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
chapter15
LIBERTINUS，這是一家坐落在那不勒斯燈紅區的酒吧。
在拉丁文中，意味中『被解放的奴隸』。據說這家酒吧的主人似乎與當地有名的秧歌組織有密切的關系。所以除了一些嫌命長、活膩歪的傻蛋之外，沒人敢去那家酒吧鬧事。
酒吧的主場一般都在深夜，白天就顯得有些冷清，個別角落躺着一身臭氣的酒鬼，酒保稀稀拉拉地打掃着衛生，路過時踹幾腳，企圖叫醒這些個賒賬的無賴。
西裝革履的金絲框男人推着門走進來，身後還噠噠噠跟着一個背書包，個子只到他腰部的小屁孩。
酒保詫異，“路西菲爾先生，這是……？”
路西菲爾沒有解釋，徑直走向吧臺，坐下，“威廉，我要一杯威士忌，加冰，順便給這小鬼來一杯牛奶。”
小孩緊抿唇，雙手緊緊抓住書包肩帶，在嘈雜陌生的環境裏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他亦步亦趨跟在路西菲爾腿邊，一言不發。
良久，他被人放在高凳上，小短腿懸空，捧着一杯熱牛奶，面容嚴肅。
“說吧，找我什麽事。”
“路西菲爾先生，我想成為秧歌。”
路西菲爾挑眉，“如果我沒搞錯的話，你才六歲。”
“但是——”
路西菲爾一口否決，“不可能的。你再長大一點吧。”
“那我可以跟着路西菲爾先生住嗎？”蘑菇頭的黑發小鬼眼中帶着希翼，路西菲爾差點一口威士忌噴出來。
“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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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菲爾先生其實很喜歡孩子吧。聽冰淇淋店的大叔說您之前撿到四歲的小孩子養了幾個月，結果丢了非常傷心，還在酒吧酗酒。是因為路西菲爾先生感到孤獨了嗎？”
路西菲爾一臉難以言喻。他居然沒想到那個賣冰淇淋的家夥這麽八卦。
“我可以替代那個突然消失的孩子陪伴您，只要路西菲爾能讓我吃飽……雖然繼父沒有再打我，但是餓肚子的事情更頻繁了。”小孩可憐巴巴，“他已經開始忽視我的存在，打算不給我飯吃。”
見路西菲爾沒吭聲，小孩偷偷瞄他一眼，又說，“如果這會給路西菲爾先生帶來困擾的話，就當我沒有說過好了。到我讀中學就可以住校，自己打工養活自己了。”
路西菲爾捂額，深呼一口氣，“小鬼，跟我住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會死。”
話一出口，喬魯諾就知道，路西菲爾的想法有些松動。他乘勝追擊。
喬魯諾落寞地垂下眼簾，“但是我更無法忍受饑餓與母親繼父的白眼和無視。我對于他們來說只是一個拖油瓶。”
“真是輸給你了……好吧，好吧，随便你。”路西菲爾語調慵懶，無奈極了，“我會處理的。相信你爸媽應該不會對一個秧歌有意見。”
路西菲爾揉亂了小喬魯諾的頭發，“所以別再給我露出這樣一副沒人要的小白菜模樣了，臭小鬼。”
喬魯諾小口抿嘴牛奶，小腿一晃一晃的，可見心情之愉悅。
古銅膚色的青年神父出現在酒吧，神色激動。
“這……這是你說的，DIO的兒子？”
路西菲爾坐在吧臺前，搖晃着手中的酒杯，緩緩陳述道，“喬魯諾·喬巴拿，原名汐華初流乃。他的母親汐華氏還是我親手放跑的。”
“畢竟DIO大人告訴我，他上天堂的計劃需要子嗣。”
喬魯諾小臉依舊嚴肅，聽着他們的對話，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很抱歉先生們，我能不能知道，我的父親是怎麽樣一個人？”
普奇從懷中掏出一張照片，遞給喬魯諾，表情虔誠，“你的父親，是最偉大的人！”
路西菲爾舔了舔唇，冷不丁蹦出一個詞，附和普奇的話，“他可是『惡人的救世主』。”
喬魯諾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沉默地看着那張照片。
冰塊碰撞玻璃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音。路西菲爾喝了一口威士忌，“恩裏克，喬魯諾擁有替身，或許他的替身能力是我需要的，請幫我确認一下吧。”
普奇沉吟片刻，靠近喬魯諾。
不遠處醉鬼被酒吧狠踹一腳後驚醒，無意間瞥見這詭異的一幕：一張光碟憑空從孩子的頭頂出現，半張插在腦中，半張露在外面。而孩子眼神空洞……
他手腳并用，尖叫地爬起來，“殺……殺人了！”
酒保被吓了一跳，“你這瘋子鬼叫什麽！”他順着醉鬼目光的方向看去，只看見陌生的青年神父與自己的老板在交談，一旁的小孩安靜乖巧地喝着他剛剛給他熱的牛奶，嘴唇上還不小心沾了一圈奶胡子。
醉鬼已經大喊大叫地跑出了，酒保想起什麽後，跟出去氣急敗壞：“這個無賴，又沒付錢！”
那邊的路西菲爾自然是注意到了這一幕。
普奇收回視線，“你說，那家夥是真的看見了還是單純地想逃單呢？”
路西菲爾毫不在意喝酒，“沒關系，誰會管一個酒鬼說的話呢，反正他逃不了單，該付的裏拉一個子都少不了。”
“是你想的那樣……不過你今天叫我來的目的，應該不只是簡單地确認他的替身類型吧？”
路西菲爾拉長聲音，戲谑道：“當然——不是，我還要請你喝酒呢。”
普奇表情一變，警惕地看着路西菲爾，“你這家夥，我可不會跟你喝酒。”
“別這樣，我又不吃窩邊草。”
普奇惱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總盯着我的屁股看。”
“人們總喜歡看美好的事物，你知道的，我的小神父，這是人類的天性。我克制不了。”路西菲爾嘴角挂着一抹欠扁的笑，舉起自己的手裏的酒杯，“恩裏克，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喝一杯嗎？”視線掃過他翹起的某處，吹起一個輕佻的口哨。
“該死的，你又開始了！”普奇黑着臉，咬牙切齒，“或許當初我應該放任你這個風流的人渣對我弟弟下手……”
“嗯哼，但那又不是你的錯。”路西菲爾漫不經心，“DIO大人不是說過嘛，所謂『命運』就是喜歡将它的『奴隸』玩弄于股掌之中。”
“如果利用的話，說不定能借助它的力量完成不可思議的成就呢。”
之後普奇在回學校前，留下幾句意味深長的話，“對了，曾經受傭于DIO的阿雷西，似乎在半年前得到了一支奇怪的箭，替身能力得到了進化。他一直在意大利晃悠，不知道在找什麽人。他現在的雇主，貌似是你們組織的對家。”
“我知道。幾個月前我遇見他了。”路西菲爾沒當回事，懶懶回道：“放心，恩裏克，他敢來殺我，最後死的人只會是他。”
“走吧，小滑頭。去見見你今後要住的新『家』。”
*
“多娜小姐嗎？自從安吉羅少爺消失後，她也就跟着失蹤了……”
路西菲爾又開始尋找那個失蹤已久的妹妹了。他到底還是不相信妹妹會死。
期間，他還要瞞着某個因為壓力過大、神經緊繃而導致興欲旺盛的老板。
真是見鬼，這個組織裏最為神秘，被人忌諱的人物居然這麽肆無忌憚地出現在他面前！
是信任他嗎？
傻子都知道，當然不可能。
只是他的命在老板手裏。為了掌握他，地震之後，老板趁着他昏迷，在他身上裝了個微型炸彈。
有那個微型炸彈的存在，死亡不過是瞬間的事情。
路西菲爾點了根煙叼在嘴裏，幽藍的屏幕光線打在臉上，他輸入一串密碼，接收了下屬傳來的資料。
路西菲爾手指跳動在鍵盤上，仔細翻看手下傳遞過來的調查報告，皺眉。
該死的，她這些年的活動痕跡還是這麽幹淨，居然一點記錄都查不到！
像是……被人刻意抹掉了一樣。
路西菲爾将快燒到唇的煙頭扔到地面，後腳跟碾過，他舉起裝着西施佳雅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喉結随之上下滾動，隐約可見還未消失的牙印，與周圍肌膚暧.昧的紅痕。
此時，電腦幽藍色的屏幕閃了閃，跳出兩條訊息。是老板發來的。
他輸入幹部專屬的密碼，掃了眼訊息的內容，差點打翻電腦。
【Boss】：Lucifer，我知道你在追查什麽。
安全屋外的門一齊被敲響。路西菲爾渾身一顫，猛得起身，直罵：“見鬼！”
小喬魯諾腦袋靠在他大腿側，被吵醒後，揉揉惺忪的眼睛起身，“怎麽了，路西菲爾先生。”
【Boss】：不乖，會有懲罰。
短短幾個單詞，帶着強大的壓迫感。敲門聲很急切，路西菲爾不耐煩開門後，視線下挪，發現來人是一個四歲的粉毛小崽子。
一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崽子。
與是路西菲爾半年前在回家路上撿到的野生小崽子一模一樣。路西菲爾做事随心所欲慣了，并沒有考慮小崽子家人會不會擔心的問題，他看到小崽子的第一眼就喜歡的不得了，更何況是小粉毛自己貼上來抱着他的小腿瑟瑟發抖，像是有什麽奇怪的大人在追殺他一樣，死活不肯松開，所以才把人帶回家養着的。
只是那小崽子大概被他養了三個月，就莫名其妙跑了。一句話都沒留下，只給路西菲爾留下了一堆兒童用品。
——當時怎麽也找不到人的路西菲爾還郁悶了好久，心道，自己找不到心動少年也就算了，居然連自己養的粉毛野崽子也丢了。
現在正好給喬魯諾用。
此時，路西菲爾想起什麽，微微眯起眼，面容不善地念出那只小崽子的名字：“迪亞波羅？”
小喬魯諾穿着一身小章魚睡衣，跟着路西菲爾身後，抱着他的小腿，好奇地探頭，兩個小崽子面面相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