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任均

第一章任均

“2533任均,吃藥了”身穿白大褂的醫師推開301的鐵門,進來的男人身形修長,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擋住了鐵門外透進來的陽光,他放下手中的托盤,順手關上了沉重的鐵門。

男人戴着一副文靜的金框眼鏡,頭發一絲不茍地梳在腦後,胸前的銘牌上赫然印着三個燙金大字“何江恩”。

何江恩啪地打開屋內的白熾燈,照亮了這間狹小的理療室,這間屋子只有一個擺在角落的簡易馬桶,一個上了鎖的床頭櫃和一張為病人特制的鐵床。此時床上的任均被光亮晃了眼,掙紮着發出了低吼,他全身被裹上了束縛帶,頭發亂糟糟的,嘴裏還被綁上了一個防止他發病咬舌自盡的口球。

“你看你,又不聽話,是不是不想出去了。”何江恩皺了皺眉,但并未嫌棄此時神志不清的任均,他慢條斯理地戴上一次性醫用白手套,撥開了任均額前許久未修理的碎發,看了眼腫的老高的頭皮和半截斷在皮肉裏的針管,搖了搖頭,卻還是輕聲細語地說道:“下次你再弄斷針管,我就要申請醫院給你打全天麻醉了啊。”邊說邊拿起托盤裏的鑷子小心翼翼地鉗出了針頭,迅速用酒精棉簽清理傷口上了藥。

任均是重度精神病患者,這樣高強度,可以說是□□式的看管也是迫不得已。在此之前也将他和普通病人關在一起過,一次放風時,他差點殺了人,除此之外,他還自殺過三次,打傷過四個他的主療醫師,這場鬧劇一直持續到一年前安西精神病院來了一個比他還高大,還能打的精神科主治醫師--何江恩。

何江恩畢業于國內著名醫科大學,碩博連讀,全國得獎,一路火花帶閃電,但是畢業後他謝絕了許多向他抛出橄榄枝的大醫院,而是選擇了随江西邊陲地帶一所偏僻的精神病理療院,因為這所療養院的老院長是國內精神學學界的泰鬥---“何慈之”先生,也就是他的養父。何慈之退休以後,回到了老家随江西,開了這所精神理療院,直到一年前何慈之先生過世,何江恩才決定放棄出國進修的機會,回來替他的養父守着這個不大的心願。他沒有接任院長一職,只是按照流程低調的回來當了一名主治醫師,他希望有一天人們能以“何江恩”的方式記住他,而不是借着已故養父的蔭蔽高枕無憂。

“唔……唔……”任均不顧傷口的疼痛,又在束縛帶中扭動起來。

“好了好了,知道你難受,一天沒上廁所了吧,抱歉,我上午去市醫院開了個研讨會,怕那些小護士鎮不住你,就沒叫他們來管你,你別鬧了,我帶你去廁所。”

也許是生理上的折磨太要命,任均漸漸安靜下來,任由何江恩一粒一粒地解開綁在他胸前的束縛帶,然後是腰上,腿上,腳上。何江恩一把将任均從病床上拉起,半抱着将他拖到一個由簾子隔起來的衛生間,站在馬桶前的任均明顯忍不住了,但他還是動不了,他的手腕上還交叉系着一條軟皮帶,也是為了防止這個“足智多謀”的天才病人逃跑用的。

何江恩了然,親手為他拉下了病服,順手幫他扶着,任均猶豫了兩秒,還是遵從了無法控制的生理反應,好像這一切都已習以為常。

洗完手出來,何江恩沒有再幫任均穿上束縛帶,而是拉着他到病床邊坐下,擡着他的下巴看了半天,喃喃念叨:“可惜了……”何江恩轉身又從托盤裏拿出三個褐色的小藥瓶,倒了七八粒藥片放在任均面前,說:“你好久沒出去了吧,昨天晚上我整理了一下你最近兩周的情緒診療報告,指标穩定多了,乖乖把藥吃了,下午我帶你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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