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爆炸
爆炸
接到林葉箐通訊的時候，顧許轶剛換下高跟鞋。
挂了通訊，顧許轶笑着搖了搖頭，她一開始在想，她的愛人似乎太黏人了一點，不像是要當她的愛人，更像是要當她的媽媽。
不過，轉念一想，她們一路走過來，愛人與親人之間的界線也早已暧昧不清，黏人……好像也挺好的。
顧許轶鎖好門，踩着拖鞋坐到床上。
她伸手撫過床頭的合照，換好睡衣躺下。
不知道為什麽，下車之後她就覺得困，左右現在沒什麽事，她閉着眼睛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她睡得很沉，一連錯過了好幾個通訊。再醒來時，天已經暗了下來，到了晚上。
“叮咚——”
門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驅散了顧許轶的睡意。
她穿上鞋子，沒有開燈就往門邊走去。
緊繃感布滿全身，顧許轶等到了密碼輸入的聲音。
隔着密碼門之後的防盜門，顧許轶看到了林葉箐。
“我回來了，上級開恩今晚不用加班。”林葉箐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像是真的如她自己所說的，提前下班。
顧許轶不疑有他，開門把人迎進來，門才關上林葉箐就将她抱了個滿懷。
一個熊抱讓顧許轶輕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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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指戳了戳林葉箐的肩膀，示意林葉箐把自己放開，“好啦，有沒有人說過你有時候真的很像小孩子？”
“哎，哪有人這麽說自己女朋友的？我不管，我不開心了，要女朋友哄一哄才能好。”林葉箐松開了人，一臉的不高興。
顧許轶臉上笑意更甚，“還說不是小孩子，小孩子才要哄。”
話是這麽說，但她還是湊上去親了親林葉箐的臉，“不過，我的小朋友，我來哄。”
她撩完人就跑，留下林葉箐一個人回味了好一會兒。
三秒鐘後，林葉箐謝鞋都沒來得及換，追上顧許轶就抓着人的手腕把人按在了牆上。
“顧許轶，我發現你現在是越來越大膽了啊，我比你大兩歲，你還管我叫小朋友？”林葉箐湊近她，深邃的眼眸牢牢地鎖着她，嘴唇一張一合離她不過一寸。
二人呼吸相聞，氣氛也慢慢變得暧昧。
顧許轶目光躲閃了一下，林葉箐帶着笑的話又落在了耳邊，“下次，要叫姐姐，小朋友。”
林葉箐放過她，抽身的時候擡手在她頭發上擦過，帶起一縷發絲又被指尖蜷起來別在顧許轶耳後。
心跳加速間，林葉箐已經從容打開了冰箱，開始問她晚上吃什麽。
顧許轶簡單回過，便坐等着林葉箐的晚餐了。
小屋裏燈光很暖，林葉箐和顧許轶吃上熱騰騰的面，像無數個下班之後的場景。
林葉箐的戒心一直都沒有放下，可一切都很正常，絲毫波動都沒有。
晚上十一點，林葉箐和顧許轶靠在沙發上看電影的時候，蕭慶給她發來信息，告訴她伏擊很成功，K負傷逃走，其餘人全部落網，包括羅霏。
這樣順利的進展讓林葉箐心裏沒底，K不應該這麽容易受傷……K身邊的人也不可能是草包……怎麽會全部落網……
不對勁……一定有什麽地方被她忽略了。
林葉箐心裏想着這件事，便毫無睡意。
恰好，顧許轶下午補過覺，現在也不是很困，她看出林葉箐的異樣，便開口問，“怎麽了？在想什麽？”
“沒什麽……只是覺得心裏有點不安。”林葉箐笑了笑，沒有把具體的東西告訴顧許轶。
接着，林葉箐的手心遞進來一片溫暖，顧許轶握着她的手，像她曾經安慰顧許轶一樣，輕輕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肩窩，動作輕柔地抱着她。
“沒事的，有我陪着你呢。”顧許轶的聲音很輕，卻帶着讓人定心的力量。
林葉箐扣着她的指節，應了一聲。
思考并未停下，林葉箐把線索一條條理清楚，忽然找到了關鍵。
“轶轶，你上車之後發生的事能和我講講嗎？”她沒有提到孟笑笑接不通的通訊，只當是和顧許轶閑聊一般地說起這件事，臉上神色絲毫不變。
顧許轶就把遇到羅霏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林葉箐。其中還包括她聞到了香水味。
“……轶轶，你現在馬上跟我去一趟醫院做個檢查。”提到香水林葉箐的面色肉眼可見地變得有些緊張。
“等等，是香水有什麽問題嗎？”顧許轶一邊穿鞋一邊狀況外地問。
林葉箐抿了抿唇，“對，為了你的安全，我們必須去做個檢查。”
說完她拉着顧許轶就要出門，也是在這個時候，客廳裏忽然響起了“滴滴”的聲音。
這個聲音……是炸彈……
林葉箐顧不得那麽多，就近找了個三角區就帶着顧許轶躲了下去。
“嘭——”
爆炸聲響起，顧許轶被人護在懷裏，眼前驀然一黑。
巨響令她聽不見別的，但嗅覺還在，血腥氣蔓延開來，顧許轶的指尖觸到了一片黏糊的濕。
“林葉箐！”她大喊着林葉箐的名字，卻沒得到回應。
瞬間，顧許轶慌了心神，她握着林葉箐的手，摸索着去探林葉箐的頸動脈。
一下……兩下……
還活着……
顧許轶确認了這一點才找回來一點冷靜。
在林葉箐的保護下，顧許轶的智腦還戴在她的手腕上保存完好，于是她立即發送了求救信息。
意識趨于模糊的時候，顧許轶的眼前閃過很多畫面，像是生命走到盡頭的走馬燈。
其中一大半都是有關林葉箐的。
有一個片段，顧許轶覺得和她們現在契合極了。
那是顧許轶剛法考上岸之後，林葉箐為她慶祝。
那天晚上，她們閱讀了一本書，在書裏，他們讀到一個警察和律師的故事。
警察最後因公殉職，律師被人報複至死，他們在入職的那天結成夫妻，然後他們提早寫下了一份遺書，承諾在死後把自己的所有財産全都捐給慈善機構。
因為這個故事，她們也在那一天寫下了她們的遺書。
陷入昏睡之前，顧許轶握緊了林葉箐的手，而那只手的主人像是感受到了什麽，掙紮着動了動指尖，就算是對她的回應了。
這也是一個關于警察和律師的故事，但是她們的遺書還得在保險箱裏再多呆上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
因為一切還遠沒有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