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尋醫

第3章、尋醫

第3章、尋醫

“玳,把這些裹上。”

外頭下雪了,洞裏越發的冷。叢他們本來是沒有冬衣可避寒的,可這些人出現了,玳幫了他們,于是這幾人便勻出來了兩身冬衣給他們。雖都是些一般的皮料,放在以前只配綁在車轍上的東西,可如今卻是只能裹在身上了。

玳倒不嫌什麽,可叢卻總是嫌着這些東西礙眼。只是随着半個月過去,天氣愈發的冷後,他又總是想把自己身上的衣脫下來給她裹上。

玳對此甚無語:“哪裏就冷死我了?趕緊穿回去,小心受了涼發熱,這附近的草藥是越來越少了。”

這些天,那些人仍然一直在找巫醫的下落,可是怎麽也尋不到。可是這個小娃的病,卻是不能再往下拖了。

叢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但那巫醫就是尋不到,他又有什麽法子?更何況,比起那個骐的死活,他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我們,不能和他們一起走。”

玳聞之回首,叢卻已經将頭深深地垂了下去。

*

這夜,那些人又是尋到深夜才回來。不必問,只瞧臉色也知道結果。骐靠在火堆邊,有些失望,可見兄長他們進來後,卻還是揚起了笑臉:“兄長今天回來得好晚。叢今天抓了兔子,我吃了一個兔腿呢。”

是一只兔腿只吃了一口,最後卻還全吐了吧?

玳低頭攪着鼎裏的藥湯,她不打算拆破骐的謊言,可在耳風中聽得那個骁和弟弟逗趣時,還是心頭一陣不舒服,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已經很黑了,但好在今晚的月亮倒還算給力。只是一眼望去,這山仍是黑壓壓的一片。

“子,骁有一事相問。”

身後突然傳來了聲音,可玳卻并沒有回頭:“你可是想問我,若藥材充足,可能依好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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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點頭:“不錯。只要我所有,子均可拿走。”

均可拿走?玳扭回了頭,看着眼前骁,他目光澄亮,不似說謊。然:“我不會出山。”

“子可扮成男子。”

扮成男子便一定有用嗎?亦或者:“我的腦子還是不大好,很多事都想不起來。我沒有把握治好骐。”

“可總比在這裏一直拖着要好。”骐雖然表現得很堅強,可是看其一天天再度消瘦的臉,骁實在是放心不下。

倒真是一個好兄長!但可惜,她似乎真的不宜出山。至于骐,玳低頭搬了搬自己的手指:“再等三天。若三天後還是尋不到巫醫,我便和你們走。”

她竟是答應了?骁有些意外,不過讓他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麽要等三天?只是這樣的話卻無論如何不宜再問下去了。

而接下來的三天,玳表現得與往日并無異常,卻是在第三天的清晨,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一把拉住骁跑了出去,指着東邊的一抹清煙:“往那裏走!”

那,是炊煙!

*

終是有着落了!一行人趕緊出發沖了過去,一路向東南,翻了好幾個山頭,直到天色近暮時,終于讓他們找到了那個冒煙所在。

果然是一處院落,可是翻遍了屋前屋後,卻是一個人也沒有。不過看這院子裏房檐下到處挂着的草藥,這裏應該就是那個巫醫所在了。

驅這個急:“他這是又出門了?”

驅很郁悶,他們明明已經走得很快,卻還是錯過了。他氣得踢牆,骁和那老者在沉思。可叢卻發現玳推開東屋的門進去了。

“玳,可是餓了?”

叢知她喜食黍餅,便每日攢了一些下來,若是和這些人分開了,也好給她有個吃的。不想,玳是進了廚屋,卻并不是因為餓了。她直接走到了竈那裏,摸摸,竟還有餘溫。

“這人不曾走遠?”叢懂了。

玳笑笑,又看這屋裏的東西。一口大鼎裏是藥氣,兩口小鼎裏卻全是吃食的味道。另外居然還有好些她似乎見過卻記不得叫什麽的廚具。叢見她面露難色,便悄悄地指給她。“這是鬲,這是甗。鬲是煮粥的,甗卻是下煮上蒸。你看它下面象不象鬲,上面這個叫甑,把東西放裏面便可蒸食。”

“那這個呢?”

“這個是盌,水器,飲水所用。這個是簋,盛飯所用。這個是簠,長形的簋,一般用來放菜,這是豆,多放肉羹。”

“看來這巫醫倒是個講究人。”否則一般人家哪裏會有這樣多的廚具?

玳這話一出,引得叢發怔,而後再看這屋內各種。牆上挂了好些肉幹不說,地上堆的陶罐裏也品種豐富。有黍、有麥、竟還有稻。另外豆子種類也不少。完了竹匾之內還有好些幹菌。

相較于叢對食材的關注,玳更在乎的是調味料。她已經許久沒有吃正經的鹽了,而這裏的調料居然沒有醬油和醋?唔,這一壇黑漆漆的東西是醬嗎?味道真不怎麽樣?不過這裏竟有兩罐蜜就太出乎莘玳的意料了。另外這罐子酸酸甜甜的是什麽?

“這是梅漿。”

梅漿?梅子做的?倒象是這個味。

而除此之外,竟是什麽也沒了。蔥沒有,蒜沒有,椒也沒有。

莘玳很郁悶。但郁悶了沒一會兒她又想起了什麽似的,直接沖進了西邊的藥屋裏,不一會兒便喜笑顏開的拿了一堆草藥回來。之後便開始支使叢幫她生火了。

這兩個人在屋裏折騰些什麽,外頭三人起初并不關心。可他們商讨來去半天,也沒有個結果時,突然便聞到了一股從廚屋裏傳來的香氣。有肉的味道,也有粥的味道,這是個什麽飯食?

幾人先後進來時,便見屋裏竟起了兩個竈,而玳正讓叢把一邊的火控得小一些。她自己則在一邊用小鼎煎着肉,一邊煎還一邊往上灑一些似乎是草藥的樣子。說來也古怪。草藥不是只有苦味嘛,可為何和肉煎在一起會這般的香?

骐原本一直窩在兄長懷裏,此時聞到這香氣,卻是忍不住探出了頭來:“玳,你在弄什麽?”

“弄好吃的。我和着藥一起弄的,對你的身體有好處。不過你也不能多吃,一會兒就吃三片,可好?”

骐的胃口本不算好,生病後便越發是看什麽都不想吃。今天這飯雖聞得香,但到底也沒覺得怎麽樣。卻沒想到一會兒飯好後,味道卻是越發的濃香。首先便是今晚吃的飯便和平日裏不同。雖是普通黍米,卻不知為何比平常更加軟糯香甜,骐吃了一口便忍不住了,尤其是在配了那煎好的肉片後,越發的好吃。肉片的油脂和黍米的香氣配在一處,竟是越嚼越香。

不知不覺,骐便把盌中飯食全吃光了。

“玳,我還想再吃些。”

要求很勇敢。但可惜了:“不可再食了。你脾胃虛弱,又餓了許久,不能一下子吃太多。若想吃,明日還有。但今日不行了,你要留出肚子來,一會兒好吃藥。”

骐很不舍,但他聽話。而果然,一會兒便又有一大碗濃濃的藥汁端了過來。和平常的味道不大一樣!前腳吃完,後腳眼皮便象是粘在了一處,腦袋一歪便睡過去了。他睡過去了,是故不知,在他睡過去後,玳讓驅又燒了好多水,和着藥一起全泡進了木桶裏,然後把他整個人泡了進去。直蒸得他大汁淋漓,口幹舌燥時繼續往嘴裏灌藥。如此翻來覆去,等骐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晚上了。

身上好生舒坦,可肚子卻是餓得更狠了:“玳,我餓了。”

這病啊能知道餓就是好事。玳笑眯眯地端了盌過來喂他。今天晚上也是肉粥,不過骐吃了兩口也沒吃出來這肉是什麽肉?玳繼續笑眯眯地和他講:“驅今天獵了稚。”

稚嗎?骐再吃了一口,搖頭:“稚不是這個味的。”

玳聞言笑得眼睛更眯了:“那是吾的本事,這就是稚肉做的。”

骐不信,看向兄長,見兄長點頭同意,吃着這香氣四溢的肉羹卻越發的不信了。但不管他信不信,玳的手藝卻越是極好極好了。等他再醒來時,居然看到屋裏在烤羊。香氣濃得骐都要沖過去啃一口了,可玳卻是一口也不讓他吃。

“你的病不能吃那個。”

“可是真的好香。”

“那就吃這個嘛。這個更好吃。”

一盌不知道是什麽東東的湯,骐只吃得出來有菌與稚湯的味道,但其餘是什麽就不知道了。但香着實的香,而且吃得肚子裏十分的舒服。第二天再醒來時,肚子也不覺得脹,只覺得精神比往日好了許多。便和玳講:“我還想吃昨天那個。”

玳也覺得:“你吃那個好像最合适。今天是不是有精神許多了?”

“嗯。”

“那就好好的吃,今天可以允許你三盌。不過要分開吃,早中晚三次,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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