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三天後, 姜映在嘉娛傳媒的餐廳用餐,手邊放着的劇本在短短幾天內已經磨出了毛邊,白皙的指尖點在手機屏幕上, 看着微信上的消息。

兩條消息幾乎是同時彈出來的。

秦斯以:「今天去時尚新風雜志社拍攝定妝照, 定妝照也将就演員情緒與角色貼合,有幾組我們的雙人定妝照,要提前和我适應一下嗎?」

蘇柏硯:「我今天拍雜志雙封,等會兒來接你, 一塊去。」

姜映瓷白的指尖捏着一塊淋滿糖汁的甜口蘋果, 咬了一下, 卷翹睫毛輕垂,看着這兩個人的聊天框。

定妝現場會有很多記者, 為電視劇的話題提前預熱, 不然劇組也不會聯系《時尚新風》的一線攝影師為演員拍攝定妝照。

昨天蘇柏硯說秦斯以對他有意思。

他沒有全信。

主要是秦斯以和蘇柏硯有絆子在,故意湊他面前惡心一下蘇柏硯也有可能。

對于蘇柏硯說要舔他追他的話信了三分, 如果是換成十八歲的他聽到蘇柏硯這些甜言蜜語,估計就眼淚汪汪的說着他好愛我,就屁颠屁颠的和人領結婚證去了。

那個時候超級好哄。

這會兒,姜映對于略有好感的人喜歡他追求他這種事情,只想享受一下過程,他更在意的是這位老板的資源以後會給誰。

姜映和秦斯以道了謝, 然後就回了蘇柏硯一個:「好。」

誰讓人家是老板呢。

萬一怠慢了,又想法在這部劇上使絆子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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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

蘇柏硯的商務車停在了嘉娛傳媒的樓下。

姜映上了車。

蘇柏硯坐在後車廂,深色西裝貼合着雅致有力的骨骼,西裝褲包裹着的雙腿優雅交疊, 皮鞋油光铮亮的。

只不過俊美的臉龐的氣色有些差,眼睑處有着淡淡的青色, 一看就是沒休息好。

姜映将安全帶抽出系上,疑惑看他:“你這兩天怎麽搞的?又沒睡好?要不去看看老中醫吧,不然老睡不着,容易生病抑郁。”

蘇柏硯清冷的視線落在他明俏的小臉上,溫聲:“沒事。”

在副駕駛坐着的周祁然插嘴道:“他沒事,以前連軸轉到在機場暈倒都沒這麽頹,估計是思春了,男人一思春就容易走神、健忘。”

姜映秀氣地眉心微颦:“你就這麽不在乎你的藝人身體健康嗎?你全家思春他都不會思。”

蘇柏硯臉色不自在了一秒,視線卻控制不住地移到了他纖細的脖頸和雪白的鎖骨窩上。

在姜映看向他時。

又将視線不着痕跡地抽了回去。

吩咐司機:“開車。”

姜映奇怪,為什麽蘇柏硯逃避了他的視線。

媽的,該不會又想出爾反爾吧。

這善變的男人!

蘇柏硯将視線移走後,就一直看向前方的路況,清絕的眉骨無意識地微皺,高挺鼻梁上架着玫瑰金眼鏡,緋淡的薄唇輕抿。

他不想承認,但他自從那晚睡了姜映之後,就完全控制不住思緒了。

十八歲時,他在外拍戲,還要溫習高考文化課,他的一衆損友給他發了一個學習資料合集,他點開發現不是,完全沒有羞臊或氣急敗壞掩飾的情緒,很淡然地就點了叉。

他和姜映談戀愛時,他是有旖旎的想法,但完全可以克制住。

可是這兩天他腦海裏全是姜映雪白的肌膚和那動情的表情,以及那完美的觸感,勾人攝魄的甜膩嗓音。

也許,他是久旱逢甘霖,多睡一次這種情況就會好轉一些?

蘇柏硯手中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來自張姨的電話。

張姨是蘇家老宅蘇老夫人手下的心腹女傭,估計是打電話通知蘇柏硯回老宅。

只不過鈴聲響了幾秒,就被挂斷了。

姜映心裏的疑團也消散了一些,蘇柏硯估計又在和家裏鬧矛盾,至于周祁然嘴賤蘇柏硯思春,他一點點都不信。

他沒做過愛之前确實時不時有點小躁動,主要是太好奇了。

可是真正做了,爽是爽,但也就那麽回事兒,他一點兒再試一次的想法都沒有。

他不信蘇柏硯會因為這茶飯不思,那可是冷情禁欲了二十五載的主角攻啊。

怎麽可能一破戒,就變成杏瘾狂魔。

衆人到達CBD商業區的一棟恢宏寫字樓前。

《時尚新風》雜志社并沒有租賃下整棟寫字樓,他的辦公區和拍攝區域在這棟寫字樓的二十二至二十四層。

姜映正二十一樓與蘇柏硯分開,去了《盛世為聘》劇組的化妝間。

秦斯以坐在化妝椅上任由化妝師擺弄,雙腿交疊懸空搭在化妝桌下的橫杠上,手裏拿着劇本翻看,神情專注。

他已經戴上了假發套,裸露着俊美的面龐,化妝燈的光線從他高挺的鼻梁上切割,讓面部輪廓更加深邃,發套上有幾股紅繩綁着的小辮子,讓他的妝容顯得更加野性。

他好像真的就是少年霍君墨。

姜映以前聽別人誇秦斯以帥什麽的,其實根本沒有覺得他帥過,他一直吃不了秦斯以這款的顏值,甚至覺得是大衆獵奇,但現在這麽一看,秦斯以确實挺帥的。

估計有角色濾鏡加持了。

寧知錦拿着兩杯奶茶走過來,走路小跑,一蹦一跳,故作可愛。

姜映一直對別人裝可愛的行為沒什麽反感,畢竟他也愛裝。

但是寧知錦故意在他面前崴腳就有點惡心了。

在衆人眼裏好像就是姜映故意絆的。

寧知錦眼圈微紅,剛要說話。

姜映直接開口打斷,主動承認,小臉蛋上呈現出一副上臺領獎的受寵若驚和榮耀:“不好意思,是我絆的。”

“我這人總愛角色上身,你演技不錯,一出現就把戲裏又茶又婊又惡心的氛圍帶出來了。”

婊裏婊氣的順了順胸口,太光榮了。

寧知錦:“……”

完全不知道是不是要将準備好的臺詞繼續哭出來。

衆人:“……”

不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姜映完全無懼衆人目光。

小姜老師的處事原則還有一點就是:永不自證,把別人要扣的鍋一把奪過來,光明正大地背出來走兩圈。

寧知錦絆倒就絆倒了。

只不過奶茶的茶漬濺到了秦斯以的戲服上,這套戲服是最貼人物角色的,沒有它拍不出想要的效果來。

所以秦斯以和姜映這一組的拍攝就延後了一小時。

一個小時後,蘇柏硯也從樓上下來了。

姜映化好了妝,長發高束,身段纖細出挑,一身雪白色長袍,腰間挂着一枚雙魚含珠的玉佩,一走路,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第一組照片是少年羁絆。

姜映要和秦斯以共乘一匹馬,在馬上拉開弓箭,兩人眉目傳情,耳鬓厮磨,不過在影棚拍照,并不是拍實景,馬是仿真設計的,姜映上去後,秦斯以也跨了上去,完全不用擔心假馬亂動的問題。

姜映的手指剛捏住弓箭,秦斯以從後面擁了上來,姜映肩身比他小太多,輕易就被他抱在了懷裏。

氣氛一度升溫。

他的手在握弓箭的時候,刻意捏了一下姜映的食指指尖。

然後說了聲:“抱歉,小姜老師。”

假斯文。

姜映沒有介意,可是他們兩個一起拉弓時,姜映卷翹睫毛下的視線不小心看到了不遠處,突然出現的蘇柏硯。

媽的,秦斯以是故意的。

蘇柏硯眉色冷寂,玫瑰金眼鏡後的狹長的丹鳳眼微眯,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西裝将他筆挺修長的身體裝飾得更加完美,雙臂環抱,就這麽情緒不明地靜靜盯着他們兩個看。

弓是真弓。

姜映拉弓的手莫名一抖,弓箭射了出去,将幾個工作人員和攝影師助理吓了一跳。

“小姜老師,你剛剛的神情就很好,桀骜不馴,少年意氣風發,現在怎麽變成個見了貓的小老鼠了?”指導老師不解。

姜映努力端正态度,可是一想到蘇柏硯在看,他就渾身不自在。

有種在班主任眼皮子底下玩手機不自知,然後一擡頭突然發現班主任就在看自己的心理。

第一組勉勉強強拍完後。

姜映走到攝影師前觀看,幸好他的表現還算完美,沒有出現什麽纰漏。

導演邵榮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本來想勸兄弟別在這看。

一怕被削。

二是怕撤資。

三就是怕兄弟覺得自己在給他縫綠帽子。

就沒敢吱聲。

姜映第一組拍完後。

邵榮走過去,給姜映一個眼神,道:“你先把他勸走吧,我看他在,你狀态不對。”

姜映柔軟的紅唇抿了一下。

真不知道如何形容現在的場面了,就詭異中透着詭異。

邵榮随便從工作人員手裏截胡了一疊巨峰葡萄,塞到姜映手裏,推推他:“去,說點好的,眼不見心不煩,他走了咱們怎麽拍都可以,他又不管後期。”

姜映端着那疊葡萄走了過去,葡萄是剛洗過的“新員工”,顆顆晶瑩剔透,汁水飽滿,姜映雪白的指尖捏了一顆,遞到蘇柏硯唇邊:“柏硯哥哥,工作而已,你沒有生氣吧。”

蘇柏硯并沒有吃他的葡萄。

秦斯以走了過來,笑道:“蘇總親自監工嗎,那我一會兒一定更賣力一點,您老別氣,宰相肚裏能撐船。”

什麽宰相肚裏能撐船?

會不會用詞?

搞的好像他真的在和他偷情一樣。

晶瑩的葡萄汁水溢出了一點,順着姜映雪白透粉的手心向下流。

姜映剛要收回手,怕那黏稠甘甜的汁水滴到戲服上,手卻被蘇柏硯雅致冷白的骨節攥住。

下一秒。

蘇柏硯垂下長睫,形狀完美的薄唇在姜映手心那顆水珠上印下一個吻,吸掉。

涼淡的。

又富有安全感的。

蘇柏硯骨骼有力的指節接下那疊子葡萄,矜淡的視線看向姜映,聲線溫和:“該怎麽拍就怎麽拍,我看的是你工作時的狀态。我們畢竟是情侶,我也想了解一下你的工作日常,和你有更多話題。”

姜映:?

這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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