的功夫被對方拽着衣領用力一拉,緊跟着一個帶着橘子味的吻就迎了上來。
他沒有半點防備,又怕把人壓着,兩手撐在座椅背上,任由許念索取。
柔軟的舌頭帶着點兒怯,技巧生疏的勾引着對方,有種小白兔敢吃大老虎的雄心壯志。
陸文州心裏都快樂開出花了,更加不敢動,就連舌頭都是僵的,生怕自己稍一主動就把到手的鴨子吓跑了。
許念認認真真親了五六分鐘,親得滿腦門全是汗,期間沒得到對方半點互動,心中頗為不滿,紅着臉擦了擦嘴角,戳着男人胸口抱怨:“木頭啊你!”
陸文州盯着他眼裏的水光,渾身上下都快着火了!要是換做在家裏,說不定已經撲上去把人吃幹抹淨。
可現在在外面,而且許念不是肚子疼嗎?
猶猶豫豫間已經有人開始解他的腰帶,陸文州一米九的大個子,像個遭到迫害的良家婦女,拼命拽自己的褲腰,半真半假唬道:“不要命啦?被拍到怎麽辦?”
許念今天格外熱情,像只貪吃的貓,眼神粘得都能拔出絲,舔了下自己的嘴唇道:“這麽偏,哪兒有監控。”
合着并不是一時沖動,是蓄謀已久!
陸文州頭一次被騙還這麽高興,他幫許念将座椅調後,身子壓進去的同時順手将車門重重關上。
摸着黑,兩人開始在對方身上上下其手,許念今天穿的是件領口偏低的毛衣,深灰色,襯得胸口一片雪白,吃飯時陸文州就覺得饞了,眼神有意無意直往人家身上瞄。
這會兒得償所願,他迫不及待拽着領口地往下一扯,許念都沒來得及罵,下意識發出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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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艱難地從扶手箱裏摸出一只保險套,撕開的瞬間,空氣中彌漫出一股甜膩的味道,是草莓。
“你怎麽跟小孩兒一樣。”陸文州覺得好笑,都多大了還戒不掉這點愛好,可轉念一想,不論多大還不都是他陸文州的人。
一種奇妙的充盈感油然而生,他溫柔地吻過許念眼角,滿目愛惜。
許念低眉順目得像只沒了脾氣的貓。
……
……
太舒服了,即便這十幾年間他們已經做過無數次,陸文州依舊會因為眼下人所帶來的快感頭皮發麻。
他自诩絕不是一個有施虐傾向的人,可面對的許念,心裏的暴戾因子就像是關不住的野獸,拼命想要掙脫牢籠。
想要深入他,折磨他,看他哭着求自己,也想要愛惜他,疼愛他,讓他融化在自己懷中。
這種割裂來自于兩人最初的矛盾。
在第一次嘗過許念的味道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非常痛苦。
偌大的會議室,他坐在這端,許念坐在另一端,五六米遠的距離,他像個變态的跟蹤狂,視線無時無刻不追逐着對方的身影。
僅僅是一個眼神,一聲嘆息,乃至手指劃過紙張的動作,都能令他在聽彙報時走神。
他為他着迷,為他魂不守舍,為他在衆目睽睽下興奮。
腦海中的念頭瘋狂到讓本人都害怕,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将他壓在桌上,當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幹他!
幹到許念不得不哭着求饒,兩條長腿哆嗦着喊自己,“大哥,放過我。”
這種渴求如同會蝕骨的蟲蟻,無時無刻不在折磨着他的神經。
事實是,他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要許念,況且當時的許念只有十八歲,他無法将自己狂暴的欲望加之在一個孩子身上,那未免太過殘忍。
打野食的毛病也是在那段時間裏形成的。
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裏,太多的人想要一步登天。
說是借口也好,意志力不堅定也罷,到了陸文州這個地位,到處都是上趕着來的男男女女,盤靓條順,一個賽一個的溫柔漂亮。
或許最開始真的是為了分散注意力,可後來不知不自覺居然成了習慣。
他想,自己只是玩一玩,又不是把心也落在那了。
可真心之所以可貴,就是因為它經得起考驗。
況且壞習慣做多了是改不掉的,要麽就一直爛着,要麽刮骨療傷,是生是死賭一把。
贏了皆大歡喜Happy Ending,輸了就是任你如何浪子回頭也沒用,畢竟做錯事總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