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施青顏坐在席居前, 推開窗戶，街道外已經忙碌了起來。

白堕到不管是人形獸行還是半獸形，他長得顯眼, 到哪都出挑。

所以施青顏一眼就瞧見了走在前面的白堕和跟在他身後的高逸執。

不知道他是不是法術又回來了, 耳朵和尾巴都沒了。

施青顏挑眉, 白堕的半獸行其實特別符合他心口不一的性格，嘴上說不行，尾巴卻纏着撒嬌, 就是脾氣太大了, 又傲嬌又害羞，說不得也摸不得。

“可惜了。”她有些遺憾, 下次再想見他獸形不知道得到什麽時候去了。

小啾站在她肩膀上，它也見到了白堕, 一下子激動起來, 扇着翅膀就要往外飛，被施青顏一把捏住了。

“等會兒, 幫我帶句話。”她說。

小啾啾啾兩聲, 好像是說快講，他們要走了。

“着什麽急啊, 白堕讓等會兒你怎麽不催，欺軟怕硬。”施青顏揉了揉小啾圓圓的腦袋，看着它啾啾啾抗議, 好笑道：“問問他是不是去查看其它屍體，如果是我就不跟着了, 我去做點別的事情。”

說着施青顏擡眸, 目光追随他們出了這條街道拐彎直至消失不見，才道：“行了, 去吧。”

小啾應聲扇着翅膀，啾鳴飛了出去。

施青顏下樓繳銀子的時候，小二卻笑道：“您剩下的房錢，昨天和您在一起的那位公子已經付過了。”

施青顏頓了頓，繼而道了聲謝。

她慢悠悠出了客棧，也不急着跟過去，現在都還沒有到正午，兩人肯定不會就這樣開棺對着高老爺的屍身做實驗，雖然沒說，但是施青顏覺得依白堕性子，他估計會去看看之前那些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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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小啾就飛了回來，湊到施青顏吃包子的施青顏面前啾啾了幾下，施青顏恩了一聲，閑散地走在街上，任誰也想不到她在跟小鳥對話，她掰了半邊肉包給小啾，“那告訴他，我們正午在高府見面。”

小啾滿心雀躍叼着肉包子飛走了。

高逸執昨天說過，高府現在的高夫人實際上是第二任，也是妾氏被扶正的，按理說妾氏能被扶正多少都是有些手段的，應該明白如果縱容高老爺繼續娶妾下去自己也可能走上之前的老路，可想想昨天前廳那些女人，放眼望去有十幾個，不知道還有沒有暗藏沒出來的。

高夫人對一個多情的男人這麽癡情，施青顏以小人之心惡意揣測一下，覺得她就是如高逸執所說的，是裝的。

可如果她是裝的，那她為了裝給誰看呢？高逸執？以為是霁月教的修士白堕？

所以或許也不是裝的，這有點難猜。

高夫人的事情問高逸執沒用，他十來年沒回家，估計對高家現狀的了解還不如昨天那小乞丐。

施青顏順着記憶找到昨天的馄饨攤，在附近找了半天才瞧見昨天的小乞丐，他換地方了，施青顏剛要走過去，小乞丐卻一見是她，馬上拔腿就跑。

“跑什麽啊。”施青顏奇怪了，這見人就跑，肯定有問題，但大庭廣衆之下她沒有辦法用法術，只能以最基礎的方式和對方博弈——她追了上去。

這小乞丐也就十三四，對皇城地形無比熟悉，如果追他的人是凡人，八成就被他甩掉了，可惜追他的人是施青顏。

和一個修士比體力明顯是不聰明的選擇。

在繞了三條街，五個巷子，兩座橋後，小乞丐跑得筋疲力盡，捂着肚子扶着牆大口喘氣，他又恐懼又害怕的看着施青顏，“不要殺我。”

施青顏氣息平和，她呼出兩口氣，覺得有點好笑，慢慢向小乞丐靠近，小乞丐吓得臉色蒼白，不停後退，“我真跑不動了，求求你別殺我。”

施青顏皺了皺眉，“誰要殺你。”說着她快步上前，一把提溜住了還要跑的小乞丐，對方一臉驚恐看着她。

施青顏哭笑不得，“只是還有些問題想問你，不要緊張。“

小乞丐掙紮道：“你放開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施青顏卻哦了一聲，看着油鹽不進的小乞丐，她想了想，神色一變，挑了挑眉，目光轉冷，“你如果不配合，那我就不保證了。“

小乞丐立刻僵住，可憐巴巴的看着施青顏，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哭了。

感覺自己在欺負小朋友的施青顏瞬間覺得無可奈何，她表情緩和下來，松開了小乞丐，後退了一步，“我真的就想問點問題。”

小乞丐躲到牆厚偷瞄施青顏，見她不再靠近，還是有些将信将疑。

看着他态度松動，施青顏又道：“行吧，你要實在怕就算了。”

她嘆了口氣，“我走了，別躲了，我真不殺你。”

說着她轉身想走，小乞丐看着施青顏，猶豫了半天，還是叫住了她，“诶。”

施青顏聞聲回頭。

小乞丐想了想，喘着氣問道：“我要銀子。”見施青顏正要說好，他又道：“你別動手。”

“我要想動手你活不到現在了。”施青顏扯了扯嘴角，“你要真怕我請你去酒樓吃飯，哪人多哪貴去哪，你挑地方，吃完我就走，可以嗎？“

小乞丐拽着身上的衣服想了半天，最後點了點頭。

這小乞丐确實會挑地方，找了家皇城最大的酒樓，要了個包廂點了一桌子菜，大快朵頤。

施青顏坐在他旁邊喝茶，神色淡定，非常有大款風範。

小乞丐拿了根雞腿啃着，擡着眼皮看了下施青顏，“說吧，你要問什麽。”

“高老板幾個孩子，你知道嗎？”施青顏也不廢話，直奔主題。

小乞丐打量了一下她，嘀咕道：“又是高家...”

“高家就兩個兒子，高老爺娶回去的妾氏都沒有懷孕的。”

施青顏頓了頓，“那麽多人只有兩個兒子？女兒都沒有？“

“誰知道呢，大門大戶的這種事，我們怎麽知道。”小乞丐喝了口茶，“高家兩個公子，大公子一直跟着高老爺經商富甲一方，二公子十幾年前就去了霁月教已經是位修士了，之後十幾年，高家連女兒都沒生出來過一個。”

施青顏皺眉，又問道：“高夫人和高老爺感情有沒有什麽傳聞？”

“這倒是沒有，傳出來的消息都是高夫人很愛高老爺。”

“不過...”小乞丐停了下。

“恩？”施青顏看着他。

小乞丐又啃了口雞腿子，含糊道：“我覺得她好像有點過。”

“高老爺好女色人盡皆知，很多人想攀附高老爺就給他塞女人，關鍵高夫人不僅不生氣，還幫忙抉擇挑選哪些美人好，不好的就給人退回去。”

“哈？”施青顏瞪大了眼睛。

“去年一個被退回去的姑娘自盡了，人家都找上了門，因為這事兒都鬧到官府那邊去了，高老爺被警告過後就收斂許多。”

施青顏一時語塞，哪有女人會給自己愛的男人塞人的，果然是裝的。

可她如果是裝的，那這事兒就耐人尋味了。

高逸執是修士，且不說他天賦如何，現在高家的銀子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于修士而言靈石才是重中之重。所以這萬千家産自然就落到了大公子身上，大公子還是高夫人親兒子，她已經是高家最終的掌權者了，為什麽要在高逸執和白堕面前演癡情的戲碼？

高老爺的屍身不讓查看，是真的痛心他的死亡，還是有別的隐情很難讓人不想深究。

施青顏又問道：“高老爺出了事，現在高家是大公子在經營嗎？”

小乞丐點點頭，将嘴裏的肉吞了進去，“昨晚我們那還有人看到大公子忙到半夜才回去呢。

昨晚如果不是白堕忽然變成了大喵，她估摸着和白堕也會去高家蹲守，這确實沒看到。

“大公子和高老爺有傳出什麽不和嗎？”

小乞丐喝了口湯，發出了滿足的嘆謂，他揉了揉肚子，“這個反正我從來沒聽說過。”

施青顏皺眉恩了一聲，有些沉思。

小乞丐觀察她，小心翼翼道：“還有其他問題不？”

施青顏掃了他一眼，“吃完了？”

小乞丐馬上表決心，“你放心，我今天什麽都不會說出去的，我什麽也不會問。”

施青顏恩了一聲，“誰跟你說了什麽嗎，為什麽看到我就跑？”

“我們那邊有人說的，讓我以後少參和這種事情，說很容易被人滅口。”

施青顏笑了下，“警覺心還挺強。”她從懷裏掏出了銀子放到了桌上，“吃不完你打包吧，以後繼續保持這種警覺心。”

作別了小乞丐，太陽已經當空挂了，馬上就要正午，施青顏輕車熟路找到了高家，還沒進去，就看見了一個昨天沒見過的男人。

男人神色疲倦，披麻戴孝，眉宇間和高逸執有些相似，看來是高家大公子了。

施青顏攥緊了手中的玉佩，施法了隐身訣，她觀察了一下高府的地形，找了一處沒有仆從看守的側門，踩着一旁的樹杈，翻上了高府的屋頂。

施青顏輕松的在屋頂上飛檐走壁，腳尖輕點磚瓦，沒有落下一點聲音，順利找到了前廳處已經在指揮仆人将棺材運到後院的白堕和高逸執。

她剛剛停下，屋檐下的白堕耳朵便動了動，他擡頭和施青顏對了個滿眼。

施青顏看見他就笑了笑，白堕神只是看了她一眼，馬上轉過頭，高家大公子回來了。

他見到白堕，先是畢恭畢敬行了個禮，白堕還了一個。

大公子禮貌道：“這位就是霁月教的真君吧，勞煩您了，在下高绮言，請問這是在幹什麽。”

高逸執對他們高家所有人基本上都沒什麽好臉色，他淡淡道：“我跟師兄需要再次檢查一下爹的屍身，正在做準備。”

高绮言反應倒是沒有他娘那麽激烈，他只是頓了頓，“不會對爹的屍身做什麽吧，母親昨天晚上說已經開棺過一次了。”

“暫時不會。“白堕沒有把話說死。

高绮言皺了皺眉，似乎不是很贊同，但他也沒有阻攔，只道：“那我和母親在一旁一起看看可以麽。”

說話間，仆人已經将棺材擡到了後院中央，白堕回答：“請便。”

高夫人将現場仆從都遣散了。

做完這些，高逸執上前便和昨天一眼，輕松挪開了棺材。

已經有過一次開棺經驗，所以對這惡臭做出了屏氣的準備。

高夫人低頭掩面，高绮言卻咳嗽着揮了揮鼻子，神色有些厭惡。

這一切被坐在屋頂的施青顏盡收眼底。

可能是高家主人今天都在，白堕今天沒有施法，他對高逸執道：“勞煩将高老爺轉個身。”

高逸執點頭，也沒有昨天的扭捏，伸手将高老爺慘不忍睹的屍體翻了個面，扒開了後頸的衣服，露出那塊顏色不正常的肌膚，然後拎起放在一旁的酒壇，抽掉了酒塞的紅布，看了眼白堕：“現在可以嗎？”

白堕點頭，“已經正午了。”

高逸執說好，他侵身湊近屍身，一手托住了酒壇底部一手拎住了酒壇的壇口，緩慢地倒了一點酒到高老爺的後頸處。

場面一時安靜下來，白堕等了幾秒，他輕輕蹙眉，上前了一步，發現屍身沒有任何變化，高逸執也愣了愣，他沒有再問白堕，又澆了些酒上去，可仍然沒有任何變化。

白堕眉頭怔松，他阻止了還要繼續的高逸執，“算了，沒有反應。”

“那，那這是什麽意思。”高逸執不解地看着白堕，“有問題嗎？”

白堕斂眸，“沒有，蓋棺吧。”

高逸執奧了一聲，收起了酒壇，重新翻正他爹的屍體，蓋好了棺材。

見到兩人完事了，高绮言連忙喚人來将棺材擡了回去，他上前，“真君可查出了什麽。”

白堕看了他一眼，“沒有。”

高逸執皺眉，“師兄，這是不是證明我爹的死和邪修沒有關系？”

白堕抿唇，沒有說話。

邪修這些聽起來就很詭異，高绮言對高逸執清了清嗓子，“真君，我可否和我弟弟單獨聊聊？”

白堕點頭，他漫不經心擡頭掃了眼還蹲在屋檐上的施青顏，“我先出去了。”

高逸執不太想和高绮言交流，但是看在高绮言真誠的目光下，他說了聲好，“師兄一會兒等等我，我還有事情要問你。”

白堕恩了一聲，禮貌和高绮言以及高夫人告別，轉身走了出去。

接收到信號的施青顏呼出一口氣，轉身離開了這裏，原路返回單手翻下了屋檐，在高府大門前等候白堕。

不過一會兒，白堕就出來了，他沒有等待高逸執的意思，轉身向街上走去。

施青顏隐身訣還沒解開，她捏着玉佩迎上了白堕，嘆了口氣，“什麽都沒查到？”

“沒有。”白堕輕輕蹙眉，“我去查了之前幾具屍體，甚至連後頸的印記都沒有。”

施青顏想了想，将她問到的事情都和白堕說了一遍。

白堕頓了頓。

“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難道這件事就是普通打翻蠟燭造成的意外嗎？”施青顏啧了一聲，“我想不出哪裏有問題，這些線索串不起來....”

“去年自盡那姑娘信息有嗎？”白堕忽然開口。

“沒有啊。”施青顏疑惑，“怎麽了？”

他抿唇，“意外不可能燒成這樣。”

“沒有查到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現在高老爺這裏看不出什麽破綻。”他看了眼施青顏，“這就是最大的破綻。”

“去問打聽下那些被退回去的姑娘的信息。”白堕很果斷道。

施青顏啊了一聲，她沒想到白堕會這樣說，她想了想問道：“不準備管高逸執了嗎？”

“暫時顧不上了，霁月教馬上要派人來了，得盡快。”

**

施青顏之前想不明白為什麽白堕想要查那些被退回去的姑娘，她覺得這并不是和高老爺事情有關的線索，可打聽出消息後，她瞬間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白堕先去找人用銀子問到了先前自盡那姑娘的家裏。

兩人來到這戶人家的時候，發現這家已經家徒四壁，窮困潦倒，一位兩鬓斑白的老人見到白堕的時候非常警覺。

施青顏因為看起來不像是正經修士，所以這種事情就還是白堕出的面，她隐身在一旁聽着。

白堕很禮貌給老人行了個禮，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是修士，想問問一年前的事情。

老人一聽到一年前的時候，立刻沉默下來，半晌不語，而後擡起頭的時候，眼中已經含上了淚花，他停了好久才平複下心情，他看着白堕問道：“你是想整治高家嗎？”

“我得先查明真相。”

老人重重嘆了口氣，他吸了吸鼻子，“真君請坐，我告訴你真相。”

白堕應好，等老人坐下後他才找了凳子坐下。

老人長舒一口，語意苦澀：“我兒子，原本是高家的仆從，去年忽染疾病，他是家裏頂梁柱，他病倒了，我們家就完了，可是這病治起來需要耗費大量的銀子，我們銀子不夠，就去求高家。”

他說到這裏忍不住又紅了眼眶，深呼吸了一口氣。

白堕似乎已經預料了後面的事情，他輕聲道：“高家沒給，是不是？”

“高老爺....”老人有些憤怒和悲痛，“他看上了我年芳二八的孫女，想要納她為妾，我兒子沒同意，可這事不知怎麽被孫女聽到了，她主動去找了高老爺獻身。”

老人情緒激動，手握成拳重重錘了下桌子，“這個丫頭，她瞞着我們所有人去做了傻事，她不知道，高府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高夫人不喜歡我孫女，随便找個借口就打發了她，還直接将我兒子踢出了高家，到頭來病沒治好，人先去了。”

“我孫女受不了這個打擊，自盡了。”

“我和兒媳鬧到了官府，但高家背靠霁月教，家大業大，打發了點我們銀子，這事不了了之了。”

“可人都死了，現在給銀子又有什麽用呢？”

白堕眉頭緊鎖，張了張嘴，不知道要怎麽安慰這個傷心的老人。

老人看着白堕，神色悲痛，“短短一年，我們家什麽都沒有了，高府殺人，這就是真相。”

“真君能為我們家報仇嗎？”

白堕站起身子，神色凝重，“若您所言屬實，我一定會盡力。”

說着他停了下，“您之前說高家不是第一次出這種事情，之前也有被退回去的姑娘，是嗎？”

老人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孫女出事後，兒子就将這些人的信息記錄下來，挨家挨戶的去找他們，希望他們可以和我們一起站出來打壓高家。”

“但高家錢給到位，多數人家不願意生事端，都拒絕了我們，再然後....”

白堕聽到這裏嚴肅的皺起眉頭，他安撫了老人幾句，又道：“您能告知一下那些人家的地址嗎？”

老人想了想，“真君，你得保證不能傷害他們。”

“我不會傷害他們，如果需要幫助我會援助他們。”白堕非常認真，“我保證。”

老人點頭，“那我說給你聽，能記住嗎？”

“可以，您說。”

老人報了幾串地址，白堕眉頭越皺越深，聽到最後，他緊緊捏住了拳頭，他斂眸調整了下呼吸，從懷裏掏出了一袋銀子，“謝謝您。”

“這我不能要...”

“收着吧。”白堕打斷他，“修士用不上這些。”說完他也不等老人再多解釋，告別出了屋子。

施青顏聽得也一直皺着眉頭，見白堕離開也不再逗留，她回頭看了眼破敗的小屋，“現在去那些人家裏嗎？”

白堕沒什麽表情，神色卻格外凝重，他看了眼施青顏，“那些地址裏的人家，已經死了。”

施青顏一愣，“什麽？”

“之前皇城裏離奇燒死的人家，和剛剛老人家報上的地址一模一樣。”

施青顏瞪大了眼睛，她有些不可置信，瞬間起了雞皮疙瘩，“等等....”

她想了半天，瞠目結舌，“我靠，所以線索是這樣被串起來了嗎？？”

說着她想到了什麽，“我們馬上回去找高逸執。”

白堕也是這個意思，事不宜遲，兩個人匆匆趕回高府的時候，卻發現高府門前停了好幾輛馬車，似乎是來人了。

白堕整理了下心情上前表示想找高逸執，門口的仆從卻很意外看到他，先是行了個禮，又道：“霁月教剛剛又來了一位真君，剛剛進去裏面了，我這就帶您去找他們。”

白堕和施青顏同時一頓，下意識對望了一眼。

霁月教已經來人了，為什麽這麽快，不是還有兩天嗎？

這要怎麽辦，白堕一進去不就穿幫了嗎？

施青顏連忙給白堕使眼色讓他找借口走。

正在兩人眼神交流之際，高逸執卻帶着剛剛進去的修士走了出來，“诶師兄，你剛剛去哪了，我都沒找到你。”

高逸執身邊的修士聞聲回頭，定定的打量着白堕。

看着來人，施青顏差點沒把自己舌頭咬掉，她呼吸瞬間窒住了。

眼前的女人容貌姣好，氣質清冷出挑，正眯着眼睛打量白堕。

“師兄你應該認識吧，這是靈植院的師姐莫毓弦。”高逸執笑着給兩人介紹，“這位是師兄白泉。”

........施青顏盯着莫毓弦，緊緊捏住了手中的玉佩，頓時覺得太陽穴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