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修)
第二章(修)
當楚子舟左一個小厮右一個丫鬟的朝崔莺莺這院子趕來時,就被眼前的銅鎖給驚住了,門還是那個門,院子也還是那個院子,但這個不該出現的銅鎖,究竟是什麽意思?
“人呢?來人!”
院子裏的人也不知所措,婆子丫鬟面面相觑,道:“三公子,奴婢也沒有鑰匙,都在少夫人手裏捏着呢。”
楚子舟看見這沉甸甸的銅鎖,臉色鐵青,眸子好似能冒出火來,他被楚夫人嬌養二十多年,這還是生平第一次遭受到如此的屈辱,楚子舟沉聲說道:“墨竹,給我砸了這鎖頭!這楚家上上下下沒有一處是我不能去的,崔氏竟敢如此待我,真真是個潑婦!”
墨竹犯了難,這麽大的鎖頭,哪能說砸開就砸開啊?墨竹伺候楚子舟多年,知道該怎麽勸他最有效果,所以楚子舟神情轉暖,沒有繼續堅持把鎖砸開的想發。墨竹見狀敲了敲門,好聲好氣的喊了幾聲。
院子裏的下人想要去找崔莺莺,然後開門,但是被站在旁邊的婆子給拉住了,壓低聲音說道:“沒聽見少夫人的吩咐麽?沒有她的同意,這門不能開。”
“可是...這門一直不開的話,萬一公子對少夫人發火,那可怎麽辦啊?”
“發火就發火咯,誰讓少夫人沒個分寸,都敢得罪公子,讓公子教訓教訓她也挺好的。”
不少人贊同了她的話,但最開始想要開門的丫鬟卻抿緊嘴巴沒有吭聲。
而屋子裏的崔莺莺卻仿佛沒有感受到外面那焦灼的氣氛,她正在悠閑的喝着茶,對不安的水蓮無奈說道:“你快別轉了,眼都要被你給轉暈了。”
水蓮很費解崔莺莺她到底為什麽還有閑情逸致打趣她,明明已經火燒眉毛了,她怎麽不見一丁點兒着急呢?
“少夫人,外面可是三公子啊!不是什麽随随便便的小厮或者丫鬟!”
崔莺莺從軟榻上下來,翹着腳穿上繡鞋,垂下來的長發頑皮的遮住了她的視線,崔莺莺撩了撩,順便把發髻的定發簪重新調整了一下位置,然後說道:“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得給我在門口好好等着,等我這個主人家同意開門了,他才能給我進來。”
水蓮趴在軟榻邊上,仰頭擔憂地說道:“什麽時候才能開門呀?少夫人,三公子他真的不能惹,要不然夫人肯定會遷怒你的。”
崔莺莺扯了扯唇角,瞧吧這孩子給吓的,既然如此,就放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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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拿着門鎖去給他開門吧。”
水蓮喜笑顏開,應聲道:“好!奴婢這就去。”
這鎖是從門外鎖的,裏面自然是打不開,但是這院子右側有個後門,平時鮮少有人進出,所以大都被人遺忘了,因此水蓮從後門出來,然後直接繞到了楚子舟等人的身後,她看了看手裏的鑰匙,再看看楚子舟,便小聲喊了喊,可是沒人應,無奈,她只能大嗓門兒嚎了一聲。
“大家都讓讓!”
“......”
衆人目光聚集在水蓮身上,吓得水蓮磕巴了下,解釋道:“奴婢...奴婢就是來開個門,沒別的意思。”
楚子舟沒忍住火氣,指着水蓮罵了幾句,直接讓水蓮羞紅了眼眶,她背脊顫抖,雙手也有些控制不住,最後勉強打開了鎖,還沒等她往旁邊挪開,墨竹就耐不住推開了她,差點讓水蓮摔倒。
而楚子舟身邊跟着的一個俏麗丫鬟對着水蓮掐了又掐,說道:“你這個賤蹄子,竟然讓公子等你們,是不是不想活了?”
水蓮甩開她的手,怒視着紫蘇,說道:“這院子是少夫人的,她想鎖就鎖,跟你紫蘇有什麽幹系?”
一陣清脆的巴掌聲傳來,原來是崔莺莺鼓着掌走了出來,她說道:“水蓮,你這話我愛聽,你是我身邊的丫鬟,可不是随随便便被人欺負的存在,我剛才可是看清楚了,她動手掐了你,所以水蓮,給我還回去。”
紫蘇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望着正含笑着的崔莺莺,羞憤不已,撇過頭去不再看她,然後走到了楚子舟身邊,仗着有他在的原因,紫蘇的腰板兒挺得直直的。
崔莺莺細細觀察了這群人,這面白身瘦的男子就是原主所嫁之人,觀他時不時咳嗽又唇白氣血不足的模樣,就知是個病秧子。而那個推開水蓮的小厮,模樣白嫩清秀,就是眼神奸猾,是個小人,至于這個剛剛瞪自己的丫鬟,便是楚子舟身邊的大丫鬟紫蘇。
崔莺莺摸了摸太陽穴,還好有記憶,還能認出這群妖魔鬼怪。
她今兒穿着淡雅的褙子,長裙垂直落地,臉上的氣色還算紅潤,笑意明媚燦爛,使得容顏愈發嬌豔。長長的黑發散落,簡單绾發,只佩戴一支玉簪,即便如此,也足夠成為一抹靓麗風景。
“楚郎身邊的丫鬟不太懂事啊,也是難為你了。”崔莺莺可惜的嘆着氣,這模樣着實把紫蘇給氣得小臉發紅,要知道她當初能來到楚子舟院子裏當值,就是因為她懂禮知事,所以崔莺莺的話簡直就是在打臉。
紫蘇想要反駁她,但被墨竹給制止,他搖搖頭,紫蘇無奈只能忍着氣。
墨竹眯起狹長的眼睛,他覺得今天的少夫人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樣。
崔莺莺也晾夠了他們,拽了拽自己的披帛,道:“進來吧。”随後盼了盼水蓮,示意她別傻愣着,快來自己身邊。至于剛才紫蘇對她的那番動作,崔莺莺也記在了心裏,想着等會找個機會還回去。
楚子舟下意識就擡腳往前邁,可剛走第一步,他就皺起眉頭來,自己憑什麽就要聽她的話?之前她不由分說的上了鎖将自己關進門外,現在說讓自己進屋自己就進去,這命令人的口吻,究竟跟誰學的?可來都來了,自己連個屋子都沒進去,豈不是太丢份兒?所以楚子舟就這麽硬逼着自己進了院子,硬生生的低了崔莺莺一頭。
這個崔氏果真粗蠻可惡。
“楚郎找我有事?”
楚子舟表情不耐煩,聲音因為時常咳嗽,所以便沙啞,道:“我是你的郎君,過來看看你身子如何。”
崔莺莺沒忍住她的嘲笑,噗嗤一聲,說道:“我的老天爺啊,這是吹了什麽邪風,竟然都把楚郎給吹的昧着良心講話了。”
楚子舟低頭幹咳了咳,在紫蘇伺候下喝了口水,說道:“崔氏,誰允許你這般腔調來與我講話?”
崔莺莺喝了一口水蓮特意給她煮的冰糖雪梨,潤了潤喉,聽着楚子舟的那幾聲咳嗽,搞的自己的喉嚨都有些癢的感覺,“依你的意思,我跟你說話的時候還需要斟酌用詞,然後對你低三下四,這樣你才滿意?”
要點臉吧,渣男。
“你...!”
崔莺莺清了清喉嚨,說道:“你要是沒什麽事就別來我眼前晃蕩,我長命百歲着,自然你也能長命百歲。要是我前些日子差點一命嗚呼的話,楚郎豈不是也要...”崔莺莺話就說到這裏,順便還勾了勾唇角故意促狹的看着楚子舟,明擺着在諷刺他。
楚子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喃喃道:“潑婦...果然還是從前的那個潑婦。”
崔莺莺眸色泛起波瀾,輕啓紅唇,道:“不願意見我就別來,搞得像是我欠了你似的。”
楚子舟聽言,蒼白的臉氣出紅暈,他漲紅着臉,将茶桌上的茶盞揮了下去,發出刺耳的聲音,也不知怎的,這道聲音猛地一下刺激到了崔莺莺的耳膜,瞬間轟鳴聲起。
楚子舟指着崔莺莺的臉,嗤說道:“你不要以為嫁給了我,你就是真正的三少夫人,我告訴你,只要我沒有認同你,那你就永遠不可能是我的正妻。我的妻子只能是表妹,而你不過就是我治病救命的一味藥罷了!”
随着他的話音剛落,崔莺莺的表情一怔,因為那突如其來的耳鳴聲消失了,她此時的腦海裏無比的清亮,同時也讓她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
她好像成了自己看過的一本書裏的早死之人,在楚子舟病逝之後,同年便被公爹楚睿昌送進了郡王府,前腳剛送去,後腳就撞牆而死。
最重要的是,這人設還是書中男主的白月光,這可真是要了命啊。
崔莺莺擡手,阻止了楚子舟接下來想要說出口的話,她面無表情地問道:“你今年二十幾了?”
楚子舟深吸一口氣,每次在面對崔莺莺的時候,他總能被崔莺莺給氣的沒了風度,變得粗魯不堪。楚子舟咬牙切齒道:“二十有二。”
他現在二十二了,書中好似說過楚子舟在二十三歲的那年病逝。
那麽問題來了,距離書中的死亡時間還有一年,自己能在一年內和離麽...
“崔氏,我命令你看着我。”沒有得到回應的楚子舟神色不快,顯得有些陰沉。
崔莺莺視線對上他,挑了挑眉,“嗯?”
“你準備什麽時候去和表妹道歉?你那次氣哭了她,這事兒你打算怎麽辦。”
表妹?等等,在書中劇情裏“崔莺莺”也詭異的生了一場大病,狀況和現在的差不多,也是渾身無力昏睡不醒,該不會這次也是章嘉爾在搗鬼吧?
崔莺莺壓根就沒理會楚子舟,換只手支着額發,顯然在想日後的打算。
她這不僅穿越了,還穿到了一本甜寵假千金的小說,看來自己必須要避開早死的劇情才是王道,就比如還是得先和離。