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柳玄素硬撐半日,此時早已到了極限。
她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撲到齊王身上的沖動,用最後的意志維持着身為大家閨秀的矜持,做出一副高冷姿态等着齊王給她“解毒”。
可齊王居然在這種時候停下問她心悅與否?!
柳玄素磨了磨牙,僅剩的理智崩潰,翻身将齊王壓制住,兩腿分別跪在齊王身側,咬牙切齒的問道:“什麽心悅不心悅,你到底做不做?”
馬車狹小,齊王怕傷着她,未曾反抗,甚至順着柳玄素的力道主動躺下,雙手還扶着她的腰肢以防摔着。
柳玄素此時表情鮮活,真性情顯露無疑。這樣的她仿佛點亮了齊王心中某一處塵封的角落,令他的眉眼霎時間柔和下來,暗嘆一聲不再糾結于之前的問題。
齊王做了個無辜的表情,瞧着柳玄素委屈道:“本王曾聽人說過,男女之間務必要情投意合才可成事,否則必成怨侶。本王不想與王妃心生龃龉。”
柳玄素幾乎要被齊王這話給氣得笑出來,戳着他的胸口怒道:“大婚當日你為何不說這話?虛僞小人!本王妃今日不妨告訴你,既成了婚,你今日不管是不是願意,都必須将這‘皇糧’給我繳了!”
說罷俯身一口啃在齊王唇上,将兩人的唇瓣都磕出血來。柳玄素在這事兒上沒有經驗,半點兒章法也無,只知道亂啃一氣,弄得兩人唇齒間一片血色。
齊王吃痛,倒吸口氣将柳玄素壓了回去,見她仍舊掙紮不休,輕嘆一聲,俯身在她耳邊說道:“本王自是願意的很,只是素了這大半個月,還望素兒倒時莫要求饒。”
柳玄素睫毛微顫,剛要出聲便被齊王堵住唇舌,細碎的言語一字一句砸入她的心房:“素兒便是求饒,本王也不會停了。”
馬車緩緩駛入一處無人小院,車夫棄下馬車跳上院牆,吹響竹哨之後便轉身離開。四周暗色身影聳動,影衛很快便将小院圍攏,面朝院外,不去瞧那晃動的車廂。
……
柳玄素醒來時已經在自己的素心院裏。
齊王如往常一樣,卯時便起來梳洗穿戴,見她醒了,便露出個笑兒來,溫聲道:“時候還早,素兒多睡一會兒,莫要忘了用早膳。等本王回來給你帶些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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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玄素不用伺候齊王更衣,後院那些人不算正經妾室,沒資格給她請安,她若是憊懶些自是能夠一直睡到中午。
其實柳玄素并不算怠惰,甚至每日都早早起床管理府務,也不知齊王這叮囑的根據在哪兒。
柳玄素瞧着面色如常的齊王,心中別扭的感覺減輕了些。若不是身上還酸痛着,她幾乎要以為昨日的一切都只是一場春.夢。
也罷,既已成了夫妻,再害羞未免顯得矯情。
柳玄素這般想着,将心裏些許的不自在丢開,大方的下了床榻,走到齊王身邊替他整理衣襟。
齊王垂眸瞧着柳玄素紅潤的臉頰,眼底有細碎的情緒湧動,半晌兒還是伸手撫上柳玄素的耳垂,揉了揉,說道:“本王還以為素兒會怪本王昨日孟浪,抑或是害羞裝睡。”
柳玄素的耳根可疑的紅了紅,含嗔帶怒的瞪了齊王一眼,強自鎮定的說道:“尋常夫妻都要做的事兒,有何可害羞的?”
齊王眉眼彎了彎,湊到柳玄素耳邊輕聲道:“素兒昨日熱情的很,本王很是歡喜。”
柳玄素呼吸一滞,嘴硬道:“那是着了太子妃的道兒,臣妾平日裏不是那樣……”
齊王握住柳玄素放在自己衣襟上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微笑道:“素兒什麽樣子本王都喜歡。”
柳玄素心道這人莫不是也換了個芯子,否則為何原着裏頭情感內斂的男主會做出這種舉動?瞧他這樣兒,柳玄素越發覺得這人昨日是故意的,為了瞧她失态的樣子,四處點火之後還想從她嘴裏騙出“心悅”二字。
暗罵一聲惡俗,柳玄素默默将自己的手抽出,不動聲色的背到身後,而後微微偏頭躲過齊王的視線,提醒道:“王爺再不出門,早朝可就要遲了。”
齊王剛成年便在都察院領了個差事,不過是個正四品的佥(qian,一聲)都禦史,按例不必上朝,但因皇子身份得以入殿議事。
齊王瞧着她這別扭的樣子心中好笑,面上卻正色道:“王妃提醒的是,本王這便出發。”
說罷在柳玄素發頂印下一吻,不等她反應便笑着離開,跟個偷了糖吃的男孩兒似的。
柳玄素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來。
外頭青竹敲了敲房門,低聲問道:“王妃可是起了?”
柳玄素這才回過神,想起自個兒剛剛為了什麽愣神,不由得啐道:花癡!
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柳玄素揚聲道:“進。”
哪知青竹與思琴、青菊幾個一股腦兒擠進來,兩個青字頭的丫鬟臉上笑容憋都憋不住,瞧着柳玄素的眼神兒比大婚當日還要促狹。
青竹被其他兩個搡了一下,三個丫鬟擠眉弄眼的磨蹭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由青竹起了個頭,讪笑着說道:“聽聞昨日王爺與王妃申時便出了太子府,可回到府上卻已是戌時……”
青菊緊接着道:“且王妃換了一身衣裳,還是由王爺親自抱回房裏。您們這是……”
柳玄素挑眉瞧了眼思琴,對方急忙否認道:“奴婢半個字也不敢透露,都是她們自個兒瞎猜的。”
“瞎猜?”柳玄素視線掃過青竹、青菊兩個,面色一沉,緩緩說道:“什麽時候主子的事情也輪得到你們猜測了?”
她說這話時語氣并不淩厲,眼中也是一片平靜,壓根兒不像是發怒的樣子。
可青竹和青菊卻被她的話吓得臉色發白,身子一矮便跪倒在地,驚慌道:“王妃息怒,奴婢只是一時糊塗,奴婢知錯!”
柳玄素靜靜地瞧着她們倆,半晌兒未曾說話。
她越是沉默,青竹二人便越是心慌。
青竹跟着柳玄素最久,知道她這是真惱了,心中一狠,竟擡起手自個兒扇了兩個嘴巴,嘴裏還念念有詞道:“奴婢該死,奴婢不該妄自揣測主子行蹤,奴婢該死……”
青菊見她這樣,有樣學樣的開始自己給自己掌嘴。
兩個丫鬟都是家生子,在國公府過的比一般家裏的小姐都舒坦,兩張小臉細皮嫩肉,不一會兒便扇紅了。
思琴瞧見這場面心中一驚,站在一旁竟也不敢替她們倆開脫,就這麽垂着頭瞧着柳玄素繡鞋的鞋面兒,心中對這一向和氣的主母起了幾分敬畏。
柳玄素瞧了一會兒便收回視線,招招手讓思琴伺候自己挽發更衣,只給青竹二人丢下一句:“繼續。”
思琴跟着柳玄素進了寝室,拿起象牙梳替她挽發。雖心中擔心着青竹二人,面上卻是半點兒不敢透露,按照柳玄素的習慣開了幾個頭面盒子挑選。
屋裏頭一時間安靜得只剩下手掌拍在皮肉上的啪啪聲。
半柱香後,思琴替柳玄素簪好頭飾,瞧着鏡中面色沉靜的主子,總算是忍不住低聲說道:“主子,她們二人也是無心之失……”
柳玄素擡手打斷她的話,拈起一對紅翡翠滴珠耳環戴上,左右打量一番才淡淡說道:“打聽皇子蹤跡,她們倆這話若是傳到外人耳朵裏,便不只是掌嘴的事兒了。”
窺探皇子行蹤,說出去可是死罪。
思琴頓時噤了聲,不敢再同情外間二人,專心為柳玄素梳妝。
待柳玄素梳妝完畢,青竹二人的臉上已經高高的腫了起來,跟塞了兩個饅頭似的,怕是要有小半個月見不得人。
柳玄素蹙眉瞧着二人,依舊板着臉問道:“可記住教訓了?”
兩個丫鬟連忙點頭,應道:“記住了!”
柳玄素淡淡“嗯”了一聲,讓她們倆下去休息,等傷好了再回來上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