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只可惜，降谷零不是會沉浸于悲傷中什麽也不做的人。
正相反，他恐怕很快就會作出強烈的反擊，對自己或者是組織。
大概是自己。黑川清和想，畢竟公安現在還沒有能力對組織出手。
黑川清和并不覺得失望，或許她喜歡的還正是這樣的zero，如果被這麽輕輕一打擊就一蹶不振的話，公安也不會派他來組織卧底，她大概也不會喜歡上他。
她喜歡柔韌，除了身體，也喜歡這樣的靈魂。
不告訴降谷零諸伏景光沒死的原因還有一個。黑川清和想知道如果降谷零對自己出手後，卻又知道了蘇格蘭沒死的真相，他會不會對她産生愧疚。
如果愧疚的話，他會不會收起把自己抓起來的想法？
黑川清和站在客廳巨大的落地窗前，想着這些有點天真的想法。
他們的家中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玻璃透明，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車水馬龍，曾經黑川清和試探地跟降谷零提出過要在這裏試一試，被他紅着臉堅定地拒絕了。
唔，如果愧疚不能讓降谷零打消抓住她的念頭，那她就趁火打劫提出在這裏試一次的想法好了。
很好，黑川清和這麽想着，滿意地離開了落地窗。
降谷零在書房裏坐着，面前擺着電腦，在看見她走過來的時候下意識把電腦合上了。
黑川清和也不在意，她走過去，做到了書桌上，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他面前：“喝點水吧。”
降谷零接過杯子抿了一口水，黑川清和注意到他大概是有話要說。
果然，降谷零開口問：“萊伊是怎麽回事？你之前說他是FBI？”
黑川清和沒想到他會問這個，疑惑了兩秒，想到可能是公安那邊要了解，于是如實告訴了他：“他啊。我之前就懷疑他了，你還記得那次我們去任務的時候，站臺上那個叫他哥哥的小女孩嗎？後面我去查了一下，大概知道他有問題。”
黑川清和瞅了眼降谷零的臉色，繼續往下說：“然後就是那天，他突然出現在那裏，想要帶走蘇格蘭，我就幹脆向朗姆揭發了他的身份。至于FBI這個，是我随口說的，也有可能是CIA，但應該就是美國那邊的。現在組織已經在對他展開追查了。”
她說得比較簡單，但其實事情要更加複雜一點。
那天萊伊的出現完全在她的預料之外，他也并不是想帶走“蘇格蘭”，而是發現了“蘇格蘭”并非真正的蘇格蘭，因此想以此要挾她。
黑川清和當然不會讓他幹擾到自己的計劃，立刻揭發了他的身份，迅速叫了朗姆過來，準備把他也處理掉。
但萊伊隐藏的實力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強一點，她沒能把他順利解決，兩人落得一個兩敗俱傷，然後在朗姆的人來之前，萊伊逃跑了。
黑川清和眸色深沉，她比誰都希望要先找到萊伊，在組織的人找到他之前把他解決。自己處死的是假蘇格蘭這件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她見降谷零陷入思考的樣子，半開玩笑地說：“真沒想到你們三瓶威士忌都是卧底，看來組織以後給代號的時候都要小心了。”
“組織有找到萊伊嗎？”降谷零沒有理會這個并不好笑的玩笑。
“沒有，但是據貝爾摩德說好像在美國看見了他。”
降谷零看了一眼已經黑屏的電腦，對這個說法感到不置可否。
如果萊伊在美國的話，那剛才聯系他，自稱是萊伊，FBI的人是誰？
只是為什麽萊伊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如果赤井秀一知道他在想什麽的話，肯定要說一句只能怪黑川清和留給他的印象太深。
黑川清和和蘇格蘭沒有任何關系，她為什麽要為了他違背組織的命令，又費盡心思地幫助他假死？只有可能是和波本有關。
在确定這個關系之後，再略微調查一番真正的蘇格蘭去了哪裏，結論就出來了。
黑川清和沒有在書房久留，降谷零重新打開了電腦，在對話框上面慢慢地敲下答應合作的話。
在轉過一個轉角之前，黑川清和都沒有想到這件事有降谷零的加入。
是夜，月亮高高懸挂在天上，黑川清和在完成一個組織的任務，這并不是一個很麻煩的任務，她只需要潛入目标家中，然後把對方家裏的東西輕微移動一下就足以。
但她沒想到的是，這麽一小個任務，不知怎麽讓她被FBI盯上了。
黑川清和煩躁地鑽進沒有人的巷子裏，低頭給安排任務給她的朗姆發信息，指責他沒有做好保密工作。
安靜的巷子只有她輕敲手機的聲音，FBI的人應該被她甩掉了，但就在黑川清和放下心來的時候，一種強烈的危機感浮上心頭，她猛地停下了腳步。
地上有一點紅光閃了一下，黑川清和與生俱來的本能救了她一命，子彈射進她腳邊的土地上。
黑川清和瞳孔微縮，她迅速地跑了起來，試圖把自己躲進狙擊的死角。
她往牆角躲去，同時擡頭去看狙擊點是在哪裏，按照這個角度……這個距離過去符合的位置只有——1200碼遠的高樓。
是萊伊？黑川清和迅速聯想到了最有可能的一個人。
這個時候……黑川清和暫時縮在牆角，手機迅速地發送短信，告訴自己的人立刻去找狙擊手的位置。
不管是不是萊伊，她現在需要做的是先解除此時的危機。
狙擊手一擊不成大概就會換位置，但黑川清和也必須要離開這裏，如果狙擊她的人是萊伊，那估計很快FBI的人也會找過來。
她無聲地邁進黑暗，精神繃緊，随時警惕着會落下的子彈。
好在她一向警惕，撤離時走的是遮擋物比較多的巷子。
而且，黑川清和隐約覺得萊伊似乎并不是想殺死她。剛才那枚子彈雖然沒有落在她身上，但是就算落在她身上，估計也不會成為致命傷。
又是一個想要活捉她的人？
不過也是……在萊伊看來自己應該也沒有那麽忠誠于組織。
黑川清和一邊想着，一邊拐進旁邊的一條岔路，然後她撞見了沒有想到的人。
“難怪了……”黑川清和輕聲說。
陰影中，金發男人走了出來，降谷零握着槍對準她，笑了笑：“清和。”
黑川清和慢慢地舉起來雙手，她并不慌張，只是有點奇怪：“我記得我出門的時候把家門鎖上了。”
“……你應該也知道那樣是沒法困住我的。”降谷零說，他并沒有因為黑川清和的配合而放松警惕，相反地他還後退了一步，直覺告訴她黑川清和一定留了後手。
“确實。”黑川清和點點頭，她輕松地說，“那你也應該知道，只靠這麽簡陋的計劃是沒有辦法把我抓到的，哪怕是和FBI一起。”
“我知道。”降谷零并不沮喪，在他得知赤井秀一并沒有成功讓黑川清和受傷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次計劃失敗了一半。
黑川清和安慰他：“這不能怪你，只能說是FBI的問題，他們太沒用了。”
她走向降谷零，遠處忽然傳來了腳步聲，她抓住降谷零的手腕，笑着說：“FBI的人要來了，波本先生，你不準備逃嗎？”
來的人應該是組織的。降谷零想。他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兩下，他心想回去之後一定要問一下為什麽赤井秀一保證不會出問題的狙擊居然失敗了。
他原本以為黑川清和多少會受一點傷，他一開始就沒打算在這次和FBI的聯手中把黑川清和抓到，只是想先削弱她的一部分能力，卻沒想到她出現的時候毫發無損。
不解決這個問題的話也會對之後的抓捕造成影響。降谷零心裏劃過很多念頭，但在面對黑川清和的時候他卻收起了槍，邁出了步子。
“你不應該出來的。”黑川清和說，“組織如果知道你在這裏的話會懷疑你的。”
降谷零走在前面，有目的地把黑川清和往一個地方帶。
他回答黑川清和說：“不會的。”
黑川清和微微皺眉，大腦思索着為什麽降谷零會這麽說。
她感覺到了不妙，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她知道應該是組織的人，所以沒有管。
她看着降谷零，代表狙擊的光點落在了降谷零的後心上，一瞬間黑川清和就知道為什麽降谷零會這麽說了。
f**k！短短幾秒，黑川清和心裏先罵了自己的人怎麽這麽久都沒找到萊伊，不但沒找到，還讓人能繼續狙擊。然後她開始罵降谷零，罵他絕對是故意的，掐着點，讓組織的其他人看見他被狙擊。
思想只需要一秒不到的時間就能想很多，行動不需要大腦，只需要本能，耗費大概一秒。
最後伴随着狙擊子彈落進骨肉的聲音，黑川清和感受到了入骨的疼痛，她用身體擋住了本應落在降谷零身上的子彈。
她最後在心裏又罵了降谷零一句，心想他是不是料到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保護他，會心甘情願地中槍。
這一瞬黑川清和忽然好像知道自己之後會是怎麽死的了。
很快這些念頭都消失了，耳邊是組織裏自己的手下驚慌失措的聲音，溫暖的懷抱接住了她，降谷零臉上露出不知是真是假的驚訝和慌張，在大聲叫她的名字。
如果還有力氣的話，黑川清和真的很想豎起一根中指。
真不妙，被降谷零找到了自己最大的弱點，并且他還學會了利用。
醒來的時候，黑川清和看見眼前一片金色，她還想着降谷零還算有點良心，雖然害的自己中槍，但還是在照看自己。
但她眨了眨眼，卻發現那是一頭金色的長發。
好的，原來是貝爾摩德。
黑川清和重新閉上了眼睛。
“喂喂，看到是我你很失望嗎？”貝爾摩德的話讓黑川清和不得不重新睜開眼睛。
她嘆了口氣，問：“沒有。波本呢？”
“……你這句話就說明了一切。”貝爾摩德搖搖頭，“這次又是怎麽回事？聽說你幫波本擋了槍？”
“差不多，所以波本呢？我現在在哪？”黑川清和問。
“你在組織的醫院，波本出去了。”貝爾摩德只好告訴她。
黑川清和終于沒有再問了，她看着天花板，突然說：“我怎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如果沒記錯的話，上一次是在我家。”貝爾摩德說，“我以為你這段時間已經把波本控制住了，怎麽還會出現這種事情？”
“如果說我早就猜到了你會相信嗎？”黑川清和說。
“不信。”
“不信也沒辦法。”黑川清和轉移了話題，“你不是說萊伊在美國嗎？怎麽會出現在了這裏，昨天就是他狙擊的我。”
“他狙擊的是波本。”貝爾摩德糾正她，她淡淡地說，“以你那怪物般的直覺，他第一次狙擊你的時候并沒有得手對嗎？”
“沒有。”黑川清和說，“是我自己作死要幫波本擋槍，我有病。”
“你知道就好。”貝爾摩德心想，戀愛腦确實是一種病，她臉上露出一點憂心忡忡，“你和波本……你之後真的不會死在他手裏嗎？就算是……他也不是什麽善茬。”
貝爾摩德從來不會輕視任何一個能夠長期潛伏在組織的卧底。雖然說他們出身官方組織，但并不代表他們會心慈手軟，相反的，比起惜命的組織成員，他們反而會更加地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黑川清和心想貝爾摩德和她想得一樣。
但和貝爾摩德的憂心忡忡不同，她其實并不是很在意。
“他目前還不想殺我。”黑川清和說，頓了頓她補充，“真的想讓我死就再說吧。”
黑川清和傷得不算輕，但是她有着怪物一般都恢複能力，她堅持要回家，組織的醫院也沒有辦法把她留下。
回家的路上是降谷零開的車，黑川清和看着窗外，漫不經心地問：“這在你的計劃中嗎？”
一半一半吧。降谷零一開始就做了兩手準備，如果黑川清和沒有替他擋子彈，那那枚子彈就是洗清他出現嫌疑的道具。如果黑川清和擋下那顆子彈，那就算是成功削弱了黑川清和的能力，并且确定了黑川清和的弱點。
但降谷零并不想這麽說，他沉默兩秒，自嘲地說：“如果我說不在你會信嗎？”
“不信。”黑川清和笑笑，“zero那麽聰明，我并不奇怪你能這麽快就找到對付我的辦法。只是在看到我受傷的時候，你有沒有一點愧疚呢？你那個時候的驚慌是演出來的嗎？”
降谷零沒有說話。既然是在計劃之中的事，在成功的時候又怎麽會産生愧疚。至于那時的驚慌……連他自己也難以分辨是真還是假。
黑川清和看了他一眼，很輕易地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但她唇角的笑意卻加深了。
在汽車經過一個紅綠燈停下的時候，她忽然靠近降谷零，在他耳邊輕聲說：“那如果我告訴你，諸伏景光其實沒死呢？”
降谷零像是凝固了一般僵硬了幾秒，他猛地扭頭，不可思議地看向黑川清和，扭頭的力氣之大甚至讓黑川清和擔心他的頸椎。
“你說什麽！”
她嘆了口氣，裝作可憐地說：“你這次是和萊伊合作的是嗎？看你的表現，他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你。如果你知道了，還會讓他開槍打我嗎？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呢，結果還被你這麽對待，真是好委屈。”
淩晨四點就v了！從22章開始！看過的不要再買啦！
下周能完結，計劃中就是一個小短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