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危機四伏（下）

危機四伏（下）

儀妃察覺到這點，知道這心胸狹隘的小人不會讓北鬥好過，便先下手騙靖王說圭兒的身世有洩露的危機，哪些哪些人将會危及圭兒性命。讓靖王動用勢力幫忙清理。

再讓人渾水摸魚，反過來打着皇帝的名號清理靖王派系，挑起兩派的争鬥。

又讓北鬥不斷表态自己年幼，希望父皇能盡快康複，處理政事。并下旨尋訪民間的良醫，為皇帝診治。

皇帝裝病一事，儀妃自然不會透露給靖王知道。他遠在京中，聽聞自己的勢力被拔除不少，又憂心親兒的安危。竟動身返京，想親自出馬收攏自己的勢力。若是圭兒身世真的敗露，他也會趁皇帝病重，搶先下手。他深明帝心，知道花花才是皇帝心頭的繼位人選，便派出大批江湖高手去京都對付花花。所以先前喻三才覺得有機可趁，想單人匹馬在路途上對付靖王。

好在卓不凡機警，勸退了喻三。不料靖王早就疑心喻三是花花或皇帝的親信，已另派一批殺手去抓她，但讓卓不凡截住了部分。對付花花的人也讓花花全數除去。之後，花花和卓不凡同戰殺手，惹來大的動靜，反倒讓靖王獲悉花花的蹤跡。他便想借大皇子出外之機，順勢殺死。畢竟比起人單勢微的北鬥，花花才是圭兒繼位的最大威脅。

而另外一邊，這些殺手先前一出現，唐紅意就讓人查探。在救出柳綿綿後也收到消息，靖王就在他們附近的城鎮，由于靖王是悄然返京，身邊只帶了三千精兵。她覺得是天賜良機，就特意折回去那，柳綿綿稀裏糊塗跟着她。完全沒想到這姑娘連複仇都将她拉上作陪，還以為表哥他們在那。

喻三看完信，火急火燎地趕去了。那兩個姑娘和她有很深的淵源，她不能坐視不管。況且她正為卓不凡的事情心煩意亂，能暫時将注意力轉移開來也好。

同時，喻三估算當前形勢，覺得危機反倒是良機。之前局勢不明朗，她同意卓不凡所言，借靖王來對抗皇帝。現在北鬥逐漸顯露執政能力，得到民心之餘也導致皇帝的忌諱。因此儀妃要先下手讓他收不回北鬥的權利。而她若能和唐紅意聯手除掉靖王，讓儀妃利用圭兒來控制靖王派系，能更好掌控這股勢力。

若是不能成功，也能借機重挫靖王，出一口惡氣。喻三原本就要利用藏寶圖來除靖王，這事不成，又礙于皇帝對付靖王不得。她其實心有不甘。而靖王派殺手對付她，導致卓不凡重傷，更導致他和唐樂意遭人算計。喻三心裏窩火，不自覺将怒氣轉移到靖王身上，更想去助唐紅意一臂之力。

若是卓不凡在，喻三或會詢問他的意見。可現在喻三一想到卓不凡就心痛，對靖王的怨氣就越大。

好在她心頭暫留一絲清明，決定和唐紅意會合後再做打算。然而，那唐紅意報仇之心比喻三更迫切。哪會給什麽好意見。喻三去到那，能不能按住唐紅意都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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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三沒有往這方面細想，她一心趕去，還是去的遲了。她進那個城不久，就聽說城門落鎖，不再放人進來。而官府沒有透露消息，只含糊其詞說有重要人物在此，需要做好安全措施。只是如此突然給老百姓添加不便，有急着出城的人去和城門守衛協商都被嚴詞喝退。

靖王回京遮掩都來不及，如今一反常态，定是出事了。喻三探問不到柳綿綿和唐紅意的下落，便和暗樁要到消息，直接去靖王軍隊駐紮的地方。

軍隊裏頭有不少儀妃的眼線，喻三尋到一個近衛兵詢問，得知靖王不在營中，他在當地官員的家中做客。這地方有十來位官員的府邸，每一位家中都住了靖王的親信和近衛兵，而靖王則隐在其中。除了貼身跟随的人，根本無人能知他到底住誰的家中。

原本他确實要住在營中，路上碰到的刺客有些又跟了來，靖王索性擺個兵營唱空城計，設下大批伏擊手在此處，自己去了別處祝

喻三知道刺客定是儀妃假皇帝的名義派過來的。只是不知唐紅意會不會找對地方。又或者當中還有花花派出的刺客，而她也會在其中？

喻三一時間抓不住頭緒，想起秦惜玉，問他的下落。近衛兵說：“那公子在幾天前就出去了，聽說是他一個朋友病了，客棧派人來找他去幫忙。他看到信就和王爺請示，然後離開了。”

喻三一驚，仔細一推敲就猜出大概。唐紅意果真厲害。能讓秦惜玉如此焦急的自然是柳綿綿病了，唐紅意寫信求援。一來可以引開熟悉她的秦惜玉，二來秦惜玉的父親在其他地方，便讓兒子跟在靖王身邊保護，這麽一請示自然暴露了靖王的行蹤。唐紅意只要安排好人跟着，自然一清二楚了。

而早聽說秦惜玉有心投靠大皇子，除了憂心柳綿綿，沒準也是順勢為之。

喻三心裏本有滿腔怒火，如今猜到兩位姑娘下落，那火氣登時消失了。現在該怎麽辦？柳綿綿肯定是被唐紅意設計了，才病倒在途中。秦惜玉雖說不像其弟那般行事荒唐，可萬一他趁人之危，壞了柳綿綿的清譽，又如何是好？

而唐紅意的娘親對自己有恩，唐紅意若報仇失敗，出了什麽事情，她又心有不忍。

喻三出了兵營，十分苦惱。她該去找誰？如果去找唐紅意，和她合力，沒準複仇有望。秦惜玉或許真心愛惜柳綿綿，會細心照料她。

喻三這麽想着，往官員府邸走了幾步。可她馬上就猶豫了，畢竟上一代教訓擺在眼前，那死掉的儀蘭不就是為了名聲而含淚下嫁給皇帝，搞出許多恩怨麽？況且在喻三心中，柳綿綿比報仇重要的多。她可不願這善良的姑娘有那種遭遇。

喻三轉頭往另一頭跑去，才跑一會就看到一列騎兵氣勢洶洶的疾馳而來，他們個個手持長矛，眼睛四處搜尋。見喻三一副平民裝扮，沒什麽威脅性。就徑直從她面前過去了。

喻三若無其事繼續往前，心裏卻直搗鼓，她預感唐紅意可能得手了。如今的情形容不得她去找柳綿綿。她幾番轉折，又去找其他暗樁打聽消息。總算在傍晚在一座院落中找到唐紅意。

喻三進來的時候，唐紅意正在喝茶，她的手微微顫抖，看見喻三，她趕緊将茶杯放下，很好地遮掩了自己的不适。

喻三進來前就打量了一遍環境，然後明知故問道：“唐姑娘，請問柳姑娘呢？”

唐紅意卻出乎意料道：“她出去了。過會該回來了吧。”

喻三愕然，她之前都料錯了麽？她心裏懷疑，順勢道：“那我去找她吧。”

唐紅意反應平淡，點頭表示知道了。喻三轉身離開。她越想越不對，她将整個院落都走完了，完全沒有人。尋常的家丁丫鬟一個都沒有。她再繞了外面的院牆走了幾圈後，猛然躍起，回到方才那間屋子。裏面空空如也。

如果不是還有一杯未喝完的茶在桌面上放着，喻三幾乎以為方才是一場夢。

這也太詭異了吧。喻三焦急，她奔波了一天，處處撲空。這讓她一時失了往日的鎮定，在宅院裏高聲喊着唐紅意和柳綿綿的名字。胡亂喊了一會，她慢慢走出了這院子。

喻三雖不全信唐紅意的話，可目前的情形也只能嘗試。她再走遠一些，到了附近的街道，望見稀稀落落的人群，不由長嘆一聲：“柳姑娘，你到底在哪裏？”

喻三才說完，不遠處一個人緩緩回頭，接着飛奔過來，喊道：“喻大哥，喻大哥……”

喻三定睛一望，這不是柳綿綿是誰？可她神情憔悴，和初次見她那般，有些狼狽。衣服倒是完好的。喻三心裏咯登一下，心道：“她不是真的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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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綿綿人未到跟前，眼淚已開始往下落。不一會就引來注目，畢竟男的俊，女的俏，如今女方又這麽悲情。不少趕着回家的民衆都停下腳步，悄悄地往他們這邊張望。

喻三臉皮再厚，也經不住四面八方這麽暧昧的目光。她當機立斷，拉住柳綿綿的衣袖往原來那院子去。畢竟那地方沒人，柳綿綿說話少了顧忌，她也能想到對策。而且她還得找回唐紅意弄個明白。

柳綿綿總算乖覺，到了宅院才交代事情始末。真如喻三推測那般，唐紅意給柳綿綿的飯菜下藥。好在綿綿對她多有防備，即便見她大快朵頤，還是不敢多吃。

但就那麽幾口，也能讓柳綿綿感到頭昏腳軟，等唐紅意請來大夫，診斷說是發燒，唐紅意便推說有事情要辦，寫信讓秦惜玉來照顧她。

柳綿綿道：“我眼見她離開，明知其中有鬼，又奈何她不得。心裏着實氣惱。秦惜玉趕過來時，我已在床上躺了一天。後來越想越不甘心。從秦惜玉那套了些話，然後借口要休息打發了他出去。之後我憑着股氣，強撐着連夜趕到她會去的地方。”

柳家的雜貨鋪遍布全國，柳綿綿有心跟人倒也不會跟丢。柳綿綿道：“我提早讓一些店鋪夥計盯着，說她去了一間不起眼的宅院，做丫鬟裝扮混在其中。我心頭起疑，也跟着效仿。那院子表面看很普通，裏面每個人都一臉嚴肅，無論說話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時有衛兵在巡邏。”

然而，柳綿綿臨時起意，那比的上唐紅意苦心布置。到了下午點人數時，馬上就被發現她的來歷不正。任她一身好武功，也架不住一群人夾攻，很快便給鎖入地牢。

他們将她臉上的易容洗去，看了一眼就将她關在黑漆漆的地牢裏。柳綿綿吃了唐紅意那頓加料的飯菜後，就沒進過食，餓了一天一夜兼先前藥效沒過，那個晚上過得實在難受。她想逃離地牢，無奈鐵鏈牢固，用盡辦法都解不開。

到了次日清晨，有幾人走了進來，将她帶進一間房。從只言片語中，柳綿綿才知道這裏來了重要人物，他們以為她是刺客，本來要活活餓死。但見她生的異常美貌，由于那位大人連夜去了其他地方，宅院的主人便做主廢她的武功，留下她的性命。至于留下來做什麽，自然不會是好事。

喻三聽到着，知道說的定是靖王了。柳綿綿鬧了這麽大動靜，靖王肯定會轉移到別處。幸好他們将柳綿綿歸為那批刺客一類，不然怕她得吃更多苦頭。

柳綿綿接着道：“我聽到這話，又氣又急，想要不顧一切表明身份，但被布條塞着嘴，什麽話都說不出。身上又捆着鐵鏈，動彈不得。就在我快絕望的時候，我被帶入一間偏僻的黑屋，那準備用鐵鏈穿我琵琶骨的大叔看到我的時候，怔了一怔。”

接着，柳綿綿先将喻三離開後的事情講述一番。喻三立即猜出那是柳綿綿先前從唐紅意那救出的人。她覺得柳綿綿的舉動過于魯莽，但她好心有好報，喻三自然不會多說什麽。

果然柳綿綿道：“等那些人離開後，那大叔面無表情，拿煤灰混着紅漆檫在我的雙肩上。然後将鐵鏈舞的嘩嘩做響。我害怕極了，他卻低聲說：‘小姑娘別怕，晚些時候我會放你走。你躺在那凳子上做個樣子就可以了。’我那時才想起他是誰。大叔呆了一會就離開了，我照着他的話，躺在凳子上動都不敢動。

等到快中午的時候，大叔帶了個丫鬟進來說：‘衛兵都撤了，你快和她換外衣，我帶你離開。’之後他将綁我的鐵鏈解開，帶我離開。”

等我走出那屋子時，我望見唐紅意遠遠跑來，她飛上屋頂，四下探看。當時我其實是有機會喊她的。可是我惱她對我下藥，便裝作瞧不見繼續往前走了。”

柳綿綿說到這，眉頭一戚，好似又要哭起來。喻三心知到了敘事關鍵，聽的更加認真。柳綿綿聲音低沉道：“現在想想，那大叔定是看到了。他不作聲，示意我自行離開。我才走幾步，就聞到遠處飄來燒焦味，聽到唐紅意低聲喊：‘柳綿綿，是你麽？’那時，我才驚覺唐紅意竟是折返來尋我的。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遠處有人喊着火啦，四處就亂成一團。帶我出來的大叔不見了，我隐約聽到唐紅意的聲音，可跑回去，房間空空如也，火蔓延很快，周圍的人都趕着逃命，我找不到她，唯有匆忙離開。”

說完後，柳綿綿問道：“喻三，你說我該怎麽辦？我若是當時能……”

她話沒說完，卻見喻三臉色大變道：“不好１說完，喻三身形一閃，留下尚在呆愣的柳綿綿。

喻三聽完柳綿綿的述說，回想起先前看到的唐紅意。腦子迅速作出一系列的推測。唐紅意一直盯着靖王，在宅院裏她肯定看到柳綿綿被抓。但她到第二天中午才返回來找柳綿綿，說明她得手了。

救柳綿綿的大叔和唐紅意有仇，這樣有恩必還的人，怎會放過殺死師傅和兄弟的唐紅意。喻三先前看到她，必是她僥幸逃脫了，可她一副氣血不足的模樣。無力和喻三多說便撒謊使開喻三。結果喻三又誤打誤撞碰到柳綿綿，莽撞地帶了柳綿綿進來。只怕已引來旁人了。

喻三跑的這樣快，令柳綿綿更加慌亂。她想追出去，奈何剛剛脫險，力氣不足。只能同喻三之前一樣，如盲頭蒼蠅般四處亂竄。

等到太陽西下，柳綿綿在附近一個山坡下發現了一根釵，正是唐紅意佩戴的。這發現讓她感到振奮。她爬到山坡上，望見前方有個涼亭。有人端坐在那，可不就是唐紅意。

柳綿綿高興極了，心頭大石總算落下。她一路奔去，到了涼亭，道：“唐姑娘，我總算找到你……”後頭的話被她生生止住了，眼前的唐紅意面容煞白一片，讓柳綿綿心生不安。

唐紅意坐在亭子裏，倚在柱子上望着遠方，神情似迷惘着什麽，又似追憶着什麽。她聽到柳綿綿說話，應了聲。過了會，才開口道：“柳姑娘，明天該要下雪了吧。”

她突然來這麽一句無關緊要的話，讓柳綿綿愕然。她又道：“當初他就這麽背着我，走了很遠的路。那時陽光很溫暖。我就想如果到了冬天下雪的時候，他還能背着我，我一定嫁給他。”

柳綿綿不知道這樁舊事，她配合地坐下來，聽唐紅意細說從前。

唐紅意道：“如果不是樂意任性跑出去找她丢失的玩具，娘不會返回康安城找她。我因為擔心她們，留條給青壁師叔後，就偷偷跟了去。結果樂意腿短力氣小，根本沒去成，被驿站的人收留了。本來我們都有機會逃過那場劫難的。”

唐紅意的聲調凄涼，讓柳綿綿聽的心酸，她道：“我跟丢了娘親，在那裏碰到了出來玩耍的秦似玉。他吹噓說能幫我找到妹妹，讓我跟他走。結果我們都迷路了。過了一會，遠處來了一大隊人馬，見人就砍，十分可怕。後來我才知道，是那靖王下令屠城。

我當機立斷帶秦似玉藏了起來，就藏身在酒樓偏房的一個碗櫃夾層裏。人們的哭叫聲，血的腥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之後，娘發現了他們的秘密，被殺死了。秦似玉那厮為了活命，指鹿為馬，騙人說我是康王的女兒，讓我被人抓了去。那段時間，我雙目失明，就活在恐懼中，連夢都是血淋淋。

直到他的出現，他救了我。帶我逃離那裏。還一路領着我去武當。可惜我不信他，雙目失明，被朋友出賣的我變的多疑。一路只想着怎麽算計他，折磨他。他始終很好脾氣地讓着我，哄着我。

分別以後，我就想下回遇到他，我也要對他很好很好。卻原來，我這輩子都對他不好。我認錯了人，喜歡上別人。”

柳綿綿心裏一動，見唐紅意回頭道：“你還聽不出那人是誰麽？”說這話是，她的身形欲墜未墜，嘴角流血。看的柳綿綿大驚，趕緊上前扶住她。

唐紅意靠在柳綿綿懷裏，道：“我恐懼的時候，只有想起他，才能平靜下來。可是，我想啊想啊，都想象不出他的樣子。日子久了，連他的聲音都模糊了。直到看到卓不凡，他吹了那首曲子，我的心好像開滿了花。任卓不凡如何冷淡譏諷，我都對他很好。可憐的是，我卻對真正那個人很壞。真是報應呢。我千方百計要得到的不是他。我費盡心思整死的才是他。柳姑娘，我自負聰明，到頭來，竟是愚蠢之極。”

柳綿綿的不安加劇，唐紅意笑着說：“好在還有你。我很嫉妒你，可現在我很歡喜是你。唯有你這麽好的人在他身邊我才放心。”

柳綿綿聽到這，正要辯駁什麽，可她立即回神過來，明白唐紅意是在交代遺言。她眼淚慢慢流了下來，下意識抱緊紅意道：“唐姑娘，你在等等，喻三就來了。”

唐紅意不信，她也沒拂柳綿綿的好意，只淡淡微笑一下。豈料真有雙手忽然握住她，她擡眼望去，眼前的人風塵仆仆，認真的看着她。她輕聲道：“我以往那麽對你，你不怨我麽？”

喻三道：“唐姑娘，在我心裏，你一直和是那個有着漂亮雙眼的妹妹。”

唐紅意笑了笑，道：“好，若有來生，定與你結交為友。喻師兄，我用秦家的冰寒掌打了靖王一下，我還在手掌抹了無色無味的毒。早則一年，遲則三年。”後面的話她不說，喻三已明白了。

花花和唐紅意合謀使這麽一出，讓秦家不能再做牆頭草，定要追随花花了。只是，這話輕描淡寫，卻是用性命換來的。喻三望着她，心裏難受之極。

唐紅意反倒坦然，道：“喻師兄，你能像從前那樣，吹那首曲子給我聽嗎？”

喻三将她的身子接過來抱住，掏出笛子緩緩吹開來。唐紅意想起兩人同在喜樂客棧的情形，想起過去美好的場景，心頭一片寧靜。

柳綿綿見狀起身要離開，見喻三輕輕搖了搖頭，她會意，只走開了幾步。等一曲快到尾聲，她們聽唐紅意道：“卓不凡，如果你沒家回就和我一起上武當吧。山上有很多好看的花呢。”

她大驚回頭，只見唐紅意眼神渙散，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她又道：“我姨娘燒的菜可好吃了，你不來嗎？你不來，那我就在武當等你，我哪都不去，會一直等你的……”說到後面，她的頭垂下來。喻三還是繼續吹着笛子。只是臉孔透着凄涼。

柳綿綿知道唐紅意去了，她的眼淚落下更多。她曾不齒唐紅意的作為，可是見着她離開也禁不住傷心。

傷心歸傷心，待柳綿綿望見亭下躺着那具屍體，那人手握着刀，臉孔朝下。可見是他給了唐紅意致命一擊的。

柳綿綿再看這人的裝束，腦子轟的一聲，再說不出話來。竟是那位好心的大叔。這麽說來，唐紅意折返找她的時候，遇到的是替換她的丫鬟，那丫鬟身懷武功。後來她聽到的聲音，是唐紅意遇襲的聲音。而她來到這裏，又幫大叔引了路。若是她好好呆在客棧，唐紅意又怎麽會出事？

想通其中關鍵後，柳綿綿慢慢癱軟在地上，腦子空白一片。

卡了很久，終于将想要寫的寫出來了。

雖然還是未能讓我滿意，但是為了後頭發展，只能這樣寫着先了。

唐大小姐終于謝幕了。寫這麽個人物比較費心，個性太多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