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南疆和親公主月華,在大延商讨和親事宜之時,勾結大延臣子謀害世家子弟,于仁元十四年遣送回國。時值南疆王位更疊,前任南疆王的子嗣互相陷害,無人前來接引月華公主,軍隊在兩國邊境駐紮下來,以防南疆動亂。

月華在邊境已經待了好幾個月,因為羽翼全被大延皇帝剪除,無法獲得京城的情報,只能依靠毒蟲傳信,獲得一些南疆局勢方面的消息。

她知道大延皇帝打的是什麽主意,送她回來不過是想要找理由和南疆開戰。若是南疆鼎盛,她一定會讓阿弟帶着南疆的毒師一路攻打到京城去,但是南疆如今內亂不止,他們倆連自保都難,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大延皇帝的野心,無法阻止。

眼見時間進入深秋,再過一段時日便是冬季。雖說南疆的冬季沒有大延寒冷,但是南疆毒蟲活躍性也會降低,到時他們的天然屏障會變得很脆弱,無法阻止大延軍隊的步伐。

月華越發憂慮,只怕這些大延軍隊一入冬便會撕開面具,大舉入侵南疆國境。

毒蟲從南疆傳來的消息,霆螭被納沙那女人的毒蠍子蟄了,毒性到現在還沒解開。納沙也不知道從哪兒招攬到一個毒術逆天的男人,這段時間好幾個兄弟姐妹都死在他的毒術下,弄得納沙的風頭大盛,好多人投靠她。

霆螭雖然将毒性逼出大半,但是還有一部分蠍毒殘留在右手手臂,只怕再拖下去他的手就要廢了,還怎麽當南疆的王?

可恨齊王那個男人,臨出發前便廢了她的武功,還将她的毒.藥悉數搜刮走。否則以她的身手,早就将這些人統統毒死,回南疆去幫助阿弟霆螭争奪王位了,哪兒還用在這幹着急?

月華被囚禁在軍營裏,裏三層外三層的兵痞子圍着。這些大兵幾個月沒見着女人了,尤其月華長得又是一等一的好看,好幾次都差點把她抓出去當作軍妓玷污了。要不是月華還有些拳腳功夫,只怕此時就不是大延的人質,而是一個軍妓了。

她恨死了大延這些人。而且霆螭在南疆處于弱勢,月華着急回南疆替霆螭解毒,不敢再任由他們拖延時間,最近一段時日都在暗中搜集藥粉打算逃跑。

這些藥粉在軍醫手中是普通療傷止血的藥粉,到了她手中就可以變成瞬間致人暈厥的毒.藥!

她想得好好的,等摸清了巡邏路線她就冒險突圍,回到南疆幫霆螭奪了王位,再回來将這些兵痞子全都制成毒人,回頭去攻打他們大延的京城。

到時候她一定要讓齊王跪在她腳邊乞求她的饒恕,還要讓他的女人嘗嘗淪為軍妓的滋味!

這日夜裏,月華将這幾日私下搜集到的藥粉配成毒.藥貼身藏好,趁着淩晨人最困倦的時候偷偷藥暈了軍帳外的兩個守衛,将人拖入帳中。

月華心髒跳得飛快,看着地上兩個曾經妄圖玷污她的人,惡狠狠的往他們的裆下踹了一腳,斷了他們的孽根。守衛悶哼一聲,差點疼醒,卻立即又被月華藥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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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報複了這兩人,心中暢快了一些,換上其中一人的衣服,想了想将四周的軍帳全部點着,制造混亂擾亂大延軍隊的視線,趁機逃出了軍營,一路往南疆飛奔而去。

身後軍營裏的大兵都被火光吸引了視線,月華專挑黑暗的角落走,靠着毒蟲的指引,腳下飛快,很快便靠近了大延和南疆的邊界,而身後追兵還沒有趕來。

只是還未等她松口氣,前方忽然出現了一人一馬,像是特意等她似的,守在去往南疆的必經之路上。見月華出現,對方駕着馬匹靠近,居高臨下的說道:“總算來了。月華公主,別來無恙。”

這人黑衣蒙面,聲音也經過處理,月華認不出他是誰,只知道這人不是南疆派來接應她的——她能感覺到這個人對她的惡意。

月華身上的毒.藥都用光了,武功也早已被廢,此時見對方靠近,只能拔出笨重的大刀指着他,色厲內荏的喝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黑衣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一拍馬背飛身下來,直接将月華手中大刀踢飛,手指并攏在她脖頸上劈了一掌。

月華失去意識前,聽到黑衣人的低沉的聲音在耳邊回響:“按照信上的指示去做,你阿弟會成為南疆的王。”

這聲音低沉而輕柔,仿佛印在她的心口,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聽從。

月華暈倒後,黑衣人從胸口處掏出一封信,粗暴的塞入她的衣襟,又喂了一顆藥丸給她。藥丸入口即化,月華喉嚨蠕動了兩下,似乎有什麽東西爬了進去。

過了不久,月華悶哼一聲,嘴角有血絲溢出。黑衣人蹙眉在她胸口按了按,月華便很快安靜下來,眉心隐隐出現一條紅線。

黑衣人查看了一番她眉心的紅線,滿意的勾了勾唇角,見遠處隐隐有火光靠近,便抱着月華上馬,熟門熟路的往南疆腹地疾馳而去。

一個月後,南疆腹地。

月華獨自逃離了大延的軍營,這讓大延的軍隊被南疆人狠狠的嘲笑了一番。不過對于王族人來說,月華的回歸顯然不是時候。

南疆以毒為尊,月華和霆螭這兩個姐弟便是南疆最會使毒的家夥。尤其兩人的毒蟲一起出現的時候,其他人的毒蟲都會害怕得縮回主人的袖子裏。

一個霆螭已經讓這一代的王子王女死傷過半,好不容易讓他受了點兒傷,這時候月華回來将他治好,可不是攪了他們的好事麽!

不過納沙手底下那個神秘的男人放話出來,說是月華如果能解了他的毒,那他就主動退出王位的争奪。這讓很多蠢蠢欲動的家夥都止住了動作,畢竟不管月華能不能解毒,他們都能少一個競争對手。

大不了等他們倆決出勝負再動手。

霆螭對自己姐姐的回歸顯然是高興得很,興奮的上前抱住自己的阿姐,語氣裏有些難辨的情愫,帶着鼻音笑道:“阿姐,你總算回來了!”

月華看着他耷拉在身旁的手臂,這只手已經完全變黑了,軟綿綿的垂在一旁,好像沒有骨頭一樣。

月華覺得自己應該憤怒的沖到納沙面前殺了她,可是她此時的心情卻詭異的沒有什麽波動。她對自己的狀态有些害怕,連忙做出震驚的表情來,痛心的問道:“是阿姐回來晚了,你的手怎麽變成這樣了?”

霆螭的眼神有些奇怪,阿姐不應該怒氣沖沖的跑到那個神秘男人面前毒死他嗎?她怎麽只是輕飄飄的問了這麽個問題?

不過霆螭并沒有問出來,而是搖了搖頭說道:“那個男人的毒蟲很厲害,我只能把毒素控制在手臂裏。阿姐能治好我的手臂嗎?我現在已經不能制毒了。”

制毒需要對藥粉有精準的控制,南疆沒有大延那種精細的小秤,大部分都是靠着自己的手感來,因此每個人制作的毒.藥都有一些不同。

霆螭慣用右手,換了左手制毒的精準度就把握不住了。

月華身上的毒蟲基本都死了個幹淨,只有霆螭給她傳信的那只留了下來。這一個月裏她一直在培養這只毒蟲,這時候剛好可以用上。

她拉着霆螭到桌邊坐下,讓他在木碗裏滴了幾滴毒血,招出毒蟲命令它去試毒。

雖然這只不是月華從小培養的毒蟲,但是體內有她研制的大部分毒.藥,如果毒蟲活着,說明她能夠解毒,如果死了,那霆螭只好舍棄這條手臂。

霆螭看着這條毒蟲的眼神有些疑惑,問道:“這是你新抓的毒蟲嗎?”

月華愣了一下,擡頭看他,說道:“這不是你用來和我傳信的毒蟲嗎?”

然而話音未落,月華就瞧見自己的毒蟲閃電一般快速的飛到霆螭的耳朵裏。

“阿弟!”月華心髒一痛,立刻伸手去抓毒蟲。

此時憤怒的感覺終于回歸到她的身體裏,可是毒蟲已經鑽入霆螭的耳朵,連尾巴也消失不見。

霆螭受傷的望着月華,蠕動着嘴巴說道:“阿姐……你為什麽……”

霆螭無法把話說完,因為毒蟲已經鑽進他的腦子,黑色的血液從他的七竅争先恐後的流出,他的眼神逐漸失去了光彩。

他的身體僵直在當場,月華卻不敢伸手去碰觸他,只能一聲一聲撕心裂肺的喊道:“阿弟——”

“阿姐,你叫我做什麽?”

房間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男人,他的聲音和月華逃離軍營時聽到的一模一樣。

月華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貪玩,将霆螭的雙胞胎弟弟弄丢的事情。她驚醒一般扭頭去看男人的臉,只來得及瞧見他嘴角流下的一絲鮮血。

霆螭的屍體忽然動了起來,那條烏黑的手臂變得堅硬似鐵,切豆腐一般穿過月華的胸口,将她的心髒捏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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