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晉江獨家

晉江獨家

最終顧臣年還是答應和牧林靜一起去見牧林靜的父母了。

這一切都要感謝遲安,因為遲安聽說牧林靜的爸爸媽媽住在山上,家裏有很大一片果樹林,現在山上的桃子熟了,遲安可以上山去摘桃子吃。

一聽說可以摘桃子,遲安就坐不住了,非吵着鬧着要去寧婆婆家,想早點吃到又大又甜的桃子。

于是,幾天之後,牧林靜就帶着顧臣年和遲安一起出發了。

這次回家,牧林靜帶了很多東西,兩個孩子的生活用品占了大頭,她擔心顧臣年去了寧琴冉家會住不慣,甚至包裏塞滿了各式各樣的消毒用品,也提醒寧琴冉請人打掃家裏的時候一定要讓顧臣年看到,主要是為了讓顧臣年到陌生的地方能多一份安全感。

寧琴冉大清早就請了好幾個家政阿姨,按照牧林靜說的,等她帶着兩個孩子到的時候,幾個家政阿姨還在熱火朝天地給各個地方的家具消毒。

別看寧琴冉和牧霍川住在山上,但這一片的地價很貴,因為靠近商區且風景秀美,從山上往下看,整個費城的景色幾乎盡收眼底,山腳下便是費城最有名的費淩江,到了晚上,費淩江上的高架橋車來車往,橋上的各燈光将費城的夜景映襯得繁華而美麗。

在這寸土寸金的地界,寧琴冉和牧霍川不僅能買下一棟別墅,還能在別墅後面的空地裏承包了一片小小的果園,可見其財力雄厚。

一走進牧林靜父母家別墅的大門,遲安便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他瞪大藍棕色的漂亮眼睛,被牧林靜牽着手,東看看,西看看,腦袋上的小卷毛随着動作晃來晃去。

“這裏好漂亮!”遲安來到花園的花壇邊,看着花壇中央被綠植環繞的假山流水,和潺潺流淌的瀑布,忍不住撅着屁股把小手往後一擺,“喔噢”了一聲,“比牧姨姨家的花園還要漂亮!”

“這裏也是牧姨姨的家,”牧林靜笑着對遲安道,“寧奶奶已經給我們準備好了甜豆湯,安安要不要吃?”

“甜豆湯!”遲安舔了舔嘴角,眼睛亮了起來。

牧林靜牽着兩個孩子一起走進了別墅。

空氣裏傳來一股清淡的消毒水味道,看見兩個孩子進門,負責打掃衛生的家政阿姨們立刻将打掃工具收起來,陸續離開了牧林靜和兩個孩子的視線。

寧琴冉也迎了出來:“我剛還在廚房裏學做水果凍和牛奶餅幹呢,想着兩個孩子應該會喜歡,你怎麽來這麽早?”

“正好路上不堵,就來得早,”牧林靜笑着轉頭,先對遲安道,“安安,叫寧婆婆。”

“寧婆婆~!”

遲安小嘴超甜,奶滋滋地像抹了糖蜜,喊得寧琴冉心花怒放:“喲喲,這是誰家的漂亮小天使呀?婆婆瞧瞧!”

說完把遲安抱了起來。

遲安在寧琴冉的懷裏“咯咯咯”地笑:“寧婆婆,我不是小天使,我是遲安~!”

牧林靜笑着對寧琴冉道:“這是沁月的孩子。”

寧琴冉知道一些遲沁月的事,也為她惋惜過,聽到林牧靜這麽說,不由問:“沁月現在還好嗎?”

“她現在在國外創業,公司正步入正軌,挺好的。”

寧琴冉嘆了口氣。

牧林靜又笑着對顧臣年道:“年年,這是我的媽媽,你可以叫寧婆婆,也可以叫外婆。”

牧林靜向來不會勉強顧臣年,其實在牧林靜的心裏,和顧臣年最好的相處方式應該是像朋友一樣。她不會是專制的家長,也尊重顧臣年的一切。

都已經做好了顧臣年叫“寧婆婆”的準備,牧林靜和寧琴冉忽然清清楚楚地聽見顧臣年叫了一聲:“外婆。”

牧林靜有些驚訝,寧琴冉卻朗聲笑了起來:“好孩子!快來吃甜豆湯,外婆都已經給你們盛好了,一會兒不吃該涼了!”

帶着兩個孩子到客廳的沙發旁坐下,寧琴冉越看遲安越喜歡,連帶着對原本還有些看法的顧臣年也喜愛了起來。

大早晨,牧霍川去別墅後面的果園裏摘水果去了,倆老退休得早,每天早睡早起,日子過得很清閑。

他摘了一些香瓜和李子,這些水果都是請專人幫忙種的,水果的好壞和土壤、生長環境、陽光、溫度和濕度這些都離不開關系,牧霍川便特意在果園裏蓋了個大棚,種出來的水果竟也像模像樣,好吃得很。

遲安對甜滋滋的東西最沒抵抗力了,伸手接過牧霍川遞來的大紅李子,“啊嗚”咬了一口,豐沛的汁水從嘴裏溢出來,遲安用手背一擦,瞬間變成了一只小花貓。

“啊哈哈哈!”牧霍川大笑了起來,伸手抱起遲安,逗他,“誰家的小花貓,親一口!”

“牧阿公的李子好好吃~!”遲安甜甜道,“桃子一定更好吃!”

“知道你想吃桃子!”牧霍川伸手刮了刮遲安的小鼻子,“牧阿公特地沒摘,等下帶着你們一起去摘。”

陪二老一起坐着聊了會兒天,牧霍川便和寧琴冉一起帶着兩個孩子去了果園。

“年年,”牧霍川故意對顧臣年道,“會摘水果嗎?你個子不小了,摘個水果給你牧阿姨吃怎麽樣?”

“牧阿公!牧阿公!”遲安連忙在一旁道,“安安可以摘!安安摘個又大又圓的桃子,給牧姨姨吃!”

“可是呀……”牧霍川笑着蹲下來,對遲安道,“牧姨姨是年年的半個媽媽,應該年年摘桃子給牧姨姨吃呢?”

遲安歪歪頭,看了看牧霍川,又看了看顧臣年:“牧姨姨不是……”

顧臣年踩上一旁的三角架扶梯,已經伸長了胳膊去摘樹上的桃子了。

牧霍川連忙伸手把梯子扶好。

“年年哥哥,小心呀!”遲安在下面喊,“千萬不要摔了哦!”

顧臣年很快摘了一個最大的桃子,先遞給牧林靜,又摘了個稍小點的,遞給遲安。

牧霍川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直到顧臣年一共摘了四個桃子,給他們一人一個,這才小心翼翼地護着顧臣年從三角架扶梯上爬下來。

顧臣年今年已經快七歲了,是正常該上二年級的年紀,他的個子很高,已經超過了牧霍川的腰際。

牧霍川記得他小的時候在同齡孩子中也算個高的,其他孩子都很羨慕,說他長大一定能超一米九。

現在牧霍川雖然沒有一米九,卻也是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他越看越覺得顧臣年有自己當年的模樣。

“年年,”牧霍川開口問顧臣年,“覺得外公家髒嗎?”

牧林靜用眼神示意牧霍川,現在孩子剛有好轉,不适合問這些。

牧霍川卻不以為意:“人這一生總要經歷很多磨難,最重要的是往前看,”他蹲下身,扶着顧臣年的肩膀,對他道,“好好對待你身邊每一個愛你的人,他們都很希望你好起來。”

晚上,顧臣年一個人坐在牧家花園的葡萄藤花架下,望着遠處星光閃爍的天空發呆。

不一會兒,遲安搬着小板凳坐到顧臣年身邊。

“哥哥,你在想什麽呢?”由于小時候早産,遲安的個子還是不如顧臣年竄得快,前幾天牧林靜才剛剛給遲安量過,他現在才一米一,和顧臣年整整差了二十公分。

在顧臣年看來,遲安整個人還是小小的,坐在小板凳上,像奶呼呼的白包子。

“你在想牧阿公說的事嗎?”遲安問,“沒關系的,病了不是你的錯,如果牧姨姨不喜歡你,牧阿公不喜歡你,還有安安喜歡你,安安永遠會保護你的!”

說完遲安伸出小手,拍了拍顧臣年的胳膊。

遲安總是這樣,明明個子小,年紀也比自己小,卻總是說,要保護他,要讓他好好長大,成為最受歡迎的小朋友。

顧臣年總不知道為什麽,直到昨天晚上,他做了個夢。

他夢見自己坐在車裏,好像出了車禍。

他的個子不像現在這麽矮,似乎比牧霍川還高,身上打扮也不像現在這樣,好像穿着西裝。

他坐在車後座,前窗擋風玻璃都碎了,外面一片雜亂的聲音,有救護車聲,也有警鳴。

有人敲開側面車窗,從外面沖着車裏喊:“你們人沒事吧?情況怎麽樣?嚴不嚴重?”

顧臣年發不出聲音,他聽見自己喉嚨嘶啞,對着窗外的人無聲道:“救……救……”

“費城D1國道上出了車禍,一輛大切諾基和卡車相撞,車裏有兩名傷員,一名還有意識,一名情況嚴重。”

顧臣年聽見車外有人說。

誰?

是誰的聲音?

誰出了車禍?

他是兩名傷員其中之一嗎?

誰還有意識?誰情況嚴重?

和他一起坐在車裏的還有別人嗎?

眼前畫面一轉,顧臣年又來到了一個刷着白牆的地方。

這裏他很熟悉,以前來過,空氣裏常年彌漫着他常用的消毒水的味道,是醫院。

“醫生,我的孩子情況怎麽樣了?”

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緩緩過來,一對熟悉的男女圍了上去。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傷得太重,實在無能為力。”

站在醫生面前的女人後退兩步,跌坐在地。

而那名男人,顧臣年臉上有着與他非常相似的五官,他的眼角落下淚水,絕望又悲傷地問醫生:“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33.

之後顧臣年便看到自己躺在殡儀館裏。

對那是殡儀館。

他在電視裏看到過。

這兩年他陪着遲安看了很多亂七八糟的電視。

遲安除了看動畫片,還很喜歡看那種劇情起伏很大的電視劇,主角一會兒哭哭啼啼,一會兒哈哈大笑,劇情毫無邏輯,除了主題曲還挺好聽其他一無是處。

偏偏遲安看得津津有味,看完了他還會學電視劇裏的人說話。

“皇上~皇上~”遲安趴到顧臣年的臉頰邊,揚着小眉頭看他,“您看臣妾美不美?”

“年妃!朕賜你一死!”遲安又橫眉怒目。

他總喜歡吵吵鬧鬧,讓顧臣年的日常生活顯得熱鬧非凡。

可是,他現在和自己一樣躺在殡儀館冷冰冰的櫃子裏,有個穿藍色衣服的工作人員說,要送他們一起去火化了。

火化,那是什麽意思?

是用溫度很高的火把人燒成灰燼,然後送他們一起去天堂嗎?

他和遲安都死了。

顧臣年随即明白過來。

但他的意識還在,慢慢飄到房間外面,看到牧林靜和顧時毅一起站在走廊上,兩人眼眶都很紅。

“是我的錯,不應該想着把公司全權交給年年管,他這性格,太容易在外面樹敵。”顧時毅滿臉憔悴,相比顧臣年印象中的他,似乎老了不止一點半點。

“我沒有教好他,”牧林靜很難過,“還害得安安和他一起……我對不起沁月……”

“我該拿什麽向沁月賠罪……”

看着牧林靜在顧時毅懷裏大哭,顧臣年也忍不住哭了。

這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哭,卻是在夢裏。

是他害死了遲安嗎?

顧臣年想。

怪不得遲安之前總是讓他當一個受歡迎的孩子,他是不是也做過相同的夢?

顧臣年想起從前有一天,遲安也和他一樣,在夢裏哭着醒來,是不是就是那一天,遲安做了那個夢?

外公說得對,人生很長,最重要的是往前看,他應該珍惜眼前的人,因為他們都很希望自己好起來。

當天晚上,顧臣年和遲安還有牧林靜一起住在外公外婆家裏。

第二天一早,顧臣年從床上醒來,習慣性地拿上換洗的衣服,準備去洗手間裏洗澡消毒,走到一半忽然停下來。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忽然在心裏想:真的有必要嗎?

昨晚上他和遲安睡在一起,兩人都洗了澡。

房間裏空調溫度開得很低,他睡一晚上根本就沒出汗。

如果他一會兒出門,去外面走一趟回來是不是又要洗?

他一天要洗幾次澡?

顧臣年仔細算了算,忽然發現就算不出門,他一天也要至少洗五次澡。

每次起床都要洗,睡前也要洗,吃飯前要洗,吃完飯後也要洗,幾乎一天有半天的時間都泡在浴室裏。

他到底在幹什麽呀?

怪不得外公要勸他向前看,他這樣的孩子,應該除了不得不照顧他的家人,沒人會喜歡。

遲安會喜歡他嗎?

以前顧臣年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因為遲安經常會對他說:哥哥我好喜歡你呀!

現在顧臣年不确定了。

萬一有一天自己真害死了遲安怎麽辦?

想到這裏,顧臣年幹脆換上衣服,只是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刷了個牙,就走出了卧房。

樓下花園的空地上,牧霍川正在那兒打太極拳。

現在是早上六點,老年人缺覺,都起得很早,牧霍川一般早上五點半就起了。

晨練告一段落,牧霍川收拳,仰起頭呼吸吐納清晨新鮮的空氣,一擡眼,發現顧臣年走了過來。

“孩子,”牧霍川笑了笑,對顧臣年道,“要和外公一起上山跑步去麽?”

顧臣年點頭。

牧霍川笑了笑,拿起自己用來擦汗的毛巾,挂在脖子上,對顧臣年道:“走!”

爺孫倆便步伐輕快地一起出了門。

顧臣年以前不常運動,因為出汗的感覺很難受,他總待在房間裏,也不常曬太陽,皮膚一直都很白。

今天,他忽然體會到了運動的樂趣。

“跑步的時候呀……”牧霍川一邊小跑一邊道,“要注意呼吸的方法,調整節奏,吸氣呼氣……吸氣呼氣,這樣不會覺得累。”

顧臣年按照牧霍川說的,一邊邁開步子,一邊配合有節奏的呼吸。

果然,他聽到了山林裏各種鳥兒的叫聲,從山上吹來的淡淡風聲,還有自己輕快的呼吸聲。

不知不覺,汗水順着他的臉頰、脊背上流下來,他卻毫無所覺,一直到一滴汗珠差點流進眼睛,他才擡起手随意地用手背抹掉。

很快,他跟着牧霍川一起來到山頂。

“你看年年,山上的風景是不是好看?”牧霍川笑着對顧臣年道,“有的時候,你會覺得上山很累,很痛苦,有的時候享受其中,你反而又會覺得,其實上山的過程也是一種享受。”

“外公那個年代,國內外醫療條件都沒你現在這麽好,有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生了什麽病,外公不是醫生,有些話可能說得不對,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外公只是想告訴你,你今年不到七歲,這一生才剛剛開始,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說不定你會經歷比從前更大的痛苦,也說不定你餘生皆是坦途。”

“外公不能保護你時時刻刻不受傷害,但外公可以向你保證,只要有外公在一天,我們牧家,我、外婆、你牧阿姨,包括你爸爸,都會用盡全力保護你。”

“所以孩子,不要害怕,向前沖!”牧霍川捏緊拳頭,做了個“加油”的手勢,“争取成為自己的驕傲。”

成為自己的驕傲。

顧臣年在心裏反複思考這句話。

他以為牧霍川會嫌棄他,會告訴他不要拖累牧林靜,害牧林靜總是照顧他,那麽辛苦。

會告訴他讓他自己努力,争取成為牧家和顧家的驕傲。

可是牧霍川卻說,讓他成為自己的驕傲。

顧臣年很聰明,他知道牧霍川在鼓勵他,而且用的方法和弗洛拉醫生、甚至付醫生都不一樣。

但這種質樸,不摻雜任何專業技術的方法對顧臣年來說卻非常有效。

他意識到自己從前一直很讨厭自己,覺得自己沒用,只會成為爸爸和牧阿姨的拖累,甚至連年紀比他小一歲的遲安都在時時照顧他,每次都在為他的事操心。

現在顧臣年知道了,他要成為自己的驕傲。

這樣才能保護別人,不讓牧阿姨傷心,也不會害得遲安因為他而受到任何傷害。

顧臣年看着自己因為跑步而沾滿了汗漬的手,暗暗下定決心。

牧林靜原本計劃只在父母家待兩天,但由于寧琴冉實在太喜歡遲安,又覺得年年聰明,這兩天總陪着老頭子聊天,以至于老頭子臉上的笑容比寧琴冉去年一年在他臉上見到的還多,幹脆留牧林靜和兩個孩子又在家裏多住了幾天。

七月中是顧臣年生日,以前牧林靜從沒給顧臣年過過生日。因為顧臣年不喜歡。

至于為什麽不喜歡,顧時毅從沒提起,他只說顧臣年不喜歡過生日。

牧林靜猜測是和他親生母親有關。

因為顧臣年不過生日,牧林靜怕帶他一起給遲安過生日會讓他勾起一些不愉快的回憶,去年給遲安過生日牧林靜和顧時毅都是偷偷的,背着顧臣年帶遲安去淘氣寶寶餐廳過的。

今年給顧臣年過生日是牧霍川提的,他也是無意問了牧林靜一句,才得知顧臣年的生日原來就在這幾天。

牧霍川認為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生日對于每一個孩子來說都很重要,如果真的曾經某一次生日給顧臣年留下不好的回憶,那麽他們應該一起想辦法用愉快的回憶把那次不愉快的回憶掩蓋,這樣以後顧臣年再回憶起他的生日,就不會那麽痛苦了。

牧霍川總有他的道理,但神奇的是對于顧臣年來說都非常有效,牧林靜忽然覺得,或許顧臣年就适合這種質樸又簡單的療愈方式。

因為外公外婆能給予他的,都是純粹而不含雜質的愛。

顧臣年生日那天,寧琴冉一大早就和保姆一起下山去了菜市場,她說要好好地露一手,給外孫和遲安一起做一大桌子他們喜歡吃的菜。

而顧臣年,大清早又和牧霍川一起上山跑步去了。

早上六點半,顧臣年和牧霍川一起出門跑步後的半個小時,遲安被鬧鐘叫醒,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洗完臉刷完牙,跑出來找牧林靜。

“牧姨姨,牧姨姨~!”遲安一邊跑一邊喊,聲音随着他頭頂小卷毛的跳動幅度一顫一顫,“我醒啦!我完全醒啦!我們可以開始布置啦!”

牧林靜提前幾天在網上買了一些用來布置生日場景的彩帶、氣球一類,今天已經全部寄到了。

牧林靜笑着摸了摸遲安腦袋上亂七八糟的頭發:“先去洗洗手,吃早飯,吃完早飯,牧姨姨帶你下山,去給你和哥哥各挑一份禮物。”

遲安眨巴着大眼睛,不明白地道:“今天不是我生日,為什麽要給我買禮物?”

“以後安安每年都可以過兩個生日,”牧林靜揮揮手,豪氣道,“一個你自己的,一個你年年哥哥的,所以今天也是安安的生日。”

“哦~!”遲安高興地歡呼起來,“生日咯!過生日咯!”

牧林靜笑起來。

就說好像少了點什麽,原來是遲安小朋友熱熱鬧鬧的歡呼聲,這下顧臣年的生日,是真的熱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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