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見人都坐好後,拾漪開口道:“之前商逸與我說,閩南地區鬧蝗蟲災,很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危及到渚州。昨日逛廟市時又聽馮春華說孫大成壟斷了葛陽鎮的豬肉生意,故意擡高價格,讓平民百姓吃不上豬肉。我想借此機會,在孫大成身上發一筆橫財,讓他吃一吃壟斷的教訓。”

“你想要如何做?”蔣貿才問。

那孫大成素日在市場上太過嚣張,他也不喜。若是拾漪有辦法好好懲治他一番,他也樂意摻上一腳。

拾漪說:“聽馮春華說,渚州人多用大豆和玉米來喂養生豬。而我又聽聞,因閩南蝗災,許多地區顆粒無收。朝廷将今年收上來的玉米多數撥與閩南赈災,市場上玉米因量少,價格陡然升高,所以如今渚州人只能用大豆來喂豬。我想趁此機會壟斷市面上的大豆,若蝗災真波及到渚州,新一茬的大豆打不下來,所有養豬戶包括孫大成在內,只能向我們購買大豆,否則他們已經養了近半年的豬只能活活等着餓死。”

蔣貿才聽後,贊許道:“你這個想法确實不錯,但還有一層風險,可能養豬戶因大豆價格高,不再繼續喂養,而是直接低價賣給孫大成,我們這不就是給他人做嫁衣,直接便宜了孫大成嗎?”

拾漪說:“這我也有想過,但只要我們控制好大豆的價格,不要讓他們養豬的成本超過最終售價,他們就不會選擇将幼豬賣給孫大成。而且,即使有人直接把豬賣給孫大成,孫大成也要購買大豆喂豬。畢竟他擁有最大的生豬養殖場,到時候虧得最多的還是他。

“孫大成想要回本,只能擡高豬肉價格。葛陽鎮目前的豬肉平民百姓已經消費不起。而有錢人對豬肉的需求量又不會在短時間內增多。最後孫大成只能認栽,賠這一大筆錢。”

商逸思索片刻,覺得這方法還是有些不妥,皺眉道:“若是孫大成提前預料到豬肉會砸手裏賣不出去,不收購其他養豬戶養的豬怎麽辦?這樣到頭來受損的還是無辜的百姓。”

拾漪道:“他不會不收養豬戶的豬。孫大成壟斷葛陽鎮的豬肉,就為能自己規定豬肉的價格,以賺取更高的利潤。若是他不收養豬戶的豬,養豬戶必定會自己尋找市場,将豬肉出手。孫大成雖然霸道,但一人也控制不了那麽多養豬戶,一旦無法控制他們私自售賣豬肉,市場價格就會變得混亂。到時候孫大成手裏那些比他人高出幾倍價格的豬肉更加賣不出去,他只會賠得更多。”

“拾漪姑娘說的沒錯,孫大成費了好些工夫才徹底壟斷葛陽的豬肉市場,斷不會因一次虧本而讓前功盡棄。所以,只要我們提前壟斷了大豆,他此次必虧無疑!”蔣貿才越說越興奮,“想不到拾漪姑娘不光種田種得好,還這麽有做生意的頭腦。着實是令在下敬佩萬分呀!”

“你可不要拍我的馬屁,”拾漪不吃這一套,“我之所以選擇将這件事與你說,是想要你幫忙出資。壟斷葛陽鎮及其周邊城鎮的大豆需要一筆不小的資金,初步估計至少需要上千兩銀。你若是願意出資,等賺了錢,毛利我們三七分成。”

一千兩不過是他一年的零用錢,蔣貿才絲毫沒有猶豫,豪爽道:“區區千兩白銀我還是拿得出手的。只要是你拾漪姑娘開口,在下必定竭盡所能地滿足你。”

拾漪說:“還有一件事需你答應,那就是壟斷大豆一事要以你蔣家的名號去做。我不過是個無權無勢普通人,做如此張揚的事,恐怕會被人盯上。只有你們家財大氣粗,各路生意都有涉及,做這件事才顯得合情合理,不容易惹人懷疑。”

蔣貿才說:“這個容易,過不了幾年我就要接手家裏的生意,提前到市場上歷練歷練別人也不會多想。而且這一次若能賺得了錢,父親知道後,想必也不會再整日說我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了。”

拾漪輕笑,終于說了句金主爸爸愛聽的話:“貿才兄目光高遠,是有宏才大略之人,定不會像你父親說的那般不堪。”

事情談妥後,蔣貿才留商逸和拾漪在府上用了晚膳。飯桌上蔣貿才趁着酒興,一時腦熱抓了把拾漪的手,結果卻莫名其妙被狠狠電了一下。

拾漪暗自心驚,這已是第三次在她非主動控制下,自己的身體電到他人了。

這種情況實在太過反常,自她身體被改造以來,從未發生過這樣的漏電事故。

好在蔣貿才心大,喝了幾杯酒腦子又遲鈍,沒有多想。而商逸卻清醒地将這一切看在眼裏,雖然他似乎并沒有起疑,但以他的聰明,次數多了總會有所察覺。

她需要盡快找出漏電原因,然後解決它。

自葛陽鎮回以漁村的路上,會遇到一條湍急的小溪。拾漪站在橋上,看着下面被溪水打濕的兩岸,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她漏電的原因。

幫她改造身體的教授曾經說過,她的身體就像是個蓄水池,而電量就是水,若是電量過多,就會像多餘的水一樣,從蓄水池中溢出來。

拾漪擡起手表來一看,目前電量顯示100%,100%是這塊手表能顯示出的最高數值,而她身體儲備的電量,應該不止于此。

自從來到商逸身邊,她便無時無刻不在充電。她現在還無法理解商逸能無限給她蓄電的身體機制是什麽,沒有能力控制自己停止充電,而她每天的耗電量總是不及充電量多,日積月累下來,身體多餘的電量越來越多,自然會不受控制地溢出來。

在她還沒弄明白該如何控制充電之前,最好的辦法,就是盡量減少與商逸接觸的時間。

想清楚這一點後,拾漪立馬往旁邊跨了一大步,與商逸拉開四五尺距離。

商逸看她打從蔣貿才家中出來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此刻又突然做出這種疏遠他的舉動,心裏一緊,忙道:“在下可是有哪裏得罪了姑娘?”

他話裏帶着幾分小心,拾漪于心不忍,卻又不能将真實原因告訴他,只能暗懷愧疚道:“你自然沒有哪裏得罪于我。只是我覺得你之前說得很對,男女授受不親,雖然在外人眼裏我是個男人,我們住在一起不會對你我的名節有什麽影響,但我們私下裏還是應該保持一點距離。”

這話聽得商逸心裏直泛酸,他知道這肯定不是她的真實想法。但既然不是他做了什麽惹她心生不滿,那便是因為旁人拾漪才想與他保持距離了。拾漪今日接觸過的外人,無外乎只有馮春華和蔣貿才兩人,莫非拾漪是看上蔣貿才那家夥,才生出遠離他的念頭?

他千防萬防,難道還是讓蔣貿才鑽了空子,撩走了拾漪的春心嗎?

他越想越難過,臉上的表情變得落寞,聲音也變得沉悶:“原是在下不對,以為無論怎樣與姑娘講,姑娘都學不會禮數。原來只是因為姑娘之前不懂□□,如今懂了,這些簡單的男女分別自然而然也能明白了。”

“什麽?”拾漪不大明白,“這與我懂不懂□□有什麽關系?”

這呆書生今晚也沒喝酒,怎麽這般前言不搭後語,說出來的話全然沒有半分邏輯?

商逸見她含糊其辭,還以為她不願将心中事說與他聽,心裏更加不是滋味,于是隐晦地說:“若有一日你看上了哪家公子大可以告訴在下,不要輕易許了人家,更不要讓自己受委屈。你既沒有了家人,那在下便是你的家人。雖然現在在下還不能給你什麽,但來日金榜題名,你跟着我,在下定不會讓旁人看低了你。”

拾漪不明白話題怎麽就岔到了這裏,頗有些莫名其妙道:“在過上安穩的日子之前,我肯定不會輕易跟人談感情的。我又不傻,談戀愛哪兒有賺錢痛快?你今晚是怎麽了?又鑽哪個牛角尖裏去了?怎麽竟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商逸聽她這麽說,猜測她現在或許只是情窦初開,懵懵懂懂還不清楚自己喜歡上了誰。他若因心急戳破她的心思反而不好。拾漪年紀還小,以後不一定會喜歡什麽樣的男子,他還有争取的機會。

想到這一層,他郁結的心頓時舒服不少,語氣也重新變得和緩,又恢複了那個溫文爾雅的書生模樣:“許是今夜月光太冷,令我有些多愁善感了。自從父母離世後,商逸便一直孤身一人,幸而遇到拾漪姑娘,讓本該清冷的日子重新回歸溫暖。方才突然想到拾漪姑娘有一日會離我而去,不免有些難過。”

拾漪體會不到他那些深陷單相思彎彎繞繞的心思,直白道:“我不會離開你的。若沒有意外的話,我可能這輩子都離不開你。”

商逸聽她這一番赤誠之言,淡淡笑道:“你若不棄,我必不離。不論以後如何,我的心永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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