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未來-5
未來-5
“利威爾！利威爾！等我一下！”法蘭快速的抱着東西跟在利威爾的身後，他聽到赫裏那句話也夠膽戰心驚的，如果不是故意的曲解的話……“他是懷疑我們了嗎？”
“懷疑……說不定他已經知道了，”利威爾的臉色談不上好，他不知道赫裏安斯會不會告訴埃爾文，但是一旦告訴埃爾文，他們也只有死路一條，“你注意到了嗎，他說的是‘調查兵團’。”
“……是啊，”法蘭有點低落的垂下頭，“如果說是‘我’的話，那意思就不一樣了，真不愧是砍過巨人的人，不是那麽簡單。”
“哼，要是跟那群只會吃飯的豬猡一樣，那我就要懷疑他是不是天天都把頭塞在了屎盆子裏，”利威爾不以為意，他目視着前方，“可能，計劃要提前了。”
“……利威爾，我們是第一次壁外調查。”
“我知道。”利威爾應聲，“我可不喜歡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感覺。”
那句話說完赫裏安斯就恢複了平時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沒了那股危險的姿态，他又興致沖沖的去找老板要了新進的糖果，一并都扔給了利威爾，也不知道是真的把他當作了小朋友還是說餞別的禮物。
“他人不壞，”法蘭有點可惜的說道，“我感覺的出來，利威爾，那句話……他應該是在警示我們吧，調查兵團給我們的東西，他們同樣也可以給我們，而且……”不免的，法蘭想起了人們關于赫裏安斯的評價，最偉大的士兵，而且三個兵團中調查兵團不算是很受人待見的類型，但是他發現了，他們去買東西，一路上都有人跟赫裏安斯打招呼，無論是老人還是小孩子，甚至他還聽到了有小孩這麽說，“我以後長大了也要去調查兵團！我一定也會成為像托內索爾先生那樣厲害的士兵！”
挺厲害的，不是嗎？
他看見赫裏安斯摸了摸那小孩的頭，頗為認真的說道，“成為自己吧，小朋友，把我當榜樣可以，但是還是成為自己吧。”
成為自己。
成就自己。
短短幾句話就讓法蘭想了許多。
成為理想中的自己嗎？
“你能做保證嗎？法蘭。”利威爾眨了眨眼，他懷裏抱着很多東西，糖果、蔬菜還有很多很多，平時很難拿到的東西，在此刻都在他的懷裏，這麽多的東西在他的懷裏看起來倒是有點滑稽了，特別是他嚴肅着一張臉說着話的時刻，看起來就更讓人發笑了，“調查兵團并沒有我們的把柄，但是那個商人有。”
“可是……”
他很強吧。
法蘭還記得人們的評價。
說不定萬一哪天他不高興，直接就把那個商人給砍了。
至于赫裏安斯最後去了哪裏，他并沒有和利威爾他們一起回到調查兵團的基地，難得出來一趟，他想找個喝酒的地方休息一下，是的，赫裏安斯相當喜歡喝酒，喜歡到了什麽程度，跟他喜歡糖的程度有得一拼，他之前也會抽煙，但是只是會抽，偶爾壓力大的時候會來上一兩根，那種尼古丁吸入的感覺真的會讓人心情舒暢。
特別喝酒讓人醉的時候，又是另一種感受。
不過他已經很少碰這些了，他喜歡是喜歡，但是不會像糖那樣天天都會吃。
“喲，老板。”赫裏安斯拿着一大個口袋走進門，酒店老板慢悠悠的往他的方向一看，嘴角微勾，“赫裏你又買了不少的糖？”
“腦袋痛的時候來幾顆可比藥好。”赫裏安斯也跟着笑了一聲，說了一句老樣子，就把糖放在了一旁，他很喜歡這個酒館，因為他的頭頂有一小片地方是用玻璃隔着的，只要擡頭，就可以看見滿天星辰，很浪漫，不是嗎？
“聽說調查兵團又加入了新鮮血液？”
“你的消息可真靈通。”
“當然，”老板微微一笑，“這裏可是我的酒館。”
酒館可是最好打聽情報的地方。
赫裏安斯每次喝的酒度數都很高，但是卻不容易醉，老板也從來沒有看見赫裏安斯醉過，他的眼睛永遠都是清明的，像是挂在天上的月亮，清透而又皎潔，老板也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了，但也沒有見過像是赫裏安斯這樣的人——格格不入卻又無比的和諧。
“下次我等你回來，新的酒要釀好了。”
“哈哈，”赫裏安斯笑了兩聲，“那我就期待着了。”
他說着就把酒杯裏面的酒一飲而盡，他把糖紙給剝開，扔進了嘴巴裏，“下次啊……”
等到赫裏安斯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他帶着一身酒味，又跟利威爾撞了一個正着，看起來并不像是要拿東西出來的，利威爾看見他的時候就皺了皺眉，雖說赫裏安斯喝那麽多酒不會醉，但是氣味是無法消散的，他簡直就像是在酒裏面侵泡了整整一夜，連衣服都散發着酒的味道。
“你是從酒窖裏面滾了一圈嗎？”利威爾抱着手臂看着他。
“嗯，差不多吧，”赫裏安斯的動作稍微有點遲鈍，“小孩，你怎麽還不睡，晚上不睡覺會長不高……”
赫裏安斯話都還沒有說完，強烈的踢擊帶着一陣風襲來，赫裏安斯直接一蹲下來，躲過了利威爾的踢擊，“不是吧，”他看了一眼牆壁都要脫落的樣子，這小孩是用了多大的力氣來打的，“牆壁碎了我可不負責。”
但是利威爾根本就沒有收手，把這幾天學的格鬥術都用了起來，只不過還是敵不過赫裏安斯，他就像是一個靈活的泥鳅，到處都能翻，輕松的就跳在了窗沿之上，完全都不在意這是幾層的高樓，外面的風吹起他的頭發，赫裏安斯還等着他的下一個攻擊呢，結果發現這小孩就直接收了手。
喲，擔心他呢。
“利威爾。”
利威爾正打算轉身離開，聽到他的聲音，又轉過了頭，一副你有事快說的不耐煩的模樣，赫裏安斯對着他揮了揮手，“晚安。”
利威爾看了他一眼，一個轉身不帶留戀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風帶來他的聲音。
“晚安。”
等到了壁外調查的那一天，利威爾三個人不出意料的是跟着赫裏安斯，埃爾文的新隊形上頭的人還沒有通過，但是自從利威爾加入了他們，那個貴族就立刻同意了這個議案，今天并不是實行這個方案的第一天，方案才通過不久，正式實行還要等到利威爾他們有經驗再說，赫裏安斯都說未來利威爾的實力可以超過他了，真讓人期待不是嗎。
赫裏安斯的班是基本上都是零傷亡，現在秉持的調查方位都是集中在一起，所以人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巨人也會出現——而這個時候赫裏安斯往往就是主力，他總是很快就能把巨人給解決。
當藍天徹底的暴露在他們的眼前，在赫裏安斯身後的法蘭和伊莎貝爾就忍不住的感嘆出聲，“赫裏隊長！外面的空氣真的不一樣！”
是了，經過這麽幾天的相處，伊莎貝爾确實是挺喜歡赫裏安斯，他有些時候甚至還能陪着伊莎貝爾去食堂找東西吃，哦，嚴格意義上不是陪着伊莎貝爾找東西吃，而是他在偷偷摸摸找東西的時候同樣也遇上了偷偷摸摸找東西吃的伊莎貝爾。
而且一度還差點把對方認成了檢查的人。
聽到給他們打飯的人念叨着為什麽食堂的食物又莫名的少了一半是怎麽回事，作為知情人的赫裏安斯和伊莎貝爾都不敢說話。
咳……人餓了總要吃飯的嘛。
赫裏安斯吹着口哨想到。
“不錯吧。”赫裏安斯也跟着笑起來，他抽出刀刃，下一刻發現巨人的聲音傳出，他發出繩索，直接拿巨人當穩定器，一個轉身飛躍就把巨人的後頸砍下來，他砍的有點兇，血都噴了他一臉，回到馬上的時候，發現那三個新兵都一言難盡的看着自己。
法蘭是有點震驚，伊莎貝爾嘴巴長的很大，像是能塞下一個雞蛋，利威爾……他倒是沒有什麽表情。
“喲，沒吓到吧。”赫裏安斯試圖安慰。
“沒被巨人吓到，你更恐怖。”利威爾沒接受赫裏安斯的安慰，轉手就是一個反彈。
“真是沒禮貌的小孩，”赫裏安斯臉上的血不斷的蒸發，漸漸的露出那張白淨的臉，“你們要殺着試試看嗎？”
……殺着試試看？
利威爾都不免驚訝的看了一眼赫裏安斯，但是對上視線的那一秒，他就知道，這個男人是認真的。
對于這麽恐怖的東西，他竟然像是唠家常一樣的問他們要不要試試看。
這家夥到底是對自己有信心還是對于他們太過于放心了。
然而實際上，他們三個人合力殺了一個巨人的表現還不錯，特別是利威爾最後一擊的表現，赫裏安斯看着挑了挑眉，在他們三個興奮的聲音下提醒到他們，“走了，還有的跑呢。”
“……這是什麽？”利威爾伸出手，接過赫裏安斯朝他扔過來的東西，他低頭一看，“糖？”
“獎勵。”赫裏安斯轉頭看着他，“你們兩個也要加油。”
“哇，那下一個巨人一定是我的！”
“不，伊莎貝爾，是我的！”
“我要隊長的糖！”
“那就來比賽吧！”
“好啊，正有此意！”
利威爾靜默的看着躺在他手心的那顆糖，他握了握，聽着伊莎貝爾和法蘭吵鬧的聲音，都像是跟着遠去了一樣。
他擡眼看着向前奔跑的赫裏安斯，凜冽的風吹起了他的頭發，肆意而又張揚。
別人有的，調查兵團也有。
那個任務……真的可以選擇放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