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葉霁川下意識的伸手抱住她，少女的腰柔軟無骨，堪堪是他手掌能握住的細。
後腰稍稍用力穩住身體，才避免自己被她撲到在沙發上。
“晚晚……”葉霁川對她突然的動作多了一些期待，心髒不受控制的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眸色晦暗。
“哥哥，我今天好看嗎？”陸晚沒看到他的變化，雙手撐着他的肩膀問得十分委屈。
“……好看。”怔愣了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那哥哥怎麽不誇誇我？”她精心準備了裙子畫了眉，下來他一句話都不說，就像是考試得了滿分歡歡喜喜回家把卷子給父母看，他們看了一眼就去做別的事情了。
還有他剛才見到自己就問一句為什麽要把頭發紮起來，難道不是誇她真好看嗎？真是讓人心酸又難過的問題。
葉霁川這才看到陸晚像讨要獎勵的學生一樣，一臉的期盼。
平複了心跳，微微轉開頭，把她從自己身上扯開一點，“晚晚很漂亮，一直就漂亮。”
只是今天很不一樣，也就是這種不一樣才讓他頻頻走神，忘了該誇她。
“我也覺得。”讨誇贊的孩子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立刻就開心起來了。
陸晚說這話的時候眉眼彎了彎，語氣裏免不了都是驕傲。
她伸手把偏了一點的帽檐扶正，說：“哥哥，我們快去海邊吧，我還要撿貝殼。”剛才她只是想賭氣跑出去，才故意說要去海邊，現在心情好了她更想去海邊，來了江島這麽久她還沒去海邊玩過。
始終還沒脫離小孩子心性，心緒全部都挂在臉上，暴風雨過去之後立刻就迎來了橫跨山澗的彩虹。
葉霁川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天真的陸晚說：“你去院子裏等哥哥一會兒。”
陸晚還想問，就見葉霁川已經轉身朝洗手間走了過去，聳聳肩抱着自己的相機跑到了院子了，這個相機她已經很久沒拿出來用過了打算先到院子裏找找感覺。
聽到大門扣上的聲音，葉霁川才雙手撐在洗手臺上重重的喘了一口氣。
他沒敢擡頭看鏡子裏的自己，擰開水龍頭，雙手并攏捧起冰涼的水往自己的臉上撲。
皮膚接觸到涼意，那種燥熱感被撫平了一些，身體也漸漸恢複如常。
他走出去的時候時候陸晚正對着一直停在薔薇花上的蝴蝶拍，為了達到滿意的效果，她不停的調整着自己方向，怕吓跑蝴蝶動作放得很輕，仿佛她也成了蝴蝶裏的一員。
“晚晚，走啦。”葉霁川見她手裏按了好幾下，才出聲叫了她。
花朵上的蝴蝶震顫了兩下翅膀，毫不留情的飛走了。
“哥哥，你吓跑我的蝴蝶啦。”少女嬌俏，嘟着嘴的抱怨像撒嬌。
她收起相機，看着已經飛遠的蝴蝶，眼裏是惋惜。
“對不起對不起，哥哥以為你剛才已經拍完了？”葉霁川看她難過的樣子，害怕又惹她不開心，手忙腳亂的道歉。
陸晚還是第一次見到穩重的哥哥像被家長抓住的犯錯的孩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哥哥，我騙你的啦，我早拍完了。”
葉霁川松口氣，看着眼前的人像只狡黠得逞的小狐貍，佯裝沉眉，捏着她的鼻尖，“真是惡劣的小壞蛋，吓哥哥很好玩？”
“還不是哥哥眼裏都沒有我？”她還委屈上了。
說完她倒是不記仇，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與他并排出了院子。
怎麽會眼裏沒有你？正是因為眼裏心裏都是你才不敢多看你。
葉霁川對着她也只能無奈嘆氣，心裏的話一直藏在心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敢光明正大的說給她聽。
“哇，大海我來了。”兩人才剛踩着銀白的沙灘，陸晚一下就放開了葉霁川的手臂，張開雙臂朝着無邊的大海跑過去。
葉霁川就知道她會脫離自己撐的傘，還好帽子夠大，就算她不管不顧的跑出去，寬大的帽檐依舊能替她擋住濃烈的陽光。
粉色的寬沿草帽，冒兜上系着的紅色綢帶像兩只小尾巴随着她跑動的幅度在身後飄揚。
白紗的裙子剛到膝，腰間的蝴蝶結像是要帶着她飛起來一樣。
風氣浪卷，白色海浪一層層的滾動到她的腳邊，少女被吓得連連後退，像是剛偷跑上岸的美人魚。
“晚晚小心濕了鞋子。”葉霁川把傘收起來，走過去牽着她的手讓她離海浪遠一些。
“哥哥，我喜歡大海，我要一輩子住在海邊。”對陸晚而言，海城陸園富麗奢華，海城的街道更是繁華，江島什麽都不如海城，可在她心裏江島就像天堂一樣。
這裏有一望無際的大海，有海城見不到的藍天白雲，銀沙灘像是被揉碎的星星一樣鋪滿了一地，閃着細碎又迷人的光。
而且這裏不在是她一個人，有哥哥……
“好，晚晚喜歡就在這裏住一輩子。”
現在是一天中浪最弱的時候，葉霁川看陸晚實在歡喜，提議說：“晚晚要是喜歡玩水，可以把鞋子脫了，下去踩水。”
“可以嗎？”她剛就想下去了，可看着浪花卷過來又很害怕，現在聽他提起，眼裏不禁又冒出希冀的光，哥哥說行那應該就行吧？
“有什麽不可以，不過你要小心一點，不要被粗砂割到了腳。”
“好好好。”她連說了幾個好字，迫不及待的心情猶如即将脫籠的鳥兒。
陸晚脫了鞋子，站在沙灘上，剛才的歡喜勁兒在看到不停湧動的海水之後變得有些怯弱，伸出一只腳淺淺的向前試探。
葉霁川替她放好鞋子之後走過來便看到她伸出嬌白的腳尖朝海水裏一下下的點，像略過水面的蜻蜓，小巧粉嫩的腳趾被浪花一碰忍不住微微蜷縮起來。
“來，哥哥帶着晚晚去遠一點的水裏。”說着牽着她的手就把她帶到海水裏。
她的雙腳剛碰到水，海浪一下就蓋過腳背，浪花的沖擊力讓她微微偏了偏身體，直到腰上多了一只手才微微穩住身體。
陸晚擡頭看到他也把鞋襪脫了，褲腳卷到膝蓋上，露出強而有力的小腿，他的腳比自己大很多，在前面帶着自己。
明明他站在更深的地方，海浪也更兇猛，可卻站的十分穩。
像是挺拔的堅韌松樹，任憑海浪如何用勁兒，他都紋絲不動。
“害怕嗎？”葉霁川看她不動，擡眼看着她問。
“哥哥我會被浪沖跑嗎？”陸晚感覺腳腕上想是被纏上了一根根藤蔓，好像她稍稍動一下，海浪就會趁她不注意，卷着她往深處去。
“不會，哥哥一直牽着你，不會讓你被沖走的。”葉霁川真是被她天真的措辭逗笑了，可愛的很。
陸晚聽了他的話，兩只手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被他帶着朝着越來越深的海面走過去。
有了他的保護，她膽大了很多，不過當遇到海浪沖擊還是會吓得“哇哇”叫兩聲，只是很快就适應過來了。
漸漸的她可以脫離葉霁川的手了，他沒有讓她脫離自己的視線，只是慢慢跟着她，把她護在自己能及時伸手的安全距離內。
陸晚适應了海水和浪花每一次的沖擊，已經感受了大海真正的魅力，她把手裏的相機塞到葉霁川手裏。
無拘無束的在海水裏撒歡奔跑，追趕着海浪，撿着海浪帶過來小禮物，快樂極了。
葉霁川捏着手裏的相機，這種膠卷相機他也接觸過，簡單的調試了一番，便把鏡頭對準了與浪花追逐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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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冉今天起了一個大早，去供銷社買了不少的東西，回來的時候手裏的籃子裏裝的滿滿的。
“舒姐，買菜回來了？”剛到家屬院門口就有人叫住了她。
“小吳，你跟着孫參謀過來了？”舒冉擡頭看着老熟人言語裏有些驚喜。
孫參謀媳婦叫吳娟，她是文工團的，代表軍區在廣城軍區慰問演出了一個月，舒冉那個時候是負責後勤的，兩人也就熟悉了，最近聽說她丈夫從慶城調到了江島，沒想到她也跟着過來了。
“是啊，他要在這邊常駐了，我們一家子都搬過來了。”
“孩子們都過來了？”
“嗯。”吳娟點點頭。
“那我回頭叫上老葉，帶着孩子們上門拜訪，我記得你家倩倩今年是十八了吧？”正好和晚晚同歲，帶晚晚過去認識認識。
“嗯，上個月剛滿的，舒姐……”
“小吳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舒冉是知道吳娟的，性子比較直爽一個人，沒想到一見面沒說兩句，就開始吞吞吐吐，忍不住好奇問。
吳娟看着舒冉，臉上都是糾結。
“小吳，你有什麽就說。”瞧這樣子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隐一樣。
吳娟朝四周看了一眼，又把舒冉拉倒一旁，小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舒冉頓時眉頭就拉攏了來，問：“有這事？”
“小倩昨天哭着回來的說的，說來我也不該多這句嘴，只是你上個月托我的事情，我才剛聯系上，到時候我真是不好交代。”
“小吳真是不好意思，這事兒是我的錯，等我先回家問問情況。”
“诶，那舒姐我就先走了。”
“行行，改天我帶着老葉過去看看你們和孩子。”舒冉朝她擺擺手。
吳娟颔首，這才提着菜籃子出了家屬院大門。
舒冉見吳娟離開，眉頭都皺成了山，轉身大步朝家裏跑去，這不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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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開心嗎？”
回家的路上葉霁川看陸晚臉頰上都是汗水，一手撐着傘，一手用帕子幫她擦拭着汗水。
“開心，下次我還要去撿。”陸晚撿了好多貝殼，因為太多兩只手捧不過來，用自己的帕子裹着抱在懷裏，像是抱着什麽寶貝似的。
“海邊可不止能撿到貝殼，還能抓到魚，螃蟹，撿龍須菜……下次咱們拿個盆子去，裝很多回來。”
“好，那哥哥你幫我抓魚和螃蟹我撿貝殼。”
葉霁川笑着應承“好”，幫陸晚推開大門。
只是大門才剛被推開，葉霁川懷裏就突然飛來一份報紙，随後母親氣籲籲的聲音就從客廳傳來。
“葉霁川，你真是長本事了，學會耍流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