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少董，那茶水是昨天的了，我重新給你泡一杯吧。”曲潇朝秦淮宣伸出手。
其實茶水并不是昨天的，具體是哪天的，她已經忘了。秦淮宣擡起杯子就是一大口，真擔心他喝壞肚子。
“不用。”秦淮宣将茶水放回桌子上。
來者是客，曲潇還是幫他換了一杯，順便給自己也泡了一杯檸檬茶。
“少董，你剛剛說有話要跟我說，什麽事啊？”她擦幹手，坐沙發上，擰開護手霜塗抹着。表面很淡定，內心很期待。如果她沒有猜錯，秦淮宣今天來，十有八九就是說考試的事。
“球場這個項目，你的功勞最大。經過董事會商讨決定，下個月給你漲百分之三十的工資。”
怎麽不是考試的事？她有些失望。漲多少工資她不在意，她就只想知道考試成績，想知道她有沒有去總部的資格。
她塗護手霜的動作慢下來，笑着:“這是我分內的事，哈哈哈。”将護手霜蓋子擰上，放茶幾上，期待秦淮宣後面的話。可是秦淮宣沒有再說話。
就沒有了？她扭頭看了秦淮宣一眼，他面無表情目視前方，似乎真的沒有開口的打算。難道考試的結果還沒有出來？
她在等秦淮宣說話，秦淮宣又不開口。氣氛實在尴尬，她找話題道：“對了少董，你昨天讓我想的方案，我想了三個，既然你都來了，不如看看？”
“周一看吧。”秦淮宣起身，“我還有事。”
一陣風從她身邊過，門“啪”地合上。
就走了？
莫名其妙啊？明明剛才進門的時候臉色還很好，怎麽突然間就變臉了？難道是生氣自己給他喝隔夜茶？不都給他換了一杯了嘛？他還要走。
給他新泡的茶一口都沒喝，曲潇自己喝。真苦，茶葉放多了。
秦淮宣離開曲潇家，給王秘書打電話:“把訂的餐廳取消。”
“少董，那玫瑰花？”
“扔了。”
站在花店裏剛付了款的王秘書一臉懵逼。
沒有秦淮宣的騷擾，周末早上，曲潇睡了個自然醒。吃個午飯，打開電腦把昨天的方案修飾潤色了一下，發老板郵箱。
周末晚上去秦媽媽家吃飯也是慣例，五點以前曲潇就準備好，等着秦淮宣過來。一直等到六點，他都沒來，打了三個電話，都是暫時無法接通。想着他可能有事不方便接電話，便發短信去問:今天還去不去阿姨家吃飯？
一分鐘後，秦淮宣回:不去。
曲潇盯着屏幕看了一分鐘，确定沒有看錯。之前她不想去，他威脅着她去，這周又莫名其妙不去了？還一點理由都不給。老板的心思，不懂不懂。
此刻，博遠大廈29層少董辦公室。
“考試成績目前還有別人知道嗎？”
王秘書道:“明天會議上才會公布的，目前只有我和少董您知道。”
今晚天色不好，看不見月光，重重烏雲朝高樓大廈壓過來，讓人喘不過氣。
“将曲潇的成績作廢。”半根雪茄在煙灰缸裏折斷。
“就說，沒有考上。”
房間內燈只開了一盞，秦淮宣所坐的位置恰好是背光處，王秘書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手裏的那張成績單已經拿了很久。
周六少董出去一趟回來，就變得很奇怪，話也不說，就坐辦公椅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煙。王秘書擔憂地問：“可是，之前少董不是很希望曲特助考過。為次還特意熬夜在那份考試資料上做了批注，為什麽？”
“王秘書今天很閑？”秦淮宣身體動了動。
“沒有，少董，我明白了。”
“還有一件事。”他将成績單揉成團丢進垃圾桶，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寫字樓外面的烏雲，“把總部所有姓方的員工的資料調出來，打印一份，明天早上八點前放我辦公桌上。”
公司九點上班，周一早上八點，秦淮宣就到公司。
王秘書辦事效率很高，資料已經放桌上，足有一掌厚。
“少董，總部姓方的員工，一共58名，其中女性員工25人，男性員工33人。基層……”
“挑出跟曲潇同一院校的。”
王秘書頂着兩個黑眼圈在辦公桌上篩選，最後拿着挑出來的幾張過來。
“少董，這些人裏跟曲特助同一大學的，有十人。”王秘書又從中挑出一張，“但其中有一個人，高中和大學，都跟曲特助同一學校。”
秦淮宣的目光看過來。
“誰。”
“他叫方遇采。”
“咚咚咚。”敲門聲終止了兩人的對話。
“進來。”
曲潇滿面紅光進來，“少董早，王秘書早，你們今天真早。”然後将懷裏抱着的文件放秦淮宣桌上，“少董，這是上周的所有工作文件。”
“嗯。”
曲潇看看秦淮宣，還是臭着張臉，王秘書臉色也很凝重，看來兩人還有事情。放下資料，她默默退出去。
回自己工作崗位上寫了一會兒周總結，王秘書一臉沉悶走過來告訴她，“曲特助，考試結果出來了。很遺憾，你的成績差了兩分，沒有獲得調去總部的資格。”
曲潇用了三秒鐘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原來少董愁眉不展，王秘書遭到殃及，是因為自己的成績啊。
不過曲潇是個樂觀的人，她笑笑，反而安慰王秘書道:“沒事，這次不過，我下次努力呗。”
王秘書心道，少董不同意，你再努力也沒用。不過看着這個女孩的笑容，心有不忍，拍拍曲潇肩膀:“曲特助，加油。”
“嗯，謝謝王秘書。”
其實這次沒能考上，也不能怪誰。畢竟她來公司還不到半年，這次考試的資格又是走特殊通道獲得的，本來就對其他員工不公平。而且博遠這樣的大公司人才輩出，她又是才第一次考，不如別人也在情理之中。這次沒考好，那半年後再來呀，沒關系的。
她沒有特別傷心，可是，少董卻因為她沒考好愁眉不展。把手裏的工作做完，她借送總結的機會，打算去安慰安慰他。
少董辦公室。
“曲特助又有什麽事？”
她舉了舉手裏的東西，“我來送上周的總結報告。”
“放桌上吧。”
她把總結放桌上，卻不急着走。
秦淮宣擡了下眼皮，“曲特助還有事？”
口氣這麽不好，看來她這次考試沒考好，真的對他打擊很大啊。罪過罪過，她的罪過，她自己來償還。
她朝秦淮宣走過去，面含微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少董，我都知道了。”
“什麽？”
還裝不懂。老板就是老板，愛面子。算了算了，不跟老板計較。
曲潇站在秦淮宣辦公桌前，道:“王秘書剛才已經告訴我了，我晉升考試沒有通過。”她看着秦淮宣，表情真誠，“我知道這次考試少董對我寄予了很大厚望，我卻如此不成器，讓少董失望了，對不起。”
秦淮宣嘴巴動了動，似乎要開口罵她，她忙道。
“少董為了我，開了特殊通道，我卻讓少董的心血付之東流。我身為特助，給少董丢臉就算了，還讓少董這麽難過。真的對不起！少董，我保證，我下次一定努力！”
“你怎麽知道我對你寄予了厚望？”秦淮宣擡頭盯着她，“我不是那種好人，曲特助不用為了拍馬屁特意給我扣帽子。”
诶，老板就是這樣，做好事又不想別人知道，還好她懂。
“別人給我的考試資料上沒有備注，少董給我的卻有。而且，是少董的字跡。”
秦淮宣看着別處，臉色還是一樣地臭。
“少董，你就是嘴硬心軟。我知道，其實你很關心我，所以這次我沒考好你才會這麽難過。少董，雖然你嘴上不說，但是我都明白。”
“我沒有拍馬屁，這些都是我的心裏話，雖然我平時偶爾會拍個馬屁，但是我也知道分寸。我發誓，我今天絕對沒有拍馬屁，都是我掏心窩子的話。少董，你相信我，我以後一定會很努力工作，下次考試保證……”
“行了！”秦淮宣丢了手裏的筆，“曲特助說完沒，說完可以出去了。”
看，說中心裏話了吧？開始趕人了。傲嬌老板，真難伺候，可誰讓人家幫過她這麽多，難伺候也得伺候。她嘆口氣，走到秦淮宣背後幫他按摩。
“少董，別生氣了，氣壞身體不好，我給你揉揉肩，放松一下。”
手才碰到他衣服，手腕就被一只手抓住。
“少董你……”
“為什麽想去總部？”秦淮宣問。
“我記得我之前說過，總部工資高嘛。畢竟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誰不想升職加薪呢？”
“總部事多壓力大，薪資也不比在這裏高多少。你在這裏，也許過一兩年就能晉升加薪，在總部，可能一輩子都只能當個助理。這樣，你還想去總部？”
“少董，我也不瞞你了，其實，博遠總部是我的夢想。”
“哦？夢想？”
曲潇沒有聽出秦淮宣語氣裏的嘲諷，自顧說着:“嗯，博遠是國內一百強，我從高中就想進這個企業。我來面試霧城分公司，也是為了能調去總部。因為直接應聘總部太難了，所以我才想到這麽個辦法。少董，你看我平時大大咧咧的，其實不怕告訴你，我還是有點野心的。”
“曲特助是覺得，做我的特助，沒有前途？”
“不是不是，少董很照顧我，做特助我很開心。可是我還是想挑戰一下自己。”
“如果我給你挑戰的機會，你就不去總部嗎？”
曲潇愣了愣。
秦淮宣繼續說着:“總部未必有你想象的好，壓力，競争力，勾心鬥角，是你在這裏看到的十倍。像你這樣沒背景沒身份的人去總部只能混個基層，一輩子混到退休而已，不會有任何上升的可能。”
其實如果能一直做方遇采的助理，晉升什麽的，好像也不太重要了。
“相反。”秦淮宣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前，“你做我的特助，王秘書不會跟你競争，不會有勾心鬥角。薪水會根據公司規定，逐年上漲，獎金也不會少你的。你想要挑戰，我可以交一些項目讓你負責，任何不懂的，王秘書都能教你。”
說話歸說話，他老拽着她手幹嘛？而且這個姿勢實在太暧昧。她想把手收回來，卻掙不開。
“少董，你先放開我。”
“留在我身邊，你想要什麽晉升空間，我都可以滿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