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有的時候,盡管種種證據已有端倪,甚至指明了是誰,但總會心存僥幸一下,覺得應該沒那麽巧。

事實證明,還真就那麽巧。

死去的前任忽然開始攻擊她。

高芷芊鎮靜地壓下視線,悄無聲息藏到桌屏後。

她跟聶祺當初也算好聚好散,同在一個公司屋檐下,呆在這裏也有個照應。

前提是聶祺已經忘了她。

男人走進單獨的辦公室,衆同事已進入備戰狀态。

她一個小小的實習生,估計是派不上用場了,高芷芊毫無心理壓力,輕巧道:“你們需要咖啡麽?我去樓下幫你們買?”

然後她就能順便打電話詢問姐姐,聶祺現在到底是個什麽心境?

同事們應接不暇,紛紛應道:“可以,小高快點哦,等着提神呢。”

高芷芊比了個ok的手勢,便立刻拎上小手包,準備離開——

“小高。”要進去彙報的李律師叫住她,“麻煩你先幫我送一杯咖啡進去,我這會兒空不出手。”

高芷芊很是勉強,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可是她都還沒打探清楚敵情,這就要深入敵營了嗎?

但是姐姐叮囑過她,一定要扮演好簡單可愛的實習生角色,同事多微小的要求都得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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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芷芊将手包擱回原處,“好的,我這就去。”

她去茶水間泡了杯速磨咖啡,跟在李律師的身後,像只乖巧的小尾巴。

李律師抱着資料敲門,裏面傳出男人孤寥而微沉的聲線:“進來。”

高芷芊低着腦袋,有些分心,他聲音變好聽了,還多了點成熟男人的性感。

進去以後,她首先瞧見幹淨的辦公桌上,除了電腦便是豎立的相框。

“真假品牌案,boss,勝算太低了。”

“訴訟人是真品牌,但被假品牌搶先一步注冊,這有理也不占理了。”

“要是接了,boss你的全勝紀律很有可能……”

在場加上李律師,共有五個人,兩位靜默不言站在外圍的疑似保镖,另外兩位是讨論案子的律師,一臉憂愁地翻着文件,正在勸解上司回頭。

李律師則上前遞過翻出的陳年官司,“聶boss,這是前年勝訴的品牌案子,我都找全了。”

坐在皮椅的聶祺,氣勢壓他們一頭,眼眸像沾染無數血腥過後的冷情,“輸的風險越高,賺的也就越多。”

正要端上咖啡的高芷芊內心不免驚嘆。

氣場也比她的姐姐猛烈好多,這還是她認識的單純小狗麽?

小狗是一去不複返了,她得做好本職的演繹角色。

高芷芊作乖小伏低狀,雙手捧着咖啡放到桌面,眼角的餘光掃過相框的正面。

竟然是她給拍過的照片。

照片上的背影長發飄飄,穿着最簡單的校服,站在一望無際的海裏。

拍出水藍一色的意境,極具氛圍美感,即便沒瞧見正臉也能腦補出這是大美人。

洗出照片以後她找了個發工資的時機,塞到信封和錢捆一起,預備給他的驚喜。

可惜就是她沒能親自看見聶祺被感動哭的樣子,否則一定再多拍幾張美人的哭臉,留作紀念。

見到多年後成長起來的聶祺,她似乎還存着些微的念想。

等等。她應該去辭職啊!!!

聶祺既然還記得她,說明必有妖!

不知不覺,高芷芊便想遠了,察覺到衆人的目光積聚在她身上時,手裏的咖啡碰在桌沿,傾斜倒在桌面,滾出溫熱的液體,杯子絲滑得,竟沒發出一點聲音。

高芷芊微滞。

還有比碰到前任還犯錯更尴尬的事兒麽!

這下想躲過聶祺的目光,是不可能了。

李律師率先替她道歉,“boss對不起,她新來的,平時很機靈,今天可能太緊張了。”

高芷芊連忙點頭,把腦袋壓得更低,發出一聲模糊微弱的“抱歉”,聲音比蚊子還小。

男人并未看她,仿佛是無足挂齒的小蝼蟻,等她擦完桌面,只道:“炒了。”

高芷芊:“……?”

不是,她都還沒遞辭職信,憑什麽他先炒人?!

他這麽說,她還偏就不辭了!

高芷芊收拾空的咖啡杯,一聲不響地離開,帶着點無端的傲然和氣呼呼。

與她之前進來的卑微做小,完全是兩個世界。

兩名律師,包括李律師,都瞧得一愣一愣的。

反觀皮椅上運籌帷幄的男人,臉色依舊冰冷,似乎早已預料到她的翻臉。

從辦公室出來,高芷芊氣呼呼地躲到洗手間,洗幹淨沾了咖啡液的手。

咖啡杯則扔垃圾桶。

她決定了,賴在他的律師所當鹹魚,直到他的律師所倒閉為止!

頭一回有如此宏圖壯志,剛立起沒多久,幾個女同事便偷偷到洗手間找她。

“哎小高,我問你,聶boss今天狀态看着怎麽樣?”

高芷芊還在氣頭上,随口道:“什麽怎麽樣?”

女同事臉羞紅,輕輕撞一下她的手肘,“就是說,他看起來心情如何?我們姐妹幾個準備今天第108次表白呢。”

高芷芊一愣,這狗前任可真是受歡迎。

她傲嬌地轉過小臉,“不知道,他說要炒我鱿魚。”

女同事紛紛為她抱不平,“天,聶boss好過分。”

随後,像是意識到暗戀者的身份,開始替上司找補。

“不過小高,你是不是犯了什麽錯啊?”

“對啊,boss都能容忍你是關系戶了,還有什麽不能容忍的。”

“準是你做了他不能原諒的事兒。”

高芷芊被她們一張接一張嘴的炮轟,本就郁悶的心情快要爆炸旋轉升天。

她頭一擺,又抛出示威的魚餌:“實話跟你們說吧,我就是他的初戀。”

這下,女同事們掩唇,齊齊一片抽氣聲。

高芷芊很滿意她們的反應,唇角得意忘形地翹起。

她以前都不屑于玩這種小把戲的,現在偶爾玩一下炫耀,滋味還挺不錯的。

但女同事們接下來的反應,讓她險些氣結心肌梗塞。

“小高,你也太虛榮了,為了擊退我們這些競争對手,竟然撒謊。”

“你撒謊也撒個像樣點兒的,聶boss的初戀那麽高,你呀,小雞仔一只。”

“就是,我們都猜初戀是1米8以上,現在沒準在國際做超模呢。”

三名女同事踩着恨天高的高跟鞋,又的确是比高芷芊嬌小的身材略微勝出一丢丢,這會兒比劃着高芷芊細小的個頭,掩唇笑得更歡了。

好像把她當成了寵物一樣來調戲。

高芷芊唇角抽搐,開始考慮從哪裏下手可以掐死她們。

她打斷她們,補充道:“那張照片,是我拍的。”

女同事們吃驚道:“小高,你還會魔法呀,變出一個高的自己,然後矮的自己拍高的?”

高芷芊:“……”

幹!誰也別攔着她,她要掐死這群臭女人!

她雙手高舉就要剪向其中一個女同事的脖子,那位女同事見她這麽可愛,開心地輕拍一下她的腦袋。

“好啦,看在請我們吃過大餐的份上,我們就不計較你撒謊的事了,好好工作吧,小高,争取讓聶boss另眼相看哦。”

幾名女同事揮手跟她告別,很是意趣盎然。

高芷芊的淺眉已經抽得宛如得了帕金森病。

聶祺雖然說炒了她,但傍晚下班之前,人事部也沒來通知她離開。

之後,她給姐姐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接。

估計是在忙,她便發消息問:【姐姐,聶祺的律師所怎麽回事?】

快到下班的時間段,高芷芊起身去洗手間。

然後,廁所門該死不死地壞了,她被鎖在了裏面。

她今天已經夠倒黴了,怎麽連這破廁所也惹她!

高芷芊臉蛋泛紅,使勁推那扇門,愣是推不動。

跟座山似的,她推了許久,連條縫隙都沒瞅見。

高芷芊萬分糾結,終于微弱地求救一聲:“Help,救命…”

嗚嗚她堂堂高家二小姐,憑什麽要被困在破公司的廁所裏,還是前任的破公司。

她羞着臉喊了幾遍,門外也沒有傳來人類的動靜。

同事不會都下班了吧……

再過幾分鐘,律師所就要關門了,她要被鎖到第二天早上。

想到這兒,高芷芊拔高音量,“有沒有人,救救…”

她真的不想在廁所被關一晚!

高芷芊倚着門,反省後悔着自己為什麽挑了間鎖壞的門,為什麽不帶手機,為什麽要在這個時間來上廁所等等。

以前她總笑崔晨曦出一些清新脫俗的事故,現在想想,笑到犯闌尾炎送上救護車,也比她一個嬌弱美女鎖在廁所要體面好聽多了。

“嗑嗒”,皮鞋踩在地面的聲響。

高芷芊覺得有救了,立刻重複呼喊道:“我被困住了,快救我。”

旋即門被重力砸開,她往後退了一步,終于得以見天日,正想向救她的同事道謝,擡眸見到的是短發面無表情的聶祺。

高芷芊感謝的話到嘴邊,卡住了。

他替她砸開門,毫不費力,轉過身在盥洗臺洗了個手。

聽着嘩啦啦的水聲,高芷芊掩飾尴尬,将道謝說出口:“謝謝你啊,聶祺。”

男人背對着她洗手,不發一言。

這會兒律師所好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高芷芊也不想跟他多呆,立刻邁步準備偷溜。

她正輕輕貓着步溜到門口,低沉的男聲響起:“你不解釋一下麽?”

解釋什麽?解釋她為什麽上廁所被困住麽,多尴尬啊!

高芷芊慢慢地回過身,臉色微狹,局促道:“我不知道你在這兒上班,明天就不來了,你放心。”

這是她頭一回對人那麽誠懇,絕無戲谑玩弄他的心!

聶祺整理好因洗手挽起的袖口,西裝整潔得一絲不茍,他改頭換面,早已不是以前的單純善良。

他瞥着毫不知錯的女人,眼光冷而淡,“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高芷芊沒明白他意思,緊接着,男人一步步逼近,不帶痕跡地堵死她能逃的路,“什麽時候跟我結婚?”

她如遭晴天霹靂。

好半天沒從他那句如此直接又理直氣壯的話裏回過神。

這這這前任,怎怎麽還盯着她。

她都有未婚夫了。

還以為照片是懷舊呢。

誰知道依然對她念念不忘,心懷歹心。

高芷芊下意識想拉開一點距離,卻發現已無路可退,她被困在女廁門口的大理石牆面上,左右不是人。

好一會兒,她發出蚊子般的聲音:“我有未婚夫了…”

聶祺垂眸緊盯她,“沒聽清。”

高芷芊幹脆破罐子破摔,閉着眼直面他道:“很抱歉,我已經訂婚了,不能答應你的求婚。”

聶祺臉色驟涼,如墜冰窖般寒冷可怖。

她閉着眼那麽慫,分明是害怕他的。

但說出來的回複又官方又公式化,壓根不怕傷害他,就像沒有心一樣。

聶祺唇角微彎,如此情形下,笑得有些陰冷,“訂了婚,就一定會結婚麽?”

高芷芊:“……?”

你怎麽黑化得那麽徹底啊?以前的單純小狗果然是假象吧。

她現在感覺自己拿了惡毒女配劇本,還是辜負年少單純的正牌男主,男主長大後發了跡,便回來報複她的那種。

然後正牌女主出現,在受了情傷的男主身邊悉心照顧,最後修成正果。

高芷芊沉浸在腦補的劇情中,絲毫沒發現男人已悄悄掐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身。

等反應過來時,呼吸已被掠奪,他的唇重重碾着她。

高芷芊:“!”慌亂地伸出手欲推開他。

她她她不想在女廁門口親,又不優雅,又沒格調。

說出去,她高家二小姐會笑掉人家的大牙。

但她的抵抗被男人當成了不情願,吻得愈發深猛,甚至她越掙紮他越興奮。

“你這個死變态…唔…姐姐是不是你收買的…!”

高芷芊被吻得一塌糊塗,腦袋暈乎乎迷糊得七葷八素。

至于艱難問出口的質問,早在意亂情迷的親吻中,忘得一幹二淨。

聶祺終于放開她時,粉嫩的唇已變得殷紅微腫。

她呆呆的,好像還沒從被強吻的怔愣中反應過來。

聶祺神色有種不易察覺的餍足感,還壓住她的下巴,拇指從嫩紅的唇瓣狠狠一抹,像擦火柴點燃一般。

高芷芊确實有火辣辣的感覺,但那是他不要臉咬她唇內側,專門存心搗毀她的潔癖。

又用粗粝的大拇指蹂.躏,如花瓣嬌嫩的唇哪禁得起,這不,已經火辣辣地灼燒般微疼。

她養尊處優多年,渾身上下都細皮嫩肉的。

不止是唇,手腕和腰都被掐出了紅印,跟打了一場戰似的

聶祺則像滿足了欲望的財狼,暫時收斂起爪牙,“那我等你解除婚約。”

高芷芊:“……?”

他他他這個混蛋,親完她還要她負責!

高芷芊憋着一股氣回到別墅。

她氣沖沖跑到三樓,沒坐電梯,“噔噔噔”地每一步踩在抛釉階梯上,恨不得踩爛腳下的地磚。

高詩澤剛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還沒等阿姨送來清淡的粥食,妹妹也回來了。

沒見人先聞聲。

随後,書門被小公主野蠻地推開。

妹妹叉着腰,伸出手指直戳她的鼻梁:“姐姐!你為什麽要陷害我!”

她的嘴巴都被親疼了,愣是用漱口水洗刷了好幾遍。

不敢相信姐姐竟然跟被她抛棄的前任串通起來,合夥算計來坑她。

她就這樣毫無知覺地跳進了坑!

高詩澤氣定神閑的穩重,拎起手旁的清茶,慢條斯理輕抿一口。

高芷芊瞪圓雙眼,難以置信姐姐的态度。

高詩澤終于開口解釋:“我覺得,聶祺比你那個未婚夫适合你。”

高芷芊:“……你在說什麽啊姐姐!”

不幫她說話就算了,怎麽還幫聶祺說話!

這不是助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麽!

高詩澤眉一挑,問道:“你老實說來,當年是不是連再見都沒跟人家說?”

高芷芊愣住。

姐姐這句話無疑是大殺招,頓時讓她後面準備痛罵聶祺的話給吞了回去。

…這麽說起來,好像是她辜負人家在先的。

可是…她賠禮道歉還不行麽,為什麽還得嫁給他…

高芷芊鼓起腮,含糊道:“我只是忘了,如果我記得我肯定會跟他說一聲的呀。”

高詩澤非常了解自己的妹妹,雙手攤開念道:“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你辜負的男生,如果他一事無成還好,但恰逢他現在只手遮天,跟高家合作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你嫁給他。”

高芷芊沒想到事情那麽嚴重,有點兒委屈和郁悶,想哭,她撒嬌道:“姐姐,所以你就得賣妹妹來保榮華富貴嗎,我好難過。”

高詩澤恻隐之心微動,起身向她走去,溫柔地抱住眼圈紅了的妹妹,“不是姐姐追求榮華富貴,而是現在局勢已經不一樣了,我們高家需要新鮮血液的注入,單靠我,遠遠不夠。”

“爸媽也抽空回來見過聶祺一面,認為他品德過得去,這才答應的。”

“還有,聶祺之所以飙升得那麽快,是因為他是董家失散多年的兒子。”

聽到最後一句,高芷芊驚得淚水在眼眶裏打了個轉,愣是憋了回去。

還真的是拿了男主劇本,會有正牌女主嗎…

高芷芊已然忘了自己的處境,勁爆八卦令她欲罷不能,她追問道:“你怎麽知道的?難怪廖博說董家精心栽培他,因集團無合适的接班人,原來是真的親生兒子!”

高詩澤嚴肅道:“這事兒只有董家和我們知道,董家并不打算洩露此事,是聶祺把我們當自己人,這才坦白的。”當然,這也是爸媽答應的本質原因。

一個富有野心的白手套,是無法和世家聯姻的,哪怕高家再落魄。

家裏的集團和各分公司,高詩澤接手後,已有初步了解。

之前爸媽重心放在跨國發展,對國內稍有疏松,她和妹妹出國的幾年尤甚。

直到她兩年前回來,發現諾大的恒市,已是董家的天下,昔日輝煌的晁家都被趕得毫無存在感。

高家的産業問題不大,沒有晁家面臨轉型的困境,但如果想要在國內繼續發展下去,跟董家需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她不可避免地跟聶祺見面會談,對方跟在校時的單純偏執完全不一樣了,被冷酷而殘忍的果斷覆蓋。

但提到芷芊時,他還是有些微的不同。

聶祺很直接,說達成合作很簡單,只需要她的妹妹心甘情願嫁給他。

随後他又補充,不是心甘情願也沒關系。

高詩澤回去深思熟慮了好幾天,期間也跟爸媽電話通話聊過。

妹妹在國外的未婚夫,他們是知道的,但那位未婚夫是個學藝術的癡情種,在歐洲家族中也得不到器重。

而高家目前需要國內的力量,國外有世家L的幫助,其實不需要多一個替代品。

聶祺提出的要求,其實是對高家百利而無一害的,對董家大概只有挽回一點名聲的作用。

董家經過這幾年的快速發展,早已不在乎那一點圈子裏的名聲。

當資産積累到一定程度,圈子裏的家族自然會貼上來。old money和new money,關鍵在于money,并非在于old and new。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這些利害關系妹妹也不用懂,她這個做姐姐的,只需要給她找一個合格的伴侶,以防在她或者爸媽出意外的時候,能有個人依靠,不至于一振不撅。

昨晚經過姐姐的悉心教誨,和對聶祺的硬誇,高芷芊已經慢慢接受了一點事實。

她也明白自己的婚姻不可能随心所欲,所以她已經盡量找喜歡的貴族子弟了,但沒想到還是得聽從家裏的安排,要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

…好像也不能說不喜歡。至少他那張臉,她曾經是喜歡過的。

啊啊啊,還是好煩。

高芷芊很沒精氣神地打卡上班,呆在崗位上蔫蔫的。

以至于同事們都沒敢使喚她,盡量讓她幹些打雜的輕活兒,還講段子逗她笑。

她的笑點比較奇怪,喜歡冷笑話,所以尋常的段子她聽了毫無反應。

同事們非常驚訝,段子都不能讓小實習生開心起來,到底是經歷了什麽才喪得如此徹底啊!

甚至下午聶boss來了一趟,小實習生也無動于衷,仍是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朵,随風搖晃,沒有主心骨兒。

奇怪,聽女同事說,她可是很喜歡boss的,為了boss還撒離譜的謊。

連大帥哥都不能提起她的快樂了嗎。

但很快,随着一位清秀素淨的女人到來,跟前臺預約了找boss,說是他的大學女友。

小實習生倏地一下,振作如閃電,臉上洋溢出了甜甜的笑。

這笑撩到了不少單身男同事,胸膛小鹿狂奔。

高芷芊如春風拂面,饒有興趣地盯着那個女人。小白裙,不施粉黛,而且聶祺很快就同意讓她進辦公室。

一定沒錯了,正牌女主!

還好我沒放棄,終于等到你。

聶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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