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直到回到車裏,時途的心跳仍然劇烈得不可思議。
他不确定是因為高海拔地區氧氣稀薄,還是因為蕭飒的吻太深,奪走了本就稀缺的氧氣。
他望向駕駛座的男人,恰巧四目相對。
蕭飒安靜地注視他兩秒,随後低頭笑了聲,“途哥,別勾我了,還得開車呢。”
“不是故意的。”時途說完琢磨了兩秒,故意又問,“我做什麽算是勾你啊?不說話,就只是看着你也算?”
“你什麽都不用做,只要在這,就是勾我。”
“是嗎。”
“是。”
蕭飒只回了這麽一個字,就打算結束這個話題。
窗外夕陽已經快要隐沒到山川之下,天色愈加深沉,幾顆星星已經伴着彎月升起。
今天還有很遠的路要趕。
蕭飒強迫自己冷靜,不管時途怎麽做,都要忍住不亂,繼續開車。
可這個念頭剛在他腦海裏成型,時途就突然靠近。
“蕭哥。”時途的嗓音有些啞,呼出的鼻息輕輕擦過蕭飒的耳朵,暧昧撩人。
蕭飒握着方向盤的手指猛然收緊,一股微妙的酥麻感從每一個細胞裏溢出,叫嚣着彙聚在一起,莽撞地沖向小腹。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沒有把這個故意使壞的人就地正法。
“時途,”蕭飒沉沉地出一口氣,近乎命令地說,“別鬧,我要開車。”
“嗯,你開車。”
時途說完,輕輕吻住蕭飒的耳朵。
去他媽的開車,去他媽的克制。
都別走了,今天都給我睡在折多山垭口!
蕭飒自暴自棄地認輸了。
他拉起手剎确保安全,然後直接把時途抱到腿上,抓住腦後的頭發,不管不顧地吻下來。
車窗是透明的,他們的情愛袒露在山川與星月面前,毫無保留。
時途緊張瘋了,卻又那麽着迷。
他摟緊蕭飒的脖子,熱烈又虔誠地将自己拱手奉上。
蕭飒吻得很兇,咬他嘴唇時,痛感鮮明。
時途很喜歡。
他不記得事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失控的,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蕭飒扣着十指壓在後排狹窄的卧鋪上。
“時途……”蕭飒近距離盯着他,眉心微蹙,眼裏染着侵占的欲念。
時途渾身繃緊,在混亂的思緒裏勉強找回聲音,含混又堅定地回應:“蕭飒,你來。”
一瞬間,吻與沖撞鋪天蓋地落下。
和蕭飒在一起的第一天,在折多山垭口,在倉栅貨車的後排卧鋪上,他們……
一切平息之後,時途手臂遮住眼睛,簡直沒臉面對。
蕭飒給他擦拭幹淨,見他仍然仰躺着不動,俯身摸了摸他的臉。
“怎麽了,不舒服嗎?”
“沒……”時途嗓子啞得不成樣子。
蕭飒手停在他耳側,垂眸笑了笑,“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剛才故意挑事兒的不是你?”
“是我。”時途承認的同時惱羞成怒,握住蕭飒的手,往他虎口咬了一口。
蕭飒沒躲,頗有深意地問:“味道還行麽?”
意識到這只手剛才沾過什麽,時途紅着耳朵又捂住了臉,“你別說話了,一個字也別說!算我求你。”
蕭飒不知想到什麽,笑着揶揄:“你求我管用麽?”
時途順着他的話也回想了一下。
有時候管用,但在某些時候,只會适得其反,就比如剛才……
這一比如就想的有點多。
時途趕緊收住,撐着酸疼的身體坐起來,在蕭飒懷裏靠着又緩了一會兒,這才跟他一起回到前排。
車輛啓動,他們頂着漫天星河,繼續着未完的路途。
後半程,時途在疲憊與興奮的雙重重壓之下,一直半睡半醒。
他沒怎麽講話,但只要清醒時,總是安靜地看着車窗上蕭飒的倒影。
這個人是他的男朋友了。
這樣的認知,哪怕只是想一想都令人心尖酸麻。
到達成都後,有人聯系蕭飒接下一單。
蕭飒在電話裏拒絕了,堅持送時途回南臨,并且決意給自己也放幾天假。
萬子和亮哥聽說時途回來了,約他第二天晚上一起喝酒。
時途沒拒絕,甚至還把蕭飒一起帶過去了。
臨近十月,秋老虎在市內橫行,氣溫甚至比前幾天的夏末還要高出幾度。
為了能吹到涼風,萬子特意約在河邊的燒烤攤。
時途和蕭飒到的時候,萬子和亮哥已經找好了位置。
萬子坐在亮哥斜對面,于是留給時途和蕭飒的空座也是個對角線。
這個座位安排,途哥很不滿意。
他走過去,照着萬子的凳子腿踢了一腳,“萬子,你上對面去。”
“我不,我想挨着我途哥。”萬子賴着不肯挪窩。
時途又給了他凳子一腳,“快滾,你途哥不想挨着你。”
萬子:“……”
亮哥看熱鬧地看着萬子,而萬子嫌棄地看向亮哥,被亮哥罵了句“兔崽子”。
時途目送萬子滾到餐桌對面去,這才滿意,和蕭飒并排坐下來。
烤串很快就端上餐桌。
四人喝着啤酒,閑聊最近的事,在河風吹過來時惬意地碰杯。
直到一頓飯快吃完時,途哥突然跟對面兩個人說:“有個事兒,今天想跟你們說一聲。”
亮哥和萬子撂下酒杯,有些蒙圈地對視了一眼。
“什麽事兒啊?”萬子問。
時途扭頭看向蕭飒,征詢他的意見,“我能說嗎,蕭哥?”
蕭飒給了個近乎溺愛的回答:“想說就說。”
萬子立刻就覺出不對勁兒,只有亮哥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時途得到蕭飒的應允,端起酒杯,挺正式地跟亮哥和萬子說:“這杯酒是敬你們的,沒有你們,這事兒成不了。我先幹了,然後再說。”
他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亮哥仍然懵圈,“不是,什麽事兒啊?”
時途喝完,将玻璃杯倒扣在餐桌上,當着兄弟們的面兒牽起了蕭飒的手。
“亮哥,萬子,你們應該也猜到了——我和蕭哥,我們在一起了。”
萬子一拍桌子:“操!我就知道!!”
亮哥一拍腦袋:“……不是,等一下,這怎麽回事兒?我知道什麽啊?什麽在一起,是說那種‘在一起’?!你?和老蕭?!!”
亮哥感覺一整個世界觀都被對面那兩個手牽手的男人給震碎了!
時途跟他們攤完牌,覺得既沒必要繼續多留,也不需要解釋太多。
他沒有再松開蕭飒的手,而是直接跟餐桌對面的兩位道別,和蕭飒一起打車回家了。
這個夜晚,一切都在酒精的熏染下變得瘋狂。
沒有了幕天席地的提心吊膽,蕭飒兇狠得近乎放縱。
時途這才知道,原來在折多山上蕭哥已經是對他手下留情了。
天邊逐漸泛白的時候,時途啞着嗓子,哭不出來,也叫不出來。
求饒失敗二十幾次,他早已經徹底認命,只能淪陷在蕭飒反反複複的折磨裏,任人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