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如願

如願

被撞倒的一刻,許錦程還沒反應過來,他整個人歪倒在地,被帶着往坡下滑了有幾米,右臂被撞得鈍痛,撞他的人和他疊在一起,他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幸虧穿得厚。

兩個聲音從不同的方向傳來,一個是江既漾的,另一個是陌生的中年男子,他們各自喊:“程程!”“老婆!”

許錦程才發現撞他的人是個女人。

很快有人來分開他們,江既漾完全失了鎮定,給他卸掉護目鏡,摸他的臉反複确認:“摔疼了沒?摔哪了?”

許錦程還懵懵懂懂的,被江既漾一問,頓時一股後怕,要哭不哭的,“手腕和腳腕都疼。”

江既漾蹲下身給他檢查,捏了捏他的腳踝,又揉他的手,發現沒事後,松了口氣。

轉頭見那對夫婦在看,頓時火從中心起,把許錦程護在身後,冷聲道:“技術不好就避着點人,出了事對大家都不好,您說呢?”

那對夫婦彼此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其中撞人的太太歪頭瞅了下許錦程,又看向江既漾,問:“你是……小漾吧?”

江既漾對這聲音莫名耳熟,皺眉道:“您是?”

那女人直接把護目鏡摘掉,一雙頗具韻味的美目微彎,江既漾一驚,“伯母。”

這下子,連許錦程也覺得她眼熟了,可是死活想不起來她是誰,他剛經了一遭吓,現下還遲鈍的很,竟然漏了怯。

他帶着陌生與懷疑的目光正好與江既漾對上,江既漾一怔。

恰好這時那女人身後的男人出聲,“許錦程,連你爸媽都不認識了?”

這是白霖和許東晟!

許錦程的腦袋嗡鳴作響,盡管他早提前看過照片,可真人與照片終究是有差距的,兩人又裹得十分嚴實,別說是他,就算見過人的江既漾一時都沒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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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身為親生兒子,沒道理連父母的聲音都聽不出來——這次可露餡兒了!

“爸、媽,”思緒紛紛擾擾間,許錦程保持鎮定,甚至裝出絲委屈的埋怨,“可不是,多少年沒見了,唉,居然沒認出您二老。”

“死小子,你敢說你媽老?”白霖揍了他一下,許錦繡的飒爽完全遺傳于她,她沒有富太太的溫婉,相反,性格十分灑脫強勢,“你倆怎麽回事?我聽繡繡說,你們都解除婚約了,怎麽還在一塊呢?”

是,許錦繡知道兩人解除婚約,但不知道兩人又和好了。

許錦程一直沒告訴她,一個原因是許錦繡不同意,還有一個比較隐秘,他本就沒打算和江既漾長久處下去,告訴之後,除了平白添堵,還有什麽用?

不過這種理由是萬萬不能拿出來說的。

許錦程只含糊說:“我們還沒特別穩定呢,就沒告訴我姐。”

白霖才不管他這個那個,她至目前,連兒子進過醫院的事情都一無所知,可謂是真正的無事一身輕,雪仗一揮,“算了,我們确實難得見面,兒子,來陪我練練滑雪。”

許錦程深受其害,求助似的看向江既漾。

照平常,江既漾早該解救他于水火,可是對面是他目前得罪不起的人,眼觀鼻鼻觀心,放任白霖将許錦程拖走了。

許東晟和他留在原地,目光停在妻兒身上,話是對着江既漾說:“我妻子退休後,我便不再讓她知曉任何糟心事,可我卻是一清二楚的。”

由于平常許錦程并未表現出任何創後應激,對他也伶俐粘人,江既漾險些忘記他曾傷害過他。

初時并未任何愧疚,如今想起,忽然覺到些內疚心疼。

面對許東晟,也是心虛。

“年輕人折騰是正常,可有時,過了那個度就不好了。”許東晟說話不急不緩,頗有些施壓的意味,“小江,我這個父親雖不能時時刻刻守在兒子身旁,但該有的保護一樣不會少,還望你憐取眼前人。”

江既漾看着許錦程在雪地裏畏畏縮縮的前行,耳邊是許東晟暗藏鋒芒的話,心中悸動,承諾道:“我會的,伯父。”

鳴金收兵時,天色已經昏黃。

許錦程晃晃悠悠,摟着江既漾走,他還處在一種興奮的狀态——雖說是第一次見這個世界的親生父母,但他仿佛已經和他們很熟悉,尤其是白霖。

白霖和許錦繡不同,前者是個大齡玩伴,後者才像個母親,她倆位置似乎颠倒了,可是那都是許錦程沒體驗過的親情關系。

他都很喜歡。

這一夜與前兩夜不同,江既漾在雪谷裏重新訂了民宿。

民宿是客棧形式的,許錦程還有點新奇,他們的行李早已被送入房間,進門後,兩人一前一後洗了個澡。

許錦程先洗完,趴在被窩裏玩手機。

原本他是不喜歡旅游的,試試發現其實還不錯,這其中有多半的功勞屬于江既漾,他對自己清楚的很。

江既漾出來時,就見他頭發還濕着,已經把枕頭暈濕一片,板着臉把手伸過去,用毛巾給他擦頭。

他見許錦程還是玩的入迷,有種被忽視的醋意,故作不經意的問:“你玩什麽呢?”

“ID啊。”許錦程脫口而出,又覺得不對勁,結巴着解釋,“就是個記日志的軟件,Interesting diary的縮寫,我看別人寫的有意思,就翻着玩。”

江既漾記得他出來時看見許錦程的手指在動,或許是在評論?他沒有在意,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做。

他想,他今天算是見過許錦程的父母了。

兩人最近相處,他也自認為是比較穩定的。

于是他攬了許錦程的肩膀,尚且潮濕的身體擠進被子裏,去親他的臉,下定決心般,道:“程程,我們做吧。”

許錦程才開始給吓一跳,覺得自己聽錯了,反問說:“你說什麽?!”

“我覺得我們,可以邁出新的一步了。”江既漾抿唇,其實他也很害臊,以前都是許錦程主動,他壓根沒什麽經驗,“不要怕,我會慢慢來。”

可關鍵不在于他慢不慢,而在于許錦程早已沒了體力,他叫苦不疊,全身還酸痛着,推拒江既漾的靠近,“哥哥……我覺得我們回去也是一樣,我今天好累……”

江既漾見他抗拒,不知怎麽,心頭燃起把火,捏住他的下巴就親,喘息的間歇,輕輕咬着他的唇,“沒關系,我來動就好。”

燈在片刻後被關上,窗外雪花紛飛,飄落出輕輕的剪影,客棧通明的燈光,照不進心中的漣漪。許錦程反抗的手頃刻間失去力氣,他沉溺在江既漾給的溫柔裏,對視間,啞然無聲。

他被粗暴又溫柔的對待,他像條進入溫水裏的魚,明明在水中,可是空氣是稀薄的,他掙紮無力,險些死在這水裏。

在這場愛情的騙局裏,他再次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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