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chapter18
“BOSS,你是喜歡男人的嗎?”
飛機從那不勒斯落在都靈。多比歐提着電腦包,走出機場,手持電話,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話。
迪亞波羅頓了頓,“不是。”
“那路西菲爾……?”
“他長得像我人生中擁有的第一個人。”
迪亞波羅的初夜對象,是一個叫多娜泰拉·烏納的家夥。
準确來說,她不止是一個女人。因為『她』也可以是一個男人。
——多娜泰拉·烏納,是一名罕見的雙.性.畸.形患者。
不遠處的喇叭響起某趟航班延機的通知。多比歐一頭霧水,但也不敢再多問什麽。只能聽從安排,偷偷跟在不遠處一個抱着孩子、手拖行李箱并且西裝革履的男人身後。
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大的墨鏡,皮鞋底落在飛機場大廳光滑的地板上,發出清晰的腳步聲。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都靈……真是好久不見。”
*
任務目标原本在情報組工作,名為索亞。他在追查組織裏禁忌,被老板發現。目前處在叛逃狀态。
雖說小喬魯諾不是第一次坐飛機,但依然産生嚴重的不良反應,路西菲爾抱着他來醫院看醫生。
索亞躲在醫院裏似乎在去尋找什麽人,結果當面撞上來準備來殺他的路西菲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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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路西菲爾留小喬魯諾一個人在那裏打吊針,自己追了上去,最後停在一間病房裏。
身為情報組的核心成員,他自然是擁有特殊能力的,毫無疑問,是名替身使者。路西菲爾收到的詳細資料裏并沒有注明他的替身能力。
“路西菲爾,boss居然會派他的情人來追殺我。真有意思。”索亞扯起嘴角笑道,“讓你的小寶貝們離我遠一點,不然你會後悔的。”
路西菲爾只覺肩膀一陣劇痛。他皺眉悶哼,打了個響指,立刻解除了那具屍體的活死人狀态。
疼痛的加劇才驟然停止。
路西菲爾不明白,明明是他的替身咬中了索亞,受傷的居然會是他自己!他只能警惕地注視索亞,輕舉妄動,防止他突然發難。看不見的屍體暴躁地圍着他轉,受路西菲爾的控制沒有立刻撲上去咬人。
“『陰魂·冰茲基特』,你的替身居然能攝取屍體上的靈魂轉化成看不見的活死人。”索亞彈彈自己肩膀上不存在的塵埃,眼裏泛着興奮的光,“難怪這些年都沒有人見過你的替身,畢竟是看不見的東西啊——原來只有本體才能看到嗎?”
“你複制了我的替身能力……”
“不是哦。”
病房裏沒有開燈,窗簾被緊緊拉上,中午的太陽透過薄薄的窗簾照射進來。
那名叛逃成員的臉一半被昏暗的光線照射,一半在陰影之下,他不緊不慢地拉過一旁的輪椅坐下,雙手搭在在椅背上,老神在在,“你很困惑吧,明明被咬中的是我,疼的人卻是你。”
“怎麽,你會告訴我嗎?”
他撐起頭,懶洋洋道:“因為我的替身現在你的大腦裏,控制了你的視覺和觸覺。讓你誤以為你攻擊到的人是我。”
路西菲爾嘲諷道:“你是想告訴我,你的替身是無敵的嗎?”
“當然不是。我告訴你這些,只是想拖延時間。”索亞深深注視着路西菲爾,“我在你的記憶裏,發現了一些好玩的東西。你跟boss可真是天生一對。”
“什麽意思?!”
“既然想知道,那就一起看看吧?”
話落,路西菲爾大駭,腦仁一疼,一聲又一聲的悶哼響起。他雙手抱頭強烈抗拒,可惜沒有用被篡改的記憶驟然回籠。
他想起了第一次與多娜泰拉的見面。
——白色裙子的女孩站在鏡子前,撫摸着鏡面,手臂和腿上都是被父親看不順眼一腳一腳踹出的斑駁淤青。她張了張嘴,對着鏡子的自己小聲自言自語:“如果我有個哥哥就好了,他會自稱路西菲爾,保護我……”
“一體雙魂,陰陽同體。原來他想找的那個女人是你。”索亞的聲音好像離他很遠,悠悠從遠方飄來,環繞在路西菲爾耳邊,“女性的你為boss生下一個孩子,做了場手術變成『正常男人』,醒來的你就發現『女性的你』消失,于是精神失控,殺了手術的主刀手,被關進了精神病院。”
“閉嘴……”
“再後來的你,承受不住『她』消失的痛苦,大腦開啓了自我保護機制,自動篡改了你的記憶。”
“閉嘴!閉嘴!我他媽讓你閉嘴啊!”
路西菲爾面目猙獰,突然發動攻擊。
“不是說了,你對我的攻擊沒——”說話聲戛然而止,索亞頭皮發麻,他居然聽見了自己身體被咀嚼的聲音。
他的頭顱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地上,怔愣地看着自己的身體被咬成一個個鮮血淋漓的窟窿,“我怎麽會……”
“那在我死之前告訴你一個關于boss的秘密吧……”
“boss原名叫迪亞波羅,跟你一樣,是一體雙魂。現在知道這個秘密的你總有死在他手裏——真可惜我看不到那個畫面,哈哈哈哈……”頭顱瘆人地大笑着,最後死不瞑目。
路西菲爾身上同樣挂着大大小小的血窟窿。原來他只是完全放開了對那些透明屍體的控制,放任讓它們對血肉的渴望對周圍無差別攻擊。
畢竟屍體們可沒有大腦給索亞控制。
“哈。”他靠坐在病床旁,氣喘籲籲地摸了把額頭的汗,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被豬踹爛腦子的家夥可別瞎說,多娜才沒消失呢。”
“只要我還在,她永遠都不會消失。”
他答應了她的,會一直保護她。
路西菲爾緩了很久,直到索亞的屍體和血跡被清理幹淨,太陽穴還在一抽一抽地跳動着。
他撇頭四處張望,發現病床上還躺着一個老男人,昏迷不醒。
路西菲爾看不清老男人的模樣,只能看見床尾上挂着的牌子。
托馬斯·烏納。
真巧。
與此同時,中年婦女推門而入,腿邊還亦步亦趨跟着一個粉發的小女孩,細看她稚嫩的五官與路西菲爾和婦女都有七分相似。
路西菲爾聽到聲響,擡頭與婦女隔空相望。他聲音很平靜,“喲,老太婆,好久不見啊。”
婦女手中的盆砰的一聲落在地上,把小女孩吓了一跳,她緊抱着婦女的小腿,怯懦地看向路西菲爾,眼神躲閃,随後擡頭看向婦女,嗫嚅:“外婆,怕。”
婦女置若罔聞,雙手捂上自己顫抖的唇,泣不成聲地喊道:“多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