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前男友
前男友
這還了得?!
那個莫名其妙攻擊秦嘉守的男生還要乘勝追擊,被我一腳踹中膝彎,就跪了下去。我順勢拉住他的手肘別到他後肩,用力把他面朝下摁在地上,用膝蓋頂得嚴嚴實實。
從他的反應來看他并不是練家子,只是空有一把蠻力和爆發力。
他動不了,但嘴上還在叫罵:“秦嘉守,你個孤兒!有爹生沒娘養的……”
秦嘉守本來捂着半邊臉在發懵,聽到這話大怒,起身結結實實地給了他一拳。打得他嘴角立刻青了,他被我壓制着,毫無還手之力。
男生撲騰着又罵:“以多欺少算什麽本事,有種單挑!”
“就許你偷襲,不許我有幫手?”秦嘉守也是有脾氣的,怒不可遏地說。
錢老板聽到動靜匆匆跑出來:“怎麽了,怎麽了?哎呀!”他一看這情況,問我,“要不要我幫忙報警?”
我遲疑了一下。本來秦嘉守突然被人打了,他是受害者,我們完全占理,但是他一還手,這個性質就變了,搞不好定性成互毆。而且一進警察局,李韻肯定會收到消息,秦嘉守的小金庫完了,我也完了。
我看向秦嘉守。
他的聲音幾乎和另外一個女聲重合了:“不要報警。”
程舒悅上氣不接下氣地飛奔而來,哭着說:“不要報警,他會被省隊開除的……”她哀哀地求我放開他,“伍姐姐,放了他,他的手要扭斷了,嗚嗚……他下周還有比賽……”
我說:“你認識這個人?”
程舒悅哽咽着說:“他是趙星辰……”
我聽着這名字耳熟,問:“趙星辰是誰?”
程舒悅小聲說:“我,我前男友……”
哦,我想起來了,那個游泳隊的。
既然是程舒悅認識的人,我就放開了鉗制。
趙星辰呸地吐了一口帶血星的沫子。程舒悅很緊張,攙扶着他問:“沒事吧?”
“嘴巴沒事,只是牙齒劃破了臉頰。”趙星辰惡狠狠地盯着我,“你太惡毒了,居然踹我膝蓋,要是影響了我比賽成績,我跟你沒完!”
他這話就好笑了,打架當然要緊着脆弱處攻擊,我沒先打你的頭和脖子已經是我心慈手軟了。
沒等我開口,秦嘉守幫我罵了回去:“惡人先告狀,誰先動的手?!”
他被也被揍得不輕,一直用手捂着半邊臉。
我說:“讓我看看。”
拿開他的手,他右眼的下眼角到右臉頰處一片青紫,腫得老高,眼睛都擠變形了。不過萬幸眼睛沒有充血,沒有血絲。
我一陣後怕,這差一點點就傷到眼睛了。我很愧疚,剛才我分了神,加上事發突然,才讓了趙星辰有了可乘之機。
“莫名其妙為什麽打人?”我對趙星辰沒有好臉色,“精神病醫院床位不夠把你放出來了?”
趙星辰怒道:“打的就是他!當初我以為他會珍惜悅悅,我才答應分手的,你問問他實際上是怎麽對她的?”
原來是給前女友報不平來了。
程舒悅攔着他不讓他摻和這事,又急又窘:“不要說了,你走吧。”
秦嘉守:“那你倒是說說看,我是怎麽對程舒悅的。”
“你第一次約會,帶她去吃食堂,秦公子好客氣呀,午餐還是悅悅自己點的外賣!這些也就算了,今天還讓她來發傳單,悅悅什麽時候吃過這些苦?不帶這麽糟踐人的!”趙星辰氣憤不已,歷數秦嘉守的“罪行”。
秦嘉守沉默了一會兒,對程舒悅說:“我一開始就跟你說過的,你要是不願意,大可以回絕我,而不是表面配合,背地裏跟別人抱怨。”
程舒悅委屈得不得了:“我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些事,更沒有抱怨過。”
趙星辰也為她叫屈:“悅悅才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她就是太聽話了,我怕她被人pua了還不敢說出來,就在她手機裏裝了個監控軟件。要不是我盯着,我還真不敢相信你們這些公子哥是這麽折辱人的!”
程舒悅震驚不已,問:“你監視我?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趙星辰氣焰頓時矮了下去,嗫嚅着說:“悅悅,你不要生氣,我都是為了你好,我怕你吃虧……我們複合吧,我舍不得我的小公主受委屈。”
他說着說着就開始哭,目測有一米九的大個子,衆目睽睽之下啪嗒啪嗒眼淚直掉:“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那些獎杯和獎牌加起來也不夠你買一身衣服,但我是全心全意對你好的,我有100分,就會拼盡全力給你120分。你再給我一個機會,等等我,我還有機會進國家隊,等我拿了世界大獎……”
“先不說你這年紀還有沒有機會進國家隊,”我無情地打斷了他的苦情發言,“你在程小姐的手機裏裝了監控軟件,是犯法的知道嗎?就這還想代表國家參加比賽?國家可丢不起這人。”
“我知道,我也唾棄這種行為。”他垂着頭說,“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悅悅。”
“是哪個軟件?”程舒悅打開手機,“你給我删了。”
趙星辰擦了把眼淚,一陣點點戳戳,把程舒悅手機裏的一個長得像小游戲的app删了。
我注意到他的手腕內側紋了一個小小的“悅”字。
“删了。”他說。
程舒悅蹙眉問:“還有沒?”
趙星辰小聲說:“沒了。”
程舒悅把他的話向我們重複了一遍,有點求情的意思在:“删掉了。”
我看程舒悅受了眼淚攻勢明顯心軟了,就說:“要我說就別删,保留好證據,讓他去局子裏待幾天。”
秦嘉守一唱一和的:“删了就能當沒做過?放心,數據恢複容易得很。”
趙星辰淚眼朦胧地看着程舒悅說:“悅悅,你要把我送進警察局嗎?如果這是你的想法,我現在就報警自首,冠軍我不要了,前程我也不要了。”
這也太卑鄙了。
我看出他想把“毀人前程”的道德壓力加到程舒悅身上,這種男人我見多了。
“你要是被抓,單純是因為你腦子有泡,做了錯事,跟程小姐怎麽選沒有關系。”我忍不住插嘴,并着重強調,“聽清楚了嗎,是因為你腦·子·有·泡。”
秦嘉守捂着臉還“嗤”地笑了一聲。
程舒悅猶猶豫豫地不知如何是好,一咬牙,“我不管你了!我要回家了!”
她畢竟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遇到為難的事,第一個反應還是逃回家裏冷靜冷靜。
秦嘉守說:“那也行,伍玖,你先開車送程舒悅回家。”
“我自己打車走。”程舒悅看了一眼秦嘉守的臉,帶着幾分歉疚,對我說,“伍姐姐,你快送他去醫院看看吧。”
明明她也是受害者,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對秦嘉守有歉意。估計還是把趙星辰當做自己人,自己的人打了人,她也感覺有連帶責任。
“那我們送你上車。”我說。
趙星辰一瘸一拐地跟上,“我也送你。”
我瞪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手刀的姿勢,把他吓得一縮頭:“防的就是你,你別搞有的沒的。”
我和秦嘉守看着程舒悅上了出租車,趙星辰落後我們十幾米遠遠看着。
車子開動的時候,程舒悅回頭看,看的還是趙星辰的方向。
我恨鐵不成鋼,但是說到底這是程舒悅自己的事,她沒有醒悟,別人說再多也沒有用。
既然打架的事最終決定不報警,我們也不想跟趙星辰再扯皮了。他挨了我一腳,又挨了秦嘉守一拳,從數量上來說,我們這邊不虧。
我知道附近哪裏有醫院,直接帶着秦嘉守去地鐵站的停車場取車。
經過地鐵站出口的時候,我看見老楊還在那裏兢兢業業地發傳單。我跟他打了聲招呼,說我們要先撤了。
老楊看到秦嘉守的臉,驚呼:“這是怎麽了?”
秦嘉守簡短地說:“跟人打了一架。我先去醫院看看。”
“趕緊去,趕緊。”老楊說,馬上又想起什麽,“你們這小半天的工錢跟人結了嗎?”
我說:“哪還顧得上。”
老楊說:“那我待會去跟老板說說,你們先上醫院吧。哎呀,誰下的這麽狠的手啊……”
我開車往最近的醫院趕。
秦嘉守的傷處腫得更厲害了,他把帽子拉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突然笑了一下。
我說:“你被揍成豬頭三了,還有心思笑。”
秦嘉守說:“我笑那個戚鋒,好不容易留了張名片,好不容易你故地重游,你還忘記拿走了。”
他只有一張嘴露在外面,聲音裏充滿了幸災樂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