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千防萬防,卻沒想到太子妃竟不顧遮掩,在太子府給她用了藥。

可就算柳玄素身敗名裂給齊王抹了黑,太子妃必定也要受到責難,到時太子便更有理由擡舉側妃。使出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真想不通太子妃心裏到底是個什麽謀算。

柳玄素腦袋昏昏沉沉,什麽也推斷不出,只好暫時放棄,倚在思琴身上緩緩坐下。

思琴見她臉色紅得異常,心中一跳,壓低了聲音問道:“這酒有問題?奴婢這便去尋王爺……”

柳玄素趕緊拉住她,緩緩搖頭道:“不可,你就待在我身邊,不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離開。”

身邊有人還能安心些,免得太子妃一句話把她送到哪個院子歇息,一覺醒來發現自個兒與別的男人睡在一處,太子妃還帶着這一群皇親國戚圍觀。

甭管是不是陷害,新婚燕爾之際發現發妻與他人同睡一榻,齊王還不得一劍了結了她!

正胡思亂想着,便聽上頭太子妃問道:“齊王妃這是真醉了?可齊王還在隔岸飲酒,一時半會兒怕是不會回府……不如讓宮人帶你下去歇息歇息?”

真醉假醉你還不清楚?柳玄素心中嘲諷的想道:自個兒宮裏都沒收拾清楚,便急着對付她一個外人,想從她身上找回正妃的威嚴不成?

對着一個想致自己于死地的女人,柳玄素自問做不到心平氣和,眯着眼睛答道:“無礙,我坐一會兒吹吹風便是,便不麻煩太子妃了。”

柳玄素一向是個随遇而安的人,穿越以來只想好好活着。十五年閉門不出,是為了活着;對上女主,是為了活着;嫁給男主,也是為了活着。

可她一個本該被炮灰掉的女配活下來實在是太過艱難,幾乎是處處樹敵,如今還惹上了太子妃這個瘋女人——

想活着怎麽就這麽難?

思琴伺候着柳玄素喝了兩杯水,見她面色緋紅,眼波流轉之間顯露的媚意讓她這個女人都有些晃神,不由得擔憂道:“主子,要不奴婢護着您先回去?”

柳玄素心知自己這會兒狀态不對,深吸口氣,閉了閉眼,半晌兒粗着嗓門說道:“這會兒回去路上還不知會出什麽變故,還是等着王爺那邊盡興了,一起回府。”

Advertisement

“可是您……”

柳玄素搖了搖頭道:“無礙,現在還未發作,應該只是些助興的東西。”

太烈性的藥物容易被查出來,太子妃也不敢下,如今柳玄素只有抑制自己的思緒,盡量不往男女之事上尋思。

柳玄素此時腦袋沉沉的,面上發燙四肢虛軟,這些感覺讓她回想起前世纏綿病榻的無力感,頓時對這虛情假意的聚會厭煩的很,眼底泛起一股陰沉沉的情緒。

太子妃依言沒再找柳玄素說話,只是時不時瞧她兩眼。

下藥一事已經算做得過了,再強拉着柳玄素去休息,日後追究起來她恐怕難以将自己摘幹淨。至于柳玄素的下場,她心裏其實并不在乎。

就像柳玄素猜測的那樣,太子妃不過是在洩憤,将這些後宅女人當做棋子,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打發時間罷了。

……

河道對面的絲竹聲漸漸停息,太子妃往遠處瞧了眼,見守門的宮人點頭,便拍了拍手掌,笑道:“好了,既是賞花宴,總坐在這兒也瞧不見多少景色。殿下那邊也喝盡興了,不如一塊兒去林子裏轉轉?”

待衆人應允之後,她又瞧着柳玄素的臉色,故作憂慮的說道:“齊王妃的臉色似乎不太好,一塊兒去賞梅是否勉強了些?”

這是還想争取一下,看看能否坑柳玄素一把。

柳玄素回憶了半晌的化療,這會兒正是心如止水,聞言掀起眼皮瞧了太子妃一眼,淺笑道:“讓太子妃憂心了,只是坐久了有些憋悶,不礙事兒。”

太子妃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遺憾,随即點了點頭,起身領着一衆命婦往外走,去與太子等人會合。

柳玄素是齊王妃,按身份應當陪在太子妃身邊,與蜀王妃走在一排。柳玄素讓思琴扶着自己,咬牙跟上太子妃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得儀态萬千,幾乎是用盡了意志才沒顯出虛弱來。

柳玄素緊緊抓着思琴的手臂,将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偏偏臉上還要笑得如沐春風。

太子妃餘光掃過她發白的指尖,唇角不經意的勾了勾。這般表情落入柳玄素眼中,心裏的戾氣霎時間升騰起來,恨不能一巴掌甩在她臉上,也給她灌上幾杯摻了東西的果酒。

不過百餘步的距離,柳玄素走得艱難無比,內裏的亵衣褲被汗水浸透,被寒風一吹便涼到了心底。

這要是一直走下去,就算是藥性沒發作,她也非得落下個風寒不可。

所幸再長的路也是要走完的,太子妃領着她們在園門口停下,沒等多久便見着太子等人朝這邊走來。

太子妃站在命婦們的前頭,屈膝向太子行了禮。然而包括太子在內,所有男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她身旁,因為吹了風臉頰發紅的柳玄素。

太子妃是皇後的侄女,容貌只算得上溫婉端莊,自然比不上柳玄素這種一眼便能抓住視線的美。尤其柳玄素今日還特意打扮過,揚長避短之下,一颦一笑幾欲深刻入心,沒幾個男人能把持得住。

齊王眉心微蹙,急走幾步扶住柳玄素,有意無意的擋住其他人的視線,柔聲道:“臉怎的這麽紅,莫不是受了風?”

柳玄素捏了捏齊王的手臂,遞了個眼神過去,而後揚起一個笑容,嬌憨道:“臣妾喝了些果酒,不妨事兒。”

也不知太子妃用的是什麽藥,齊王不過是扶住她的手臂,那手掌上的溫度就透過層層衣物傳到她的肌膚上,而後順着手臂迅速爬滿全身。

柳玄素不用看也知道,她此時的樣子一定蕩漾的很,否則齊王抓着她的手指不會一寸寸收緊,緊得讓她心慌。

她這幅表情可不能讓別人瞧見。

柳玄素不假思索的靠近齊王,索性将腦袋埋在他的胸口,聲音粘膩得跟蜂蜜似的:“臣妾方才聽到河道那邊有絲竹聲,王爺可是瞧上哪個美人兒了?”

齊王摸着柳玄素冰涼的手指,垂下眼睑低低的笑了起來,低沉道:“這世上還有哪個美人能比得上本王的王妃?”

柳玄素癡癡的笑了笑,兩個人仿佛只瞧見對方,将周圍一衆男女都無視了去。

皇四子勇王最瞧不得這種場面,牙酸的說道:“三皇兄、三皇嫂,我們可都還在呢,你們倆恩愛也得挑挑場合不是?”

皇五子安王則是挑着眉毛揶揄道:“都說三皇兄不近女色,寒了京城內外多少大家閨秀的心。如今一瞧,三皇兄這是将整顆心都系在三皇嫂身上,哪兒還有多的心思看別家小姐?”

柳玄素從齊王懷裏擡起頭,怯生生的露了雙眼睛,笑道:“兩位王爺成了婚便曉得了,只怕到時二位比我家王爺還膩歪人。”

這兩人前年便出宮建府,卻還未娶親,也未獲得封地,整日裏跟在齊王身後晃悠,俨然是兩條小尾巴。

柳玄素嘴上說的嬌俏,實際手腳早已軟成泥似的,整個人都倚在齊王身上,渾身肌膚都在發熱,燙得齊王心中微顫,眼神幽暗許多。

齊王望向太子,見他仍直愣愣的瞧着自己懷裏的人,聲音頓時冷了下來:“王妃不勝酒力,臣弟心中不安,先行告退,還望皇兄體諒。”

太子回過神來,淡淡應了一聲道:“齊王妃身體為重,不必多禮。”

齊王扶着柳玄素離開,兩個人的身影膩在一塊兒,恨不得融到一處去似的,瞧得身後的命婦們眼睛發紅。

勇王用手肘杵了一下安王,啧啧兩聲說道:“三皇嫂說咱們以後會比他們還膩歪,可瞧這情形,誰還能比得過他們去?”

安王摸着下巴琢磨了半晌兒,終究還是搖頭道:“我反正是想不出。不過若是父皇給我指一個三皇嫂這樣兒的,我肯定跟三皇兄一樣,可勁兒疼愛。”

勇王大笑着給了安王一拳,罵道:“你這話可別讓三皇兄聽了去,不然又得罰你進軍營操練。”

安王聞言縮了縮脖子,苦着臉道:“可別,進去一趟能活活脫層皮,我這輩子都不想再進軍營了!”

太子聽着勇王和安王笑鬧,從齊王和柳玄素的背影上收回視線,轉而瞧了眼太子妃,越發覺得這個女人寡淡無味,哪兒像齊王妃嬌媚可人,連性情都如此讨人喜歡。

太子妃仿若未覺,似乎對太子的心思并不在意,福了福身道:“殿下,是否起身前往梅林?”

太子複又瞧了眼園子出口,那兒已經沒了柳玄素的身影。他收回視線,淡淡道:“走吧。”

而讓滿園命婦紅了眼睛的柳玄素,此時已經回到齊王府的馬車上,滿臉通紅,眼睛一片迷蒙,正愣愣的瞧着身上的人。

齊王将自己覆在她身上,直接撩撥起熊熊大火,卻遲遲不肯為她“解毒”,而是捏着她的下巴,執拗的一遍遍問道:“素兒,你可心悅本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