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七:帶病出府

第7章 章七:帶病出府

宋庭譽一覺昏昏沉沉,睡到了第二日辰時,身上的力氣多少恢複了一些,燒卻還沒有退。

他半夢半醒時嗓中饑渴難耐,下意識地啞聲想要水喝,張着皺起皮的唇喚了半響也沒有人進來。

又過了一會兒,他掙紮着從昏睡中醒過來,入眼便是一間全然陌生的房屋。

宋庭譽靜靜地望了片刻,神識後知後覺地跟上來,意識到他人正在裕王府。

周邊空無一人,只有一間泛着淡淡烏木沉香的屋子,饒是昨夜,老醫師将他的病狀說得如此嚴重,邢遮盡也只是假模假樣地給他上了藥,便瘟疫似的跑開了,恐怕不是怕未婚喪偶失了名聲,以邢遮盡對自己的厭惡程度,還真有可能做出他昏迷在大殿之外,視而不見的舉動。

“果然都是假的。”

宋庭譽眼底一閃而過一點嘲意,随後撐着床板起了身。

就這片刻的功夫,他鬧出了一點動靜,屋外的小厮很快地趕了過來,進門瞧見他虛浮的動作,還有緋色的臉,露出了一點煩躁。

“哎喲,宋将軍,您這是要去哪裏?”

宋庭譽微微擡首,就看見對方不耐煩的表情。

這些尋常或不尋常的小厮奴仆,幾乎都帶着些勢力,牆頭草哪邊有風去哪邊,很明顯,邢遮盡與宋庭譽不合的表象全部落在了他們的眼裏,如今裕王“被迫”帶了宿敵回家,作為裕王府的一份子,必然要全面抵觸這位不速之客。

宋庭譽輕易就猜到了他的所想,卻只覺得心寒,并不想理會。

“将軍府。”他冷聲吐出幾字,撐着床沿向外走,“我的衣物呢?”

小厮似乎被他的話逗笑了,又有些不善:“您哪還有什麽幹淨的衣物?昨日穿的,全被血染成了破爛……王爺讓您好生在府裏待着,您也是要嫁來的人了,怎可——”

他的話忽然就斷了,感到一股寒氣從腳起,直逼肺腑,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腿發軟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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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庭譽的眼神倏而冰冷,仿佛跨過沙場數千具屍首,最後将視線冷冷移到了他的身上。

小厮立刻想起來了一點,他想讨着主子歡心欺侮的人,是十八歲就上了邊關,血戰敵寇的護國之将。

“嫁?”宋庭譽冷聲反問。

“不,不是……”小厮慌不擇亂,被他盯得發毛,口齒不清地搖着手,眼前的人不斷靠近,每走近一步,周邊的威壓便無言地深了一分。

直到最後,小厮感到呼吸困難,幾乎要放聲呼救時,才看見對方諷刺般地勾了勾唇。

“邢遮盡還不配。”

宋庭譽說罷,帶着燒,一身薄衣,赤着足便出了門。

雨短暫地停歇了,溫度卻還是很低,邢遮盡不在府中,宋庭譽憔悴着臉走出府外的過程中,前來攔截了不少人,均被他身上的寒意所斥退。

連綿的雨下了很久,地上早就積起了許多水坑,宋庭譽溫潤白淨的足踩在污水的碎石中,好像感受不到痛意。

事實上,他的痛覺确實淡薄了不少。

這種感覺就好像回到了前一天裏,他跪于大雨中,身體被凍得麻木僵持,因而即便傷口崩裂,也感受不到太大的疼。

那冷風好像刀割,掠奪他僅有的體溫,不知死撐着在這街道上行走了多久,他有些花的眼睛才看見了一塊牌匾。

上面分分明明寫的三個字。

“将軍府”。

到“家”了……

宋庭譽失焦的眼睛終于亮了一些,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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