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迎娶

第33章、迎娶

第33章、迎娶

骁和她在榻上厮磨了一日,晚間三刻的時候離開了。他的行蹤在當時并未被人發現,可當次日仆婦們進來服侍時,卻發現屋中竟不知何時多了一朵蓮花和一顆碩大的随珠,而且……君主的身上斑斑指痕吻跡,多得根本遮掩不住。

仆婦們心顫,不知要如何處置時,君主開腔了:“不許說給任何人聽。”

“包括宮正嗎?”

一婦大着膽子相詢,結果得到了君主一個冰冷的眼神。仆婦便明白了,然:“這珠子還匿得下,可這花……”

“花不妨事,讓他知道有人來看我即可,再多的就不必了。”

衆婦明白,只是在幫君主沐浴時才發現,君主身上雖有痕,但似乎并無幸事。此下,方才安心。又兼之君主近日常在泡泉浸沐,再配合些藥脂,竟是不到三日那些印跡便不見了。

玳看着再度恢複瑩白無暇的肌理,心裏卻是說不出的感受。

一切都過去了。

果然,在進入七月後的第二日,王宮來了令使,卻是內侍謹。

一臉的大喜之色,奔着進來不說,更是在見到君主後,便直接跪伏在地:“恭喜君主,賀喜君主,君主大喜!”

歸伯然猛然看向君主,玳卻是仍舊一臉的困意:“謹,你這是怎麽了?大清早的,你怎麽親自來了?”

謹連忙膝行來到了君主面前,轉身從小侍手中捧過了一只二尺有餘的精美漆盒:“君主,夏王于七日前派夏相伯靡往莘都,替夏王向君主求親,願以王後之尊,求娶君主,共襄大夏!”

此言一出,殿內外奴仆盡數伏地:“恭賀君主!”

玳卻只是神色淡淡,未發一詞。掃了一眼旁邊,歸伯然便明白了,從內侍謹手中接過漆盒,放在了旁邊榻幾之上。竟是連打也不曾打開看一下。內侍謹呆了一呆,想想,又招手讓後面的小侍端上來了另外一方漆盒,這次,卻是方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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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主,這是夏王提前送來的王後印玺!按說,此物該是封後大典上才有的,可夏王說了,您不同旁人,此物便是此時交在您手上,也是合宜的。”

這次,玳倒是有了些興趣,內侍謹将漆盒打開後,玳便拿起了那方寸半的白玉鳳頭鈕身玺。玉質自然是極美的,質地白潤,毫無瑕疵,只有印底有淡淡的紅,伯然拿過印盒素織,玳試蓋了一下,終是看清了上面的字:“夏後姒玳!”

姒玳!她倒忘了,她雖是有莘氏,但其實是姓姒的。

“收起來吧!”

歸伯然接過,将後诏打開驗看了一番後,才将後诏與印玺一并交給了侍婦保存。而後殿內外衆仆自然便又是伏地,然這次,叫的卻不再是君主,而是王後了。

“然後呢,你急吼吼地跑過來,不會是就為了送我兩個死物吧?”

雖說君主興致不高,可內侍謹卻仍是滿臉喜色壓抑不住:“君主,夏相說夏王于八月底,會在連山新年會獵,界時有夏之地諸部王侯盡皆到臨,君為身為有夏王後,自當出席。稍後,夏王會派斟鄩部族長斟勇帶隊來俪城,親迎王後前往仍都。夏王還說,棠宮那邊已經給您布置好了。您需要的一切,那裏都有。”

*

半個月後,一只三千人的馬隊帶着車駕來到了俪城。

莘王已經提前來到了這裏,親手将他的莘玳送上了那輛有夏王後的華蓋大車,另與莘玳同行的還有東儀宮仆婦二十人,歸伯然帶的親衛二十人,及諸般随物二十車。如此磅礴盛隊,不只一路上惹盡了路上眼球,在進入仍都後,圍觀的人群更是将棠宮的一條大道上擠得人山人海。然,他們再是擠得洶湧,也只能看到王後華蓋的四騎馬車內,那個隐在朱紅绡紗後的隐隐輪廓。至于這位新王後到底長的什麽模樣,護衛的車隊太長,馬隊太長,根本連個影子也看不到。

而棠宮之外,已經跪伏了四十人。領頭的乃是一名內侍,見王後從車上下來,便帶着所有人大拜伏地:“內侍槭領棠宮諸仆,拜見王後!”

玳有些頭疼,她不喜歡內侍這種東西。可這人明顯是康弄過來的,便瞟了一眼伯然。伯然自去摻起相扶,簡短客套後,便是恭迎王後入宮。

這所棠宮是有仍先王太後自有缗嫁來時所建,前後五進,左右三出,非但能将這些近身服侍之人裝下,更可裝下三百的衛隊。衛隊之人是斟勇所選,一概都是他的親信。而五百正院中,頭一進接儀,二一進會客,三進才是正殿主院,至于四進五進倒暫時是閑置的,畢竟這裏只有一個主人,倒也用不上許多。

這棠宮人如宮名,宮內種了許多的海棠花樹,雖現已七月,過了花期,可這些海棠樹卻仍舊郁郁蔥蔥,而且枝頭已經挂果。倒是好意頭!

主殿的建築倒如仍宮諸處沒什麽大異,可軟飾卻一概選用的都是莘人常愛的白青配色,質地也是绡紗為主,柔軟舒适之外,卻也因仍地風格,在各柱大柱上挂了朱紅的絲毛帷幔。她常用的木板、竹簡、絲卷更是擺了整架,筆與墨也是極好的,至于其它,倒也便那樣了。

晚膳時分,康過來了。看看院內外一切:“可還喜歡?”

玳笑笑:“其它還好,就是地方小了些。我喜歡安靜。”

康明白她的意思,拍拍其手:“就是個暫時住的地方,等回了夏都,昭宮可是有這裏十倍之大,到時候你只怕要喊一嗓子,那些讓你踢到庑房的宮人都聽不到了。”

“那場面倒也有趣!”

有趣嗎?康仔細想想,笑了:“确實有趣。這些下人你也暫時先用着,等到明年,你想怎麽挑都由你。”

“善。”

晚膳是棠宮的疱人所制,味道自是不差的。不過康與玳皆是嘴精之人,吃着也就那樣。倒是膳後仆婦們呈上來的茶湯讓康覺得不錯:“有些酸,卻并無澀味,品着也有清甜之意,卻不膩人。你是怎麽把梅湯弄在這樣的?”

玳往門外擡了一下:“是伯然的法子。”

康失笑:“他還會這些?”

玳有些得意:“他會的很多呢,詩詞歌賦、曲藝雜談都會,不過我最喜歡的就是他也很愛吃,雖自己不動手,但指揮別人一樣能做的很好吃。”

“你倒是找個能人。”說起這個,康便要和她提一句了:“叢已經讓我派到荊城去了,你這次倒見不着他。”

是有些遺憾。不過玳更想知道:“他還好嗎?”

思及此事,康便有些沒好氣:“剛來的時候哭哭啼啼的,讓他幹這個也不動,讓他幹那個也不思。每天垮着一張臉,象是被拐來的一樣。後來聽說我這邊寫了後诏,他倒是一下子精神了,說讓他去荊城,立馬便卷鋪蓋去了。你教的好奴才!”

玳笑得開懷:“這才對嘛,我調理出來的人只該聽我的。”

康氣笑:“你倒是什麽都說,也不怕我生氣。”

玳撇嘴:“你有什麽好生氣的?我的,不就是你的?”

康眼前一亮,捏捏她的鼻子:“你這話說的倒對了。你的就是我的,當然,我的也是你的。”這次伸手再握她,這壞東西沒把手縮回去了。康這還是頭一次事隔仍都多年,再一次握到她的手。指尖溫潤細膩,可掌腹之中卻仍有硬繭。不由得翻開來看,果然,掌心處指尾皆有硬繭。

“不好看?”

康搖頭,只是嘆息:“你可以不用自己做的,不過以你的性子,怕是也不會随便讓別人去做。結果呢,累了自己一手傷。”

“可這樣我才安心。總不能便宜都讓我占了,不是嗎?”

康興味點頭:“确實。上次從鬲都回來,相父說我有些不一樣了。我自己也覺得是。玳……”

“怎麽了?”

“幫我個忙吧。”

居然一來就給她派活嗎?玳很訝異,康也覺得好笑,然:“這事我是沒法子了。舅父他一心想把純嫁給斟勇,可純死活不願意,和我哭了好幾回了。”

仍純與斟勇?

玳無語了:“你舅父怎麽想的?斟勇那性子,花天酒地,無所不為的,那風流的名頭傳到我有莘的街上都是美談。仍綸是他的嫡女,他倒忍心?”

康聽得皺眉:“你這說的什麽?斟勇也沒那麽差,他就是……”說不下去了。

玳這下可樂了:“以前只當你偏心仍純一個,如今好了,兩個都是你偏心的。這下我倒懂仍王為何要将純嫁給斟勇了。你本便心疼純,斟勇又是你看重的人,嫁了斟勇雖夫妻之情可能淡了一些,但好歹一世安穩是沒跑的。況斟勇作為斟鄩氏的族長,将來爵位子嗣自然只能傳給嫡出的,只要有兒子傍生,管斟勇外面胡搞幾個也不會讓純後半生不穩。要這般想下來的話,仍王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然,康有些說不出來了。玳卻明白了:“你可是不喜他們太過親近?”

康笑着捏她的手:“還是你懂我。”

知道他的意思就行了!“明天讓純來見我吧。”

*

康的辦事一向利落,果然第二天一大早,玳的早食還沒吃完,仍純便一股風似的刮進來了:“玳,你得幫我,你一定得幫我。”

她這邊飯還沒吃完呢!玳無語:“能讓我先吃完嗎?”

純卻是捂臉直接哭出來了。這還讓人怎麽吃?擺手讓人把這些撤下,又将人盡數打發了出去後,才道:“昨天他和我說了,你不想嫁給斟勇,是嗎?”

“對!我不想嫁給他。玳,你幫幫我,我不要嫁給他。那個人……他不是個好東西!我就不明白了,父王和哥哥怎麽會想起來讓我嫁給他,我不要,我不要!”

純一直是個直率快活的性子,可眼前卻是哭得淚人一般,可見是真不願了。

玳也不是不願意幫她:“那你不嫁他,可有想嫁之人?”

這個……純低頭不說話了。

玳這個沒好氣:“那你讓我怎麽幫你?你要是有個退路,不管是和康還是和我說,我們都有法子幫你,那人要是身份不行,便想法子提提,那人要是家財不豐,想幾個主意讓他大賺一筆,都不是難事。總歸有辦法能讓你父王哥哥看得上他就是了。可你這什麽都沒有?讓我們怎麽辦?”

純也知道,可是:“真的沒有碰上合心的人。”

玳嘆氣:“合心?合什麽心?純,你是有仍君主,便是你父王兄長不需要用你來聯姻,穩固政權,你至少也該頭一個想的是找個門當戶對之人,不辱沒你自己的身份才對。怎麽想起合心來了?”

純氣得瞪玳:“別人都這麽說我也便罷了,你怎麽也這麽說我?你倒好,嫁給表哥,幹什麽要把我塞給斟勇?”

“那咱們換換?”

此言一出,驚得純呆在當場,過了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問:“你願意?斟勇那麽個貨色?他一晚上能折騰死好幾個女奴……你……”純不知要如何說了。

玳卻是笑得眉眼彎彎:“原來你看不上他的原因在這兒啊?這有什麽?他和女奴玩,總比和那些有夏的貴女糾纏不清來得好吧?總比你哥那樣把個親親的表妹放屋裏面百般珍愛來得好吧?你個傻子,這有什麽好介意的?”

純面色漲紅:“我不願意!我……我想要個正正經經的男人,這也不行嗎?”

正經的啊?“他弟,斟勇如何?我聽說那個不錯,沒什麽風流的名頭,智勇雙全,雖是繼室所生,但也是嫡子,配得起你。”

這個……純不說話了,低頭捏自己的衣角:“不是武夫,不行嗎?”

不要武夫啊?玳再想想:“我有莘以前有個舊臣,後來讓你表哥給撬他手底下了。叫洛子寒的,你可見過?”

這個……純搖頭:“我沒印象。”

玳笑着眯眼,拍她的手:“這個不難,我給你打聽一下子寒現在在哪兒?咱先不別說的,先看一眼,可對你的口胃。若對上了,便也罷了。子寒是有本事的,在我有莘的時候便把我父王和相哄得暈頭轉向,如今到你表哥手底下,還是他硬和我搶來的,想必前程不會差。雖說暫時瞧着配不起你,但只要你願意,他倒也是個眼明心快會過日子的。而且子寒長得也不錯的,比你哥還好看些。”

純不說話了,捏着衣角想了半天:“那,我父王要是不願意怎麽辦?”

玳拍她手:“還輪不到那步。先看你。你喜歡才是第一要緊的。只要你喜歡,你表哥自有辦法讓子寒配得上你。不過要是你看不上他也不要緊。瞧眼下這情形,一二年你表哥也就回夏都了。到時候會有更多的有夏宗親會聚集夏都,咱們完全可以在裏面挑一個文質有禮,身份足堪與你匹配的有夏宗親。若是你不喜歡那太過沉悶的,想來新朝建立,夏相勢必會從各地選取有才人士入朝為官。到時候想個法子讓你挨個兒選,總能選上你合心的。這樣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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