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決明子坐在書桌前,桌面上攤着的是川芎的書,當初華予清忘了給他準備課本,短暫地想起來之後又再次抛到了身後,以致于他上課到現在連本書都沒有,完全失去了好好上課該有的儀式感。

可這會不同了,反正川芎已經知道他其實并不瞎,他不趁機光明正大地拿川芎的書來看,簡直都對不起他那天背的一大口黑鍋。

書本停在某一頁很久,決明子心不在焉地朝着川芎的方向看了一眼,後者此時正盤腿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小機關,一摁就會飛出銀針、飛刀的那種。

白天,華予清到底和他說了些什麽啊……

怪讓人在意的。

但問了估計川芎也不會說,畢竟要是能說出來的,華予清幹嘛還要像是趕着投胎似的推走川芎。

所以他到底為什麽要搶我的活?

呸!

什麽就我的活了。

決明子使勁晃了晃腦袋,把那些擾人心神的事都抛開,收回了看着川芎的視線,專注地看起眼前的書。

大概是看得太專心,就連川芎什麽時候到自己身旁的,決明子都沒有一絲察覺,等到他反應過來打算擡頭看一眼的時候,川芎也恰巧俯下身子。

兩人靠得很近,溫熱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

決明子的臉不由地一陣發燙,立馬轉過頭去不敢再看着川芎的眼睛,磕磕巴巴地說道:“你……你幹什麽!”

“……我拿個東西。”川芎從決明子的眼前伸出了手,夠到桌子的另一邊翻找着。

這個姿勢實在太像是決明子被川芎整個人籠在懷裏了,按理而言決明子怎麽都該往後退一些才是,卻僵着身子一動也不動。

滿腦子都是“我幹嘛退,川芎先動的手我幹嘛退,我就偏不退”。

等到川芎終于在桌子的另一頭找到他繪好的機關圖紙的時候,決明子紅着臉,頭頂都快要冒煙,但就是倔強地坐直,死活不肯挪一下。

好不容易等到川芎終于拿好了東西,決明子以為對方要退後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了一聲輕笑。

川芎伸出手在決明子的腦袋上輕輕地揉了揉,“小師弟真可愛。”

做完這一切之後,川芎才再次回到那堆機關前,唇角勾起小小的弧度。

決明子:“……”

這回他不是快炸了,而是已經炸了。

整個人一頭栽到桌子上,紅得發燙的臉緊緊地貼着桌面,小聲嘟囔道:“太沒出息了。”

明明川芎和歌然都長得很好看,為什麽他看歌然的時候,就不會有臉紅心跳的感覺?

難道他不喜歡歌然那種妖冶勾人心魂的,而是喜歡川芎這種清冷遺世獨立的?

最後決明子又胡思亂想了好一陣,一個沒注意直接就趴着睡了過去。

川芎收好地上的機關和圖紙,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慢慢把決明子給抱了起來放到床上,再把被子給他蓋好。

此時他還沒有什麽睡意,熄滅了屋內的燭火之後,就控制着輪椅小心翼翼地出門了。

院子裏的燈火還亮着,掌門和鐘離兄弟以及小蘇在石桌上擺了水果和瓜子,迎着月色正一臉認真地……

打……牌……

看到川芎出來,而他身後的燭火已經熄滅,虞天高揮舞着手,用着氣聲說道:“小川,快來快來,一起玩呀!”

那模樣,像極了青樓門口攬客的老鸨。

川芎本來想無視,或者假裝自己就是夢個游,但一看到對面四人那仿佛大灰狼看到小羊羔的眼神時,他突然就不想找借口離開了。

于是控制着輪椅過去,雙手交疊,平靜的面孔裏帶着一絲絲疑惑,“掌門,有什麽事嗎?”

“會打牌麽?”

川芎搖了搖頭,“不會。”

“沒事沒事,我們來教你!”

鐘離淵退出一個位置給川芎,他和鐘離深一起,虞天高非常細致給川芎講解了一遍規則。

于是,在半個時辰之後。

四位老師輸得快要連褲衩都沒有了。

掌門一摔手裏的牌,瞪大了眼睛看着川芎,問道:“你不是說你不會嗎?!”

小蘇和鐘離深、鐘離淵也轉過頭瞪着川芎,重複着虞天高的話,“你不是說你不會嗎?!!”

“是掌門教得好。”

川芎一臉真誠地回答道,而後朝他們伸出一只手,“說好的不能賴賬,快給錢吧。”

決明子睡了一小會醒來的時候,正逢川芎滿載而歸,抱了滿懷的銀子。

頓時驚坐而起,瞪圓了眼睛看着川芎,“你搶劫去了?!”

“差不多。”川芎關上門,肆無忌憚地站了起來,重新點燃燭火,然後再拿過一個小木箱把銀子都裝了進去,将要關上時手頓了一下,忍不住撫上唇角。

彎着的。

川芎有些數不清他在靈究門裏到底笑過多少次,但大概……是比在家三年要多的。

合上箱子,川芎一轉身就看見了決明子眼底久久未消的疑惑,又道,“但你現在出去應該搶不到什麽了,放棄吧。”

決明子:“……”

我并沒有要去搶的意思!

川芎脫了外衣躺到床上,“還看書嗎?”

決明子搖了搖頭,他還是有些困,打算繼續睡。

聞言,川芎擡起手,指間忽現一把飛刀,對準了燭火的方向一甩,刀刃不偏不倚地斬過燭芯,瞬間将火光給熄滅了。

第二天一大早,華予清打開門的一瞬間,就被門外頂着一雙黑眼圈的舒顏給吓了一跳,“你幹什麽?”

舒顏小心翼翼地往裏看了一眼,看到歌然還沒醒之後,就用指尖捏住華予清的袖口,将人帶走。

一直到了一個空無一人的地方,舒顏這才松開了手,“有些事,我想我必須要和你談一談。”

“你知不知道你未婚妻是誰?”

華予清愣了一瞬,疑惑地搖了搖頭。未婚妻這事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還說什麽那姑娘對他有救命之恩,這婚事無論如何也不能退。

事後他仔細回想了好一會,才記起來這個所謂的“救命之恩”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年幼時他獨自出門,被蛇咬了一口,恰逢那姑娘路過,二話不說就把解毒的藥草塞他嘴裏。

差點沒害死他就不錯了,還救命之恩。

那蛇根本就沒毒。

家裏的老太太一把年紀了,顫抖着手拿把剪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脅他說,“你要是将這婚事退了,就是我們華家言而無信在先!那我這張老臉也沒地放了,我還不如死了算了!哎呦!我的老臉啊,往哪擱啊!”

所以,這婚要退也只能女方退。

但關鍵是無論他寫了多少封信到女方家裏,對方死活就兩個字——“不退”。

不僅不退,還強烈拒絕華予清到他們家去。所以他不但沒見過這所謂的未婚妻,甚至連對方的全名是什麽都不知道,只知道對方是喻家的獨女。

舒顏深呼吸了一口氣,“我就是你那位素未謀面的未婚妻,喻舒顏。”

華予清:“……”

“三年前,我無意中翻到了你的生辰八字,才知道我爹瞞着我定下了這麽一門親事,退婚無果我一氣之下就……”舒顏頓了頓,過了好一會才繼續道,“跳河游走了。”

“後來你與歌然一同加入靈究門的時候,我還緊張了許久。但看你好像不知道婚事的模樣,我也就放心了。”舒顏一口氣說完之後,心裏的大石頭也随之落了幾分,繼續道,“我對你一點意思也沒有,這婚我也不想結,考核結束之後我會回去一趟把婚退了。”

舒顏想過立馬就回去退婚,但考核在即,來來回回的路程最快也要一個半月,實在是趕不及。

“告訴你這件事,純粹是出于無奈。我本以為我投河了之後,他們應當會覺得我死了,從而主動将婚事退了。”說到這兒,舒顏忍不住有些歉意,“抱歉,沒想到會給你帶來這麽大的麻煩。”

她下山前歌然還與華予清好好的,回來之後就發現兩人之間的不對勁,但也只以為是小情侶之間鬧別扭。

沒想到這“別扭”一鬧就将近兩個月,她這才覺得有些嚴重了,于是偷聽到了關于未婚妻一說。

說完後,舒顏低下了頭,指腹摩挲着手腕上的鏈子,紅色的寶石在陽光的映射下閃着細碎的光,“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嫁給除他之外的人。”

舒顏有心上人,這是全靈究門都知道的事,但沒人知道他是誰。

只隐約知道以前的舒顏,性子活潑愛鬧,從不受世俗束縛。而那個男人,是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如三月的微雨七月的輕風。

像極了……如今的舒顏。

華予清愣了一會,才道:“謝謝。”

“所以你能不能把這話原封不動地和歌然說一遍?”

舒顏:“……我不要面子的嗎?”

那樣的話,他們不就都知道她跳河逃婚了?!

但最後,舒顏還是在華予清“答應給她尋來三種珍貴靈藥”的威迫下,把逃婚一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歌然。

bg線應該不寫,至于舒顏的心上人,後面可能稍微地提一下。

感謝小天使的投喂(*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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