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番外三
番外三
岑檸的生日快到了。
孟遙清本意是想和她過二人世界,腦子裏也裝滿了甜蜜美好的幻想,只可惜在他說出自己的期待以後,岑檸極其平淡的一句話打破了他的所有憧憬。
“不行哦,那天不能只陪你一個。”
孟遙清愣了一下,“什麽意思......是更早之前就約了金悅可一起去吃飯嗎?”
“不止。”岑檸說,“我不是本來就有個堂姐在A大讀大四麽?然後下個月我大堂姐和堂哥也會來這邊的公司視察工作,再加上金悅可,一共是四個人。”
“四個啊。”孟遙清眉心微蹙,不斷揉搓着糯米糍的毛腦袋解壓,語氣苦惱,“那我該帶些什麽禮物過去呢?你的堂哥和堂姐都喜歡什麽呢?”
岑檸表現得很是驚訝,睜大了眼睛望過來,“你也要一起去啊?”
孟遙清表現得更為驚訝,還有些不可置信的委屈,“你一開始就沒打算帶我一起去嗎?”
岑檸支吾着沒好意思承認,孟遙清的怨念就更大了。
“原來你一開始就沒想着要和我一起過生日!”他長長的睫毛耷拉下來,然後把懷裏閉着眼睛休憩的貓捧了起來,用臉蹭着它的後腦勺和脊背,做出要講悄悄話的架勢,但那音量,岑檸哪怕隔一米遠都能捕捉到。
“聽到了嗎糯米糍?你媽媽要一個人去參加飯局,不帶爸爸,到時候就留爸爸一個人陪着你們......”
“你胡咧咧什麽呢?!”
岑檸羞惱地推了他一把,“誰同意做它們媽媽了?”
孟遙清面無表情地盯了她兩秒,然後扭頭用特別擔憂的語氣和糯米糍說,“糟了,你媽媽要抛夫棄子了,給爸爸的名分也不承認了!”
随後,他轉過身子,輕輕握着糯米糍的爪子給岑檸做了一個揖,眉眼彎彎道,“快哄哄媽媽,這樣她就不舍得抛棄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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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糍迷迷瞪瞪地眨着眼睛,仰頭看看捉着它爪子擺弄的鏟屎官,大聲地控訴地叫了起來。
“喵嗷——”
岑檸笑着拍開他的手讓他放過無辜的小貓咪。
“知道了知道了,帶你一起去好吧?我就是怕你和他們都不認識,會不自在。”
設身處地的想一下,如果是孟遙清要和他的堂哥堂姐們一起去吃飯,岑檸反正是不願意湊上去的,就算表面裝得再大方,心裏也是緊張和局促的,吃飯也不會吃得盡興。
“那我和堂姐堂哥說一聲,到時候我們一起過去?”岑檸環住他的腰,貼着他的臉頰用力蹭了兩下,“禮物就算了,你人過去就行。”
孟遙清很認真地搖了搖頭,“空手過去不禮貌的,這兩天我去商場看看要買什麽......”
他話音一頓,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好哇!差點又被你成功轉移注意力了是吧?”
岑檸還沒來得及解釋,頰肉就被揪起,看着對方被火星點燃的眸子不斷靠近,報複性地在她腮幫子咬了一口。
力度很輕,但當他的牙齒咬合,岑檸還是配合地呼痛,“痛死了——”
他齧咬的小動作停了下來,觑向她盛滿笑意的眼睛,低聲說道,“騙人,我根本沒用力咬你。”
然後抵着她的額頭,怨念未消地嘟囔起來,“那你承認你是泡芙和糯米糍的媽媽了嗎?”
岑檸忙不疊地點頭,“當然!”
然後話鋒一轉,“所以,萬一我倆以後掰了,我能和你争奪它們的撫養權嗎?”
咫尺間,男生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她看着他的瞳孔驟縮後顫了顫,稠密的睫翼撲閃,抿起的嘴角緩慢繃成一條直線,然後才頗為郁悶地開口,“不可以。”
他的語氣很平淡,平淡到岑檸誤以為他是極為心平氣和的。
“好霸道啊你,就只想着把我扔掉。”他環住她的腰,手臂的力度不斷收緊,臉頰擠壓着她的臉頰,“不可以的......你只能都要。”
見她一臉輕松,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的話多麽傷人,孟遙清心裏的憤懑就更重了,說出的話也是完全不過腦的肆無忌憚。
“才交往多久啊你就和我說起分手的事了,這麽快就膩了嗎?金悅可說的果然是對的,你就是個三分鐘熱度的,等熱戀期過了,你就會覺得我黏人和煩人了,然後去尋找別的新鮮感和刺激......”
聽着他說的話越來越離譜,岑檸連忙叫停,“打住打住!”
“她什麽時候和你說的這些啊?完全是污蔑!诽謗!”她反過來倒打一耙,捏着孟遙清的臉頰把他擠出了滑稽的金魚嘴,嚴肅地眯了眯眼睛,“你這麽不信任我?!”
孟遙清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水潤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緊盯着岑檸。
正當岑檸以為他會同樣嚴肅地回答她的問題時,他猛的湊了過來,重重在她的嘴上親了一口,“啵”的一聲,岑檸完全沒反應過來,牙還被不小心磕到了。
“你真的好可愛啊——”
他緊緊抱住岑檸,臉頰貼着她的側頸來回摩挲,濕熱的氣息在開口間噴灑,很快讓那一小片皮膚漫上微薄的紅。
“怎麽連嚴肅起來都那麽可愛......好狡猾啊!太狡猾了,完全沒辦法對你生氣......”他本意是想裝委屈,但愉悅的笑意還是不可避免的從上翹的尾音裏溢了出來。
岑檸被他抱在懷裏動都動不了,被迫聽着他自說自話,又羞又窘還有點難以宣之于口的暗爽。
“你能不能正常一點啊?你ooc了你知道嗎?”她揉着他的腦袋,擲地有聲,“你以前很高冷的!”
他最近沒去理發,頭發有點長了,再加上本來就是自來卷,被她一通胡亂揉搓後,看起來更像是鳥窩了。
淩亂又蓬松的頭發襯得他的臉更小了,精致的眉眼被稍長的額發遮了一半,但從發隙露出來的眸子依然清亮又有神。
“我本來就沒有高冷啊,只是不怎麽愛說話而已。”
他貼上來又親她,一邊親一邊耍賴,“不管,反正你已經和我在一起了,就算貨不對板也不能退了。”
岑檸聽着這話的調性怎麽都覺得耳熟。
“又學我說話?”她有點不滿,但在擡手将遮住他眉眼的額發往後捋,看到他頂着這麽俊秀的一張臉如此乖巧地望着他,那些郁悶霎時煙消雲散了。
她好像......也完全沒辦法對他生氣。
該死,被狠狠拿捏了。
見她連兇狠的假象都做不出來了,孟遙清翹起唇角,不無得意地笑起來,水亮的眸子微微眯起,長睫顫動時,投下的陰翳似乎在撥弄內眼角的痣。
“不生氣了?”
清潤的話音傳入耳畔,岑檸的臉頰随即被他雙手捧住,與他兩額相抵的同時,她擡眼撞進了他烏黑的眼眸。
兩人對視間,脈脈的溫情滋蔓。
“本來就沒生氣啊。”她輕聲說。
他眨眼的動作像是被按下了慢放,蝴蝶振翅的瞬間被分割成一幀幀的靜圖。
“那你陪我一起去挑禮物好麽?我想給你的家人留個好印象。”他在她下唇輕啄一口,好似從未涉世的雛鳥好奇又懵懂地用喙觸了一下鳥窩旁青翠的嫩葉,奇異的觸感讓它感到新奇的同時又延伸無數的下一次。
岑檸沒想到自己反而為這樣單純的一個吻感到害羞,讷聲道,“好......”
“生日當天我上完課去接你,我們一起去好麽?”
“好。”
“那以後不要随便把分手挂嘴上了好不好?我不喜歡聽這個。”
“好。”
他蜻蜓點水般的吻像是蒙蒙雨絲一樣落在岑檸的臉上,清涼又密不透風,将岑檸籠得有些窒息。
“那,今天晚一點回學校好麽?多陪陪我吧?”
“......好。”
十一月的A市是濕冷的,冷冽的寒氣附着皮膚緩慢滲入然後刺人骨髓。
孟遙清下課去接岑檸的時候,卻看到她只穿着一件燕麥色的羊絨大衣,裏面是一件貼身的針織衣和不過膝的短裙,雖然穿着長靴,但裙子與靴子間還是漏了一截大腿沒有被裹住,白得晃眼,看着就冷。
他張開嘴,袅袅白霧從他唇間逸出。
“只穿這麽一點夠麽?”
岑檸點點頭,下半張臉從扯得蓬松的圍巾裏露了出來,“不冷的,反正我又不常待在室外。”
“但是走到車子裏也要一段距離啊,會很冷的吧......”
但是她已經穿成這樣了,要她回去加衣服肯定也不願,無法,兩人只能加快腳步上了車。
緊閉車門,岑檸立刻解脫般将圍巾扯了下來,然後看了眼導航,“不堵的話,我們一小時就能到了诶。”
但A市的這個路況,不堵車簡直是天方夜譚。
孟遙清發動車子,岑檸對着車內鏡整理頭發,“禮物你都帶上了嗎?”
“帶上了。”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沉重,“過年走親戚都沒那麽緊張……”
“這是什麽比喻?”岑檸笑着說,“這倆有可比性嗎?安心啦,我的堂姐堂哥都很好相處的,而且都是同輩,沒什麽好緊張的。”
他幽幽地嘆了口氣,“怎麽可能不緊張?如果沒打好交道,她們會讓我順順利利進你家門嗎?”
岑檸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未雨綢缪上了。
“沒辦法,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她裝腔作勢地摸了一下他的腦袋,“但是開車的時候就別想這些了,專心看路,親愛的。”
她最近總會蹦出這種很親昵的稱呼,縱使孟遙清聽得再多,下一次聽到的時候,還是會覺得甜蜜。
“知道了大小姐。”他轉着方向盤拐進另一條車水馬龍的大道。
冬日的天總是黑得很快,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天幕已經變成了灰蒙蒙的藍。
岑檸看着堂姐發來的包廂號按下了電梯,上升的過程中淺淺安慰了繃着面皮裝成熟的孟遙清幾句。
“別怕,到時候實在有什麽,我會幫你解圍的。”
孟遙清面無表情地點頭,“嗯。”
岑檸低頭看他手上提着的禮品盒,伸出手,難得體貼,“我幫你分擔點?”
他面不改色地又“嗯”了一聲,然後把禮品盒全都交到了一只手上,空出的那只手順勢牽住了岑檸的手。
“謝謝,輕松多了。”他一本正經地說。
岑檸捏着他的手指,指腹摩挲到了禮品盒的帶子勒出來的痕跡。
“真乖。”她笑嘻嘻地說,“回去一定好好獎勵你。”
恰好這時,電梯的門緩緩開啓。
孟遙清再也維持不住平靜的假象,神色慌張地左右看了眼無人經過的長廊,雖松了口氣但仍心有餘悸,“不要在外面說這種話啊......”
岑檸歪了一下腦袋,油鹽不進,“這有什麽不能說的?獎勵你多吃口肉都不行麽”
孟遙清都不知道她說的肉究竟是不是物理意義上的肉了,“真不知道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但這麽一套組合拳下來,他确實沒原來那麽緊張了。
岑檸恍若未聞,停在包廂門口敲了敲,然後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包廂內議論紛紛的四人霎時安靜下來,齊齊扭頭看着走進來的兩人。
“喲。”岑檸吊兒郎當地打了個招呼。
“喲你個頭!”岑柚歪頭看向她身後高大的男生,眉梢一挑,朝她擠眉弄眼地打趣,“嚯,一個人偷摸吃這麽好呢?”
岑檸咂吧了一下嘴,牽着孟遙清走進去,裝模作樣道,“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然後給他介紹在座的幾人。
“我大堂姐岑柚,大堂哥岑沛,二堂姐岑泱,然後金悅可,這個你認識的。”
孟遙清随即将手中的禮品盒送了出去,“堂哥堂姐好。”
岑柚接過禮品盒,第一次體會到一種被當成長輩的尊敬,心情有點複雜。
“你有心了。”
金悅可則是有些受寵若驚地從他手裏拿過禮物,嘴裏啧啧稱奇,“不得了,我真混成你娘家人了啊岑檸!”
岑檸笑着擺擺手,“別鬧。”
然後坐下,看向遠道而來的岑柚和岑沛,“你倆昨晚才下飛機?累麽?”
岑沛嗐了一聲,“打工哪有不累的?”
岑柚也笑容苦澀,“今天能借着你生日的光來黑珍珠餐廳吃飯已經很好了。”
岑檸:“?”
岑檸:“這麽慘?不至于吧?”
“就是這麽慘啊。”岑柚喝了口茶,“上次工作上的失誤把我爸惹惱了,把我倆的卡都停了,現在每個月就拿着崗位上的死工資......哈,我現在一個月的工資連我以前一件T恤都買不起。”
岑沛也連連點頭,應和道,“難以想象,我以前居然還嫌七千塊的T恤不好穿......那種買什麽東西都不用看價錢的生活遙遠得好像是上輩子一樣。”
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岑泱被兩人的笑料樂得不行,“那等會兒吃完你倆打包兩個菜再走吧,不然之後都沒什麽機會吃到了!”
若是以往,姐弟倆聽到這種話鐵定是要怼回去的,但在經歷了工作的艱難以後,他們已經能很平靜地接受這種建議了。
“先嘗嘗哪個菜好吃,好吃的我們再打包。”
岑檸也被他們逗得不行,笑夠了以後又問金悅可,“我進來的時候你正和我二堂姐聊什麽呢聊得這麽起勁?”
“聊考研的事啊。”金悅可聳了聳肩,“反正我爸沒那麽快退休我也不想這麽快進公司,所以打算之後讀研,正好你堂姐要考研,我倆就聊聊咯。”
“你還要讀研吶?”岑檸滿懷敬意,“我巴不得早點畢業呢......”
幾人就近況寒暄了幾句,很快,菜上桌了。
岑家沒有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所以在菜上齊以後,幾個人一邊吃一邊說。
岑柚姐弟聊工作,岑泱和金悅可繼續說考研,岑檸就和孟遙清咬耳朵。
“你是因為五行缺木,所以取了這個名字麽?”他小聲問,“感覺你們的名字都是這樣取的。”
岑檸點了點頭,“對呀,而且我們這一輩都是取單字的,雖然聽起來有點敷衍,不過找的大師說這樣比較旺財運......”
“原來如此。”他将剝好的蝦放進岑檸碗裏,“不敷衍的,你的名字很好聽。”
他輕聲念道,“檸檸,很好聽。”
岑檸哼了一聲,“誰準你這麽叫我的?以前不都是連名帶姓地喊?”
“那你也經常喊我遙遙啊,我都沒說什麽。”他撇撇嘴,“這聽起來好像女孩子。”
“不然叫你什麽?清清?也很像女孩子啊。”
孟遙清神色糾結,“你就不能不叫疊字麽?”
“不能。”岑檸說,“我覺得這麽叫很可愛啊,我就喜歡叫你遙遙。”
總覺得她是在叫游戲人物的孟遙清:“......好叭,随你喜歡。”
岑檸頓時大獲全勝般貼上他的耳朵,小聲喊了他好多次“遙遙”。
“乖,別鬧了。”孟遙清不自在地聳了一下肩,耳朵被她說話時飄出來的熱氣吹得很癢,但他這麽說出口以後,反而又被她報複性地對着耳朵吹了好多下。
孟遙清:......就多餘說那一句。
幾人大快朵頤間,有侍應生敲門進來送來了幾瓶酒。
岑檸有些疑惑地出聲,“這誰點的啊?你們誰要喝酒嗎?”
岑柚舉起手,“我點的。”
然後示意侍應生将斟完的酒杯遞給孟遙清。
“小孟也成年了吧?一起喝點吧。”随後她看了眼躍躍欲試的岑檸,眼神嚴肅起來,“你就別喝了,小孩子家家的別喝酒。”
岑檸癟着嘴嘟囔起來,“這是我生日诶!壽星喝口酒都不行嗎?”
“你就讓她喝吧,不然她始終念着。”岑泱勸道,“但是最多喝一杯啊,不清楚你酒品,別多喝。”
岑檸得了應允,頓時開心了,“嗯,就喝一點點。”
她捧着杯子小酌一口,再聽見堂哥在勸孟遙清多喝點以後,心裏驀的一個激靈。
“等等,他等下還要開車呢,別讓他喝!”她說完,扭頭就對上了孟遙清劫後餘生般感激的目光。
哦,原來他也不想喝啊。
“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嘛,就喝兩杯呗,等會兒叫個代駕就行。”岑柚給堂妹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別多嘴。
雖然不解,但岑檸還是安靜了下來。
盛情之下,孟遙清只好不再推辭他們遞來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白皙的臉逐漸變得酡紅,在回答堂哥問題時說話的語速也明顯慢了下來。
堂哥堂姐終于停下勸酒的各種說辭。
岑檸擡手在孟遙清眼前晃了晃,關切地問,“你醉了?”
孟遙清的眼珠随着她手擺動的方向轉動着,露出一個軟乎乎的笑,聲音溫軟柔和,“沒醉。”
岑檸汗顏,“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
他笑意漸深,“真的沒醉......就是反應有點點慢而已。”
然後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嘟囔着,“我去趟衛生間。”
岑沛不放心他一個人,連忙跟着站起來,“我陪你一起吧,怕你迷迷糊糊走錯了。”
岑柚也是這麽想的,讓他跟着一起出去。
看着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包間,岑檸才開口,“為什麽一定要把他灌醉啊?”
“看他酒品怎樣啊,有的人平時人模狗樣的,喝完酒就暴躁又愛打人。”岑柚扒了幾口飯進肚,繼續說,“如果他今天發酒瘋,起碼我們在這,還能一起幫你圍毆他,不讓你吃虧。”
岑檸:“......我謝謝你們啊。”真夠情深義重的。
岑柚嘿嘿笑了兩聲,“反正等回去了你再觀察觀察,如果他兇你,你就電話call我們,我們這人多勢衆的,還能讓你被欺負了去?”
“對,就是這樣。”岑泱吃飽了,擦完嘴開始對着粉餅上的小鏡子補口紅,“別到時候看他長得帥你就下不了手了,不要光看臉知道嗎?臉是最沒用的東西。”
在場唯一的一個外姓人金悅可捧着飯碗壓根不敢說話。
岑檸只好接受她們的好意,“行吧。”
不一會兒,兩個男生從衛生間回來了。
孟遙清一進包間就加快腳步朝岑檸小跑過來,站在岑檸的椅子背後,彎腰摟住她的脖頸,黏黏糊糊地說,“想回家了檸檸,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岑柚咬着筷子哦豁一聲,“看來是真醉了?看來殺傷力不大。”
不,他醉後殺傷力很大。
岑檸在心裏默默反駁堂姐的話,回過神摸摸他的腦袋,溫聲哄道,“那我現在叫代駕好嗎?等代駕到了我們再下去,現在你先坐下喝杯醒酒茶?”
孟遙清搖搖頭,遲遲沒有松開她,“不要,我就想這麽抱着你。”
他意外的固執,岑檸沒辦法,只好忍受着他濕熱的貼貼蹭蹭在手機下單找了個代駕。
期間,桌上的幾個人還朝他倆起哄,說要拍視頻發到家族群裏面,窘得岑檸口不擇言地放了好些不知所謂的狠話才被放過。
十幾分鐘後,她接到了代駕的電話,帶着神志不清的孟遙清終于離開了這片水深火熱之地。
車窗搖下以後,冷冽的風灌了進來。
孟遙清吹了一路的風,看起來好像清醒了一點。
下車後,岑檸問他,“一加一等于幾啊?”
他笑了起來,臉頰和耳朵都是紅撲撲的,“都說了我沒有醉,只是反映有點慢而已。”
岑檸堅持問道,“所以一加一等于幾?”
孟遙清:“......二。”
岑檸臉上嚴肅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語氣沉了下去,“不,一加一等于三。”
孟遙清:“???”
他驀的睜大了眼睛,在看到她露出惡作劇成功的笑容以後,了然地笑笑,“好壞啊你,又逗我。”
“測試你醉沒醉嘛。”岑檸牽着他走進一家超市買了幾瓶飲料,然後又去了隔壁水果店挑選水果。
他冰箱裏沒什麽東西了,所以岑檸想把裏面填滿。
這個季節居然還有荔枝,每顆都很飽滿新鮮的樣子,她有點饞,就買了兩斤。
“堅持一下,很快就要到家了。”
雖然孟遙清提着滿滿當當的塑料袋走得很穩,沒有半點勉強的樣子。
他嗯了一聲,安靜幾秒後開口,“不知道家裏毛孩子乖不乖。”
話音落下,岑檸從他兜裏掏出鑰匙開了門。
兩只敦實的貓立刻湊過來圍着兩人喵喵叫,聲音尖利且焦急。
“嗯?餓了嗎?”孟遙清彎腰換好拖鞋,“早上給你們留的貓糧不夠?”
岑檸拍着他的背讓他去安撫毛孩子。
“東西等會兒我放冰箱,你去給它們喂糧吧。”
“......嗯。”
他怔忡地盯了岑檸幾秒,慢半拍地扭過頭,跟着兩小只進了貓房。
不知道是不是醉酒後動作也慢了下來,他就去喂了一趟食的功夫,二十分鐘就過去了。
等回到客廳時,岑檸都窩在沙發開始吃着荔枝看電視了。
大衣和圍巾被随意地搭在了沙發的靠背,她側躺在沙發,看到孟遙清坐到身旁以後,慢騰騰地把剛剝好的荔枝塞他嘴裏。
“嘗嘗,很甜的。”
孟遙清迷迷瞪瞪地看着她,眼皮很沉重的樣子,岑檸總懷疑他下一秒就會睡過去。
但他并沒有。
在吐出果核以後,他靠過來摟住了岑檸的腰,身上的酒氣淡淡的萦繞在兩人的周身。
“确實很甜。”他聲音很輕,被電視機裏飄出來的放聲大笑掩蓋。
岑檸沒在意他說了什麽,在被他壓住以後,只是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倒也沒推開他。
“困了麽?”
“沒。”他耷拉着眼皮,看着她短裙之下因為絲襪長度不夠而被勒出來的一小圈大腿肉,眸光閃動。
手指搭了上去,觸到一片冰涼。
他蹙下眉,随即用溫熱的手掌貼在她的大腿上,轉起臉看向岑檸,“還說不冷呢,身上這麽涼。”
“還好吧,沒覺得冷。”岑檸側過臉,鼻尖輕觸到他的臉頰,溫涼的濡濕一片,“你剛剛洗了臉?”
“嗯,洗了臉,還漱了口。”他說,“怕身上的酒味熏到你。”
岑檸又給他喂了顆荔枝,笑着說,“那不至于。”
盤裏的荔枝被徹底解決完,岑檸擦着指尖,不知不覺間就被他摟在了懷裏,絲襪半褪。
“我的獎勵呢?”他含着她的耳垂問。
岑檸不動聲色地回,“明天請你吃大餐咯。”
他抿起唇,從鼻腔裏發出一聲極輕的哼吟,“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岑檸眨了眨眼,抱着他的脖子重重親他一口,沒否認,一切盡在不言中。
孟遙清同樣回親了她一口,翹起的唇角勾起淺淡的笑,看起來總有幾分不合時宜的腼腆,“買的荔枝太甜了……”
今天買的荔枝是仙進奉,果核小,果肉軟嫩,馥郁的蜜香沁人心脾,光是含在嘴裏就能化作甜滋滋的汁水一般,充盈他的整個口腔,甚至會溢出來。
電視裏播放的綜藝到了尾聲,熱鬧的笑聲逐漸消停下來,但還是輕而易舉地蓋住了女生歡.愉的哼吟,搭在男生肩上的大腿不受控制地痙攣一下,搭在沙發靠背的圍巾在看不經意間被扯了下來,正好遮住了一張chao紅的臉。
過了一會兒,綜藝節目被定格在最後一個畫面,一室啧啧的水聲和模糊的吞咽聲徹底停止,電視屏幕上滾動起制作人的姓名。
孟遙清的吻沿着岑檸的鎖骨不斷往上,在她的脖頸上留下一串濕漉漉又斷斷續續的水痕。
但就在快要親到她臉的時候,被她猛的推開了。
她眼神渙散,似乎還沒能完全回過神來,用力揪着抱枕,“不許親!”
孟遙清狀似不解地歪了一下頭,用濡濕黏膩的指尖撚起她貼在鬓角的發絲,撥到一旁,水亮亮的唇瓣一開一合,“為什麽啊?”
岑檸別開眼,擡起手裏的抱枕遮住自己的臉,含混道,“反正就是不行......你刷完牙才可以。”
男生清亮的笑聲在客廳裏漣漪般蕩開。
“好吧。”他捏着她的裙邊往下遮掩滂沱,眉梢眼角透着餍足過後的yi旎,啞聲道,“那我去浴室給你放水,你泡一下?我給你買了貼身衣物和睡衣,不用擔心沒衣服換洗。”
岑檸并攏雙腿把自己往沙發的一角蜷了蜷,點了一下頭,“嗯,去吧。”
“好,要我把貓放出來陪陪你麽?”
“......把它倆放出來吧。”
難怪剛才兩只貓都沒來打攪,原來是被他關在貓房了......
真是狡詐。
洗完澡後,離寝室的門禁時間很近了,岑檸不打算回去,在群裏和室友說了一聲後就躺倒在床。
糯米糍很快湊過來踩她的手臂,爪子也炸開了花。
岑檸被可愛得不行,抱住它吸了好久。
孟遙清去樓下的浴室洗漱還沒回來,如果這時候看到她這樣,肯定要笑話她澡白洗了,又沾一身的毛。
但是管他呢,晚點再洗一次澡不就行了?
“你真漂亮,你真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小貓咪了......當然了,泡芙你也超級可愛,臉扁扁的也超級可愛!”
兩只貓擠擠挨挨地拱到她懷裏,喉嚨裏發出模糊的呼嚕呼嚕聲,可把她稀罕得不行。
吸貓正high的時候,孟遙清擦着頭發推門而入。
三雙亮晶晶的眼睛齊齊看向他。
孟遙清:“......我進來打擾到你們了?”
岑檸親着暖和的毛腦袋,蠻橫地說,“你的貓很好,我的了。”
“是是是。”
孟遙清坐在床沿,俯下身,發梢滲出的水珠滴落到岑檸鎖骨的同時,他輕飄飄的吻也印在了她的唇瓣。
“都是你的,好了吧?”
依古比古
評論區三十個小紅包麽麽噠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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