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您的意志
您的意志
多荒謬啊。
中原中也覺得好笑，牙齒卻上下打顫。
木原亂序為了別的男人想要殺他。
太荒謬了。
事情是怎麽變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中原中也還記得木原亂序當時的樣子，乖巧又可愛。
剛剛開始追求他的時候，明明多看他一眼就會臉紅，但是還是會堅持不懈地站在港：黑大樓下面等他，就為了多看他一眼或者能和他說上話。
無論刮風還是下雨，無論中原中也多晚下班，他都會在那個角落裏面看見等在那裏的茶發少女。
漸漸地，就連門口的保镖都知道她在追求中原中也，還會分她帶來的小零食。
少女會帶一些東西前來，有時候是她自己手做的小蛋糕，有時候是一束小花，還有時候是她熬好的湯，下雨時候她就會多帶一把傘來，刮風時候她也會多拿一條圍巾。
中原中也還對此嗤笑過，他怎麽可能會怕刮風冷！
被拒絕了也不難過，還是笑的很開心，中原中也不要的話，她就把蛋糕分給其他人吃，直到跟他出任務的同伴們都認識她了。
少女的關懷和體貼，是一點點，悄無聲息的。
她喜歡他，就連看見他出大樓的時候臉上一道擦傷都會瞬間紅了眼眶。
要知道，這種小傷疤中原中也從來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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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明确告訴過她，自己不是什麽好人，是個黑手黨，還放出氣息吓唬她，但是木原亂序很堅定，她說她一點都不害怕。
傻瓜……那時候她明明就在發抖。
木原亂序堅持了很久。
從來沒有一個人這麽喜歡他。中原中也某天看着站在樓下等他下班的茶發少女心想。
他想，他可以試試跟她交往。
她不介意他是雙手沾滿鮮血的黑手黨，不會被他吓走，反而會溫和地接過他的雙手，為他擦幹上面的血，然後問他痛不痛，傷到了沒有。
接下來一切都順理成章，他們就交往了。
所以……那麽喜歡他的亂序，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變成這樣陌生的，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可以對他下殺手的樣子。
中原中也看着面前虛弱蒼白，還在喘氣的木原亂序。
他剛剛差點殺了她。
把她的頭重重磕在地上，用手掐她的脖子導致窒息，用重力強制壓迫她趴在地上，拔掉了她維持思考的裝置，導致她心跳呼吸全都停止。
但是，她也差點殺了他。
要不是因為那個武器最後時刻偏移了一分，他不會活下來，那上面有死亡的味道。
她最後還是放棄殺掉他嗎？
那麽是不是說明她還……有那麽一點喜歡自己？
但是一想到她是為了別的男人才做到這一步的，中原中也就什麽念頭都沒有了，他怒火中燒。
這種情緒幾乎要吞沒了他，恨不得現在就去殺了那個男人。
是不是把赤司征十郎給殺掉，他們就能回到之前。他心想。
那時候，木原亂序趴在桌子上對他笑，下午的陽光正好，照在少女身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暖洋洋的，但是她的笑容比太陽還鮮明，一瞬間定格在中原中也的記憶裏面。
木原亂序沒有再說話，空氣裏面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響。
在失去一半思考裝置以後，木原亂序的思維層次都被迫降低年齡，想不了太複雜的事情。
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木原亂序遲鈍地想，她有點生氣。
都是混黑的就搞快點，要殺要剮随便，這麽磨磨蹭蹭幹什麽……
木原亂序倒是不會記恨中原中也剛剛對她做的事情，暗部出身，習慣這種事情，是她先動手殺人，被反撲殺死也是情理之中，自己學藝不精，準備不到位，怪不得別人。
她現在死亡并不是真正的死亡，繼承全部記憶和人格數據的下一個“木原亂序”會從培養液裏面重生。
不過到時候，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她目前的意識是很難說的，所以一般情況下，木原亂序不願意放棄求生希望。
但是現在……即使她感知遲鈍，也能感受到周圍空氣被重力扭曲。
要死了嗎？還是別的什麽。
雖然不想死，但木原亂序知道，有時候，比起活着經受折磨，死亡反而是最好的結局。
他不答應她的條件，也不肯立刻殺死她，那就只能是……想要折磨拷問她。
他不可能放過她，畢竟他可是黑手黨，黑手黨怎麽可能不記仇。
木原亂序知道很多很多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
還不如去死。
“請你，殺了我吧。”垂死的少女說。
中原中也呼吸一滞，随即就是憤怒，她居然覺得他會殺了她？！
她把他當成什麽人了！
“看在，我曾經跟你，交往過的份上，快點殺死我，不要折磨我。或者是，你想要看我，自殺嗎？”木原亂序繼續艱難地說。
因為有的人會有這種詭異的愛好，比如她的人渣親哥木原亂數就喜歡逼人自殺。
“如果是，這樣，請把羽毛靠近，我，這樣，我就有力氣，咬舌……”
中原中也條件反射般把羽毛拿開。
木原亂序心跳立刻停止了。
她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木原亂序試着動了動手指，發現還是有阻塞感。
裸，露在外部的，肉眼可見的傷口都被包紮好，還抹上了藥，她摸了摸頭，感知仍然遲鈍，另一半羽毛不見蹤影。
她還可以活動，能夠思考，那就說明——
這時候木原亂序才轉頭看向周圍，發現站在不遠處，臉色漆黑的中原中也。
重點在于，他手裏面沒有羽毛。
木原亂序立刻擡頭，看見重力包裹着她的思考裝置，離她非常近，近到可以讓她恢複大部分思維能力，她踮起腳尖去夠，重力就裹着羽毛再往上飛一點。
就是不還給她。
木原亂序歪了歪頭。
她發現自己在一個陰暗的房間裏面，周圍沒有窗戶，不知道是哪裏，不過她推測是審訊室。
中原中也，他好奇怪。
不答應她提出的條件，也不殺她，看起來也不像是要拷問她的樣子——這間房子裏面除了他們兩個什麽都沒有，只有她身下的沙發還算柔軟。
木原亂序不能理解對方這樣做的目的……那麽還是想要，用她的能力獲利嗎？
于是木原亂序試着開口：“你想要什麽？”
她可以正常說話了。
“金錢？地位？權利？我可以拿出來很多籌碼換我的生命。”
她腦子不太好使，想不了太複雜的問題。
“你想要什麽，只要我能辦到都能為你達成，我有很多錢，都可以給你，還有我的産業。”她小聲說道。“求求你別殺我，我可以為你做很多事情，我的能力很強……”
“夠了！”中原中也厲聲道。
木原亂序：“？”
過了一會兒，她假意低聲說道：“請你不要殺了我，我很怕死的。”
中原中也看着她：“你想殺了我，現在卻求我不要殺你？”
他嗤笑了一下。
“木原亂序，哪裏有那麽好的事情！你知道背叛黑手黨的下場是什麽嗎？！”
“……”木原亂序沒有說話。
她嘆了口氣。
“所以還是沒有避免這種遭遇……我希望你能看在交往過的份上給我個痛快，扭住脖子輕輕一下就結束了。”
木原亂序仰起頭，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頸：“希望你足夠快，不要讓我感受痛苦……我很怕疼。”
她的脖頸本來纖細白皙，但是上面卻多了猙獰的青紫淤痕。
她閉上眼睛。
預想中的死亡沒有到來。
她再次睜開眼睛，迷惑地看着他。
為什麽？
“你說過，為了交換你的生命，什麽都可以答應。”中原中也聲音嘶啞，像是壓抑到極致。
“恩。”木原亂序回答。
“即使我做不到，我的老師也會——”她急切道。
“那麽，”中原中也頓了一下，似乎是冷笑了一聲。
“只是這樣嗎？”木原亂序道。
“你答應了？”中原中也煩躁地看了她一眼。
“好的，如果這是你的要求，那麽三天之後，我會前來履行，所以可以把我還給我嗎？”木原亂序認真道。
中原中也皺眉：“三天後？”
木原亂序：“我頭部的問題還要處理一下，因為我是碎片大腦，剛剛的撞擊導致腦組織有些松散，不處理的話過幾天我就會猝死……”
中原中也沒有說話，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摸摸木原亂序的頭發，卻還沒有碰到她就轉向，狠狠往下拉拉自己的帽子。
重力裹着她的另一半思考裝置緩緩落下，回到木原亂序手裏面，木原亂序立刻插會頭上，重新變成完整的自己。
“那我當你默認。”她看了看中原中也。
木原亂序的思維徹底恢複，她想起來剛剛自己的處理方法，差點再次暈過去。
怎麽會……輕易地願意被殺死呢？！即使有“那個”作為保障，死了就是真死了，再複活的家夥也不是她了……她剛剛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幸好中原中也沒有殺她，他是個傻子。
這次失誤在于沒有考慮對方不是人類，會免疫“閑人無視”的效果，直接拔了她的思考裝置導致她陷入被動，要不然即使被人掐住脖子，木原亂序也能反殺。
弱點太明顯，一定要克服。木原亂序心想。
還有就是，中原中也為什麽還活着？
木原亂序打量對方，實際上中原中也狀态并不好，“天罰”雖然沒有直接擊中他，但是他同樣承受了大分量的沖擊波——足夠震碎普通人的內髒，他臉色蒼白，瞳孔暗淡，應該是受了內傷。
現在是殺他的好機會，他真蠢，居然會放任對自己有殺意的人活着，這樣的家夥居然會是讓人害怕的黑手黨麽。
木原亂序調節頭上羽毛，羽毛顫抖，發出影響人體的次聲波，給中原中也造成二次傷害，如果持續半個小時以上，就能把他的內髒震碎，導致他大出血死亡。
只要不立刻殺死一個木原，她就有其他手段重新開始，歸根結底這個世界到處都是科學，所以身為木原她只要辨別再加以利用就行了。
但是，為什麽剛剛沒有擊中？她思考。
得出的結論是不應該，應該出現了意外。
“你最近……有沒有收到什麽東西。”木原亂序小心翼翼地問出聲。
她的攻擊手段大部分是慢性的侵襲，效果不顯著，現在中原中也還沒有失去行動能力，還可能殺死她，所以不能驟然刺激他。
“你是說這個嗎？”中原中也想起來自己曾經收到過的鈴铛，拿出來給她看。“這是什麽？”
看見鈴铛的瞬間，木原亂序瞳孔驟然縮小。
這是腦幹老師的鈴铛，原來是老師救了他，不要殺他……這是老師的意思嗎？
她頓時把其他心思全都收攏下去，真正放棄了殺死對方的念頭。
“是我的一個長輩送你的東西。”木原亂序露出苦笑，“送給你，就是你的了。”
腦幹老師……選擇了他嗎？
她關掉了次聲波，低頭表示敬意。
遵從您的意志，我的老師。
我滴基友滴文文可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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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寵1v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