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3

Chapter.23

回到家以後,張雨澤去洗澡,徐離拿了紙和筆,盤腿坐在茶幾邊開始研究手機通訊錄。

張雨澤擦着頭發從他身邊經過,諷刺道:“喲,通訊錄研究通訊錄呢?”

(男同性戀也被稱為通訊錄)

徐離頭也沒擡,說道:“今天阿火給我提了個醒,他說為了避免小彩虹這種事情再次發生,我應該清理一下通訊錄裏面的爛桃花,省得那天又不知道蹦出來哪號人物。”

“你少惹那些爛事就行了。”張雨澤坐在沙發上,順帶把腿搭在徐離身上。

徐離:“你能不能注意一下素質,把我當墊腳石了?”

張雨澤笑笑:“不能,你住在我家裏,寄人籬下就是要挨欺負,懂嗎?”

徐離白他一眼,但也沒撥開他的腿,老老實實任由他搭在自己身上。

張雨澤有一搭每一搭的刷着手機,看見小區樓下的超市團購群發消息,今天礦泉水半價。

他踢了腳徐離,問道:“咱家礦泉水是不是喝完了。”

徐離嗯了聲。

張雨澤站起身,說道:“我下樓去提一件水上來,你記得把澡洗了。”

“哎我今天不想洗。”徐離擺擺手,不耐煩道:“又沒出汗,洗什麽洗。”

張雨澤帶着和藹的笑容,淡淡望着他。

想起自己還在寄人籬下的徐離挺直後背,讨好笑道:“明白,明白,我保證洗香香躺在床上等你。”

張雨澤心滿意足下樓去了。

從小區樓下超市提了兩件水,上樓時候稍顯困難,張大夫走走停停,終于把東西搬進上樓梯間,他住的地方是過去醫院分給太後的房子,老小區,沒電梯。

剛剛走到一半,整個樓梯間忽地響起一道殺豬般的尖叫,整個樓道的感應燈紛紛亮起。

那聲音一聽就是徐離的。

張雨澤想都沒想,扔下手裏的水,三兩步跑上樓,倒不是多在乎徐離,主要是怕萬一死在自己家裏,影響小區的房價。

“怎麽了?”張雨澤跑到門口。

随後,他看着徐離圍着個浴巾,啊啊啊從裏屋跑出來,跟個受欺負的小姑娘似的,可憐巴巴指着裏面,“有變态!”

張雨澤打量他一下,默默收回視線,提醒道:“你浴巾沒圍好,我能看見你小兄弟。”

徐離:“啊啊啊啊啊!”

張雨澤捂上他的嘴,罵道:“別喊,一會鄰居舉報你擾民。”

就在這時候,從裏屋緩緩走出來個人,個子不高,身材瘦小,肩膀尤其窄,那身影哪怕不用看臉,張雨澤都知道是誰。

太熟悉了,沈墨。

“你怎麽找到這來了?”張雨澤一愣,忘了自己還捂着徐離的嘴,兩人保持着摟在一起的姿勢,兩臉懵逼地看着這位不速之客。

沈墨的目光在他們親密的動作上轉了一圈,黯然失色。

“我想你,就來了。”沈墨垂着眼,說話語氣很輕,姿态放得極低。

張雨澤沒繞過彎來,他和沈墨分手以後多少年都沒聯系過,雖然上次在酒吧有過短暫的交際,但現在沈墨也畢竟是老畢的情人,怎麽突然開始想他。

老畢可以改名叫老碧了,碧帽子的碧。

“嗚嗚嗚——”手底下的徐離突然開始掙紮,張大夫這才反映過來自己還一直按着他的嘴沒松手,趕緊松開他,徐離猛吸一口氣,喘了半天,啞着嗓子抽搐道:“張...張雨澤,你他媽幹脆憋死我得了。”

張雨澤:“抱一絲。”

徐離又呼了一口氣,控訴道:“我跟你說他媽吓死人了,我剛才正洗澡呢,突然就進來一個人,拉開浴簾就抱着我亂摸,我還以為是你呢,結果一轉身,卧槽是沈墨,話說他哪裏來的鑰匙啊。”

雖然現在不是插科打诨的好時機,張雨澤還是嚴謹糾正:“你想多了,從你被抱住這一個線索來看,就不會是我,謝謝。”

徐離浴巾都不抓了,也想揍他。

沈墨看着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對話,大眼睛裏泛起酸楚,失落道:“雨澤哥,我對不起,我只是突然很想見你,就來了,沒想到你們已經同居了,打擾了。”

張雨澤不吃這套,擺手道:“你以後別來了,我有我的生活,你來打擾不合适。”

“雨澤哥,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沈墨含着淚擡起頭,“我也不奢望你能馬上原諒我,當年都是我的錯,但是我也有苦衷啊,我也是不得已的啊,我到現在都愛着你,足以見到我當年的真心,你給我點時間解釋一下好不好?”

徐離一言難盡地站在一側,他拍了拍沈墨,說道:“那個,提醒你一下,我只是胳膊受傷了,又不是死了,我站在這你就表白我男朋友,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張雨澤有點想笑,雖然現在這種修羅場場面他應該一臉冷酷的勾起嘴角,說一句:呵,前任,當初的我你愛答不理,現在的我你高攀不起,然後演一出小說裏經典狂拽酷炫吊炸天的打臉戲碼。

但他就是想笑,看見徐離那貨就想笑。

他強繃住表情,平靜看着沈墨,絲毫沒有被這一番真愛言論打動,甚至在想,要不要先下樓把那兩件水提上來,別被哪個出門扔垃圾的鄰居順回家了。

如果說大學時候的張雨澤,看見這麽楚楚可憐的沈墨,肯定什麽脾氣都沒有,當年要不是張雨澤有精神潔癖,實在無法接受沈墨背着自己跟別人上床這件事,否則,他或許還真能原諒沈墨的情感背叛。

但現在,張大夫已經徹底進化,在手術臺上冷血冷語,跟死神打交道這麽多年,要是再那麽戀愛腦,恐怕也是不可能。

沈墨壓根就不搭理徐離,仍舊滿眼希冀地瞧着張雨澤,試圖再次賣弄自己楚楚可憐的風姿,引得男人同情。

徐離看不下去了,操了聲,提醒道:“我說沈墨,你這番真愛言論老畢知不知道啊,我告訴你老畢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你最好別花花腸子動些歪腦筋,到時候是自己吃虧。”

張雨澤幫腔:“是啊,你現在已經跟老畢在一起了,為了避嫌,以後還是少跟我聯系吧。”

他和徐離本意都是好心,可誰知沈墨根本不領情,他終于在沉默中爆發,紅着臉,激動道:“你們別提老畢!”

張雨澤和徐離面面相觑。

沈墨顫顫巍巍掀起自己的袖子,胳膊上竟是觸目驚心青一塊紫一塊的掐痕和鞭痕,張雨澤看着那畫面,眼皮一跳。

“老畢他就是個死變态。”沈墨哭得泣不成聲,“雨澤哥,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我不想跟着他了,我求你救救我。”

心驚肉跳。

雖然說沈墨混到現在完全是咎由自取,但是看到這個樣子,說不動恻隐之心也是假的。

暗處,他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人輕輕握住,徐離看着他的眼睛,搖搖頭。

沈墨仍然在哭,一抽一抽停不下來,有不少好事的鄰居推開門看熱鬧。

“進去說吧。”張雨澤嘆口氣,不想讓事情鬧得更大。

沈墨嗚嗚咽咽地跟他進屋了,徐離關上門,拿起自己的手機,站在玄關若有所思。

出于人道主義,張大夫還是拿出自家藥箱,不管怎麽說,先給沈墨處理胳膊上的傷口。

沈墨幾次想開口,只可惜,對上的只是張大夫冷漠的眸子,他對待他的傷口,就像是醫院中對待每一個普通患者一樣,像是一份工作,一份例行公事,卻沒有絲毫的憐憫和心疼。

離開張雨澤的這些年,沈墨不止一次後悔。

後悔自己年輕氣盛,沒能抓住一段真誠相待的感情。

等到多年再回頭看時,才發現那些名利場上認識的人虛僞勢力,所謂的愛情,也不過淪為一次又一次□□和權色的交易。

他不止一次聽說張雨澤為了他多年不談戀愛。

因為這句話,沈墨抱着那麽一絲絲的願景,總是安慰自己,不管什麽時候,只要他願意回頭,張雨澤都會在原處等着他。

只可惜半路殺出一個徐離。

一切都是因為徐離。

沈墨擡起眼,在張雨澤看不到的地方,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徐離,恨不得将他撕碎洩憤。

徐離沒注意到他的目光,他還圍着一個小浴巾,□□着上身站在門口,給阿火發了個微信。

徐離:沈墨和老畢怎麽回事,你知道嗎?

阿火今天回複還挺快。

阿火:卧槽,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麽,昨天沈墨跑了,老畢到現在都沒聯系上他,正滿世界找人呢,難不成你知道他在哪?

徐離眉頭緊鎖,心裏咯噔一下,預感這得是個大麻煩。

他想了想,回到:我不知道,就是單純好奇。

阿火:反正你最近別拿沈墨找老畢不痛快,他卷了老畢的錢走,老畢今天中午還說,見到沈墨一定要打斷他的腿

徐離面色沉重,放下手機,一擡眼,事件的本尊正坐在自家沙發上,不停用眼眸向張雨澤目送秋波。

“好了。”張雨澤收起酒精,平淡道:“傷口別碰水,明天記得找個診所換藥,你可以走了。”

沈墨抿着唇,即使面對張雨澤明顯的逐客令,他依然一動不動,頓了頓,試探着問:“雨澤哥,我能不能求你,收留我住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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