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降谷……零。”黑川清和輕聲念出這個名字,終于露出了這段時間以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

她真心誠意地問:“很好聽,我之後可以叫你零君嗎?”

降谷零怒視着她,拒絕和她讨論名字的問題,他深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是開口說話的時候,語氣還是無法壓住恨意,他質問:“你想要做什麽?”

做你。黑川清和在心裏想。她擔心一下把人吓過頭就不好玩了,于是沒有這麽說,而是頗有耐心地解釋:“只是想威脅一下你。”

她從床底下把醫藥箱拖出來,翻出酒精和棉簽,放在降谷零身邊。

降谷零大概是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他問:“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你的威脅不會有用的。”

他知道作為卧底最忌諱的是什麽,說出名字就已經是底線,接下來就算黑川清和拿景光來威脅他,他也一個字都不會說。不能洩露任何關于公安的事情,他想。

黑川清和倒是聽懂了他的意思,略帶嘲弄地笑了起來。

她說:“原來你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啊。零君,我當然知道你不會洩露關于公安的事,我對那些也不感興趣。”

她伸出手,拽着降谷零的領子,迫使他從平躺轉為靠着床頭,她略帶嫌棄地撥弄了一下他的襯衫扣子,但最後還是一顆一顆地耐心地幫他解開。

黑川清和的長發垂下,落在降谷零臉側,那熟悉的香氣再一次飄來,降谷零屏住呼吸,但好像沒有用,他感覺自己在發熱,視線再一次模糊了起來。

朦朦胧胧之間,他忽然發現黑川清和不知什麽時候坐到了他的腿上。

柔軟的手掌緊貼他的心髒,黑川清和俯身親吻他,和以前任何一個吻都不同,完全由她主導,溫柔又窒息,似乎要把他溺死在其中。

長吻結束,黑川清和撩了一下長發,趴在他胸口,笑着輕聲說:“零,我想要的是你啊。從來都只有你。”

溫柔的話和她接下來的行動産生極大的反差,她一只手掐住了降谷零的喉嚨,虎口收緊,她溫和地說:“做我的情人,波本,或者是叫你降谷零。”

降谷零凝視着她,本能地想要掙紮,身體卻半點力氣都提不起來,他所能獲得的氧氣越來越少,但他受過一定的訓練,還能苦苦支撐一段時間。

他應該是要拒絕的,如果答應了,接下來大概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他應該也是要答應的,因為如果拒絕了,黑川清和大概會毫不猶豫地掐死他,潛伏組織的任務将會徹底失敗,并且景光也會暴露,公安會同時損失兩名卧底。

他閉上了眼睛。在缺氧中艱難轉動大腦,然後奇跡般得恍然大悟——得到他——這才是黑川清和的目的。

得到他,然後為所欲為,這是黑川清和對他的蓄意報複。

得出結論的下一秒,黑川清和松手了。

降谷零咳嗽了起來,劇烈的咳嗽聲中,他聽見黑川清和說:“做我的情人,你就可以繼續再組織潛伏,我不會把你和蘇格蘭威士忌上報,也不會阻止你做任何事情,這對你來說不應該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嗎?”

降谷零笑了,他擡起手,手臂沒有力氣,能做的僅有輕輕蹭一下黑川清和的臉,他微笑着問:“代價呢?清和,你想對我做什麽。”

黑川清和的紅眸定定地看着他,不加掩飾地閃過被稱之為谷欠望的東西,她親吻降谷零的喉結,慢吞吞地說:“做一些早就想做的事。這不算是代價,你會感到快樂的,你應該答應我才是。”

降谷零揚起脖頸,任由她舔shi自己的喉結,他輕喘着氣,聲音沙啞:“我答應你。”

黑川清和知道他會答應的,現在的降谷零是她沒有見過的樣子,大概是有意的,不然他的聲音怎麽會這麽好聽。

不愧是公安的精英。黑川清和心想,在清楚她的目的之後,立刻就要把這點轉換為優勢來引誘她。

她承認自己有被引誘到了。

但是她并不高興。

黑川清和停下來,她抓住降谷零的手,五指鑽進指縫,和他十指相扣。

然後毫無征兆地,她一口咬在了降谷零的肩膀上。

她咬得非常用力,牙齒刺穿皮膚,滿口是鮮血的鐵鏽味。

牙齒下的身體本能地顫抖着,與降谷零十指相扣的手被他的力氣壓迫得指根疼得厲害。

黑川清和松開了牙齒,冷淡地從他身上離開了。

她低頭看着下意識用手捂住肩膀傷口的降谷零,說:“我的肩膀也很疼,不過現在我們一樣了。”

降谷零閉上眼,被手铐栓住的手蜷縮想握成拳,但被他強迫自己松開了,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靜,他移開捂住傷口的手,任由鮮血流下,他甚至提醒:“我記得你的小腿也被槍打中了。”

黑川清和盯着那個深深的牙印看了一會兒,心裏很滿意,恨意似乎在這一口中流逝了些許,她拿起棉簽沾了點酒精,把鮮血抹去。

她的聲音都輕快了起來:“不用了,你接下來還要跑步呢。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身上最嚴重的傷是被她咬出來的,其他也全是她打的。

“……”降谷零沒說話,默默地看着黑川清和用棉簽輕柔地處理自己的傷口。

肩膀上的傷被她簡單地處理完了,她扔下棉簽,手指拂過男人緊實的肌肉,像是在彈鋼琴一樣躍動着,帶出低低的聲響。

黑川清和突然說:“零,你是在有意勾引我嗎?但這不會帶來什麽哦,我可不會因為美色就放過你的。”

或許是之前安室透帶來的虛假太多,黑川清和發現自己還是更喜歡真實一點的降谷零,那個會用仇視的眼神和怒意看着她的零。

更加有意思。

男人寬大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降谷零拒絕承認自己剛才是在勾引——這個詞未免太過,他只是想試探一下黑川清和對自己的身體有多大興趣,會不會因此放松警惕。

看來是不會的。那他就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做無用功。

降谷零的聲音重新變冷:“你剛才打進我身體裏的藥,還有香水,都是有問題的吧。”

他頓了頓,有幾分難以啓齒:“除了讓我失去力氣以外。”

“反應得很快嘛,零。”黑川清和笑眯眯地把他從上到下掃了一眼,一本正經地解釋,“這可是組織的最新研究,有一點點催qing作用,看來你已經發現了。”

很難不發現。

降谷零是個正常的男性,他不可能沒有察覺,只是剛才一直隐忍不說,直到黑川清和想要給他扣上勾引的帽子。

他對身體的掌控力逐漸回來了,但是随之而來的是下湧的熱意,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落在黑川清和手腕上的手蹭了她一下,輕聲問:“有什麽解決的辦法嗎?”

黑川清和看着他。

她其實很清楚降谷零剛才所有的表現都不是勾引,只是一種對自身優勢的利用,對她的弱點的試探,想以此尋得殺死她的機會。

就比如此時,這句話加上他肢體的小動作,看起來是邀請,但實際上他想的大概是如果要做,那麽該在什麽時候殺了自己會比較好。

黑川清和并沒有這個時候想死的打算,所以她站了起來,聳聳肩,說:“自行解決。我要出去辦點事,沒有時間陪你了。”

降谷零沉默兩秒,問:“你要去哪裏?”

他不指望黑川清和會回答,只是順勢一問,沒想到黑川清和卻回答了:“去警察廳。”

降谷零一驚,下意識坐直了,他緊緊盯着黑川清和,問:“你去哪裏做什麽?”

黑川清和漫不經心地回答:“去入侵個電腦,找個卧底名單,看看你有沒有騙我。”

“什麽?”降谷零一怔,随即反應過來黑川清和說的是名字,他飛快地說,“我沒有騙你。”

“不信。”黑川清和惡劣地勾了勾唇,她湊過去親了親降谷零的唇,遺憾地說,“現在波本說什麽我都不會信了。”

手铐被拽得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降谷零沒能掙脫,但手腕上的疼痛讓他冷靜了下來。

他看着黑川清和臉上的笑,知道這可能只是個故意激怒他的借口。

但黑川清和要去警察廳的這件事卻是真的。

黑川清和重新把頭發紮了起來,撿起地上的兩把槍,都塞進了口袋,她沖降谷零揮揮手,說:“待會兒見,我相信你會來阻止我的。”

說完這句話,她就轉身離開了。

房間裏只剩下了降谷零一人。

他面無表情地想辦法解開了手铐,想要立刻追上去。他現在知道為什麽黑川清和沒給自己腿咬上一口了。

但是他的身體滾燙,呼出來的氣都是熱的,這種狀态顯然無法出門。

他不得不把自己關進浴室,讓冰冷的水從頭頂降下,一邊先用手機把這件事告訴公安的人。

但在淋了五分鐘冷水後,他也僅僅是體表溫度降了下來。

那不知什麽成分的藥劑讓他真正需要降溫的地方無法被緩解,他的腦海裏響起黑川清和的那句“自行解決”,反複回蕩。

必須要抓緊時間。他對自己說。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這麽輕松地就能解決藥劑帶來的影響,是件好事。

只是心底被算計的屈辱揮之不去,他恨恨地把浴室的燈關上,再三猶豫,還是閉着眼睛伸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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