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曉
破曉
與此同時，把顧許轶送上車折返回來的林葉箐前往物證科，才入大廳迎面就撞上了往外走的寒庭。
“寒律師，你走這麽急幹什麽？”林葉箐扶了人一把，順口問了一句。
寒庭按着通訊，一臉的焦急，對林葉箐的問題也只是給了個簡單回答，“我在找羅霏。”
“羅律師的通訊打不通嗎？”林葉箐試着播了一下羅霏的號碼，沒過幾秒就接上了。
“哝，有什麽事直接說吧，我就不奉陪了。”林葉箐把自己的通訊界面傳給寒庭，轉身就往裏面走。
“羅霏，你在哪裏？加密的文檔你拷走了為什麽不和我說？”
“你回律所為什麽不開自己的車？”
“這件事很嚴重，羅霏，你必須馬上回來。”
随着她的走遠，寒庭的聲音也漸漸消失，不過兩分鐘林葉箐抵達物證科。
這時蕭慶剛接上通訊，見她過來遞給她一只耳機。
“下午好，警察同志。”
耳機裏傳來趙愈的聲音。
謹慎起見，蕭慶沒有應聲。
趙愈等了會兒，笑了，“不用覺得我是在詐你們，既然你們能抓到顧川，那就一定能接到這個通訊。”
“顧川腦子裏的炸彈，是我送給那位林小警官的見面禮，怎麽樣，她還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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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爆炸聲的時候，有沒有想起什麽？比如那天早上，在林景明的家裏……”
他越說越興奮，聽得林葉箐心頭火起。
“好了，你到底想說什麽？”林葉箐越是生氣，面上就越是不為所動。
趙愈似乎沒料到她這份冷淡，沉默了一瞬才繼續，“我只是想告訴你，當年你能活下來，是因為林景明太了解我，所以他用自己的命換了你的命。而現在，K回歸自由，這一次你猜猜我會用誰的命來換你的？”
“你說什麽？！”林葉箐不可遏制地想到了顧許轶，這一刻她不再表現得像之前那樣鎮定。
然而，這正中趙愈的下懷。
“噓——安靜，游戲已經開始了。”趙愈的話音落下，通訊斷開。
蕭慶還是那副凝重表情，他看向林葉箐，不解道：“有關你的信息明明很早之前就封鎖了，對外宣稱的是林景明一家三口都死在了那場爆炸裏，他是怎麽……”
“因為他是K，他同樣了解林景明。”林葉箐咬牙說出這句話，立即給孟笑笑發了通訊。
通訊響了三十秒，無人接聽。
林葉箐馬上給顧許轶發。
這次，通了。
“喂，箐箐。我已經到家啦，剛要和你說來着。”顧許轶的聲音傳來，一下子穩住了林葉箐的心神。
她稍稍放下心來，語氣如常道：“沒事，我卡着點找你的，知道你在家裏我就放心了。”
“好，現在你确認過了，你的顧許轶已經安全到家，并且活蹦亂跳生龍活虎。所以，林葉箐同志，你應該去認真工作了。”
顧許轶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異樣，林葉箐的緊張卸下一大半，點頭答應下來，“收到，林葉箐馬上開始工作。”
她挂了通訊，正想和蕭慶說些什麽，蕭慶就率先截了她的話，“羅局那邊剛剛給出了消息，抓捕行動失敗，K不在那裏。他們在現場只找到了給顧川發通訊的智腦。”
“不可能。”林葉箐斬釘截鐵道。
蕭慶搖搖頭，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但他必須勸說林葉箐從個人情緒中走出來，于是他起了個頭，“我知道你現在……”
“蕭隊，我說的是真的。K有本事不假，但是剛才那條通訊一定是他本人在智腦對面。否則我們的技術人員不可能截不到他轉接的頻段。”
“羅局他們是什麽時候趕到任務地點的？周邊難道沒有布防嗎？K只要在那裏，他們怎麽會看不到一點影子？”
林葉箐覺得自己從未像這一刻一樣冷靜，她的腦海中調動着她看過的所有有關K的卷宗。
直覺告訴她，她的推測是沒有錯的。
聽了她的話，蕭慶卻沒有說信不信，只是嘆了口氣，開口勸說，“事關你的父親，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這并不是你質疑戰友的理由。”
“就在我們和K維持通訊的時候，羅局那邊的警員就沖進了任務地點，布防的周邊也确實沒看到人。”
“怎麽可能？”林葉箐夾緊了眉頭，大腦一片混亂。
腦海中忽然閃過很多片段，有林景明以前和她說過的話，有顧川臨死前說的話，還有寒庭和羅霏通訊的時候說的話……
“K是個嗜血好賭的人，他喜歡玩大冒險，所以在對上他的時候一定要記得給自己留後手。”
“K的人遍布整個南岸市……律所和警方的人也有……”
“趙愈就是K……”
“羅霏……”
多個聲音在腦子裏打架，卻慢慢給她理出了一條線索來。
盲點就在羅霏身上！
“好了，我會通知各部門加強戒備，注意攔截可疑通訊排查可疑人員的車票信息，還有高速站的嚴查。你要是緩不過來，我勸你不要參與這個案子的偵查了……”
蕭慶話音落下，擲地有聲。
他的通訊才下發給各部門，林葉箐就開口叫了他的名字，“蕭慶，你有看過有關K的案件卷宗嗎？”
“看過，怎麽了？”蕭慶回頭看她，眸中寫盡不耐。
林葉箐深吸一口氣，對上他的眼睛，“那你看的是所有嗎？”
“……不是，林葉箐，你到底想說什麽？我們現在的時間很緊張，K在向我們挑釁，但我們現在連他的蹤跡都沒有掌握，在找人的這段時間裏他極有可能會犯案，我們沒有時間讨論你所說的卷宗，你明白嗎？”
蕭慶的語氣嚴厲了很多，像個管教不聽話的小孩子的長輩。
“可是他的蹤跡就在卷宗裏！”林葉箐的氣焰并沒有因為蕭慶的嚴厲而有絲毫收斂，相反更甚。
“K是一個大毒枭，他這一輩子除了販毒就是報複警察，我爸從他手裏抓過多少販毒的小隊長？又從他的圍剿報複裏逃生了多少次？在那些有關K的卷宗裏，我爸分析出了K的行事風格。”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賭徒，冒險又不怕死。所有有關K的案件裏，K親自出現的場次不多，但是他每次出場必然帶着爆炸。”
“K喜歡近距離看爆炸，看被他報複的人痛苦的樣子。在顧川的腦子裏安炸彈，是沖我來的，但是他沒想到顧川沒有按照他的吩咐行事，沒有找我反而找了顧許轶。”
“顧川死了，他也不介意把游戲玩得再大一點，所以他直接給我們發了通訊，甚至不介意暴露位置。”
聽到這裏蕭慶立刻指出疑點，“如果照你說的，K當時就在那裏，那警方怎麽會找不到人？”
“這就是關鍵，你還記不記得顧川臨死之前說過，K的人手遍布整個南岸市，不論是警方還是律所。”林葉箐點到為止。
蕭慶立刻反應過來，“你是說崇遠市局裏有內鬼？”
“蕭隊，我聯系不上羅霏了，你們有見過她嗎？她拷貝了你發給我的那份資料，還開走了我的車。”
不等林葉箐和蕭慶細說，寒庭就找了上來。
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林葉箐沒有時間和蕭慶解釋了，她把顧許轶家的定位發給蕭慶，道：“蕭隊，這一次，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K極有可能在內鬼的協助下逃離的崇遠市，正在往南岸市趕。請你現在立刻調查羅霏的檔案資料，并對其實行監控，另外查一下孟笑笑的車輛行駛路徑。”
“我懷疑羅霏很有可能是K埋在天雲律所的卧底，而K這一次的行動目标，是顧許轶。”
“我會馬上趕會顧許轶的住處，請蕭隊監控好周邊情況，部署警力，以便及時增員，一切交給你了。”
林葉箐說完，對蕭慶行了個标準的軍禮，立刻往顧許轶家的地址趕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