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犯病

第五章犯病

何江恩将任均帶到了他的五樓休息室,等他換好衣服走了出來,何江恩拉着他在木椅上坐下,任均明顯有些排斥,卻還是拗不過何江恩,只好乖乖坐下。只見何江恩不知從哪裏掏出把剪刀,二話不說開始剪任均的頭發。任均掙紮着要站起來,何江恩用手肘抵住他的肩膀,說:“再動我就把你送回診療室綁起來,再剃個光頭,你可以試試。”任均此刻最渴望的就是好好吃頓飯,到處走走順便找點“事”,遂果然不動了。

何江恩擡着任均的下巴左轉轉,右轉轉,五分鐘後,拂掉他肩頭的碎發,一頭利落短發的任均出現在了鏡子裏,空氣侵擾着許久未見光的眼睛,耳朵和皮膚。讓任均有一刻的失神,漸漸地他感到恐懼,他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地抓着自己的頭發,卻擋不住四處彌漫的光線,他開始抱頭蹲下,發出一聲低吼。看見這一幕,何江恩皺了皺眉,還是這樣。

何江恩走近任均,捏住了他的手腕,逼迫他直視自己,喊着他的名字:“任均,任均”任均瞳孔對着他,眼神卻四處游散,似乎根本聽不到何江恩的呼喊。何江恩無奈,提高了音量“2533號”任均終于有了反應,好像2533才是他被叫了近三十年的名字,眼神緩緩聚焦,何江恩盯着他的眼睛,接着說道:“任均,你是個人,是個和我一樣的人,不是需要永遠躲在陰溝裏,存活在黑暗中的老鼠,你需要在這個世上活着,在陽光下,在人群中,而不是一味的規避這個與你的認知有差異的世界,你懂嗎?”

不知道任均到底懂沒懂,但他此刻确是發病了,不管何江恩如何開導,此刻他都得找一個人,一件東西,一個能讓他暫時躲避面對這個世界的東西。

但是他找不到了,有人打斷了他。何江恩從西裝褲口袋裏掏出一個小藥瓶,擰開瓶蓋倒了幾粒直接塞進了任均的嘴裏。安撫地拍了拍任均的肩膀并将他一把從地上拽起來,說道:“好了,我帶你去吃飯,飯後去一樓廣場跑兩圈,晚上你還有個心裏診療,我有點事,讓汪主任給你做。”

“阿嚏”晚上又要給“恐怖分子”做診療的汪烈陽汪主任坐在辦公室裏打了今天晚上的第三個噴嚏,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感冒了啊,晚上得早點幹完下班回去泡個熱水澡。”汪烈陽一只手專注地轉筆,一只手刷刷寫着他今生的第八份辭職報告,人到四十總覺得要對自己好點,提前退休。其實都只不過是為了月底多張兩百塊津貼罷了,誰會為了兩百塊錢而讓一個年華正好的神經科知名教授英年早退呢?

汪烈陽興沖沖地完成并通讀了一遍這份愚弄院方的小把戲,正準備收拾東西美滋滋地吃晚餐,他放在桌上的手機開始叮鈴鈴地響了起來,他低頭一看,赫然是“何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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