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番外四
番外四
孟遙清喝酒真的很容易上臉。
聖誕節這天,兩人找了家布置得很有節日氛圍的小酒館吃飯。
岑檸點了瓶侍應生強力推薦的招牌梅子酒喝,按理說這種果酒,度數不深,應該很難讓人喝醉才對,但偏偏孟遙清只喝了三杯,臉就變得通紅。
雖然還是嘴硬不肯承認自己是醉了,但他反應慢也就算了,說話都有點大舌頭了,怎麽看都不像是完全沒事的樣子。
“你以前去參加那些宴會都不喝香槟的麽?”岑檸感到匪夷所思,這個酒量,爛得有點過分了吧?
上次堂姐堂哥給他灌的酒度數比較深,醉過去很正常,但這次點的果酒可是和啤酒的度數差不多啊。
孟遙清有點不好意思地回道,“宴會上我都是喝果汁啊,我也沒想到我喝酒這麽容易上臉......但我真的沒醉,我現在很理智的。”
“很難讓人信服啊。”岑檸笑着将杯中的酒喝完,又給自己斟滿,“那你以後工作上的應酬怎麽辦?”
他低下頭,用體溫稍涼的手背貼上發燙的臉龐,悶悶地說,“盡量喝茶吧,喝酒還傷肝呢,你也少喝點。”
岑檸笑得不能自已,越過餐桌去戳他酡紅的臉頰,戲谑道,“知道了,不抽煙不喝酒甚至不熬夜的乖乖仔。”
作為一個不到淩晨就睡不着的夜貓子,她最佩服孟遙清的一點就是他平時居然十點就能入睡。
“偶爾也熬夜的。”他擡眼對着岑檸笑。
他今天穿着一件深藍色的羽絨服,帽子邊上銜了一圈銀灰色纖長又蓬松的絨毛,在小酒館絢麗的燈光下微微浮動着,襯得他的臉小而精致,笑容柔軟乖巧,乍一眼看過去,岑檸還以為看到高中時候的他了。
“你在的時候,我就跟着熬夜啊。”孟遙清擡手,捏了一下岑檸戳着他臉頰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指,順着手指又撫向手掌,臉頰在她溫熱的手心摩挲了一下,語速慢慢,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似的,“今晚去我那裏麽?”
“泡芙和糯米糍很想你,我也特別想你。”
Advertisement
岑檸這段時間忙着期末複習,和他待在一起最多的地點就是在學校圖書館,已經很久沒有出校約會,也很久很久沒有去過他家了。
岑檸舔了一下唇,沒有立刻答應他,“是嗎?所以你今晚要陪我一起熬到淩晨嗎?明天周末,要我早睡是不可能的。”
“嗯。”他半阖着眼,嘴裏呵出的袅袅白霧轉瞬即逝,“想抱着你一起睡,然後,我也想......想幫你......”
他詭異地卡殼了一下,頗有些口幹舌燥地低頭喝了口酒,在酒精的幫助下鼓足勇氣一般,擡起眼與岑檸對視,黑亮的眼眸浮着瑩瑩的水光。
然後,他側過臉在岑檸的虎口親了一口,又伸出一截殷紅的舌尖,沿着她的掌紋緩慢地舔舐起來,顫顫巍巍的舌尖在她的手心洇開一片溫熱濡濕的水痕。
“你就不想我嗎?”
岑檸觸電般縮回自己的手,恨自己秒懂了他的暗示。
“你怎麽、你......”她慌了一瞬,掌心的熱度揮之不去,讓她的大腦也開始發熱。
慌不擇路之下,她也啜了口酒,強裝鎮定地批判他,“不知廉恥。”
孟遙清嗯了一聲,完全不以為恥,繼續問,“所以你不想嗎?”
岑檸:“......”
她低頭吃了兩口菜,甕聲交代他,“等會兒記得叫代駕。”
孟遙清笑吟吟地應了聲好。
今天的雪從清晨就開始下了,一直到兩人吃完晚飯也沒停住,紛紛揚揚的細雪像是鹽粒散落在行人肩頭。
在出了酒館以後,孟遙清就将棉服的帽子立了起來蓋在頭上,棉服本來就厚重,他人又高,遠處看着像是一頭笨重的小熊。
岑檸不愛穿厚實的棉衣,因此還是穿的呢子大衣,只不過在孟遙清的絮叨下,在裏面穿了好多層,還好大衣買得寬松,所以看着也不會臃腫。
“這雪還在下啊?”
她并攏雙手抵在唇前,往掌心哈了口熱氣。
孟遙清見狀,從兜裏掏出手套讓她戴上,然後把圍巾也分了一半出來繞在她光潔的脖頸,一下就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這麽不怕冷?手套圍巾都不戴的。”
“今天出來得比較急嘛......回家先泡個熱水澡暖暖身子叭。”
她的手一只戴上了手套揣在自己兜裏,另一只被孟遙清溫暖的大手包裹着,放在了他的兜裏。
“你的兜裏毛絨絨的啊,好暖和。”她笑嘻嘻地靠住他的手臂,被他裹住的手掙紮了一下,手賤地去扯他兜裏的絨毛。
扯下來也就算了,還捏着絨毛用尖尖去掃孟遙清的手心。
孟遙清:“......你還是小學生嗎?”
哦,不對,現在的小學生都不會這麽幼稚了。
岑檸嘁一聲,将那撮毛塞到他手心,“你個三杯倒的還好意思說我。”
兩個笑笑鬧鬧,很快在停車場附近和叫來的代駕彙合,上車,然後駛向孟遙清居住的小區。
回到家的時候,兩只毛孩子正扒拉着陽臺的窗戶看外面的雪,目不轉睛地盯着某一片雪花落下,嘴裏喵嗚喵嗚地說着只有它們自己才能聽得懂的話。
岑檸陪它們玩了一會兒,在孟遙清為她放好浴缸的水以後進了浴室。
浴室裏,熱氣缭繞。
岑檸懶洋洋地趴在浴缸的邊緣,隔着一層磨砂玻璃門,百無聊賴地盯着洗漱臺前的孟遙清刷牙。
一池熱水很好地驅散了她一身的寒冷與疲憊,身心放松,骨頭也酥了似的,讓她有些昏昏欲睡。
“嚯啦”一聲,玻璃門被人從外推開。
她即将消散的意識驟然回籠,一擡眼,對上了他詫異的眼神。
“你困了?”
他走上前來,蹲在浴缸前親了她一口。
開口間,清新的薄荷牙膏味道逸了出來,“困了的話,等會兒就去睡覺吧。”
岑檸搖了搖頭,本來是有一點困,但他用的薄荷牙膏聞起來确實提神醒腦,她現在已經沒什麽睡意了。
“不要睡。”她擡起濕漉漉的胳膊圈住孟遙清的脖頸,将他襯衫的衣領打濕也毫不在意,“泡澡太舒服了所以有一點點困,但是現在已經不困了。”
手臂力道收緊,将他帶向自己的同時,岑檸直起身在他眼下啾了一口。
孟遙清垂下眼,低聲問,“真的不睡嗎?”
她彎起眼睫,嗯一聲,然後牽起他的手引向自己瑩白的腴潤,再探入水下,雙腿夾着他的手磨蹭兩下。
“不睡。”
他呼吸一窒,心跳加快,為她的直白與主動感到驚喜的同時也難免有些無措,生怕自己做不好。
“那......親親?”
他俯身,含住她的唇瓣細細齧咬,薄荷的氣息蔓延,被渡到了另一人的口中。
手指在水下劃動幾下,水面霎時蕩開陣陣漣漪,微弱的咕叽咕叽聲被兩人親吻的動靜掩住,細密的水泡升起又破裂。
洗漱臺的鏡子覆着一層迷蒙的白霧,随着霧氣堆疊,又沁出粒粒水珠蜿蜒而下,淌下的透明水痕倒映出模糊的晃動人影。
女生盤起的長發不知何時散下了,随着身體小幅度地晃動着,發梢拂掃濕漉漉的梳妝臺,也沾染了微末的濕意。
浴室裏溫度攀升,熱得岑檸頭腦發暈,兩腿發軟,最後還是孟遙清抱她出來的。
她渾身乏力,躺在床上後就滾進被子裏不想再動,兩頰泛紅,捏着被子的一角輕喘着氣,尚未從歡.愉的餘韻裏徹底抽身。
“沒力氣了?”
男生彎下腰幫她掖了一下被子,指腹輕點着她的大腿,意有所指道,“剛才夾着我腦袋的時候不是很有勁兒麽?還按着我後腦勺不肯讓我......”
岑檸死死捂住他的嘴,狠狠剜了他一眼,“不許說!”
孟遙清眨巴着水亮的眼睛,乖巧地點了一下頭,岑檸見狀,手上松了力道,讓他再去刷一次牙,“別用那個薄荷味的牙膏了,感覺涼飕飕的。”
他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你會覺得涼飕飕的麽?”
岑檸咳了一聲,面無表情,“我說的是接吻。”
他莞爾一笑,“我說的也是接吻。”
岑檸:“......少啰嗦,趕緊去!”
孟遙清知道她這是惱了,笑着沒再說話,乖乖的去浴室洗漱,再一次回到卧室後,又被岑檸指使着關了燈,唯獨把水母缸的小燈打開了。
在不斷變換的燈光裏,大西洋海刺水母在水裏緩慢地遨游,柔軟的傘蓋翕合,絲線般的觸手圍繞着稍寬的緞帶般的觸手飄搖,像是少女翩跹的裙擺,如夢似幻,與另一個缸裏俏皮可愛的巴布亞硝水母有着不一樣的美感。
“真漂亮。”岑檸目不轉睛地看着,低聲道,“這兩種水母放在一起肯定更漂亮......然後巴布亞硝水母就被吃光光了,真可憐。”
完全沒想到她後半句話居然是這樣的,孟遙清有些哭笑不得,“那我下次買點珍珠水母?這個可以和巴布亞混養的,放在一起會很好看。”
“珍珠水母?”岑檸拿起手機,在搜索引擎找出圖片看了看,“看起來和巴布亞有點像......但是好看!買!”
孟遙清嗯了一聲,掀起被子躺了進來,岑檸往旁邊挪了挪,有點不甘心地說,“我好不容易把那一塊焐熱了呢,就被你睡了。”
“是嗎?”他囫囵将岑檸摟進懷裏,攏起她的頭發放到枕頭邊上,毫不客氣地說,“不是不怕冷麽?每天穿那麽幾件衣服,圍巾手套也不戴,睡覺就知道怕冷了?”
岑檸:“......翻舊賬的讨厭鬼。”
她把手機塞到枕頭下面,抱住孟遙清的腰,把他的睡衣往上捋了捋,冰涼的手直接貼在他的腹肌上。
男生的體溫很高,被他抱在懷裏很是暖和,手貼在他的皮膚上也很暖和。
孟遙清被她凍得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嘶、”他短促地倒吸了口氣,俯下身一邊親她一邊捏她的臉頰,“你好狠的心吶,這麽涼的手直接貼過來......”
“可是你很暖和嘛,讓我貼貼怎麽了?”岑檸理直氣壯,甚至得寸進尺地把兩只爪子都塞進他衣服裏。
昏暗的卧室裏,她的手貼着他溫熱精壯的軀體游移,随即,指甲與扣子碰撞出斷斷續續的悶響。
他今天用的沐浴露是椰子味的,很像是岑檸小時候吃過的椰子糖,濃郁又甜蜜。
岑檸鼻尖聳動,突然在他胸口咬了一口,齒間的肌肉霎時繃緊了,讓她有點咬不動。
“還咬人......”他無奈的聲音在岑檸頭頂響起。
岑檸倏的松口,攀着他的兩肩湊到他耳邊,“硌到我了。”
孟遙清沉默着往旁邊挪了兩下,沒再貼她那麽緊。
她哈哈笑了兩聲,一下一下地戳着他的心口,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明顯是在嘲笑他。
孟遙清維持着沉默,但還是牽住了她戳弄的手不讓她再搗亂,想讓她別再折騰自己,但想了半天,又實在不願她把注意力放在別的事情身上。
只能自己受着。
岑檸見他久久沒有出聲,斂了笑意,小聲問道,“生氣了?”
孟遙清搖搖頭,想起她有點夜盲,才開口,“這有什麽好生氣的?就是稍微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
岑檸哦了一聲,安靜地又貼了上來,手指沿着他壘起的腹肌向下延伸,“我幫你摸摸?”
他呼吸變得有些急,用下巴蹭了一下岑檸的發頂,踟躇道,“可以嗎?但是......總感覺好羞恥。”
“沒關系啦,別緊張。”岑檸沒想到自己會充當安撫的一角,心緒有些複雜和新奇,在孟遙清吻上來的時候,也熱情地迎合了他。
他果然沒再用薄荷味的牙膏了,吃起來有點甜甜的。
兩人的氣息逐漸亂了節奏,床單被滾出層層的褶,岑檸的手抽離,捏着他鼓脹起的肱二頭肌,察覺到他有些失控,将人推開。
“你家裏,有那個嗎?”她慢條斯理地蹭去唇角的水痕,将濕噠噠的貼身衣物褪下,夾住了他勁瘦的腰,用氣聲說,“想被你抱。”
他狼狽地吞咽了兩下,嗓音微啞,“有。”
岑檸很滿意他沒有破壞當前的氣氛,輕拍了一下他的臉頰,頤指氣使道,“去拿吧。”
淩晨,屋外下起了雨。
雨點啪嗒啪嗒敲打着窗,偶爾響起一陣悶雷,屋子也跟着一起顫。
岑檸的大腿被他掐得有點痛,但又被他頂得有點說不出話來,只好抱緊浮木般緊抱住他的脖頸,手指掐着他隆起的背肌,指甲無意識地或抓或扣,留下淩亂的抓痕和深深的凹印。
“別、白癡——”在他笨拙而莽撞的動作裏,支離破碎的音節從岑檸的喉間逸了出來。
孟遙清放緩動作,将汗濕的額發往後捋,聲音沙沙的,帶着淺淺的鼻音,“怎麽了?”
岑檸終于得了喘.息的時間,調整着氣息開口讓他別那麽用力捏住自己大腿,“肉都被你掐紅了......”
“抱歉。”他立刻松了勁兒,讨好地親親她的眼睛,然後貼着她的臉頰蹭了蹭。
“因為怕你撞到床頭,所以抓得有點用力。”他的睫毛潮乎乎的挂着生理淚,這下全蹭岑檸臉上了,但她完全沒力氣罵他,累得手指都不想動一下。
外面的雨噼裏啪啦的下了很久,在又一次洗完澡以後,岑檸覺得卧室裏有點悶,就讓孟遙清把緊閉的窗戶打開了。
夾雜水汽的冷冽寒風吹散了一室靡麗的氣息。
和疲憊的岑檸很不一樣,孟遙清看起來很是亢奮,在換完床單躺下後又抱着她一個勁兒的親。
“感覺像在做夢一樣......”他用那種不可思議的語氣說出的這種話,聽起來很有一種天真愚蠢的感覺。
讓岑檸有點想笑。
“還不困啊?平時不是十點就能睡覺?現在已經......”她特意看了眼手機,哦了一聲,“已經快淩晨三點了。”
他依然躁動着,“完全不困!”
然後貼着岑檸的耳邊語無倫次地碎碎念,“畢業就結婚是不是有點太早了?你肯定不想這麽早......那先訂婚可以嗎?然後上次和家裏人打電話的時候他們說想見你,問什麽時候方便帶你回家吃個飯。”
吓得岑檸渾身一個激靈,立馬就不困了。
“別說那麽吓人的事好不好。”她舔了一下唇,意識到自己說的有歧義,立刻解釋,“不是說訂婚啊,我是覺得這麽早就見家長有點......太快了吧,才大一诶,而且我很怕見長輩,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你不想見就不見。”他沒有在這種事情上多做糾纏,唇瓣貼着她的耳垂碾磨,小心翼翼地問,“身上還難受嗎?第一次我怕我做不好......”
岑檸重新阖上眼,胡亂摸着他的腦袋,“挺好的,但還有不少進步空間,以後再接再厲好麽?”
他忙不疊地點頭,張開嘴還想絮叨,但岑檸明顯預判到了他的下一步,率先捂住他的嘴,“好了,不說了,睡覺吧。”
孟遙清這才消停下來,撫摸着她光潔的脊背,道了聲晚安。
“好夢。”
周末自然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不算荒廢。
岑檸半睡半醒間好像聽到貓在撓門,立刻推着孟遙清要他去安撫毛孩子。
“它們就想進來玩。”
“那就讓它們進來呗。”
她打了個哈欠,揉着惺忪的眼睛,不打算繼續睡了。
孟遙清只好把外面胡鬧的胖貓放了進來。
“喵嗚!”
岑檸模糊的視野裏,似乎看到一團焦黃的面包和烤化了的白糍粑朝她趾高氣揚地走來。
她為自己這樣的想象感到好笑,但才笑了一下,腹腔的活動帶動了腰和腿,一時間,她覺得腰也酸腿也痛。
“嘶,還真會腰酸背痛啊......”她掌心貼着腰側揉了揉,不再覺得小說描寫浮誇了。
兩只貓倏的跳上了床,她隐約覺得這床好像往下沉了一點。
“你倆,是真實心的啊。”
孟遙清笑笑,“它們的貓糧和罐罐可不是白吃的。”
泡芙歪了一下頭,像是聽懂了他的話,喵嗚叫了一聲,爪子在他的手臂上踩起來。
岑檸半垂着眼,嫉妒得面目全非,“真好啊,我也想被小貓咪按摩——”
但等小貓梅花狀的爪墊移開,一道深刻的齒痕露了出來,她就立刻沒了聲。
視線游移,她發現他的手臂還有不少的抓痕,和深深淺淺的齒痕交錯着,被小貓厚實的爪墊印了上去。
她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同時又覺得他這樣看起來實在性感......
“昨晚,你是不是被我咬得很痛啊?”
孟遙清随意看了眼手臂,“沒,硬要說的話,更痛的是被你......”
他話音一頓,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的沒再繼續說下去。
岑檸不解,“你說啊。”
他微窘地吞咽了一下,弱弱地辯解,“怕你又說我不知廉恥啊。”
但在岑檸好奇的目光下,他想了想,還是附在她的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岑檸的耳膜被他的氣息吹得有點癢,但在聽清他說什麽後,立刻将這點不自在抛在了腦後。
她拿起枕頭砸向孟遙清的腦袋,“不知廉恥!到底知不知道害臊兩個字怎麽寫啊你?!”
孟遙清沒躲,被砸了個正着,“......所以一開始沒說嘛。”
岑檸砸了他兩下就沒力氣了,把枕頭放了回去,又想起他昨晚說過的話。
“你家裏人想要見我?什麽時候說的啊?”
孟遙清倒了杯水給她,“很早以前就說過想見你了,但上個月和他們打電話的時候,又被問過年要不要帶你回家吃頓飯。”
“我不好意思去。”岑檸喝了口水,幹涸的嗓子被滋潤過後舒适了很多,“如果是我家裏人讓我過年帶你回去吃飯,你肯定也會很緊張很忐忑很不好意思去吧?”
他沒有否認,“确實會很緊張,但還是會去的,因為想早點得到你家裏人的認可。”
岑檸:“?”
“真的嗎?”她捧着杯子,裏面的水因她手部的顫動而泛起漣漪,“你要這麽說的話......那得等你去我家見了我家長,我才能去你家......不然免談。”
“可以啊。”他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道,“那天你家會有多少人?我好準備禮物。”
岑檸見他像是來真格的,沒敢再和他較勁,喝了口水含糊道,“到時候和我家裏人商量一下......你急什麽?”
孟遙清莞爾,毫不意外她的退縮,“我不急的,等你做好準備,我什麽時候都可以的。”
“......嗯。”
岑檸是真的很不擅長應付長輩,連自家親戚也一樣。
孟遙清的父母......
岑檸從沒見過,高中的家長會他們也從未出席,但在她的刻板印象裏,這種百年豪門的掌家人應該都是不茍言笑的,古板又嚴厲的......
她有點慌,所以在過年和爺爺奶奶一起喂家裏池塘的魚時,問了他們的看法。
“诶,爺爺,你和孟老爺子熟嗎?”
爺爺撒着魚食,搖了搖頭,“他玩鳥我玩魚,壓根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不熟。”
岑檸:“......”
岑檸:“我的意思是你們年輕的時候打過交道嗎?”
“我和他能打什麽交道?”岑老爺子嗐了一聲,懶洋洋地說,“他大少爺留洋回國的時候,我還在跟着你太爺爺燒窯呢。”
岑家祖上是做陶瓷生意的,是岑爺爺而立之年才開始改行做家電生意。
他咂了咂嘴,“不是我敷衍你啊,但這懷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我和他的圈子沒什麽重合,交集确實少之又少,也就退休後和他在那些個老餐館裏撞見過幾次,又不熟,寒暄幾句就完了。”
說完,他戳了一下岑奶奶的胳膊,“你和孟老夫人熟嗎?”
岑奶奶撲哧一聲笑出來,“也不熟,就宴會上見過幾次,但她只喜歡國畫不喜歡聽戲,所以我們不太聊得來。”
她拍了拍岑檸的手,笑嗔道,“可不說你這小妮子會挑呢,談的朋友正好是我們不熟的人家的,哈哈,想起到時候你爺爺又要裝威嚴我就覺得好笑。”
岑檸:“......”
當晚,她給孟遙清發去繳械投降的訊息。
【岑檸:要不,等畢業了我們再見家長現在太快了我覺得_(:з」∠)_】
對方發來一個迷之微笑的表情包。
【遙遙鹿:我就知道。】
唉,略。
下一個番外應該是小孟視角。
依然是三十個小紅包o3o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