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重任盟主

重任盟主

陶婠婠說完,屋內再次陷入沉默,而這一次,換陶婠婠格外冷靜,全神貫注的看着厲元白,反倒是厲元白平靜的面色多了幾分詭谲。

“陶樓主,你之前也說了,東西可以亂吃,話可千萬不要亂講。畢竟隔牆有耳,若是叫有心之人聽了去,添油加醋一番,對你,對我而言,可都不是什麽好事。”

陶婠婠冷笑一聲,言語故意帶着鄙夷:“不會吧?我以為厲盟主才不會怕這些流言蜚語。”

“但是怕麻煩。”

“所以呢!你是遮天樓尊主嗎?在九幽樓安插細作,派人行刺沈重山嫁禍給九幽樓,挑起江湖之亂的幕後主使?”

“陶樓主覺得呢?”

陶婠婠再次冷笑:“這我哪裏知道呢?我只知道,九幽樓有遮天樓的細作,更懷疑這個細作放走閑乘風,想利用閑乘風反攻九幽樓。更想奪走閑乘風手裏的《歸一聖卷》。而本座的人遲遲找不到他,更加佐證有人隐藏閑乘風的蹤跡。就是不知道......九幽樓的細作,有沒有把閑乘風身上有《歸一聖卷》的事情,告訴他的尊主啊?”

陶婠婠手背抵着下巴,一手放在桌上,指尖輕輕擡動,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桌子。

陶婠婠找不出這個細作,那邊只能用反間計了。

當初陶婠婠不拿回三分之一的《歸一聖卷》,就是想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

現在不僅沒把細作找出來,還讓閑乘風成功逃了,甚至至今下落不明。

陶婠婠不知道那個細作知不知道閑乘風身上有《歸一聖卷》,如果不知道,那陶婠婠會想辦法讓其知道。

如果知道,那就最好,如此巨大的誘惑,那個細作會老實的交給其尊主嗎?

就算那個細作對遮天樓尊主再忠心,但是不背叛,只是誘惑不夠大而已。

看看閑乘風,他是陶父的養子,但永遠比不上親子。

而那一人之下的副樓主,永遠不如高高在上的正樓主。

陶婠婠當他是兄長,但是對于九幽樓上下弟子而言,閑乘風只是一個地位比他們高,權利比他們大的九幽樓下屬而已。并非九幽樓的主人。

那個細作同樣如此。

既然可以站立巅峰,為何要屈居人下?

只要學會武林絕學,便可傲視群雄!

武林中人,誰會不想練就武林絕學?

若那細作知道閑乘風身上有《歸一聖卷》,會老實把東西交給遮天樓之主嗎?

陶婠婠敢說:絕對不會!

“這種事情,在下哪裏知道。”厲元白緩緩開口。

陶婠婠深表遺憾:“看來你這個做尊主的,消息也不怎麽靈通啊!一邊當着武林正道的武林盟主,一邊暗中建立遮天樓,成為正道對立的遮天尊主。若是成功,屆/時/黑/白兩道都被你把控。沒看出來,閣下這般有野心。”

陶婠婠語氣帶着幾分冷意,而厲元白剛才那詭谲的眼神再次恢複平靜。

“陶樓主。”

厲元白道:“若我當真如你所言,是挑起江湖大亂的遮天樓尊主,現在你與各宗門議和之際,外加昨夜本就遭遇刺殺,你現在又揭穿我的身份,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呢?”

輕飄飄的幾句話透露着嚴重的威脅之意,但是既然陶婠婠敢明目張膽的詢問,那麽自然就不怕揭穿厲元白身份之後,會遭到厲元白的滅口。

雖然厲元白沒有直接承認這個問題,但是對于這個問題的答案,陶婠婠心中已經了然。

這一次,換她嘴角揚起笑意,語氣輕松,毫無畏懼。

“最直接的方法當然是殺我滅口,以此隐藏你的身份。你繼續計劃,挑起江湖混亂。不過——你若真的有想殺我之心,你我同行去無量山的路上有太多機會下手,可是你偏偏沒有這麽做。那就說明,對你而言,我陶婠婠活着,比死了更有利用價值。”

陶婠婠話音結束,又是一段靜谧的沉默。

最後終于還是厲元白先開口打破僵局,他嘴角輕笑,擡手鼓掌,似乎在承認陶婠婠的猜測。但是說出來的話又截然相反。

“陶樓主不去當說書的真是可惜了!”

陶婠婠冷笑:“若是将來九幽樓真的敗在本座手裏,沒準兒會考慮的。”

“不過陶樓主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若是繼續否認,似乎就顯得太沒誠意了。但在下确實沒什麽複雜的身份,總不能真的承認自己就是什麽遮天樓尊主吧?”

“你覺得我會信?”陶婠婠冷冷道。

厲元白反倒:“為何不信?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而已。”

陶婠婠磨牙看着厲元白,面色明顯不善。

厲元白見此,似乎也有些無奈,他帶着妥協的語氣道:“罷了罷了!假若在下承認就是遮天樓尊主,陶樓主又打算怎麽合作呢?”

陶婠婠湊近厲元白,神色極其認真:“交出閑乘風和那個細作的名字,本座可以把武林絕學《歸一聖卷》讓你看。”

這一次厲元白的笑聲顯得有些張揚:“萬一陶樓主給的秘籍是假的呢?這樣修煉走火入魔了怎麽辦?再者——告訴你那個細作的名字,陶樓主就真的會相信嗎?就不怕說個假名字?”

“是真是假,本座自會派人去查,你只管說便是!”

這個細作會是誰呢?陶婠婠也很好奇,有些緊張的看着厲元白。

若是厲元白說了,就算是個假名字,陶婠婠也會派人暗中把這個消息傳回九幽樓,讓那個人知道,他的主子已經出賣他了。

若是不說......陶婠婠就不信,厲元白能抵得住武林絕學的誘惑!

這下子換厲元白一副難為情的模樣,他先是一聲長嘆,最後頗為惋惜說道:“在下倒是真的很想幫陶樓主揪出九幽樓裏的細作,但是可惜,在下不是什麽遮天樓尊主,沒辦法随便編一個名字告訴你。”

陶婠婠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眼眸的神色也瞬間帶着怒氣。

“你什麽意思?”

厲元白道:“就是字面意思!剛才我也說了,只是假若自己是遮天樓尊主而已!”

陶婠婠雙拳緊握,雖然面無表情,但實則心中已經怒火翻湧。

“本座誠心誠意你與坦白,想要合作,将來還準備與你共享江湖,你卻如此糊弄本座?”

“共享江湖?”

陶婠婠原本怒氣的眸子頓時有些閃躲,換上一副羞憤的神色。

“我以為,這些時日的相知相處,我們的關系不再是對立,甚至還有更進一步的親密,畢竟......我知道九幽樓在江湖的名聲不好,但是你應該知道,我們并非真的作奸犯科之輩,與沈重山議和也是不得已之舉。而我認為,即便你掌控黑白兩道,也只是想重建江湖秩序而已,這也算不得什麽壞事,我自當是想幫你。但是現在我已經擺出誠意,還費心找萬神醫為你解毒,而你還是不願對我說句實話,不願承認你的身份。罷了......終究算我自作多情吧。”

說罷,陶婠婠将頭撇到一邊,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看的厲元白有些不知所措。

“自作多情?陶樓主,你......”

陶婠婠卻不再理會他,徑直起身便出了厲元白的房間,厲元白沒有追,但是他明顯聽到隔壁房間傳來重重的關門聲。

屋內再次恢複寧靜,厲元白望着門口有些失神。

他擡手從懷中摸出一塊玉佩,細看之下,居然與陶婠婠脖子上戴着的那一塊有些相似。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摸着玉身,但最後還是換來厲元白重重的嘆息。

将玉佩收好,掩藏一切,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回到房間的陶婠婠面無表情的坐在床邊,随後懊惱的抱着枕頭狠狠地捶打。

她不知道對于厲元白的身份,究竟是自己推理錯誤,他真的無辜?厲元白确實與遮天樓無關?

還是厲元白心思太深,陶婠婠不是對手,什麽也試探不出來。

畢竟她為顯誠意,都亮出這麽多信息,甚至還特意洩露出自己對他一往情深,以此圓她這麽誠懇的原因。

但是厲元白卻仍舊不為所動,這實在是叫陶婠婠無比懊惱!

罷了,既然厲元白這裏無法突破,那便從九幽樓的細作那裏試試看吧。

衆人一直很想知道的《歸一聖卷》也該有點兒消息了。

九幽樓奮力追殺閑乘風,是因為他偷走武林絕學。

若那細作不知情,自然後悔救出閑乘風,不會繼續隐藏其行蹤。若是知情,定然殺人奪書,那閑乘風的屍首也該出現了。

想到這裏,陶婠婠叫來了荊如月吩咐一番。

一連幾日,陶婠婠都在客棧內修煉《歸一聖卷》,沒有去找厲元白,但是也派人暗中監視,看他是否有過外出。

而對于沈重山那邊,陶婠婠沒有沒有催促其給出交代,但是江湖之上也有不少聲音質疑那些刺殺就是出自玄雲門,要讓沈重山退下盟主之位,還給厲元白。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些消息是什麽人傳出去的。

而在三日之後,沈重山終于派人來客棧,請陶婠婠和厲元白前往玄雲門。

“沈掌門,可是刺殺本座一事有線索了?”陶婠婠問。

沈重山看了一眼厲元白,又想到黑白兩道都在其手,現在将盟主之位讓出去,也不覺得有多生氣。

“那些黑衣人是來自遮天樓,應該是潛入玄雲門偷師,冒充老夫弟子去刺殺,就是為了破壞議和。幸好陶樓主沒事,否則此事就是老夫之過了。這件事情也叫老夫清醒,如今确實該退位讓賢,所以這武林盟主之位,還是歸還厲少俠,讓他統領大家,一起對抗遮天樓吧。”

面對沈重山的主動退讓,支持厲元白的人雖然嘴上深表遺憾,但實則內心滿心歡喜。

而支持沈重山的人,可就很違心的在恭賀厲元白了。因為他們也怕,怕依附厲元白的宗門會打壓他們。

厲元白重新成為武林盟主,在一衆宗門的見證之下,九幽樓與盟主厲元白簽訂議和盟約。

這一次江湖要聯合起來攻打的不是九幽樓,而是遮天樓。看着手中的盟約,陶婠婠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而衆人亦是如此。

而更叫衆人覺得驚訝的是,是有人通報,有人發現了閑乘風的蹤跡,并且确定他手上有《歸一聖卷》。

提到閑乘風,雖然陶婠婠說他是遮天樓潛入九幽樓的細作,但這只是陶婠婠單方面的言論,衆人還是不太相信的。

所以現在聽到閑乘風的消息,衆人齊齊将視線看向陶婠婠。

閑乘風身上有《歸一聖卷》,那也就是說,他是從九幽樓帶出來的,

那之前陶婠婠信誓旦旦的說九幽樓沒有《歸一聖卷》,就是在說謊了。

思及此,衆人看向陶婠婠的眼神也變得奇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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