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城市危影15
第15章 城市危影15
和時寒黎相比,那男人在二級喪屍的眼中根本毫無誘惑力,它連理都沒理他,直接再次沖着時寒黎撲了過來。
它速度極快,以時寒黎此刻的狀态根本無從躲開,她也沒想躲開。
在它撲過來的瞬間,她迅速扭曲着自己的姿勢,将腰側暴露出來,同時憑借這個姿勢兇狠地用手肘擊向身後的玻璃櫃。
下一秒,二級喪屍抵達眼前,沖着離它最近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
然而它的牙齒沒有穿透時寒黎的血肉,它咬在了她的防彈衣上。
經過強化,它的牙齒如同鋼筋鐵骨,狠狠地磕在時寒黎的腰側,她渾身一顫,即使沒有咬穿,卻由于反震傷到了肌肉,防彈衣下流出汨汨的血來。
但是付出這個代價是值得的。
時寒黎的手肘擊碎了玻璃櫃,成功握住了兇器的刀柄。
入手是蝕骨般的寒涼,同時一陣陰冷的感覺将她淹沒,在握住刀柄的瞬間,仿佛聽到了清脆的刀鳴。
她不顧在腰間啃食的喪屍,猛地拔刀出鞘!
刀身纖細,拔出的瞬間掀起一陣冷冽的寒意,在時寒黎的手中震顫。
她瞳孔一縮,不為別的,因為這把刀的刀刃居然是黑的!
但她此刻沒有多餘的時間分析。
就是現在!
喪屍畢竟是大腦死亡的東西,二級喪屍還沒有進化出智慧,它只知道自己抓住了令人垂涎的獵物,一門心思地在那裏啃着,卻未曾設想獵物的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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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寒黎雙手反握住刀柄,對準喪屍的脖子——一刀劈下!
喪屍反應很快,但是在生死存亡的此刻,時寒黎的刀比它更快。
在它往後退去的剎那,細長的刀身上承載着時寒黎整個上半身的力氣,狠狠地削去了它半個腦袋!
喪屍瞪着剩下的那一只眼睛望着時寒黎,對她伸出利爪,時寒黎憋着這一口氣,正手一削,這次将它的頭從脖子起,完完整整地削了下來。
喪屍的身體倒了下去,露出了男人震驚的臉,世界恢複一片寂靜。
時寒黎大口地呼吸了幾下,伸手摸了下自己腰上最嚴重的傷口,還好只是震傷,沒有真的咬穿。
傷得不算輕,但比起她預計的最壞結果已經很好了,在見到第二只二級喪屍的時候,她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活不下去了。
現在這種傷,在她看來只算小傷而已。
她用刀尖杵在地上,借力站了起來,不知不覺之間,那種排斥般的震顫感消失了,此時這把刀握在她的手中,如同任何一把槍一樣乖順。
男人這時才反應過來一樣,慢慢地向她走過來。
他剛才也開了幾槍試圖擊中二級喪屍,但時寒黎和喪屍的距離太近了,他放空幾槍之後就不敢再嘗試,然後就眼睜睜地目睹了時寒黎搏殺喪屍的全過程。
“你……怎麽樣?”他聲音微啞,“受傷了麽?”
時寒黎知道他在問什麽,搖了搖頭,随手抹去去臉上濺上的喪屍血和腦漿,低頭去看手中的刀。
漆黑如墨的刀柄與刀鞘,只有在映着光的時候,才隐約能看到上面閃爍着暗紅的紋路,制式有些像橫刀,她不了解這個世界的歷史不敢妄加斷言。
刀身鋒銳如冰,是同鞘身一樣的烏墨色,像是飲飽了血,濃稠到這種色澤一般。
憑它能一把削斷二級喪屍的頭,就能看出它是貨真價實的神兵利器,而不是什麽單純的展覽品。
男人的目光也從她的傷口上移向這把刀,聲音古怪:“你果然不是尋常人,居然能掌控這把刀。”
“什麽?”時寒黎問。
男人蹲下/身,從一地的血與玻璃碎片中撿起了那塊說明的牌子,遞給時寒黎,在她看的時候說:“這是一把記在史書中的兇兵,名叫黑骨,它的上一任主人是三天內屠殺過上萬人的姬烏容,距離現在已經有兩千年的歷史。傳說姬烏容一直以活人祭祀的方式滋養它,所以它兇性難馴,凡是碰過它的人,都會被激發性格裏最黑暗的部分,更甚者會理智盡失,大開殺戒。”
在不戰鬥的時候,時寒黎臉上的表情就一直很淡,聽到這麽離譜的故事她也不發表意見,只是一言不發地盯着這把刀。
不是她的錯覺,在剛握住這把刀的時候她的确感受到了那股陰冷蠱惑的感覺,只是她沒有受到影響,所以這把刀剛才在震顫着排斥她。
而此時,她的基礎數據更新了。
【姓名:時寒黎
年齡:18周歲
進化等級:無
基礎數值(滿值100,非進化者平均15,一階進化者平均30,二階進化者平均45,三階進化者平均60,四階進化者平均75,五階進化者不可評估):
敏捷:55
力量:35
速度:35
精神:38
身體強度:35
特殊能力:待解鎖
武器:黑骨刀】
連續擊殺了兩只二級喪屍,她的基礎數據已經全面超過了一階進化者,即使她還沒有進化。
并且後面多出了一個武器的标識,證明這把刀的的确确已經歸她所有。
這算什麽,兇兵認主?
看她不吭聲,男人以為她不相信,目光閃了閃:“可能你覺得這是無稽之談,但事實确實發生了。這把刀面世之後,無論是挖掘到它的考古學家,還是後來負責運輸的工人,甚至是試圖收藏它的收藏家,凡是碰觸過它的人,全都因為故意傷人罪入獄了——唯一一個沒有入獄的,在瘋狂之下自殺了。這些消息都被各種手段壓了下去,最後實在沒有辦法,才送到這博物館裏來,并嚴禁任何人靠近。”
他說着示意一下原本在四五米開外拉起的警戒線,現在已經成為了廢墟。
時寒黎終于擡眼看了他一眼。
“我信。”她說,“但無所謂。”
她随意地将刀刃上刀血蹭到褲子上,然後從展示臺上拿起刀鞘,将刀插了回去,動作幹脆利落。
“它叫黑骨,是麽?從現在開始,它是我的了。”
男人複雜的目光望着她,說:“我為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不用,我還要回去找人。”時寒黎說,“你把藥給我。”
她說着去揀回自己剛才扔下的槍和包,因此沒看到男人眼中一閃而過的幽光。
男人為她拿來了博物館裏應急用的醫藥箱,在交給時寒黎的時候忽然說:“你要去找的人,是江逾嗎?”
時寒黎驀然擡頭,眼中閃出淩厲的光。
眼見她已然進入了備戰狀态,男人垂下眼苦笑一下:“你看我這身體,根本不會對你們産生威脅,對不對?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從昨天開始江逾就在聯系我,告訴了我他和你出來的事。”
只是沒想到,他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昨天江逾确實一直拿着手機在聯系什麽,時寒黎對他人的私事不感興趣,也沒有探究過他在幹什麽,現在這個男人說的未必全不可信。
時寒黎冷漠的目光在男人臉上凝視片刻,男人面不改色,之後她點點頭。
“想找他的話,跟我來。”
她從對方身上感覺不到殺氣,就算退一步想,哪怕他真想殺死江逾,在她身邊幾乎不可能達成。
男人輕聲問:“你和江逾關系很好麽?”
時寒黎想了想,搖頭。
男人眸光又閃動了一下。
接着時寒黎讓男人等一下,她去了大廳裏的洗手間,給自己簡單止血上藥包紮了一下。
在離開之前,時寒黎從遍地的腦漿和血液中拿起了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石頭,這就是二級以上的喪屍才會誕生的晶核。
這個舉動她沒有避諱男人,甚至如果不是江逾已經進化了,她把這個晶核給男人也不是不行,她自己并不需要這個。
出乎她意料的,男人只是凝視了晶核幾眼,并沒有問什麽,這讓不喜歡解釋的時寒黎樂得輕松。
可惜另一枚晶核已經随着那只二級喪屍的腦殼被轟了個粉碎。
二級喪屍消失了,但一級喪屍還有很多,現在帶着一個身體素質連普通人都不如的人,時寒黎放棄了一路翻躍回警局的想法,帶着人繞了段路。
她方向感極好,哪怕是沒來過的地方,在走過一次并觀察過周圍建築之後,換一條路也能找到原本的地方。
當他們回到警局打開櫃子的時候,江逾幾乎已經陷入了昏迷。
但不知是不是嗅到了時寒黎的氣息,江逾一把握住了時寒黎的手腕,緊閉的眼睛微微睜開一道縫隙,露出渙散的眸光。
時寒黎是能躲開的,但是看見江逾意識朦胧間仍然流露出的刻骨的絕望,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任他握住。
“寒黎……”江逾低喃着嘶啞的聲音,“別……去……”
男人望着這種模樣的江逾,再看看時寒黎,已然明白了之前發生了什麽。
他眼波裏炸開輕輕的漣漪,有些震撼,有些疑慮,更多的是某種近乎壓抑的暗色。
時寒黎沒注意到他的異樣,側耳去聽江逾說話,在發現江逾是想說這麽沒有意義的話,就果斷地把他的手拿下來,轉而将他整個人背到背上。
男人輕聲說:“你身上有傷,我來吧。”
時寒黎躲過他的手,頭也不回:“你背着他,如果遇見喪屍你能躲麽?”
男人臉色一僵。
時寒黎擡腿向外走去。
她背着江逾,但江逾似乎不是完全失去了意識,只是還無法對外界做出反應,在察覺到貼着的人是她之後,他的氣息就漸漸緩和下來,也不再有任何其它的舉動,頭垂在她肩頭半閉着眼睛,顯得極為乖順。
他們回到程揚家門口,時寒黎擡手去摸江逾的口袋,她記得出門之前江逾加了程揚和墨艾的聯絡方式,就等着回來的時候通知他們開門。
她先撥打墨艾的電話,卻如同石沉大海。
時寒黎的目光有些不對了,她立刻撥打程揚的電話,卻同樣沒有人接聽。
她頓在門口,眼睛裏流淌着一抹晦澀的光。
“他們不在家,對麽?”男人壓低聲音問,“屋裏沒有聲音。”
這種小區的隔音效果根本沒那麽好,再加上為了等他們的電話,那兩人就算不開鈴聲也會開震動,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寂靜一片。
時寒黎冷着臉拔出大腿上的槍,砰的一下直接崩開了門鎖。
男人的眉峰動了動,隐晦探究的目光在時寒黎身上一閃而過,情況緊急,他還是沉默地跟了進去。
一進屋子,就知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